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连下了几天大雪,狂风呼啸,可这受苦的灾民无处可去,许无忧从马车向下看去,全是灾民痛苦的哀嚎。

    喘息声里,她抱着一大堆药材进入小草屋。

    屋内腾腾的热气,她听从着三哥的安排,将药材一个又一个的放了进去。

    三哥翻找着医书,嘟囔着:“天气恶劣,百姓们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许无忧将病人的病症整理成册,递给三哥:“若是受凉倒是没事,可这全都是疑难杂症,大部分都是治不起才放弃的,又伤风受寒,雪上加霜啊?”

    “体会一把与死神赛跑是什么感受,长这么大还从未与阎王抢过人呢!”

    她还没施针就被自家老爹抓个现行:“你三哥学医二十哉,早就可以行医了?”

    揪起许无忧的耳朵,叮嘱道:“我和你哥先在此义诊,回去再收拾你。”

    许无忧义诊虽是善举,但行有行规,她资历尚浅,爹爹接手前去救治,万一好心办坏事了,那可得不偿失。

    这才让她在厢房里罚抄,顺带理清王冰篇卷三才能出来。

    恰巧此时无忧也正在准备科举的事情。

    许是之前熬了几个大夜,念着念着,无忧打起了哈欠。

    照顾她的侍女们哈哈大笑,怎么读着读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旁边的侍女正欲叫醒她,可看见屋前的那人,顿时清静了下来。

    婢女喊了声“岁桉太子”。

    无忧瞬间苏醒,转过身一看,真的看到一位墨绿色衣袍的少年郎站在屋前。

    正是陛下的长子,岁桉太子。

    陈岁桉乃当今圣上与皇后所出,权势滔天,是这京城里独一份的皇亲国戚。

    不仅如此,此子之风华,举国上下的子弟中竟无人能与之比肩,虽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却未曾沾染半点纨绔之气,举止之间,尽显儒雅。

    他天资聪颖,四岁便精通各种诗书礼仪,八岁一幅《为国歌》获得陛下的夸赞。

    十岁就破格参与朝政议事,天资聪颖。

    陈岁桉定定的站在屋前。

    他样貌健壮修长,鼻梁高挺,气场强大。即使待人温文尔雅,但总透露着一股疏离之感,似那高山之间雪白的积雪。

    俊朗帅气,但不易交往。

    显而易见,这种疏离只是对外人,对待无忧总是特殊的。

    这时,陈岁桉的嘴角上扬,浅露出淡淡的笑意。

    无忧脸颊如晚霞般晕染,定然是笑她是一个瞌睡虫。

    “岁桉哥哥,你来了。”

    陈岁桉走进屋内,柔声说着:“听闻无忧被爹爹罚了,这才过来探望探望。”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

    无忧知晓,岁桉哥哥是个明事理的。因为她的岁桉哥哥总是教着她要肩负责任。

    可岁桉哥哥看到她受罚,总是会心软。

    她已经在厢房罚抄一个时辰,手臂酥软无力。原本一个人并没有过多的感受,可见到陈岁桉后,泪眼汪汪,似寻出路的看着哥哥。

    无忧伸出一张小手,翻过来,将手指并拢,淘气的说着:“岁桉哥哥快看,无忧的手指抄的都要变形了,好疼好疼。”

    陈岁桉看着她那洁白软乎的手指侧边,上面连一点凹陷都没有,线条平整。

    但岁桉哥哥还是仔细的瞧了瞧,“是,爹爹罚的倒是挺轻,连一丝红印都没有留下。”

    陈岁桉揉了揉她的小脑瓜,询问着:“无忧这是为何?”

    “我和表哥去义诊了。”

    “下乡?”

    无忧心虚了,点点头。

    “是表哥带我从庭院的狗洞钻进去的,我们都犯错了。”

    旁边的婢女小莲连忙解释着:“岁桉太子,小姐学着《黄帝内经》,心中一直怀揣着悬壶济世的心。”

    婢女讲述完,陈岁桉也搞明白事情的缘由了。

    陈岁桉:“无忧天性纯真善良,长时间受伯父伯母的熏陶,倒是不难理解!”

    婢女小莲附和着:“大人也是这样讲的,罚小姐在厢房反思,长个教训。”

    许无忧小声嘟囔着,“可这患有疑难杂症的世间百姓无钱医治,无处可去,难不成只能白白等死不成?”

    无忧整日看着那晦涩难懂的医书,今天被罚,亏了很多觉,因此困得不行。

    岁桉哥哥问:“罚了多久?”

    无忧举着白花花的小手,“已经抄了一个时辰,爹爹说要我将这条医理理清思绪就好。”

    “可这资历尚浅?万一好心办坏事了可如何是好?”

