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手被抓得生疼,她正想挣开,哪知那人手臂一滑,又厥过去了。

    好在人算是抢救回来了,心跳也比刚才有力多了。

    只是看样子他这是属于失血过多,且伤得比顾清晖还重。

    见顾清语停了动作,顾清礼问道:“大妹妹,怎么样?”

    顾清语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蹙眉道:“性命暂时无忧,但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还是会去见阎王。”

    众目睽睽下,顾清语也无法帮他检查内伤,她没学过中医,不懂望闻问切,西医只能靠各种仪器扫描。

    且她还只是护士,临床的好多东西都没学过。

    她能做的只是给他内服些止血药,减少内脏出血。

    一家人看着地上面色苍白的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有一点好,就是他们今晚能安心在这过夜了。

    林中的清晨,升起了白雾,缠绕在林间,太阳一照,便有露水滴落。

    顾清语醒来时,嗅觉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了焦香的米饭味。

    她穿戴好,钻出帐篷,见秦姨娘带着顾清婉正在做饭。

    这可真是稀奇,这两人开窍了。

    不过看着她们生硬的样子,应该是顾寒远安排的。

    苏漪喊着顾清武和顾清欢,收拾他们昨晚用过的东西。

    林知禾在给顾清晖喂着米粥,亲昵幸福的模样倒是羡煞旁人。

    顾清礼在林伯的指导下,和他一起割着草料,用来路上给马儿补充能量。

    顾寒远给凌姨娘换药,刚好把手上的布条解开。

    棉布条紧紧黏在手指上,撕扯中凌姨娘痛得龇牙咧嘴。

    “父亲,我来吧!”顾清语看了一圈,好像就这能帮上忙。

    刚好,她也想看看凌姨娘的伤口。

    顾寒远看了她一眼,起身让开,他手劲重,生怕弄疼了凌姨娘。

    顾清语出现,可算是将他给解救了。

    “凌姨娘,你忍着点。”顾清语接手,小心翼翼地将布条轻轻揭开,露出里面有些发红的伤口。

    凌姨娘痛苦的点点头,别开脸,不敢去看手上的伤口。

    顾清语看着她手上的伤口倒抽一股冷气,都说十指连心,这么深的伤口得多疼啊!

    还有手心那条醒目的红痕,若是再深一些,手掌恐怕就断成两截了。

    这伤口是需要缝针的,也怪她昨日没多问一句,给耽搁了。

    她和凌姨娘说了要缝合,凌姨娘只抽着冷气道:“妾身能忍住,大小姐不必顾虑。”

    将伤口缝合完,顾清语又拿出棉球,蘸了碘伏,仔细地清理着每一根手指。

    手指毛细血管多,若是遇上凝血功能差的人,只怕没这么快愈合。

    冰凉的触感传来,凌姨娘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弄完凌姨娘这边,顾清语见顾清晖已经喝完粥,又接着去帮他换药了。

    顾清晖伤口还算好,自己这个半吊子大夫,缝合得还行,除了纱布内侧有些暗红的血液外,并未有大量出血的迹象。

    林知禾在一旁看着,紧张地问道:“清语,你大哥的伤势如何?“

    顾清语手上动作不停,宽慰道:“大嫂,你不用担心,伤口没有红肿发炎,好好养着就行。”

    “清语,你快来看看。”刚包扎完这边,就听到苏漪焦急的声音从马车那传来。

    顾清语看过去,才想起昨晚还救了个人躺在车厢里。

    “怎么了?母亲。”顾清语说完话,人已到了跟前。

    她这一天,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也真是够忙的。

    “这位公子好烫,你来看看是不是温病?”

    顾清语走近,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微弱的晨光中,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些潮红。

    她将手伸到他脑袋上摸了摸,妈呀,凭她多年的工作经验,这起码39度以上。

    “是温病,母亲,劳烦你去帮我端盆温水来。”

    苏漪走开后,顾清语快速拿出额温枪量了一下。

    39.4摄氏度,她又取了退烧药给他服下,想到胶囊他吞不进去,直接给他灌了十毫升的美林。

    彼时的邱燕正坐在马桶上解决着五谷轮回之气,听着房间里“咻咻咻”的声音,心悬了起来。

    昨天到今天,柜子里备好的常用药一直在减少,尤其是外伤止血止痛一类的药物,也不知他们到底怎么了?

    清语三日没回来了,也不知他们如今处境如何?

    她起身冲马桶,洗手,跑到药柜前一看,又少了额温枪、美林和消炎药。

    估计是谁受伤感染了?

