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韬想要试探谢品如,都把人推到了水中了,都没能试探出一点的不对劲。

    他有点失望,又相信水氏的话不会有假的,不禁陷入了纠结的状态。

    也罢,水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务之急,是与大房合作才是。

    谢诀与赵即墨联手,整顿谢家江南一带的产业,经过他和赵即墨的联手,谢老太爷和谢品如留下来的人都被他们换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临时背主选择投靠两人的管事或者二掌柜。

    谢韬堵了好几次,总算是单独把谢诀给堵住了。

    “大哥。”

    这一声“大哥”,谢韬喊得格外的献媚,他满脸都是笑容地站在谢诀的面前,就差没有直接告诉谢诀,他现在有事求着谢诀。

    谢家三个兄弟感情不过尔尔,谢韬从小就喜欢和谢诀争斗,他对谢诀这个大哥没什么尊重的意思。

    不然也不会做出挖谢家墙角一事。

    谢韬的模样,无疑取悦了谢诀,谢诀心情愉悦,面上十分冷淡:“有事?”

    谢诀没有第一时间把他赶走,无疑给谢韬一个信息,谢诀愿意听他说话。

    “大哥我有点事想单独和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谢诀微微皱眉,神情之间有点犹豫,谢韬趁热打铁:“我说的事,大哥一定会很感兴趣。”

    “我们上去说。”

    横竖眼下没什么事,谢诀也很想知道,谢韬找到他,如此献媚的说话,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去了二楼的单独包间,谢韬把水氏交代给他的话在谢诀的面前几乎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谢韬的话叫谢诀陷入了沉思。

    “大哥,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后谢家就是你当家,即墨也是你的女婿,至于我们二房,日后还要靠着大房过活,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也知道我经商的水平,日后需要仰仗大哥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在大哥面前说这些话,就指望大哥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谢诀打量着谢韬,看谢韬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你想的倒是明白,只要三房的财产。”

    三房的产业只是谢家的一部分,经过谢品如的手,比一般的豪商人家要多上很多,赵即墨掌控整个三房,握着三房绝大多数的财富。

    明面上谢诀和赵即墨联手一起倾吞谢家,实则心中一直在防备赵即墨,他担心赵即墨某一日做大了,会像对待三房一样对待大房。

    他想卸掉赵即墨手中大部分的权利,又没有合适的借口,谢韬找到了他,无疑是在他瞌睡的时候,送来了一个枕头。

    谢诀心动,明面上还要为难一波谢韬,不让谢韬轻易的如愿:“三房的产业现在在即墨的手中,以后即墨就是大房的女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的话,把三房的产业交到你的手中?”

    “即墨是个聪明人,光从三房现在的处境就能看出来,大哥要用即墨,需要小心提防才是。即墨现在能掌控三房无外乎因为他掌控三房绝对的权利,玉蝉喜欢即墨,他说什么玉蝉就听信什么,大哥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找谢诀之前,谢韬早就想好了该在谢诀面前说些什么,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谢韬看着谢诀,只等着谢诀自己的打算。

    谢诀喝了口茶,最后道:“把三房的产业交给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听到谢诀松口,谢韬格外激动,他忍着情绪,问:“大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义不容辞。”

    “你接手三房后,三房每年产业上的收益都要分一半给我,我会派一个管事过去盯着三房的产业。”

    这个决定,谢韬等同于谢诀手下的管事。

    谢韬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没多久后慢慢松开。

    “这个没问题大哥。”

    他几乎一无所有,当务之急,能抓住什么就抓住什么,总好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谢诀和谢韬两人在这里商议三房产业上的归宿,压根没有问过谢泽的意见如何,就好像三房的产业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二弟啊,你要是早点投靠我这边该有多好。”

    谢韬笑着道:“之前脑子没转过弯来,现在转过来了,自然要找大哥好好地说说话。”

    两人相视一笑,浑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被第三个人听见了。

    与谢诀初步达成了合作,谢韬趁热打铁道:“对了大哥,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让你做好提防才是。”

    “何事?”

