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制定出了特长生的训练时间，是每周一、三、五的晚自习。
……
这一周里宋且没再遇到过灰色连帽卫衣，她去了两次篮球场也没碰到，像是故意躲着谁，是她还是陈稚。
这些天的平淡时光里只有季向阳天天在她耳旁嘀咕。
春天的风吹起树枝头的嫩芽，拨乱女孩的心，搅乱天上的云。
转眼又到了周三，训练的日子。
三月中天气逐渐回暖，宋且依旧背着她那个大得跟个旅行包似的的单肩包，里面装的都是她的训练服和那仅仅那双外婆送给她的钉鞋，那双她穿着参加了全区青少年田径赛的钉鞋。
学校一共有27个田径生，女生有6个，大家都和宋且相处得很融洽，都照顾着这个刚来还陌生的女孩。
宋且开学已经和他们训练过两次，但对于这个不同于县级学校的强度宋且有些吃得费力。
训练的休息途中，郭教练走到了宋且旁边：“怎么样，能跟上吗？刚看你像是吃不消，不过啊这才刚开始，后面慢慢补，一起训练应该是没问题的，我还是很相信你的，就是你跟她们比的话，那肯定要得对自己下狠手了，得加练。”
宋且知道郭教练说的是真理，确实没错，点了点头。
“知道了，谢谢教练。”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本来还有些操场散步的同学基本都回了教室，这样，刚开始本就冷火秋烟的操场愈加静，让人容易浮想联翩。
田径队的训练结束了，没人和宋且一个班，在羽毛球队的季向阳下训一直比她们晚。
羽毛球场在室内，设备设施都不知比田径在操场上好了多少，至少室内是有空调的，即便他们也不常开。
于是就没人和宋且一起走，她并不想现在就回去待在教室里，距离放学还有三四十分钟的时间。
她想，那就自己再好好地练习几遍，她给自己定跑十个折返跑估摸也就到了放学时间，到时候放学前回去趟教室拿个作业就能回家了。
她想法真好。
顾行第一节晚自习内就写完了作业，其他同学在讲台上问老师题目，他也不愿待在教室。
借着要复印资料为由，起身往操场方向走去，想说一个人散散步，吹吹操场上的冷冽的风，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再回味篮球场上看到的女孩。
“呼～呼～哈”宋且跑了四个来回给她自己累得够呛。
她第五次刚起跑，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跑道，两方的人都没来得及看眼对方是谁，只是站在宋且的视角来看，当时那个人已经在眼前了，就快撞上，根本躲不开，刹不住车，短跑速度极快。
但看向顾行这方，他闯完祸倒是灵活躲开了，但是宋且就没那么好运：
宋且一整个摔在地上，一时间人都懵住完全站不起来，幸好求生的本能让她双手撑住了地面，这张好看的里脸完好无损。
顾行躲开后还后怕着，呼吸加重，少年皱起眉头，确实是他的过错，要不是他目视前方没注意到跑步的宋且，害的人女生摔了，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宋且烦着，他也烦着。
宋且本是想锻炼自己，他本来就是想出来清净下，这下落得两人都不能能继续做自己的事。
顾行借着操场的大灯看清了地上的女孩，两人的宿命感就在这一瞬间拉满。
他本想着道个歉然后赔偿一下经费就离开，但……是她！篮球场上的插兜女孩。
顾行伸出手想扶宋且起来。
宋且心里已经将对面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正气头上那想过伸手搭撞到她的人。女孩强忍着身上的伤站了起来，宋且怒气抬头：怎么会是他……
这家伙不偏不倚现在出来，宋且两次去篮球场想看到他，结果都不了了之。
训练汗湿的背心紧贴着女孩身体，将里面的黑色打底运动内衣微微透出形状，只遮住大腿根的黑色短裤，摔破皮的手掌心、手肘、膝盖，还有凌乱的滴落汗水的头发……
这是女孩和少年再次见面的场景。
