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谢品如睡不着觉,穿着寝衣坐在窗前,仰头望着头顶的月色,转眼在宫中待了几个月,从初夏到即将到了中秋,天气渐渐变凉,也不知道身在远方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家人,谢品如失落的低下头。

    “在想什么?”

    站在谢品如的身后,李逸轻声问。

    谢品如猛地起身回头,看见李逸站在她的身后冲着她笑,谢品如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她的门窗都关的好好地。

    “翻窗进来的。”

    李逸拉起谢品如,伸手把窗户关上,揽着谢品如的肩膀一起去了内室:“天寒地冻的,你坐在窗口容易着凉。”

    谢品如也感到一阵寒意,因为想着心事,也没太过注意身外事。

    “我在想我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李逸有点吃醋,他道:“你想着你的家人,那我呢?”

    谢品如一笑,抱着李逸的胳膊:“自然也想你了。”她抬头,看着李逸,忧心问,“你之前为了避免麻烦,让王公公来见我,怎么吵了一架,亲自来见我了?”

    “横竖母皇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整个清凉殿的人都知道,你的相好是我,我来了被人看见那又怎么样?”

    谢品如松开李逸的胳膊:“你可别忘记了,之前我们当着众人的面吵了一架。”

    李逸捧着谢品如的脸庞,看着她的眼睛笑道:“那我可以来找你质问啊,当着众人的面,我狠狠地质问你一顿。”

    谢品如伸手掐住李逸的脸问:“你很想和我吵架?”

    李逸赶紧摇头:“不想。”他重新把谢品如抱到怀中,“我怎么舍得和你吵架呢,万一你一生气十天半个月的不理我,那我岂不是很难受。”

    “你不是还要出远门吗?”

    “那我心里面会一直惦记着你,该怎么办,我出门之前把金蝉惹生气了,我该怎么做,金蝉才会原谅我呢。”

    明知道李逸的这些话是在哄她开心,谢品如听着还是很开心:“我不和你生气,你出去了,万事一定要小心。”

    她退出李逸的怀抱,戳着他的胸口:“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然被我知道了,我一定和你生气。”

    李逸抓着谢品如的手法按在心口上,他笑着道:“除了你,别的女子长得再美,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谢品如没那么好骗,她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被李逸缠上的。

    “你忘记你当初在客栈里面,对我纠缠不放的事了?”

    李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那会儿我没有喜欢的姑娘,看见一个有趣的姑娘女扮男装,自然想认识认识了。”

    谢品如也不是真的想和李逸翻旧账,她道:“好话坏话都是你说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李逸立即发誓:“我可以对天发誓,以后我除了金蝉,其他女子,不管谁,我都不会多看一眼,若是多看,我就天打……”

    谢品如赶紧伸手,捂住李逸的唇,不让他把毒誓发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多看别的女子,更不会对别的女子有兴趣,毒誓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发的吗。”

    万一将来有一天,李逸真的对别的女子感兴趣,多看了别的女子一眼,那……

    谢品如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敢发誓,是我知道,我不会对其他女子有兴趣,我不怕天打雷劈。”

    谢品如扑到李逸的怀中低声道:“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他对她越好,她心中的愧疚越重。

    “谁让我喜欢你呢,我马上就要出一趟远门,我担心我出远门期间,你会被外面的野男人给勾走。”

    谢品如噗嗤一笑:“怎么可能,就像你说的,你认定了我,那我也认定你,除了你,谢金蝉谁也不会接受。”

    “真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逸开心的把谢品如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谢金蝉,你还敢说你的房间里没有奸夫。”

    两人闹得最欢腾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素月带着人进来,指着隔着一扇屏风,厉声喝斥。

    谢品如僵硬地站在李逸的怀中,她提防素月,每次和李逸见面都小心翼翼,今夜一时不慎,被素月抓了一个正着。

    她推开李逸,陷入两难境地,李逸直接绕过屏风,走到众人的面前。

    与素月一起来捉奸的宫人,见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竟然是李逸,纷纷惊呆在原地。

    素月这个捉奸的主力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殿下?”