    谢韬把水氏查到的事全部告诉了谢诀,顺便把他试探过谢品如一事告诉谢诀。

    这还是两日之前的事,谢诀听王氏和他说过,当时谢诀没在意,他的印象中,谢金蝉从小痴傻,就算痴病治好了,那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会全好,偶尔有发傻的时候,比如明明是自己掉进池塘里面,还冤枉别人把她推进水中。

    谢韬在谢诀面前亲口承认,他为了试探谢金蝉,故意把谢金蝉推进水里面。

    “你没事把她推进水里面干什么?”

    这么蠢的事,竟然是他的弟弟干出来的,谢诀简直不想承认谢韬是他的弟弟。

    “我想试试看她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谢诀没怀疑谢金蝉什么,谢韬在他面前说这些话,引得谢诀也注意到了谢金蝉。

    或许他也需要试探一下,他这个侄女了。

    谢泽夫妇生性简单,他们生的这一双女儿倒是一个赛过一个厉害,谢品如才死了没多久,天生痴傻的谢金蝉竟然忽然脑子清醒过来,学会算计人了。

    偷听谢诀和谢泽说话的人是李逸派去的,他一直在派人跟踪谢诀和赵即墨,了解两人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忽然做什么对谢品如不利的事。

    跟踪这么久,竟然意外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李逸得知谢韬为了试探谢品如,故意把人推进水中时,李逸感觉胸口堵了一口气,想把谢韬抓过来按在水里面泡上一天。

    趁着夜色,李逸迫不及待地进入谢家找谢品如,这个时间,谢品如还未睡觉,上次谢品如穿着轻薄,李逸忽然闯了进来,吃了上次的教训,谢品如晚上就算一人在屋内,也是衣着整齐。

    此时谢品如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竹林,她亲眼看见李逸从两米高的围墙上翻下来,她静静地看着李逸的一举一动,沉默的看着李逸朝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

    月色下,李逸的身影清逸,修长的身形被月光的拉的很长,深邃的眸子只看着谢品如,他的脚步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地朝着谢品如靠近。

    “你这样翻墙,迟早被发现。”

    上次进来,不过几天前,李逸如此频繁的来找她,谢品如还真担心哪天李逸马失前蹄,被巡夜的婆子撞个正着。

    李逸一笑,他已经走到了谢品如的面前站定:“我对我的身手一向很自信。”

    谢品如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李逸继续胡扯下去。

    “随便你吧。”

    话音落下,一只温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轻抚,他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摸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李逸这个举动太过突兀,谢品如疑惑地看着李逸,不解李逸忽然伸手摸他的头顶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了?”

    她鬓角有零散的发丝,被晚风吹起,李逸替谢品如整理鬓角的鬓角的发丝道:“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事,很不开心。”

    谢品如来了兴趣:“什么事能让你感到不高兴?”

    平时看着李逸,都是笑呵呵的模样,甚少有生气模样,仔细回想,谢品如发现,李逸每次生气都是被她惹得生气的。

    想到这里,她有点失神。

    “你二叔竟然把你推到水里面。”

    李逸摸着谢品如细腻的脸颊,手上轻柔,像轻柔的羽毛,从她的脸庞轻轻滑过。

    谢品如不习惯李逸这么温柔的模样,她不自在的避开李逸的手,扭头看向一边。

    谢品如避开的那一瞬间,李逸也把手收了回去。

    “当时我很想把他扔到水里面去。”

    李逸做事喜欢随心所欲,谢品如一点都不怀疑李逸此时说话的真假。

    这是谢家内部的事,与李逸没有关系,谢品如不想让他掺合其中。

    “你别乱来。”

    李逸打量谢品如,问:“你不想让我帮你?”

    谢品如撇开眼睛:“那是我二叔,我吃的亏,我自己会找回来。”

    “那好,既然你不想让我多管闲事,那我就不多管。”

    李逸第一次这么好说话,谢品如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古怪:“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她都快要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了。”

    “我总是惹你不高兴,万一哪一天你被我气得再也不愿意理我了那怎么办。”

    谢品如一点都不相信李逸的这句解释,她不理睬他,他也有一万个办法缠着她。

    “反正你不要对我二叔动手就行了。”转念,谢品如想起另外一事,她疑惑地看着李逸:“你是怎么知道我二叔把我推到水里面去了?”

