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伸手捏住谢品如的下巴:“你真行,竟然敢伤害朕的儿子!”

    谢品如呆呆的道:“我没想伤害他,我只是希望,他能把我放开,我没想伤害他。”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把匕首会插入李逸的腹中。

    “可是你的确伤害他了,插在他腹中的那只匕首不是假的。”

    和谢品如一起过来的,是太医从东宫带来的消息,匕首插入的很深,要不是太医赶过来的及时,李逸多半这条命都要保不住了。

    “臣女没想伤害他,臣女是无心的。”她仰头看着女皇,伸手抓着女皇的衣摆:“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女一个人所为,还请陛下降罪。”

    女皇松开谢品如的下巴,甩开她的手起身道:“是不是无心的不是你说了算,等老七醒过来了,再说吧。”

    谢品如是李逸真心喜欢的女子,避免李逸醒来发现谢品如不在发疯,女皇决定暂时不处置谢品如。

    只是不处置谢品如,她也不会让谢品如好过到什么地方去:“老七一天没醒过来,你就跪在佛堂里面祈福,直到老七醒过来的那一天为止。”

    谢品如沉默的点头,答应了女皇的话。

    很快有人过来,抓着谢品如的胳膊把她带进了后面的佛堂,跪在佛像前,谢品如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佛像,想到还在洛阳没有离开的谢泽夫妇。

    本来他们都快要入宫和女皇见面了,她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很快就传的整个洛阳都是,谢泽夫妇也会知道。

    她不想让谢泽夫妇太过担心她,她伸手抓住把她送过来的馨儿,恳求道:“馨儿,我求求你,你替我传一一个消息出去好不好。”

    “金蝉姐姐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没有陛下的命令,奴婢不敢帮你。”

    谢品如呆呆的看着馨儿,没想到与她相处的一向很好的馨儿这会儿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馨儿,你……”

    馨儿避开谢品如的眼睛,甩掉谢品如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谢品如站在佛堂里面,望着被关上的门,忽然笑了。

    明明早就知道宫里面没什么姐妹之情,她竟然会相信馨儿会帮她。

    其实整个洛阳皇宫,真正会帮她的那个人只有李逸。

    可是她做了什么,她竟然亲手把匕首扎进了他的腹部。

    谢品如跌坐在地上,闷声痛哭,如果上天要她用一半的生命交换,她希望李逸能平安无事。

    佛堂的日子很安静,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过去,日升日落,谢品如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这天佛堂里来了一个特殊的人,是成了襄王侧妃的素月。

    今日入宫,素月特地盛装出行,其中不乏到谢品如面前炫耀的意思。

    素月面色红润,谢品如被关到佛堂后甚少吃东西,又整日不见阳光,显得十分的苍白,她惦记着李逸,消瘦的厉害。

    “我一直想报复你,把你从我手中抢走的东西全都夺回来,可惜一直没机会。”

    她绕过谢品如的身边,最后在她的面前蹲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看着都觉得心情甚好。”

    谢品如冷漠道:“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的心愿完成了。”

    “可这不够啊,要不是你入宫,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依旧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宫女。”

    素月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她仇恨谢品如的根源也来自于此。

    “你想杀我吗?”谢品如嘲讽地笑了,“你敢杀我吗?”

    她根本就不敢。

    被说到痛点,素月面色难看,她狰狞的掐着谢品如的脖子:“你现在的样子,和活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你在我面前嚣张什么?”

    谢品如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她被迫仰头看着素月:“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对方好过,你我都是宫里面的人,能在宫中混出高位,都不是傻子,你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你除了把所有的罪名都算在我的身上,就没有想过别的吗?”

    “我当然想过,是陛下抛弃我了,觉得我可以利用的价值没有你高,而你正好在陛下不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谢品如无心和素月争锋相对,她想把素月哄走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她只想一个人。

    “那不就完了吗,你也知道了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要把所有的罪名都算在我的身上?”