    白日谢品如,李逸和女皇关在殿内说了不少话,后面李逸气冲冲地从清凉殿里面出来,谢品如紧跟着追出来的一幕,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当时就有人猜测谢品如和李逸之间,多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李逸当着众人的面冷言冷语的和谢品如说了两句话后甩掉谢品如的手一个人走了。

    素月一直惦记谢品如房间里的那个姘头,且不论谢品如和李逸之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李逸和谢品如生气,那是不争的事实。

    白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晚上谢品如的姘头肯定会来和谢品如私会。

    抱着这个念头,素月一早叫了人守在谢品如的房间门口,准备捉奸。

    奸是捉到了,只是被捉到的人不是素月能随便招惹的,准确的说,整个大明宫里面,没有几个人敢招惹李逸。

    “七皇子……”

    素月呆呆的看着李逸,腿上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逸老早知道了谢品如和素月不对付,要不是谢品如不让他管她的事,李逸早就要对素月下手了。

    他俯视跪在他面前的素月,问:“你在捉奸?”

    素月赶紧摇头:“奴婢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这一次,素月的语速又快又果断,生怕说的慢了,把李逸得罪的更厉害。

    李逸嗤笑一声:“这点胆子,也就敢在宫女太监之间逞威风。”

    素月深感丢脸,被下了面子,脸上青白难看,平日与素月有点怨念的宫人,则是暗地里憋笑,嘲笑素月也有今天。

    教训完了素月,李逸回过头冲着谢品如道:“谢金蝉,从今天起,我和你再无任何的关系,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谢品如看着李逸的眼睛,抿唇没有说话,明知道李逸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听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李逸不忍心看谢品如的眼睛,留下这句话,深吸一口气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害怕他再留下来一会儿,会舍不得谢品如,伸手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李逸走了,素月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她想让谢品如丢脸,弄到最后,丢光了脸的那个人是她。

    她哪里能想到,夜间与谢金蝉私会的那个人是七皇子李逸。她要是早点知道,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带着人明目张胆地过来捉奸。

    这里素月一刻都不想多待了,李逸说的那句话,简直把素月的脸面放在地上去踩,素月无法接受。

    “素月,你这就想走啊。”

    谢品如开口,素月猛地转身,她冲着谢品如就来了一句:“谢金蝉,你口口声声地说你房间里没有男人,我今晚看见的是什么?”

    谢品如笑了,她微微挑眉,道:“男人啊,还是你惹不起的七皇子。”

    素月一噎,望着谢品如那张嚣张得意的脸,素月很想扑过去,把她的脸抓花了。

    “你也别得意,你可别忘记,七殿下临走之前都说了什么。”

    谢品如见不惯素月在她面前如此嚣张模样,她道:“你今晚得罪了七皇子,你还在我面前嚣张?你是不是忘记了七皇子的丰功伟绩了?”

    素月脸色煞白,手指都在颤抖:“你休想吓唬我。”

    她看着素月颤抖的手:“我没有吓唬你,你现在不是在害怕吗?”

    素月已经落了败势,她又不甘心在谢品如的面前认输:“你身为陛下身边的女官,暗地里和皇子有所牵扯,你觉得你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有女皇的那些话在,谢品如倒是不担心日后的人生。

    “陛下明察秋毫,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她一早就知道了。”

    素月不相信谢品如的话,她立即反驳:“这不可能。”

    她在女皇身边多年,深深了解女皇的为人,女皇最忌讳的就是身边的人和下面的臣子皇子有牵扯,一旦被她发现,那个人不管是不是她的亲信,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她不相信,谢品如会是一个例外。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的算,而是陛下,你有功夫在我这里叫板,还是回去好好地想想你得罪了七皇子,日后该怎么办吧。”

    谢品如只休息一天,明天还要起来当差,她伸手关门:“我要休息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别来扰人清梦。”

    素月不想让谢品如就这么离开,她伸手想拦住谢品如,才伸手,谢品如眼疾手快的关门,把素月的手夹了一下。

    素月吃痛把手抽了回来,怒目瞪着谢品如。

    站在门缝中,谢品如道:“小心点,我刚刚的力气要是再大一点,你这个手指就要不保了。”

    经过素月一闹,整个宫里面都知道了谢品如和李逸的关系,私底下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打赌谢品如什么时候被女皇处置。

    那些巴不得谢品如出事的人注定要失望了,女皇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留谢品如在身边重用,李逸离开京城,前往禹州去见李晖。

    观察谢品如的人,观望了一个月后,见谢品如还好端端的在宫中行走,瞬间明白谢品如的地位,一改之前刻意避开的模样,一个一个地朝着谢品如的跟前凑了过来与她套近乎。

    明知道那些刻意接近她的人怀着别的心思,谢品如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与那些人相谈甚欢。

    宫里面,一个人是寸步难行,唯有多点朋友,才能多一点出路,谢品如有心拉拢人站在她这边对付素月。

    素月带着人站在她门口捉奸,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中,谢品如若是还能继续容忍素月在她的头上任意妄为,那就是一个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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