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谢家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今日是谢大老爷独女成亲的日子,早在一个月前,这个消息就散布出来。

    谢家如今虽然有点势弱,但是还在七大家族的行列之中,谢玉蝉成亲,其他六大家族也派人过来参加这场婚礼。

    谢品如打听了不少谢玉蝉婚礼上的各种细节,来的人越多,谢品如心情越是很好。

    她就知道,就算她把谢宁韵绑了过来,以谢诀的性格,还是会让这场婚礼照常举行的。

    谢玉蝉一身大红色嫁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细致的妆容,眉眼之间的笑意怎么也遮挡不住。

    王氏站在谢玉蝉身后,望着谢玉蝉开心的眉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切走到了这个程度,她说任何反驳的话都已经没用,只盼着婚后赵即墨能顾忌一些谢家的权势,对谢玉蝉好一点。

    “玉蝉。”

    王氏走到谢玉蝉身后,谢玉蝉回头问:“娘,是不是外面的人来接我了?”

    还想在谢玉蝉临走之前,叮嘱一点,可是瞧着谢玉蝉这满脸迫不及待的模样,王氏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女儿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出去,她这个做母亲的,说的再多也不会听进去,反而平白无故的惹得谢玉蝉心生厌烦,以后更不会听她的话

    王氏坐在谢玉蝉身边的矮凳上道:“快要来了,你不要着急。”

    谢玉蝉满脸的喜色:“娘,我相信我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嗯,我相信你。”

    她还能说点什么,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可以过的很好。

    “赵即墨什么都听我的,我绝对不会像谢品如那样,蠢得连自己的丈夫出轨了都不知道。”

    王氏很想告诉谢玉蝉,赵即墨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她谢玉蝉能控制住的,婚前赵即墨没有娶到她,自然对她千依百顺,等婚后一切成为定局,她现在的日子肯定一去不复返。

    “娘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

    外面的丫鬟跑进来喜气洋洋道:“小姐,花轿过来了。”

    话音才落下,谢玉蝉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我这就来。”

    谢玉蝉这个举动太过急切,不像一个新娘子会干出来的,旁边的丫鬟纷纷把头低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王氏坐在矮凳上,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不说出来,谁都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说出来,面子全没了。

    今日是谢玉蝉新婚的日子,王氏不想发生一切事让谢玉蝉不高兴。

    谢玉蝉兴冲冲地走到了外面,谢宁韵不知所踪,新娘子出嫁需要兄弟背上花轿,干脆找了二房的谢宁钧来背谢玉蝉。

    为了这个,谢玉蝉还不高兴了一下,别人都有亲兄弟背着出门,她明明有亲哥哥,最后却让别房的兄长过来背她。

    谢宁韵“失踪”一事,谢诀从头到尾都瞒着王氏和谢玉蝉,王氏知道谢宁韵失踪,肯定会闹起来,阻拦这场婚礼正常进行。

    他找了一个借口应付徐氏和谢玉蝉,只说谢宁韵被他派出去继续处理川蜀生意。

    谢宁韵经商多年,难得有了成就,王氏作为母亲十分欣慰,谢诀和王氏说谢宁韵出去处理生意,王氏自然不会说什么。

    至于谢玉蝉更好对付,随便一个长辈的身份压了下来,谢玉蝉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谢玉蝉的花轿是从谢家出去的,谢家嫁女儿,要让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像当初谢品如出嫁一样,花轿绕着江城走了一圈,一路上洒下不少的喜钱。

    谢品如坐在酒楼的二楼,观赏下面热闹的盛况,不由得想到她成亲的日子。

    那时候她出嫁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的遐想,她想的都是美好的未来,她会和赵即墨携手白头,一起扶持谢家。

    可是后来……

    想的越来越远,谢品如双目逐渐失神,把坐在身边的李逸和谢宁韵给忘到了脑后。

    李逸第一次见到江南第一家族谢家嫁女儿的盛况,他感慨道:“就算是县主出嫁,也比不上谢家嫁女儿的程度。”

    谢宁韵不知道李逸是谁,只知道李逸是谢品如的朋友,李逸说完,谢宁韵直接接上:“这是当然,谢家怎么说也是江南地区的第一家族,还是七大世家之一,嫁女儿怎么能小觑。”

    谢宁韵自卖自夸,李逸只是笑了笑不再接话,他扭头见谢品如在失神,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东西。

    他伸手在谢品如的眼前晃动两下:“在想什么,怎么失神了?”