    素月没被谢品如彻底的带到圈套里面去了:“因为你出现在陛下的身边,你不出现,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休想忽悠我。”她满怀恶意地看着谢品如的眼睛,“你知道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说到李逸,谢品如瞬间来了精神,被关在佛堂那么久,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李逸怎么样了。

    她没被带出去一天,就代表李逸不会有事。

    光知道李逸不会有事算什么,她更想知道,李逸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指不定哪天就一条命没了,朝堂上下都在奏请陛下重新册立太子。”

    “你骗我。”

    她不相信素月说的。

    “当时那一刀扎的有多深,你身为当事人,应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对。”

    谢品如回忆当日场景,她脑海中只剩下沾满鲜血的匕首。

    “你一定是在骗我。”

    谢品如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膝盖。

    “我们好歹共事一场,陛下很快就会过来宣布你的死期,谋杀太子,那是要牵连全族的,谢家真是可怜,遇见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素月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谢品如想听见的,她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想听。

    “其实我可以帮你。”

    谢品如仰头看着素月。

    “你帮我?”

    素月点头:“嗯。”

    “你怎么帮我?”

    素月靠近谢品如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得见的声音道:“我要你对陛下下毒。”

    谢品如猛地后仰,她惊愕地看着素月,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她万万没想到,素月竟然疯狂到了这种程度。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她这样对我,我不服气,天地不仁,那就休怪我无情。”

    谢品如摇头,她不愿意帮助素月,先不说她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万一她做了,被女皇察觉,谢家该怎么办。

    “我不会帮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而且我根本就不能从这个地方出去。”

    素月悄悄地把药包放进谢品如的手心里,她笑盈盈道:“你会帮我的,也有这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把这个留给你自己使用,反正你现在看着也不想活了。”

    药包被抓紧,谢品如的手都在颤抖。

    素月起身要走,谢品如把她叫住:“李逸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想听实话。”

    “半死不活地吊着一条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素月离开后,佛堂里又只剩下谢品如一个人。

    摩挲手中的药包,谢品如没有拿出来。

    素月给她递送药包的时候,全靠她们身上宽大的袖子遮挡。

    佛堂看似隐蔽,实际上一点都不安全。

    这是女皇的地盘,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什么眼线。

    一直跪到晚上,谢品如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床上。

    伸手触摸到手中的药包,借着被褥的遮挡,她沾了一点点的粉末放在鼻子下轻嗅一下。

    认出药包中的药物,谢品如目光闪烁,把药包重新收起来,藏在怀中陷入了沉眠。

    太子病重,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大臣动作越发的频繁,女皇安排太医时刻盯着李逸的现状,然而李逸迟迟不见好转,永远处于昏迷状态。

    李逸生病,女皇受了不小得刺激,连带着病情也加重几分,谢品如被关起来,女皇身边几乎没什么可用之人。

    朝政没法处理,女皇只能把政事散布下去,让大臣代为处理一下。

    常年居住洛阳的百姓感觉到似乎要变天了,平时和好友说话都不敢太大声音。

    阎卿扬坐在书桌后面,常年拿在手中的长剑被他照顾的雪亮,不沾染一点尘埃。

    属于阎家的谋士坐在阎卿扬的下首:“少主,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把佩剑重新擦拭干净,阎卿扬抚摸锋利的剑身,眼睛的倒影出现在剑刃上:“今天晚上就动手。”

    准备了那么多年,一切都谋划的差不多了,他不想再继续等下去。

    跪了一天的佛堂,谢品如准备起身回去休息,才起身佛堂的门就被人打开,馨儿带着人出现在门口,对谢品如道:“姐姐陛下想见你一面。”

    为什么忽然要见她了,难道是李逸……

    他千万不要有事。

    她心中默念。

    谢品如迟迟没有动作,馨儿再次叫了谢品如一声:“姐姐该走了。”

    谢品如点头,藏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几下,跟着馨儿一起出门。

    许久没有闻到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晰,今天才下过一场小雪,万物都被一层薄雪覆盖。

    馨儿在前头引路,谢品如环顾周围环境,有种奇怪的感觉。

    今天的洛阳皇宫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是她怎么都觉得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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