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你,真的很蠢。”音铃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顾庭,仿佛他只是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到底哪来的底气,觉得她猜到这一切之后只做一层保障?

    〖判官〗白墨迹。

    判定过去的罪过,以及未来即将犯下的罪孽。

    “很好猜吧,〖判官〗诶,可是拥有时间的能力。”

    音铃在梦里混淆了关于仪式举行的时间。

    〖婚礼〗是在三天后举行,而不是在第三天举行。

    这是除梦境之外的第二重保障。

    除此之外,白墨迹将场的时区改变,将时间向前调动了一天。

    也就是说,现在,是他们在场里的第二天。

    这是第三重保障。

    时间,地点,人物。

    音铃将这场仪式破坏得彻彻底底。

    顾庭这次终于慌了,他想从梦里逃脱,但音铃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你出不去的,不如和我们聊聊你口中的那位大人?”音铃左手一转,黑色的巨大镰刀握在她的手中,连整场梦都暗淡了下来。

    黑压压的村民被困在陪审团的席位,配上音铃这幅姿态——

    顾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慌得连人型都维持不住了,人的躯体开始崩坏,一颗一颗眼睛在他的皮肤上爆开,他身体也开始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些整段的骨骼上也开始出现关节,好好的四肢扭出来十八个角度。

    “别想说谎哦,你知道的,这里是〖审判法庭〗。”

    最基本的规则就是无法说出谎言。

    顾庭疯狂的想闭嘴,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嘴巴——如果那个裂开得宛如脸盆的地方还算的上嘴巴的话。

    嘴巴在自主蠕动。

    从顾庭的身体里发出人类混杂野兽嘶吼的声音:“他……他是……〖魔〗——”

    他话没有说完,巨大的昆虫关节就从他的嘴巴里撑出,脸盆大的嘴被撑得死死的,皮肤也被抻得失去弹性。

    痛苦的泪水从顾庭的每一只眼睛里流淌出来,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场主杀了他。

    场主杀了伴生,也不肯让他说出那位大人的一丝信息。

    应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直接顺着场主伸过来的根须追踪到其本体。

    音铃解除梦境,白墨迹抱住音铃的腰,夹着她就向应怜离开的方向追去。

    音铃:???

    音铃像个麻袋一样被白墨迹夹着跑。

    白墨迹一路飞奔,连身边的物体都成了虚影,等到了村子外的树林深处,音铃才看清场主的本体,瞧起来有些像螳螂,但身上长着很多的眼睛——瞧着还是人类的眼睛。

    螳螂的每只足都扭了七八个关节出来,整只怪怨长得很扭曲,很不符合生物学。

    但能看得出来场主很谨慎,他甚至远离整个村子藏在树林里,怪不得王强他们探查不出来一点线索。

    音铃瞧着场主,觉得它是螳螂形的也没什么不好想的,毕竟母螳螂会在□□后为了营养吃掉公螳螂嘛。

    应怜已经跟场主打起来了,飞舞的银链打断了好几棵树。

    音铃转了转手里的镰刀,脸上带着兴奋,从断开的树干上几个起跃靠近场主,一刀劈了下去。

    “在〖法庭〗中,嫌疑人不得暴起伤人。”白墨迹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

    场主割向应怜的足就这么僵直在原地,白墨迹不紧不慢的摸出一把狙击枪。

    瞄准,开枪。

    “嫌疑人可以受枪刑来赎清它的罪孽。”白墨迹在原地滚了一圈躲过场主的攻击。

    王强和杨雨姗姗来迟,只是看了一眼场主,就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杨雨一下子跪在地上,手捂着嘴不停干呕着,从嘴里呕出了颗眼珠。

    落在地上粘了一圈灰还自己转动着盯住杨雨。

    杨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前她就被污染了,这次被吓得狠了更是愣在原地,连道具都不曾掏出来。

    王强咬着牙,强忍着不去看,不去听,不在脑中回忆,他看了眼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场主方向的杨雨。

    不能管她了,从她呕出眼珠的那一刻,她获救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王强连滚带爬的去安装稳定器,还要躲避队友不长眼丢过来的攻击。