宋且没想过第二次的见面在今晚，她从未这么想，她从未想这么狼狈。
但也很显然眼前这位少年露出不知所措下的故作矜持和心里上的极度压抑，这时的宋且不知道就是这晚，这样的她让顾行记了一辈子。
“我送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顾行不敢再看着眼前这样的女孩，昏暗的灯光让宋且看不出顾行发红的耳根和少年上下滚动的喉结。
顾行想，这个女孩肯定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这样对他一个正常的，正值青春热血，气血方刚的男生来说，太具诱惑，但这并非性感，是无需任何动作的单纯的诱惑。
宋且没回答他，女孩也正烧红着脸呢～
她绕过了顾行踉踉跄跄地去操场看台拿包。运动过后停下来的风让宋且觉得有些冷了起来，她拿起校服想要穿上，但右边手肘被擦破的关系让她只好把外套批身上。
宋且自己一瘸一拐的向医务室走去，她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还被顾行看到，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这个少年说第一句话。
宋且走不快，顾行默默的跟在身后，两人以极其慢的速度逐渐离开消失在操场的灯光视线区。
顾行想不管换谁他应该都会跟上去查看伤势，是情理之中，他说服着自己的大脑，但心似乎并不同意。
校医务室就两个校医，今天却不凑巧的是，主校医因为家里有事请假，整个医务室就一个副医生在哪里，更不巧的是，医务室还有个伤员，副医生在照顾另一个发烧的女生。
“让我看看，诶呦，你这一看就是体育生吧，穿这么点啊。啧啧啧，皮都破了，你们这些搞体育的小心点哦，今天崴个脚，明天破块皮。到时候爸妈看到也心疼撒。但是我现在脱不开身，里面那个发烧了，我还得去上个点滴。不过碘伏和棉签我给你拿出来，你先自己涂下，消个毒啊，搞完喊我，我就出来。”
副校医一副已经看惯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完朝着帘子后面进去了，帘子后面是几张床，那个发烧的在里面。
宋且自己拧开那瓶碘伏，她弯着腰擦拭膝盖上摔伤的地方，皱着眉龇着嘴，虽然她是个要强的人，但该疼还是有点疼的。
虽然女孩疼起来的反应不大，但是站在医务室门口靠墙上的少年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就这样一直看着，怕又惊吓到这个破碎坚强的女孩。
宋且披在身上的冲锋衣因为她弯腰涂药掉了下来，向一边滑了下去。
女孩没想过现在去捡起来，实在是挪不出手。
顾行走进来拾起地上掉的冲锋衣：“给你放桌上，你待会回教室记得拿。”
“没事，不用。”
宋且没正眼看着顾行，女孩没想过第一句话竟然如此平淡。
女孩现在只想赶紧弄完伤口回去，只穿了件单薄衣服的她好冷。
宋且攥了攥紧手，不受控制抖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顾行看出来了她冷到颤抖。
少年走到饮水机，热水冷水，又加了些热水摇了摇，确定能直接喝不会被烫到，他才将这杯温水放在了女孩的前面。
宋且始终低着头，这下才微微抬起看了这杯水。
“谢谢，没事你先回去。”
“我把你弄成这样的。”
“跟你关系不大，你赶紧回去上晚自习。”
“我特意逃出来的。”
这下女孩也不好再接话，既然他愿意待那就这样吧。
女孩正在极力想办法怎么涂手肘上的伤，弯也弯不了，只能直着胳膊涂，稍微弯点那块破皮的地方就很疼。
像是良心过意不去，“我帮你涂。”
“不用。”
“故作坚强吗？”
“文化生有这么闲吗？”
“你在这里看到其它文化生了吗？”
两人的极限拉扯对话让宋且知道这个男生似乎跟她一般，是个犟种。
顾行拿起那包棉签，挤出一根新的沾上碘伏，没说明的拉过宋且的胳膊，女孩慌了，猛的将胳膊抽回。
