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忽然拉进假山丛的情况不止一次,上一次是李逸,这一次又是谁?

    就这一瞬间,谢品如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终于等她看清楚拽她的人是谁时,谢品如一颗提起来的心无法放下。

    阎卿扬喝了不少酒,此时那如深潭的眼睛泛红,如一匹恶狼一般盯着谢品如,确认谢品如不会喊出来,阎卿扬慢慢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但那只抓着她胳膊的手没有放开,防止谢品如从他的面前跑掉。

    “你在干什么?”

    谢品如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很不确定的问阎卿扬,不解阎卿扬为什么会忽然伸手把她拽到假山后面。

    “我想见你。”

    阎卿扬靠在谢品如的耳边,仿佛情人之间的喃喃私语,呼出的气息全都喷洒在谢品如的耳朵上。

    不喜欢陌生的人这样靠近,谢品如一阵恶寒,转身推开阎卿扬与他保持距离。

    阎卿扬没太过为难谢品如,谢品如把他推开,他没有强行抱着不放。

    “你就算想见我,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

    阎卿扬身上带着一股酒气,看着谢品如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失落:“我无数次的想见你一面,你都拒绝我了。”

    谢品如扭头,避开阎卿扬带着幽怨的目光。

    她是每次都避开与阎卿扬见面,她不想再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了。

    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何必继续见面呢。

    她已经有了李逸,断然不会和别的男子有太多的牵扯。

    “之前是我糊涂了,让你误会,对不起。”

    谢品如深深地后悔,她不应该为了报复赵即墨,与阎卿扬多次见面,让阎卿扬生出误会,认为他们之间有可能。

    阎卿扬是在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人,多年的沉淀阎卿扬不是那种陷入情爱之中就会冒失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我们几次见面,我一直以为我是有机会的,你现在和我说那都是误会,谢金蝉你真狠。”

    谢品如想让阎卿扬彻底的放弃他,她干脆道:“我一直觉得我已经把话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可现在看来我太过理所应当,自己做过的事,有过的打算总要说明白点才是。”

    她看着阎卿扬的目光很复杂:“我接近你,不过是想借用你的手对付赵即墨罢了,从你帮助赵即墨对付谢家的那一天起,我与你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我不会对一个伤害过我的家族的人有任何的感情。”

    阎卿扬深深地看着谢品如,露出一抹苦笑:“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帮赵即墨。”

    “以你的性格,就算你知道今天,你也会帮赵即墨对付谢家,你此时追求我不过因为我是陛下身边的女官和身后的谢家罢了。”

    谢品如多少说中了阎卿扬的心思,他一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成年起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别有目的。

    过去他不肯成亲,那是洛阳贵女中没有他喜欢的,利用价值不高。

    世族的联姻都是有目的的,阎卿扬是阎家的继承人,他的婚事可以是重中之重,也可以随便联姻,关键看阎卿扬自己怎么选择。

    过去无数年,阎卿扬经常被女子纠缠,导致他看见女子就是一阵厌烦,至于生出好感那是不可能了。

    难得遇见一个喜欢的女子,喜欢的那个人却是李逸,他的死对头。

    “这些话是李逸和你说的是不是?”

    阎卿扬仔细调查过谢品如,他调查的一切都是谢金蝉,过去十几年谢金蝉的传言都是痴傻,传言不会无缘无故,阎卿扬相信这些传言中有一半是真的。

    只他遇见的谢金蝉与传言中的谢金蝉完全不一样,她聪明伶俐,懂得随机应变。

    阎卿扬嘴上没说,心里面多少还是看不起女子的,他不相信谢品如一个人能想到这么多。

    多半有人在背后与她说了这些。

    能和谢品如说这些话的人,除了李逸,阎卿扬想不出还有谁。

    “是不是李逸在你面前说了这些话?”

