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闯是被热醒的，半睡半醒间一直有滚烫的热气冲着他的面容一阵阵袭来。
顺着睡觉前的记忆往怀里人的额头摸索过去。
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睡意瞬间消散，贺闯一下子清醒，飞快掀被下床将床边的蜡烛点亮。
昏黄的豆大点火苗晃晃悠悠的亮起，慢慢将床上及周围那一小片照亮，虞卿禾通红的小脸瞬间显现出来。
心下“咯噔”一声，顾不得多想，贺闯将人用被子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
天色还没亮，贺闯抱着被包裹严实的人，就着夜色匆匆往村里赶。
泗水村是个只有几十户人的村子，村里并没有可以看病的大夫。
村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要不自己忍着，要不是就是用着些土方法，真要是严重了才往镇上去。
离泗水村最近的镇子叫做景源镇，再是近两者之间也有着十几里的路程。
村里人到镇上买卖东西，有天未亮就开始赶路的，也有图方便花上一铜板去坐赶车刘二的牛车。
刘二家在村头，他睡得正香时却被一连串“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给叫醒了。
趿鞋去开门，未等他看清楚门外来人是谁时，直接被人拖了进来。
“哎哎哎！这是干什么？！”刘二挥舞着双手大叫。
拖他的人一直将人拖到院子角落的牛棚里才停下，“急事，去镇上！”
急事？谁没有急事？他睡觉也是急事！
心里嘟嘟囔囔的，刘二却不敢说出来。
照着这人方才拖他的那股劲，要是惹恼对方，那不得直接被按着打。
点亮牛棚一角上挂着的油灯，刘二开始把牛车往外赶。
回头时看清身后人的面容，不由得一乐，“呦，这不贺闯吗？这大好的时辰不搂着你婆娘钻被窝，跑来我这去什么镇上。”
贺闯一脸烦躁，“赶你的车。”
碰了一鼻子灰，刘二悻悻的闭上了嘴。
终于将牛车赶到院外，刘二一边把油灯挑高方便照亮路，一边在那碎碎念，“你这大晚上的去镇上能有什么急事？我向来都是做的白天生意，这深更半夜的，若不是看你这般着急，我说什么也不会接你这趟生意的。”
贺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伸手解下腰间匆忙准备好的钱袋子冲人扔了过去，“动作麻利点。”
刘二手忙脚乱的抓住钱袋子，打开粗略一看，十五六个铜板堆在里面，稍稍一动还哗哗作响。
村子里的人大多数宁愿起早赶路到镇上，也不舍得花上一铜板坐牛车。
刘二每天一来一回赶两趟牛车，平均下来每天也不过十几个铜板。
如今这十五六个铜板到手，刘二瞬间喜笑颜开，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咱们这做生意的就喜欢你这种爽快劲，哥哥今天肯定会好好的把你送到镇上去，上车！”
等贺闯上了车，刘二这才注意到他这怀里还抱着床厚被子，里面像是裹着什么东西。
“你这怀里包的是什么？”牛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刘二一边赶着车一边冲着身后问道。
贺闯顺手掖了掖被角，保证不让人吹到风的同时又不会被憋着。
听到刘二的问话，他头也不抬，“好好赶你的车，速度再快点。”
得，不是个爱聊天的主。
赶车时喜欢和坐车人聊天聊地的刘二牢牢闭上自己的嘴，不再和身后的贺闯再说些什么，只专注于赶车。
挑高的油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车子速度又快了些，这一路上大坑小坑可是没少踩，颠来晃去的。
虞卿禾便是如此被颠醒的。
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昏沉沉的难受得不行，浑身滚烫的仿佛置身于火炉中，嗓子里干的好像要冒烟。
她动了动，感觉自己四肢都被困缚住，稍微动一下都极其的困难。
大脑宕机，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头顶裂开一道小缝，一点微光透了进来，立马又消失不见。