“砰！”一声清脆，刚把手抽回来的一瞬间转头又撞上了医务室的桌角。
这不拉还好，一拉何止是弯不了了，这下连动都不好动弹。开，开始麻了……
“你是头牛啊劲这么大。”顾行当场就懵了，他真没想过那个女生能使出这么大劲就因为他想给这女孩涂药而已。
“要不是你这一下我能这样吗？”
“我也没想过你会这样。”
宋且在他面前一副你有病啊的表情。
“还能自己涂药吗？”
女孩极力忍着，“这还怎么涂，你来。”
顾行还以为女孩怎么都不愿意让他再给涂药，没想到居然自己开了口。
像是为了安抚着女孩一般，少年停顿几秒，稍微松了松握住胳膊的围度，但依旧牢牢的将女孩的手腕圈在他有些粗粝，宽大，但又留有打球后有茧子的手掌中。
他看似漫不经心握着，心里感到酥麻。
顾行手法很熟练就如同经常处理这些伤口般让宋且一点也不觉得疼。
涂完药，顾行帮她盖好了碘伏，又拿起桌上的冲锋衣递给宋且：“穿上吧。”
宋且自顾自地在外面穿冲锋衣，确实冷到有些受不住了。
顾行朝着里面走去，不知道和医生说什么，副医生走出来，去拿了支红霉素软膏和一盒感冒灵颗粒给顾行。
“好，一共23。”副医生还用袋子装好给他。
顾行：“刷校卡吧。”
宋且刚穿上衣服，里面的帽子没拉出来，驺在后面成了一坨，顾行帮她拉出帽子，又将这两个给宋且：“红霉素，怕后面发炎，会用到。然后感冒灵，不出意外，你现在这样，明天应该会感冒。”
“其实不用买，家里都有。”宋且说话都有点沙哑了。
“我不买，你回去会自己上药吗？”顾行很平静地问。
宋且不会的，一定不会。
空气中弥漫着的开医务室消毒水的味道，在这消毒水味中像是掺杂了些分子间的碰撞味道逐渐浓郁。
顾行：“快放学我先走了。”
“行。”
“要是伤口感染记得找我。”
“找你？”
“毕竟是我弄的。”
“哦，好。”
“记得拿包。”
“我知道。”
……
少年握紧又松开的手一下下撩拨着女孩，这两人或许都不知道，这晚缠绵的心像宋且在操场上看到的月亮，薄云遮盖了月亮，却将月光更广地洒向彼方。
……
这一周里宋且没再遇到过灰色连帽卫衣，她去了两次篮球场也没碰到，像是故意躲着谁，是她还是陈稚。
这些天的平淡时光里只有季向阳天天在她耳旁嘀咕。
春天的风吹起树枝头的嫩芽，拨乱女孩的心，搅乱天上的云。
转眼又到了周三，训练的日子。
三月中天气逐渐回暖，宋且依旧背着她那个大得跟个旅行包似的的单肩包，里面装的都是她的训练服和那仅仅那双外婆送给她的钉鞋，那双她穿着参加了全区青少年田径赛的钉鞋。
学校一共有27个田径生，女生有6个，大家都和宋且相处得很融洽，都照顾着这个刚来还陌生的女孩。
宋且开学已经和他们训练过两次，但对于这个不同于县级学校的强度宋且有些吃得费力。
训练的休息途中，郭教练走到了宋且旁边：“怎么样，能跟上吗？刚看你像是吃不消，不过啊这才刚开始，后面慢慢补，一起训练应该是没问题的，我还是很相信你的，就是你跟她们比的话，那肯定要得对自己下狠手了，得加练。”
宋且知道郭教练说的是真理，确实没错，点了点头。
“知道了，谢谢教练。”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本来还有些操场散步的同学基本都回了教室，这样，刚开始本就冷火秋烟的操场愈加静，让人容易浮想联翩。
田径队的训练结束了，没人和宋且一个班，在羽毛球队的季向阳下训一直比她们晚。
羽毛球场在室内，设备设施都不知比田径在操场上好了多少，至少室内是有空调的，即便他们也不常开。
于是就没人和宋且一起走，她并不想现在就回去待在教室里，距离放学还有三四十分钟的时间。
她想，那就自己再好好地练习几遍，她给自己定跑十个折返跑估摸也就到了放学时间，到时候放学前回去趟教室拿个作业就能回家了。
她想法真好。
顾行第一节晚自习内就写完了作业，其他同学在讲台上问老师题目，他也不愿待在教室。