    这些话的确是李逸和她说的,谢品如无从反驳。

    “是谁和我说的,与你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谢品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给了阎卿扬准确的答案。

    “果然是李逸说的。”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谢品如不欲和阎卿扬说的太多,转身要走。

    阎卿扬抓住谢品如的手腕不想就这样放谢品如从他面前离去。

    从谢品如和他摊牌后,他无数次的想见谢品如,都被拒绝,今天要不是趁着李晖大婚,他把谢品如拉到假山后面,他想单独和谢品如见面,那是遥遥无期。

    他话都还没有和她说明白,怎么能就这样放人离开。

    “你觉得李逸为什么会看上你,他说的那些话,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李逸亲手毁掉了他接近谢品如的可能,他岂能让李逸痛快。

    “那是我和李逸之间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

    谢品如选择相信李逸,阎卿扬说的这些话并不能让谢品如的心中有任何的动摇情绪。

    “你就那么相信他?”

    阎卿扬想挑拨谢品如与李逸的关系,他以同样的话反驳给谢品如听,只要谢品如心中有一点动摇,那就是希望。

    可是谢品如的回答让阎卿扬所有的盘算都落了空。

    “我当然相信他。”

    她承诺过,她会相信李逸。

    知道阎卿扬的盘算,谢品如干脆和阎卿扬挑明:“我知道你想挑拨我和李逸的关系,除非他摆在明面上的背叛我,否则他不管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经历过赵即墨,从心底来说,谢品如无法像以前那样相信男子,她与李逸一路走来,过去给予赵即墨的信任若是不能同样给予李逸,对李逸很不公平。

    思来想去,谢品如果断选择相信李逸,如果有一天,李逸像赵即墨那样欺骗了她,那只能怪她谢品如识人不清,不长记性了。

    阎卿扬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品如,几乎怀疑他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你竟然这么相信他?”

    他们的感情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谢品如与阎卿扬的对话李逸全都听见了,他是来找谢品如的,东宫的路他最熟悉不过,宫人看见他也不会拦着,李逸沿途找了一圈没找到谢品如的身影正感到奇怪。

    他听力灵敏,正思考谢品如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不见了的空档,听见假山后面有两人正在对话。

    这两个声音他都认识,一个是谢品如,一个是阎卿扬。

    不是说过不会再和阎卿扬见面了吗?她现在在干什么?

    乍然听见谢品如与阎卿扬说话的声音,李逸的心中是吃醋的,他不解他们有什么话说,还要躲在假山后面避着人。

    抱着这个疑惑的念头,李逸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谢品如的跟前,而是站在原地听他们的对话。

    阎卿扬那些挑拨离间的话,直叫李逸有种想把阎卿扬抓过来狠狠地揍上一顿的冲动。

    他和阎卿扬一向不对付,这样挖他的墙角简直可恶。

    随后谢品如的一席话叫李逸心中一暖:“他当然相信我。”

    他努力了那么长时间才把谢品如追求到手,哪里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阎卿扬眯起眼睛盯着李逸,开头一句话直接给李逸挖了一个坑:“你偷听我们的对话?”

    李逸看了眼谢品如:“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他走到谢品如身边,伸手把谢品如的手从阎卿扬的手中夺回来抓在手心里:“世上女子千千万,阎将军没必要为了和我置气,与我抢夺同一个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姑娘尚未成亲,是个人都有追求的机会,你连名分都没有给她,我凭什么不能追求。”

    谢品如与李逸的关系宫中私下传言颇多,只双方没有彻底捅破,传言只是传言。

    大家都不相信,玩世不恭的七皇子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商户之女,更别说迎娶她为未来的七皇子妃了。

    李逸看了眼谢品如,捏了捏她的手心:“你说的对,我是该和金蝉把名分定下来,省的某些人整天盯着不放。”

    “那我拭目以待。”

    阎卿扬不相信李逸会真的把他和谢品如的关系捅出去。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谢品如是女皇身边的女官,女皇生性多疑,李逸公开他和谢品如的关系,谢品如的女官生涯也要走到了尽头。

    谢品如和李逸的手牵在一起,这一幕阎卿扬看着实在是难受。

    他不想继续待下去看两人恩爱的一面,他被谢品如拒绝,转眼与李逸卿卿我我。

    阎卿扬为人自负,再留下来平白丢人现眼,李逸把话说了出去,他只需要等着李逸把他和谢品如的关系捅出去即可。

    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在身边,谢品如把手从李逸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你和阎卿扬打赌,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让你说出去?”

    李逸一愣,然后陪着小心道:“阎卿扬来势汹汹,我真怕有一天他不管不顾的把你抢走。”

    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他大概会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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