一片黑暗中，虞卿禾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她眨了眨眼，费劲的往面前的一片黑暗中看去。
“还是很烫，要不要喝点水？”
很熟悉的声音。
虞卿禾想着，点了点头，继而想到对方可能看不到，轻轻的“嗯”了一声。
声音里透露着沙哑无力。
贺闯得到回复，小心的避着风将被子掀开一条更大一点的缝，腾出一只手将打开的水囊送到人嘴边。
“温度正好，快喝，小心一会又吹到了风。”
虞卿禾张嘴小心的含住水囊口，许是发着烧的缘故，她的唇色红的仿佛上了一层口脂，与深色的水囊形成了异常强烈的对比。
贺闯看得双眼发怔，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怀里人的动作。
虞卿禾含了半天了也没喝到一点水，嗓子里干痛难忍，于是将手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在拿着水囊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拍了一下。
发烧的人没什么力气，打在手上也是不痛不痒的。
贺闯回过神，微微抬高手腕。
温热的水不紧不慢的流进嘴里，让虞卿禾瞬间感觉好受了一些。
喝着喝着，拍在贺闯手腕上的那只手还没收回，另一只手跟着抓了上去。
两只手抓着人拿着水囊的手腕上，虞卿禾微垂着眼帘，不停的吞咽着。
贺闯看得心痒痒的，拿着水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抬高、抬高、再抬高......
直到手腕上再次让人给拍了一下。
虞卿禾抬眼瞪了人一下，抓在他手腕上的两只手跟着收紧了力道，生怕人再动一下。
贺闯再次挨了打也不生气，反而偏过头闷闷的笑了几声。
等人喝完水，贺闯收好水囊，“再睡会？”
虞卿禾轻轻的“嗯”了一声，身子稍微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得到肯定的回复，贺闯重新将被子掖好。
***
刘二赶了这么多年的车，技术可以称得上是不错的，夜色里赶车赶得虽是颠簸了一些，但这时间还是够快的。
进入镇子，等刘二在他惯常停车的地方一停，贺闯便抱着人从牛车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我每日午时、申时初都会等在这里。”刘二坐在赶车的位置上，冲着人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
而后驾着车慢悠悠的离开这里。
从刘二那里离开后，贺闯抱着人直接去了镇上有名的一家医馆——永安医馆那里。
这家医馆规模尚可，里面大夫的医术在附近是小有名气的。
又因为其每夜都有大夫在大堂里值夜，以备夜间有人身患急症前来求医这一行为，十里八乡的人都对此赞不绝口，看病什么的大多也来这里。
先前贺闯买下虞卿禾后，找来给她看伤和给他养身补气大骨汤方子的大夫便是这家医馆的。
正巧，今夜在医馆值夜的这位大夫恰好就是先前那位姓李的大夫。
李大夫对贺闯还留有几分印象，毕竟像他长得这么凶却为了屋里人跑来找他花钱买补身方子的高壮汉子就没遇见过几个。
等人来到跟前，先问清楚大致情况，再让小药童领着人往医馆后屋去。
那里收拾出了几间小厢房，里面准备有床榻等物。
进了厢房，贺闯刚将人放到床榻上，李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示意他将人手腕露出来垫上帕子，李大夫慢悠悠的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夫人这是外感风寒，肺气失宣所致。”沉吟了一下，又道，“暂且先吃些时日的麻黄汤。”
说完，起身走到桌前开始蘸墨写药房。
将露在外侧的手给塞回被子里放好，贺闯走到李大夫旁边，眉目间带着忧色。
“李大夫，她这高热什么时候能退？”
李大夫手上动作不停，“一会你先去熬上一碗麻黄汤让尊妇人喝下，之后可以取冰置于膻中处，用烧酒擦拭手心、脚心、耳后、胸部等处。”
“没什么意外的话，明日午时前就能退热。”
最后几个药材名写完，李大夫将药方递给他后，开始收拾药箱。
贺闯谢过大夫，跟着人后面去抓药。
抓完药交完钱，又在药童的指引下匆匆忙忙到药房里去熬药。