借着要复印资料为由，起身往操场方向走去，想说一个人散散步，吹吹操场上的冷冽的风，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再回味篮球场上看到的女孩。
“呼～呼～哈”宋且跑了四个来回给她自己累得够呛。
她第五次刚起跑，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跑道，两方的人都没来得及看眼对方是谁，只是站在宋且的视角来看，当时那个人已经在眼前了，就快撞上，根本躲不开，刹不住车，短跑速度极快。
但看向顾行这方，他闯完祸倒是灵活躲开了，但是宋且就没那么好运：
宋且一整个摔在地上，一时间人都懵住完全站不起来，幸好求生的本能让她双手撑住了地面，这张好看的里脸完好无损。
顾行躲开后还后怕着，呼吸加重，少年皱起眉头，确实是他的过错，要不是他目视前方没注意到跑步的宋且，害的人女生摔了，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宋且烦着，他也烦着。
宋且本是想锻炼自己，他本来就是想出来清净下，这下落得两人都不能能继续做自己的事。
顾行借着操场的大灯看清了地上的女孩，两人的宿命感就在这一瞬间拉满。
他本想着道个歉然后赔偿一下经费就离开，但……是她！篮球场上的插兜女孩。
顾行伸出手想扶宋且起来。
宋且心里已经将对面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正气头上那想过伸手搭撞到她的人。女孩强忍着身上的伤站了起来，宋且怒气抬头：怎么会是他……
这家伙不偏不倚现在出来，宋且两次去篮球场想看到他，结果都不了了之。
训练汗湿的背心紧贴着女孩身体，将里面的黑色打底运动内衣微微透出形状，只遮住大腿根的黑色短裤，摔破皮的手掌心、手肘、膝盖，还有凌乱的滴落汗水的头发……
这是女孩和少年再次见面的场景。
宋且没想过第二次的见面在今晚，她从未这么想，她从未想这么狼狈。
但也很显然眼前这位少年露出不知所措下的故作矜持和心里上的极度压抑，这时的宋且不知道就是这晚，这样的她让顾行记了一辈子。
“我送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顾行不敢再看着眼前这样的女孩，昏暗的灯光让宋且看不出顾行发红的耳根和少年上下滚动的喉结。
顾行想，这个女孩肯定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这样对他一个正常的，正值青春热血，气血方刚的男生来说，太具诱惑，但这并非性感，是无需任何动作的单纯的诱惑。
宋且没回答他，女孩也正烧红着脸呢～
她绕过了顾行踉踉跄跄地去操场看台拿包。运动过后停下来的风让宋且觉得有些冷了起来，她拿起校服想要穿上，但右边手肘被擦破的关系让她只好把外套批身上。
宋且自己一瘸一拐的向医务室走去，她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还被顾行看到，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这个少年说第一句话。
宋且走不快，顾行默默的跟在身后，两人以极其慢的速度逐渐离开消失在操场的灯光视线区。
顾行想不管换谁他应该都会跟上去查看伤势，是情理之中，他说服着自己的大脑，但心似乎并不同意。
校医务室就两个校医，今天却不凑巧的是，主校医因为家里有事请假，整个医务室就一个副医生在哪里，更不巧的是，医务室还有个伤员，副医生在照顾另一个发烧的女生。
“让我看看，诶呦，你这一看就是体育生吧，穿这么点啊。啧啧啧，皮都破了，你们这些搞体育的小心点哦，今天崴个脚，明天破块皮。到时候爸妈看到也心疼撒。但是我现在脱不开身，里面那个发烧了，我还得去上个点滴。不过碘伏和棉签我给你拿出来，你先自己涂下，消个毒啊，搞完喊我，我就出来。”