    无忧委屈巴巴的摇着头。

    陈岁桉双眉紧蹙,看着小丫头纯净明亮的眼眸,不由得回忆起上一世,他的丫头也是这样善良可爱。

    还总是呆呆的。

    依稀记得二人成亲的那一天,洞房花烛夜,二人坐在床榻前,那小丫头羞红了脸。

    太过紧张,让她一下子跌倒在夫君的怀里,慌忙站起身。

    嘴中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打趣的问着:“姑娘可是害羞了。”

    许无忧听完后,那小脸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前世,就是这样纯真善良的举动。

    回忆上一世,陈岁桉望向无忧的眼眸更是宠溺。

    他揉了揉无忧纤瘦的小手,牵着她道:“我带你去找爹爹说说。”

    许家家主坐在门堂前,听婢女小莲说着,岁桉太子殿下来了,便清楚了。

    次次都是这样。

    外人都说岁桉太子待人疏冷,温文尔雅。那是他们没见到太子殿下护着小丫头的时候,胜过世间所有。

    哪怕是他这个当爹的都不及殿下三分。

    虽然说许无忧是他女儿,可是在她十岁时就与太子殿下结亲,也算是皇宫的人。

    太子殿下来这里给媳妇求情,他哪敢不同意?

    真是如此,走到院前,定情的往前一看,就看到太子殿下牵着无忧的小手过来。

    走到正厅,他温顺有礼的向岳父大人问好,行为举止端庄大方。

    更何况,太子殿下容貌潇洒,即便是那繁缛的礼节,也透露着些高雅的气息。

    而且,少年郎举止投足间尽显儒雅。纵然是许大人蛰伏官场多年,阅人无数,也禁不住夸赞。

    许家家主站起了身,给太子殿下行礼。

    “太子殿下,来找小无忧了?昨日,臣还听闻殿下忙于朝政。”

    陈岁桉解释着:“今日父皇特此批假,让儿臣放松几天,多结交些朋友,以备不时之需。”

    “多认识认识,也好。”许家主起身,吩咐下人端上些糕点,茶水。

    许家主垂眸一看,又是自己那便宜闺女。

    他低头看向自家女儿,“无忧,来爹爹这里来。”

    无忧牵着岁桉哥哥的手,躲在了哥哥的身后。

    爹爹满眼无奈,“爹爹还能是那山中猛兽不成?还不快过来?”

    无忧听完后才走了过去,被爹爹一把拉起,牵着手坐在了阿爹的身旁。

    “许家主,”太子哥哥问着,“许家可安好?”

    “这几日倒是不错,自从太子殿下上次的提议后,老臣也是节节高升。”

    “陛下和皇后可好?”许家家主询问。

    “父母相处愉快,父亲近几日从未提起纳妃一事,母后主管家事,父皇则处理朝中大小事宜。”

    许家家主很是羡慕,“夫妻融洽,看来日子过得很滋润,有时间我也该探望探望陛下和你的母后了。”

    两个人闲聊了些时候,这才太子殿下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许家主,听闻无忧被罚,想为无忧讨个人情。”

    许家主听后,知晓他又开始护媳妇儿了。

    他一心疼,让许家主感觉好像是自己做错事一般。

    于是开口辩解着,“不是什么滔天大错,只是她太过单纯。”

    侧边坐着的无忧挽着爹爹的手,轻声道:“无忧没怨爹,无忧知道是自己不守行业规则才受责罚的。”

    爹爹摸了摸她的头,“就知道我们家无忧最好了。那就不罚无忧了,但是丫头要记得往后可要三思而后行。”

    小女孩声音甜美,“知晓了,爹爹。”

    太子殿下一知道他的小无忧受罚了,便急匆匆赶来。

    许无忧出生后,太子殿下每日都会来探望,总是会带着些糕点。每时每刻形影不离。

    无忧长大了些,太子殿下开始亲自教她一些课本上的知识。

    本以为太子殿下在生日宴会上说的是玩笑话,谁也没料想到,过了许多年,太子殿下仍旧待小无忧如初。

    她从小就爱玩水,总是会有些风寒。每次她生病的时候,太子殿下总会及时的赶到这里。

    时刻守着,照顾的无微不至。

    简直比他这个当爹的还用心。

    这几年的时间里,太子殿下仿若告诉了全世界---无忧是未来的太子妃,也是太子殿下的人。

    平日里更是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太子殿下道:“许大人,如今气候严寒,便不好再让阿梦在厢房受罚,无忧还小,身子骨弱得很,给无忧些空闲日子,可好?”

    太子殿下继续说着:“许大人放心,无忧做错事,理应受罚。”

    听的还是要受罚,无忧水汪汪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太子殿下,委屈地看向他。

章节目录

竹马他成了小青梅的狗腿子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西红柿炖土豆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西红柿炖土豆并收藏竹马他成了小青梅的狗腿子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