    这是内宅发生的事,虽然谢品如当时就闹开了,谢家相信谢品如的人根本没有几个,更别说传到外面被别人听见了。

    难不成李逸在谢家内部安插了自己的人?

    “我派人跟踪了谢诀和谢韬,手下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听出来的。”

    二叔和长叔私底下见面?

    谢品如眉头紧锁,回忆谢韬最近的奇怪举止,之前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二叔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要投奔长叔不成?

    真是这样,三房危也。

    “你的人还听见了什么?”

    李逸把手底下的人听见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谢品如。

    这不是什么小事,不能用来与谢品如调情,谢品如必须要早点知道才行,要是一直被蒙在鼓中,指不定哪天就中了算计。

    谢品如眉头深深地锁在一起,她在宣城行事小心翼翼,到底是什么地方漏出了马脚被人查了出来。

    她真的是小看二婶了,二婶若不是女子之身,没有她这样的运道被困在内宅,就凭着二婶这些心机手段,必定会在外面闯出一方天地才是。

    现在二婶的这些手段没有用在商业上,全部用在了自家人的算计上。

    以长叔的性格,他一定会答应与二叔合作,她现在还能干什么,三房将来该怎么办?

    谢品如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她的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完全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李逸站在一侧,看着谢品如纠结的面容,他很想帮谢品如一把,他知道,谢品如一定不会同意的,所有的念头只能暂时压抑在心底里面,无法和谢品如说出口。

    “赵即墨在谢家,就是为了谋夺谢家的财产,这些年赵即墨在三房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想让赵即墨就这样把三房交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品如眉头深锁一会儿后,把目标放到了赵即墨的身上。

    李逸调查过赵即墨多年的所作所为,此人能够隐忍,且手段狠辣,不是一个会轻易被人算计的人。

    “赵即墨为人狡诈,你确定你能设计得到他?”

    谢品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仰头看着李逸,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氤氲着寒气:“谁说我要设计他了,长叔想把三房的产业送给二叔,和二叔瓜分,肯定要通知赵即墨一声,赵即墨知道了岂会轻易的答应呢?”

    “三房的产业与整个谢家相比,不能相提并论,他要的是整个谢家,如果舍弃一个三房的产业可以得到整个谢家,不说赵即墨,我也会这么做。”

    谢品如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是啊,她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

    赵即墨野心那么大,他能入赘谢家,迎娶谢玉蝉,说明此人目的性极强,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说来说去,最终结果,不过是赵即墨想要得到谢家,只要不让赵即墨继续待在谢家,那就足够了。”

    等赵即墨被赶走了,剩下的就是谢家自己的事,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处理。

    “你想怎么做?”

    “姐姐身边的丫鬟怀上了赵即墨的孩子,现在被赵即墨养在了外面,谢玉蝉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想用这种方式破坏他们的婚事”

    谢品如目光冰冷,言语中多了几分冷酷无情:“我宁可,谢家有一个永远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想让谢家多一个笑柄。”

    她转过身看着李逸:“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否则我会一直被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的。”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李逸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到底不合适。

    幸好月琴站在她这边,一早发现李逸在这里没有吭声,而是站在外面替她看守。

    感觉之前说的话有点过河拆桥,谢品如多了几分不自在:“路上记得小心一点,莫要被人发现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闻言,李逸双眼放光地看着谢品如。

    谢品如一顿,嘴上若无其事道:“我才没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李逸贴近她的耳边鬓角:“没关系,我会等着你的。”

    轻柔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不适应这样亲近的动作,谢品如扭过头,避开李逸的唇。

    耳边有一声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愉悦:“你的耳朵红了。”

    小巧的耳朵此时肉眼可见的泛红,谢品如自己也感觉到她的耳朵似乎是红了,被李逸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谢品如只觉得耳朵像是火烧的一样难受。

    她嘴上强硬道:“晚上风大,吹得我耳朵红了,你少自作多情。”

    “我只说你耳朵红了,没有说其他的。”

    又被李逸摆了一道,谢品如一阵恼火,伸手推了一把李逸,把打开的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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