一碗药熬出来，贺闯整个人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状态。
单手甩掉套在外面的外衫，贺闯穿着单衣走到床榻边，“乖乖，先起来把药喝了，喝完药再睡。”
虞卿禾已经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分不清如今身处何处，恍惚间直以为自己是睡在虞府中自己房间里的床上。
听到“药”字，她皱了皱眉，小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我不要喝嘛！嬷嬷你快将它端走！”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有些失真，贺闯没听清楚后面那句话，但这也不妨碍他知道人不愿喝药的事实。
将药碗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贺闯坐到床头将人连被直接抱起来靠到自己怀里，“不行，把药趁热喝了，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不要！药好苦，窈窈不喝！”虞卿禾往被子里又埋了几分，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抗拒之意。
听到怀里人自称着什么，贺闯凝神去回想她那几个发音。
瑶瑶？幺幺？还是夭夭？
人伢子交给他的卖身契上胡乱的写着小丫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匆忙之中填上的。
先前贺闯忙着筹备婚事，连着好长时间没和人见上面，自然也没机会去问什么姓名；后面成了亲，这没等问人又发起了热。
不过哪几个字在此时并不重要，当务之急还是让人把药喝了。
连着哄了好一会也不松口，眼见着熬出来的药快凉了，贺闯咬咬牙，直接将人拎起来，一手捏着下颌，一手端着碗的给强喂了大半进去。
连着呛了好几下后，虞卿禾埋在人怀里大哭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往人打。
贺闯放下碗，连忙去哄人。
好不容易将人哄睡了，又是一身的汗。
怀里的人皱着一张小脸靠在他胸膛上，眼角上还带着未干的湿意，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目光控制不住的下移，通红的唇上还坠着一点褐色的药汁。
药有那么苦吗？之前看她喝药小脸也是皱成一团。贺闯情不自禁的想着。
四下无人，他盯了一会，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低头贴在那一点红上轻轻舔了一下。
砸吧砸吧嘴，贺闯想。
这也不苦啊？还......挺甜的。
顺着睡觉前的记忆往怀里人的额头摸索过去。
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睡意瞬间消散，贺闯一下子清醒，飞快掀被下床将床边的蜡烛点亮。
昏黄的豆大点火苗晃晃悠悠的亮起，慢慢将床上及周围那一小片照亮，虞卿禾通红的小脸瞬间显现出来。
心下“咯噔”一声，顾不得多想，贺闯将人用被子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
天色还没亮，贺闯抱着被包裹严实的人，就着夜色匆匆往村里赶。
泗水村是个只有几十户人的村子，村里并没有可以看病的大夫。
村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要不自己忍着，要不是就是用着些土方法，真要是严重了才往镇上去。
离泗水村最近的镇子叫做景源镇，再是近两者之间也有着十几里的路程。
村里人到镇上买卖东西，有天未亮就开始赶路的，也有图方便花上一铜板去坐赶车刘二的牛车。
刘二家在村头，他睡得正香时却被一连串“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给叫醒了。
趿鞋去开门，未等他看清楚门外来人是谁时，直接被人拖了进来。
“哎哎哎！这是干什么？！”刘二挥舞着双手大叫。
拖他的人一直将人拖到院子角落的牛棚里才停下，“急事，去镇上！”