    邱燕想着,又往里面补充了一些相关的药物,并留了张纸条询问情况。

    可惜,顾清语顾着救人,根本没发现邱燕发出的信息。

    水来了,她拿手绢打湿拧干,放在他额头上,便下了马车。

    一早上起来,脸没洗、牙没刷,就连茅厕都没去上,这会真是憋不住了。

    跑到一旁的密林中,她闪进空间迅速解决后,又闪了出来。

    邱燕话还没问出口,房间里人就空了,只得看着空空的马桶轻叹一口气。

    一家人随便吃了些饭菜,便打算出发了。

    看着烧已经退下来的那个陌生病人,又考虑着怎么安置他?

    带上吧,也不知这人是善是恶,不带吧,一条人命,丢在这儿肯定会没命。

    可是带着这人拖慢他们的行程不说,兴许还会招来祸端。

    顾清礼在他身上摸了一通,也没找到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最后还是顾清晖拍了板,“咱们把他带下山放到医馆吧?也算尽力了。”

    马车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林伯伤好了些,顾清语又退回了二线。

    窝在车厢里,顾清语偷偷和邱燕聊着天,说着昨日的惊险,以及救了个陌生人的事。

    “清语,你说你有没有可能救了个将军或者是王爷之类的人呢?种田文大都是这样写的。”

    “清语,你听我说,你得抓住机会抱大腿啊!”

    看着邱燕在便签上写下的一句句话,顾清语脑海中也回想着那人的面貌。

    长得芝兰玉树、一表人才的,高挺的鼻梁,俊朗的面容,莫非他真如邱燕所说,是位王爷?

    突然她脑子清醒过来,不对,不对,若真是王爷,父亲怎么可能不认识?

    虽说有可能是在封地的王爷,可那么多宫宴,父亲不可能一次没见过。

    刚升起的抱大腿希望破灭了,顾清语耷拉着脸,想着再熬三日便能到达目的地了。

    这人等会还是按原计划,留医馆吧!

    突然,天空打了一道惊雷,轰隆隆一声,把发呆的顾清语吓一跳。

    正在打盹的苏漪也被吓醒,掀开帘子看了看天,只见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此刻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苏漪的心跳瞬间加速,喊道:“老爷,看这天马上要下雨了,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快到昌县了,咱们进城去避雨。”顾寒远话音刚落,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落在马背上,马儿慌了神,前蹄高高扬起不停的嘶鸣,车厢也不住晃动。

    顾清语差点被甩出去,躺在车厢一侧的顾清晖头重重撞在车座上,痛得他□□出声。

    “相公。”林知禾惊呼一声,顾不得自己的头也磕到了,迅速起身去扶。

    顾清语也去帮忙,顺带帮他看看有没有碰到伤口?

    外头顾寒远紧紧拉着缰绳,控制马儿。

    好在马儿嘶鸣了几声后,停止了躁动,顾寒远双手被缰绳磨出了血,疼得龇牙咧嘴。

    同一时间,后头马车上传来顾清礼骂骂咧咧的声音。

    “清礼,怎么了?”苏漪稳住身子后,朝后头的马车问道。

    “他醒了,吵嚷着要下车,还让我把他送回去。”顾清礼不满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传来顾清武恐惧愤怒的喊声,“你放开我,你这人真不知好歹,我们救了你你还想杀我,要不是我大姐姐,你现在早死了。”

    “放开我三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顾清礼举着马鞭,怒吼道。

    那人低沉着声音,坐在车厢里,紧紧攥着顾清武的脖子,威胁道:“调转车头送我回去,否则我立马拧断他的脖子。”

    雨越下越大,后头的马车在僵持着,顾清语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顾清晖的伤口刚刚撞到了,此刻伤口有鲜血溢出。

    顾清语在紧急给他重新缝合、上药。

    顾寒远走到后面马车去帮忙,打前带路的林伯赶着马车寻找避雨的地方。

    后头顾寒远全身衣服被淋湿,狼狈不堪的站在马车前,看着马车里面目狰狞的公子,小心道:“这位公子,你看,你先放开我儿子,等雨小些,我们再送你回去怎么样?”

    实则心里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早知如此,何必冒险救他,还不如让他在那山林中自身自灭的好,真是白瞎了清语的一番苦心。

    那公子听完,将信将疑道:“你们说话算话。”

    见顾寒远点头,且拦住了要冲他出手的顾清礼,他收了手。

    顾清武被放开,惊慌地跳下马车,躲在顾寒远身后。

    顾寒远见顾清武没了危险,圆眼一瞪,黑着脸逼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伤得这么重?”

    “咕噜噜”,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位公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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