    “没什么,有这么多人观看这场婚礼,回头闹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谢品如没说实话,李逸看破没有说破,他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品如:“谢家的声望也会受损。”

    “如果不能把这个毒瘤赶出谢家,谢家毁掉的就不仅仅是声望,还有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家业。”

    谢宁韵本来因为李逸的一席话生出几分退却之意,等谢品如说完后,谢宁韵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她说的没有错,如果不把赵即墨这个毒瘤从谢家赶出去,谢家迟早有一天会毁在赵即墨的手中。

    花轿在江城绕了一圈,最后在谢家大门口停下,花轿停下来的那一刻,谢品如起身道:“我们走吧。”

    谢玉蝉从花轿中出来,牵着红绸的一端,因为被喜帕盖住,她只能看见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面上盖着喜帕,谢玉蝉不用维持面上无法遮挡的喜气,肖想了那么长时间,她终于和赵即墨成亲了,以后赵即墨就是她的丈夫,至于谢品如,现在不过是坟墓里的一堆枯骨。

    她和谢品如,几乎是从小斗到大,她一直看谢品如很不顺眼,尤其是后来谢品如成为谢家家主,她却依旧是谢家的小姐,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谢玉蝉自己都能把自己给逼疯了。

    来参加婚礼的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眷,一群人站在一起,对盖着喜帕的谢玉蝉指指点点,在热闹的声音中议论纷纷。

    “这个就是谢家大房的二小姐啊,真是没想到谢家竟然有两个小姐嫁给了同一个人。”

    “这姐夫小姨子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谢品如才死了多长时间,赵即墨就迫不及待的续弦,指不定是揣了什么货物,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想想那谢品如是我们江南地区的一代人物,为了谢家嫁给赵即墨这样的人,家里的妹妹还撬她的墙角,这死的也真是憋屈。”

    “谢品如死了,赵即墨就和谢玉蝉成亲,指不定这两人很早之前就勾搭上了,说不定谢品如的死,和这两个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

    旁人私底下议论,在喧闹的声音中,谢玉蝉一句话没有听见,谢品如和谢宁韵混在宾客中倒是听了满耳朵。

    谢宁韵失踪一事,只有谢诀身边几个亲信知道,为了今日这场婚礼没有宣扬出去,故而谢宁韵出现在婚礼上实属正常,守门的小厮看见谢宁韵带着几个生面孔出现,想也不想的把谢宁韵放了进去。

    这是谢家的事,李逸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喜欢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上露面,他是宫里面的七皇子,谢玉蝉的婚礼上有不少大户人家的人,他一露面肯定会被人认出来。

    为了避免意外,李逸干脆留在酒楼里面等着。

    谢宁韵身边跟着的都是小厮,为了能悄无声息的混进来,谢品如换了一身男子装扮,大摇大摆地跟在谢宁韵身后。

    谢松等人是人证,同时要保护谢品如的安全,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司仪站在新人面前,开口就要去唱,只唱了一拜天地,就被人开口打断。

    谢宁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谢玉蝉从赵即墨的身边扯开:“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谢玉蝉头上盖着盖头,身边声音嘈杂,她都分不清楚打断她婚礼的那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谢宁韵再次在谢玉蝉身边开口,谢玉蝉这下听出来了。

    期待了那么长时间的婚礼被人破坏,谢玉蝉之前有多么高兴,现在就有多生气,她一把掀开头上的盖头,怒目瞪着谢宁韵:“大哥,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亲妹妹,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你破坏我的婚礼干什么?”

    谢宁韵冲出来破坏婚礼的那一刻,赵即墨就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看着谢宁韵的眼睛,只看见谢宁韵眼底毫无掩饰的厌恶,赵即墨心中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更重。

    婚礼被人破坏,赵即墨还是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大哥,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即墨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

    “赵即墨,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派人暗杀我,还想和我妹妹成亲,这个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不好预感变成了真的,谢宁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一番话,等同于把赵即墨架在火上去烤。

    旁边有这么多人看着,赵即墨努力的把自己装成一个受害者:“大哥,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你这样对我,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人群中过来参加这场婚礼的周吴这个关头上站了出来,他手指着赵即墨道:“赵即墨,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别想在我们面前装无辜。”

    周吴是谢老太爷身边的老人,很多时候,他说出口的话,等同于谢老太爷说出来的话,他从还是学徒时候就在谢老太爷身边跑腿,江南地区很多人都认识周吴的这张脸。

    这个时候他从人群中站出来指证赵即墨,顿时引起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

    周吴竟然混进了这场婚礼,赵即墨额头上青筋暴起,知道今日之事很难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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