急事？谁没有急事？他睡觉也是急事！
心里嘟嘟囔囔的，刘二却不敢说出来。
照着这人方才拖他的那股劲，要是惹恼对方，那不得直接被按着打。
点亮牛棚一角上挂着的油灯，刘二开始把牛车往外赶。
回头时看清身后人的面容，不由得一乐，“呦，这不贺闯吗？这大好的时辰不搂着你婆娘钻被窝，跑来我这去什么镇上。”
贺闯一脸烦躁，“赶你的车。”
碰了一鼻子灰，刘二悻悻的闭上了嘴。
终于将牛车赶到院外，刘二一边把油灯挑高方便照亮路，一边在那碎碎念，“你这大晚上的去镇上能有什么急事？我向来都是做的白天生意，这深更半夜的，若不是看你这般着急，我说什么也不会接你这趟生意的。”
贺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伸手解下腰间匆忙准备好的钱袋子冲人扔了过去，“动作麻利点。”
刘二手忙脚乱的抓住钱袋子，打开粗略一看，十五六个铜板堆在里面，稍稍一动还哗哗作响。
村子里的人大多数宁愿起早赶路到镇上，也不舍得花上一铜板坐牛车。
刘二每天一来一回赶两趟牛车，平均下来每天也不过十几个铜板。
如今这十五六个铜板到手，刘二瞬间喜笑颜开，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咱们这做生意的就喜欢你这种爽快劲，哥哥今天肯定会好好的把你送到镇上去，上车！”
等贺闯上了车，刘二这才注意到他这怀里还抱着床厚被子，里面像是裹着什么东西。
“你这怀里包的是什么？”牛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刘二一边赶着车一边冲着身后问道。
贺闯顺手掖了掖被角，保证不让人吹到风的同时又不会被憋着。
听到刘二的问话，他头也不抬，“好好赶你的车，速度再快点。”
得，不是个爱聊天的主。
赶车时喜欢和坐车人聊天聊地的刘二牢牢闭上自己的嘴，不再和身后的贺闯再说些什么，只专注于赶车。
挑高的油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车子速度又快了些，这一路上大坑小坑可是没少踩，颠来晃去的。
虞卿禾便是如此被颠醒的。
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昏沉沉的难受得不行，浑身滚烫的仿佛置身于火炉中，嗓子里干的好像要冒烟。
她动了动，感觉自己四肢都被困缚住，稍微动一下都极其的困难。
大脑宕机，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头顶裂开一道小缝，一点微光透了进来，立马又消失不见。
一片黑暗中，虞卿禾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她眨了眨眼，费劲的往面前的一片黑暗中看去。
“还是很烫，要不要喝点水？”
很熟悉的声音。
虞卿禾想着，点了点头，继而想到对方可能看不到，轻轻的“嗯”了一声。
声音里透露着沙哑无力。
贺闯得到回复，小心的避着风将被子掀开一条更大一点的缝，腾出一只手将打开的水囊送到人嘴边。
“温度正好，快喝，小心一会又吹到了风。”
虞卿禾张嘴小心的含住水囊口，许是发着烧的缘故，她的唇色红的仿佛上了一层口脂，与深色的水囊形成了异常强烈的对比。
贺闯看得双眼发怔，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怀里人的动作。
虞卿禾含了半天了也没喝到一点水，嗓子里干痛难忍，于是将手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在拿着水囊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拍了一下。
发烧的人没什么力气，打在手上也是不痛不痒的。
贺闯回过神，微微抬高手腕。
温热的水不紧不慢的流进嘴里，让虞卿禾瞬间感觉好受了一些。
喝着喝着，拍在贺闯手腕上的那只手还没收回，另一只手跟着抓了上去。
两只手抓着人拿着水囊的手腕上，虞卿禾微垂着眼帘，不停的吞咽着。
贺闯看得心痒痒的，拿着水囊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抬高、抬高、再抬高......