副校医一副已经看惯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完朝着帘子后面进去了，帘子后面是几张床，那个发烧的在里面。
宋且自己拧开那瓶碘伏，她弯着腰擦拭膝盖上摔伤的地方，皱着眉龇着嘴，虽然她是个要强的人，但该疼还是有点疼的。
虽然女孩疼起来的反应不大，但是站在医务室门口靠墙上的少年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就这样一直看着，怕又惊吓到这个破碎坚强的女孩。
宋且披在身上的冲锋衣因为她弯腰涂药掉了下来，向一边滑了下去。
女孩没想过现在去捡起来，实在是挪不出手。
顾行走进来拾起地上掉的冲锋衣：“给你放桌上，你待会回教室记得拿。”
“没事，不用。”
宋且没正眼看着顾行，女孩没想过第一句话竟然如此平淡。
女孩现在只想赶紧弄完伤口回去，只穿了件单薄衣服的她好冷。
宋且攥了攥紧手，不受控制抖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顾行看出来了她冷到颤抖。
少年走到饮水机，热水冷水，又加了些热水摇了摇，确定能直接喝不会被烫到，他才将这杯温水放在了女孩的前面。
宋且始终低着头，这下才微微抬起看了这杯水。
“谢谢，没事你先回去。”
“我把你弄成这样的。”
“跟你关系不大，你赶紧回去上晚自习。”
“我特意逃出来的。”
这下女孩也不好再接话，既然他愿意待那就这样吧。
女孩正在极力想办法怎么涂手肘上的伤，弯也弯不了，只能直着胳膊涂，稍微弯点那块破皮的地方就很疼。
像是良心过意不去，“我帮你涂。”
“不用。”
“故作坚强吗？”
“文化生有这么闲吗？”
“你在这里看到其它文化生了吗？”
两人的极限拉扯对话让宋且知道这个男生似乎跟她一般，是个犟种。
顾行拿起那包棉签，挤出一根新的沾上碘伏，没说明的拉过宋且的胳膊，女孩慌了，猛的将胳膊抽回。
“砰！”一声清脆，刚把手抽回来的一瞬间转头又撞上了医务室的桌角。
这不拉还好，一拉何止是弯不了了，这下连动都不好动弹。开，开始麻了……
“你是头牛啊劲这么大。”顾行当场就懵了，他真没想过那个女生能使出这么大劲就因为他想给这女孩涂药而已。
“要不是你这一下我能这样吗？”
“我也没想过你会这样。”
宋且在他面前一副你有病啊的表情。
“还能自己涂药吗？”
女孩极力忍着，“这还怎么涂，你来。”
顾行还以为女孩怎么都不愿意让他再给涂药，没想到居然自己开了口。
像是为了安抚着女孩一般，少年停顿几秒，稍微松了松握住胳膊的围度，但依旧牢牢的将女孩的手腕圈在他有些粗粝，宽大，但又留有打球后有茧子的手掌中。
他看似漫不经心握着，心里感到酥麻。
顾行手法很熟练就如同经常处理这些伤口般让宋且一点也不觉得疼。
涂完药，顾行帮她盖好了碘伏，又拿起桌上的冲锋衣递给宋且：“穿上吧。”
宋且自顾自地在外面穿冲锋衣，确实冷到有些受不住了。
顾行朝着里面走去，不知道和医生说什么，副医生走出来，去拿了支红霉素软膏和一盒感冒灵颗粒给顾行。
“好，一共23。”副医生还用袋子装好给他。
顾行：“刷校卡吧。”
宋且刚穿上衣服，里面的帽子没拉出来，驺在后面成了一坨，顾行帮她拉出帽子，又将这两个给宋且：“红霉素，怕后面发炎，会用到。然后感冒灵，不出意外，你现在这样，明天应该会感冒。”
“其实不用买，家里都有。”宋且说话都有点沙哑了。
“我不买，你回去会自己上药吗？”顾行很平静地问。
宋且不会的，一定不会。
空气中弥漫着的开医务室消毒水的味道，在这消毒水味中像是掺杂了些分子间的碰撞味道逐渐浓郁。
顾行：“快放学我先走了。”
“行。”
“要是伤口感染记得找我。”
“找你？”
“毕竟是我弄的。”
“哦，好。”
“记得拿包。”
“我知道。”
……
少年握紧又松开的手一下下撩拨着女孩，这两人或许都不知道，这晚缠绵的心像宋且在操场上看到的月亮，薄云遮盖了月亮，却将月光更广地洒向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