    王强:我的队友痛击我,我还得打好辅助。

    涨工资,必须涨工资。

    音铃的镰刀挥得生风,每转一下都必斩下场主身体的一部分。

    白墨迹游走在树林的边缘,时不时加一句规则,给场主带上debuff,又用枪见缝插针的补上一刀。

    得让音铃玩得尽兴,他慢悠悠的换了枪。

    场主被打得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悲鸣,却谁也打不到,音铃是近战没错,但每次砍他一刀又会被应怜用银链勾回去。

    可惜,与一个怪怨长时间正面对上是个不明智的选择,特别是这个怪怨还带着污染的能力。

    白墨迹用枪瞄准场主的一只眼睛,但在扣动板机的那一瞬间,潜意识让他下意识的偏离了一些。

    附了魔的子弹擦着王强的脸颊就飞了过去,徒留一阵烧焦的肉香。

    王强惊恐的看向白墨迹:你要杀了我吗,朋友。

    白墨迹略带抱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他沉默的看着王强的第三只眼睛眨了眨。

    白墨迹有些迟疑,主要是他有点想不起来王强有几只眼睛来着。

    诶……?

    他有几只眼睛来着,白墨迹伸手向自己脸上摸去,然后在下巴偏左的地方,又摸到一只正在眨动的眼睛。

    原来他这里也是有眼睛的吗?白墨迹面无表情的想着,然后狠狠的把手指扎进那只眼睛里。

    并没有疼痛感传来,他只是在下巴上戳了一戳。

    那边王强的状态也不好,他离场主倒是不近,但他安装稳定器的地方是在场主的根系上,那是场主能力的本源,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

    王强从口袋里拿出研究所给的含片。

    〖清醒梦含片〗:瞧见幻觉了?别担心,这只是一场梦,来做个清醒梦吧,醒来你就会忘记梦里的一切。如果吃下含片,幻觉没有消失,请继续服用含片。

    但请注意,一次含片服用不可超过五片,如果你不想永远沉浸在梦里的话,就请牢记这句话。

    王强从瓶口倒出两粒含片出来,他看着手里的两颗眼珠子,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王强努力的忽视着自己手上冒出来的虫子腿,继续安装稳定器。

    音铃注意到这边的混乱,又收回视线,她眼里的场主也有些重影了,但因为应怜的缘故,她的状态可比那两个人好上许多。

    音铃的游戏很有原则,是她邀请白墨迹来的,自然不能让白墨迹在她的游戏里有损伤。

    她手里一闪,镰刀就这么消失了。

    实际上音铃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场主已经被规则限定得只有种子的实力,却还能搁着这么远污染到那么多人,而且,砍下去的手感也不对——太有韧性了。

    场主的一对足从横向扫过来,音铃脚尖一点,从树干上借力高高跃起,没有月亮的夜晚,她就是最明亮的存在。

    在起跃的最高点,音铃右手在左手手腕上一搭,以月为弓,以星为箭,以云为弦。

    闪着光的箭从夜空坠落,扯着长长的光尾,狠狠地把场主贯穿。

    音铃落在树丛中失去了身影,应怜的弯月刃又砍掉了场主的一只足,白墨迹谨慎的开出一枪。

    幻觉又严重了,王强颤颤巍巍的从瓶子里倒出第四片含片,他手一抖,瓶子从他手中滑落,药片滚了一地,他却看不见了。

    他分不清含片和草地,他分不清他自己和场主,他开始模糊常识。

    “叮铃——”清脆的铃声响在林中,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音铃又出现在一颗树的树梢,手里拿着一枚发着淡淡荧光的铃铛,她手腕轻抖。

    “叮铃——”

    场主发出无声的声波,冲撞得树都倒下几颗。

    白墨迹顺着声波在地上滚了几圈来缓解冲击。

    应怜冲到音铃身前挡住这一波冲击,而音铃则是趁机再次冲场主的身体射了一箭。

    “好了好了!”王强抓住草皮闭着眼睛喊到,感谢〖愚者〗最后的铃声,不然他就要把稳定器安到自己的脚上了。

    螳螂场主的动作越来越弱,应怜趁机又削掉了它的几只足。

    场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了,王强松了一口气。

    音铃却觉得还是有些什么不对,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王强:“你带的是什么稳定器?”

    王强脸色闻言一愣,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接着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脸色一白:“种子的!我带的是种子的稳定器!”

    种子的稳定器——怎么可能稳定得了一个开花的场,哪怕它已经被规则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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