直到手腕上再次让人给拍了一下。
虞卿禾抬眼瞪了人一下，抓在他手腕上的两只手跟着收紧了力道，生怕人再动一下。
贺闯再次挨了打也不生气，反而偏过头闷闷的笑了几声。
等人喝完水，贺闯收好水囊，“再睡会？”
虞卿禾轻轻的“嗯”了一声，身子稍微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得到肯定的回复，贺闯重新将被子掖好。
***
刘二赶了这么多年的车，技术可以称得上是不错的，夜色里赶车赶得虽是颠簸了一些，但这时间还是够快的。
进入镇子，等刘二在他惯常停车的地方一停，贺闯便抱着人从牛车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我每日午时、申时初都会等在这里。”刘二坐在赶车的位置上，冲着人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
而后驾着车慢悠悠的离开这里。
从刘二那里离开后，贺闯抱着人直接去了镇上有名的一家医馆——永安医馆那里。
这家医馆规模尚可，里面大夫的医术在附近是小有名气的。
又因为其每夜都有大夫在大堂里值夜，以备夜间有人身患急症前来求医这一行为，十里八乡的人都对此赞不绝口，看病什么的大多也来这里。
先前贺闯买下虞卿禾后，找来给她看伤和给他养身补气大骨汤方子的大夫便是这家医馆的。
正巧，今夜在医馆值夜的这位大夫恰好就是先前那位姓李的大夫。
李大夫对贺闯还留有几分印象，毕竟像他长得这么凶却为了屋里人跑来找他花钱买补身方子的高壮汉子就没遇见过几个。
等人来到跟前，先问清楚大致情况，再让小药童领着人往医馆后屋去。
那里收拾出了几间小厢房，里面准备有床榻等物。
进了厢房，贺闯刚将人放到床榻上，李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示意他将人手腕露出来垫上帕子，李大夫慢悠悠的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夫人这是外感风寒，肺气失宣所致。”沉吟了一下，又道，“暂且先吃些时日的麻黄汤。”
说完，起身走到桌前开始蘸墨写药房。
将露在外侧的手给塞回被子里放好，贺闯走到李大夫旁边，眉目间带着忧色。
“李大夫，她这高热什么时候能退？”
李大夫手上动作不停，“一会你先去熬上一碗麻黄汤让尊妇人喝下，之后可以取冰置于膻中处，用烧酒擦拭手心、脚心、耳后、胸部等处。”
“没什么意外的话，明日午时前就能退热。”
最后几个药材名写完，李大夫将药方递给他后，开始收拾药箱。
贺闯谢过大夫，跟着人后面去抓药。
抓完药交完钱，又在药童的指引下匆匆忙忙到药房里去熬药。
一碗药熬出来，贺闯整个人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状态。
单手甩掉套在外面的外衫，贺闯穿着单衣走到床榻边，“乖乖，先起来把药喝了，喝完药再睡。”
虞卿禾已经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分不清如今身处何处，恍惚间直以为自己是睡在虞府中自己房间里的床上。
听到“药”字，她皱了皱眉，小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我不要喝嘛！嬷嬷你快将它端走！”
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有些失真，贺闯没听清楚后面那句话，但这也不妨碍他知道人不愿喝药的事实。
将药碗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贺闯坐到床头将人连被直接抱起来靠到自己怀里，“不行，把药趁热喝了，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不要！药好苦，窈窈不喝！”虞卿禾往被子里又埋了几分，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抗拒之意。
听到怀里人自称着什么，贺闯凝神去回想她那几个发音。
瑶瑶？幺幺？还是夭夭？
人伢子交给他的卖身契上胡乱的写着小丫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匆忙之中填上的。
先前贺闯忙着筹备婚事，连着好长时间没和人见上面，自然也没机会去问什么姓名；后面成了亲，这没等问人又发起了热。
不过哪几个字在此时并不重要，当务之急还是让人把药喝了。
连着哄了好一会也不松口，眼见着熬出来的药快凉了，贺闯咬咬牙，直接将人拎起来，一手捏着下颌，一手端着碗的给强喂了大半进去。
连着呛了好几下后，虞卿禾埋在人怀里大哭了起来，手上还不忘往人打。
贺闯放下碗，连忙去哄人。
好不容易将人哄睡了，又是一身的汗。
怀里的人皱着一张小脸靠在他胸膛上，眼角上还带着未干的湿意，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目光控制不住的下移，通红的唇上还坠着一点褐色的药汁。
药有那么苦吗？之前看她喝药小脸也是皱成一团。贺闯情不自禁的想着。
四下无人，他盯了一会，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低头贴在那一点红上轻轻舔了一下。
砸吧砸吧嘴，贺闯想。
这也不苦啊？还......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