今天是第三天。

    一大清早,窗外就传来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声响。

    音铃也罕见的没有起床气,但喜婆依旧不敢靠近音铃,即便她只是一个意识体,也保持着对于音铃最原始的恐惧。

    没办法,应怜接过喜婆手里的口脂,用食指点了一点。

    带着黑手套的手抬起少女的下巴,却更显得少女皮肤白皙。

    嫣红的口脂在少女柔软的唇瓣间晕染开,明媚的阳光从床帘的间隙偷跑进来,藏进少女的眼底,映衬得少女的眸子似乎是在流淌的蜜糖,掺杂着无限的情谊。

    应怜点着唇脂的手越来越抖,他的脸颊甚至比音铃的唇瓣还要红上几分。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明明每天都在见……

    但应怜觉得自己心脏跳得要死,他有些怕音铃感知到,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几步。

    音铃被喜婆迎着向小楼房外走去,应怜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一身红色嫁衣的音铃,不自觉的把刚刚点过唇脂的手指印在自己的唇瓣上。

    浅色的唇上那一抹红,昭显着他内心的荒唐。

    应怜抿了抿唇,舌尖在那抹嫣红上扫过像是在吞咽鲜血一样,吞吃入腹。

    他拉过窗帘,彻底遮盖了屋子里最后的一抹光。

    最后一场戏了,〖伶人〗会唱的完美。

    迎亲的队伍来到了村口的祠堂,这里王强和杨雨去了几遍,并没有探出些什么名堂,倒是在与喜事神对视的时候险些被污染。

    顾庭一身红装站在祠堂里,手里握着红绫,音铃瞧着他不像是要与她成亲,倒是来送她上吊的。

    但音铃还不想自挂东南枝,所以她在祠堂前站定了。

    “怎么了?姑娘?”喜婆在她身后催促着,她一声声叫着“姑娘”,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佛要泣出血来。

    音铃盯着顾庭瞧,他也阴沉着脸,但音铃分明瞧见他眼里透出来的期待与兴奋。

    “等!”一道低沉的声音压住了喜婆呕哑糟砸的声音。

    白墨迹从人群后方冲上来,每个村民的视线都死死的盯着他的身影,却不出声。

    就连喜婆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你是干什么的?”顾庭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抢亲!”白墨迹言简意赅的吐出顾庭想要的答案。

    这一刻的顾庭只觉得如听仙乐耳暂明,他嘴角比AK还难压,几乎是闷哼着笑了出来。

    接着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妄。

    “终于!终于!”

    “我的主啊!我将您想要的祭品献给您!”

    “吾主!愿您恢复往日的荣光!”

    “重赐给您最忠诚的信徒无上的力量!”

    混在人群里的王强瑟瑟发抖,顾雨也没好到哪里去,把所有道具都掏了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好一会儿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庭仰天长笑的动作僵住了,他慢慢的收回了发散的四肢,如丧考妣的盯着音铃。

    “噗嗤。”这次轮到音铃笑了。

    “果然,跟我想得一模一样。”音铃的身下突然出现了一把凳子,她施施然的坐下。

    “好了,现在是万众瞩目的揭秘时间!”

    她拍了拍手,周遭的情景瞬息万变,一下子变成了法庭的模样。

    “欢迎来到〖愚者之梦〗的〖审判法庭〗限定版本。”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音铃盯着慌乱起来的顾庭不走心的安抚着。

    “这是哪里?”

    “嗯……我的梦?或者……也可以说是我们所有人的梦。”

    “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时候把他们所有人拉进了梦里。

    “在今天一开始哦,”音铃饶有兴致:“不然你认为你的情绪为什么这么容易波动。”

    “你……你要干什么?”顾庭后退半步,拳头紧握。

    “玩啊。”音铃勾着嘴角:“不好玩吗?”

    “现在有请聪明又强大的〖愚者〗大人来阐述嫌疑人的特征!”音铃自顾自的给自己鼓了鼓掌。

    然后轻咳一声,一副法官的样子。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场里。”

    “是男人?”音铃歪着头去瞧顾庭的表情。

    顾庭死死板着脸,不肯叫她瞧出一丁点破绽。

    “那看来就是了。”音铃眯起眼睛,就像是一只偷到鸡吃的小狐狸。

    顾庭:???

    你看出什么了?我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音铃好似看出来了他的崩溃,好心的补充:“因为你很紧张,我要是猜错了的话,你根本不紧张。”

    “好了,继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来到了场里。”

    “他设下了规则,把场主的能力限制了,可怜的场主,明明已经开花了,却活得连个种子都不如。”音铃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一脸慈悲。

    “然后他预知到了墨墨的任务排期,他特意让我接到这个任务,而我肯定会带上墨墨。”

    “此后,他明白用规则制造出的矛盾点很快就会让我瞧出来,所以得用另一个矛盾点绊住我。”

    “没错,场主选中我作为祭品,但他真正想吃的是白墨迹。”

    “〖婚礼〗和〖葬礼〗的谜题很简单,我很容易就会猜出来真正的仪式是什么,所以——我也会猜出来该怎样才能让墨墨成为祭品。”

    顾庭沉默着,然后在音铃的注视下,恢复了镇定:“你猜得都没错,那位大人还说了。”

    “无论是你猜出来了,出于恶趣味,还是你没猜出来,白墨迹都会在这场仪式里成为真正的〖祭品〗。”

    猜出来了,音铃会因为有趣,让白墨迹来抢婚,从而看他们这群怪异笑话。

    猜不出来……可能性很低,但这个时候,脑子一根筋的白墨迹肯定会打算杀穿场——只要他破坏了〖葬礼〗,他就会被算作抢婚,然后成为真正的祭品。

    “你口中那位大人很了解我们呢。”音铃手指点在自己的唇中,嘴角勾起,眼神却冷漠。

    要想让场主吃掉白墨迹,把任务直接交给白墨迹是行不通的,没等到场主准备好仪式,白墨迹就把场杀穿了。

    把任务交给音铃,白墨迹会为了让音铃玩个尽兴,而老实的走场里的规则。

    接下来步步为营,钓上来音铃的同时,也就把真正的大鱼收入囊中。

    明明诡计都被音铃猜穿了,但顾庭却不再像刚刚那样慌乱了,也不是破罐子破摔,反倒是胜券在握的感觉。

    “你啊,就是太自傲了。”顾庭怜悯的看着音铃:“那位大人既然能让你们上钩,自然就想好了怎么收网。”

    “你以为在梦里就没事了吗?那位大人早就定下了规则,只要是在场的范围内举行仪式,哪怕是在梦里,仪式也一定会成功。”

    “白墨迹已经被献给吾主了,等到他被吃掉,限制吾主的规则就会消失。”

    “你们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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