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洛非只参加了沃尔图里与罗马尼亚的首战。
与沃尔图里的首战，令罗马尼亚剩余的吸血鬼意识到，这个他们一直不屑一顾的小族群有着惊人的战斗力。
如果说在还没见证过拥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的战斗力之前，罗马尼亚吸血鬼只注重培养吸血鬼的健壮体魄。那么在这一战之后，他们开始意识到了拥有特殊能力对于作战的用处。
在他们的认知中，洛非是一个拥有奇特能力的吸血鬼。
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也还没见过除吸血鬼外，其他类似的物种。
在罗马尼亚剩下的吸血鬼溃逃之后，这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就开始变成了沃尔图里对罗马尼亚的围追堵截。
拥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在作战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在首战结束后的现在，在罗马尼亚成为废墟的宫殿前，洛非惨白着一张脸，脸色比身边一圈的吸血鬼更苍白。
她抖着腿颤着手，倒在凯厄斯怀里，视线中最后出现的，是凯厄斯焦急的暗红色眼眸。
洛非空蓝了。
———————
洛非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凯厄斯泛着银光的长发。
顺滑、细腻，光泽度很好，手感微凉。
“醒了？”感觉到发尾上传来的动静，凯厄斯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询问。
洛非无声地点点头，而后手撑着床，试图坐起来。
察觉到她的意图，凯厄斯顺手扶了她一把，并贴心地给她塞了个枕头靠着。
“有哪里不舒服吗？之前是什么原因晕倒了你清楚吗？”
面对凯厄斯一连串的提问，洛非先是摇摇头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然后再张嘴要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卡嗓了，于是开始咳嗽清嗓。
凯厄斯无奈地递来了一杯温水。
其实本来在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喝温水的习惯的。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人，都是喝葡萄酒的多。条件艰苦的时候，要喝水也是直接喝冷水，这个习惯直到21世纪也还是如此。也只有经历过病毒战的中国人才会有喝烧开的水的习惯。
刚开始看到洛非喝烧开的水时，凯厄斯还有些不理解。但到后来，虽然还是不理解，却已经习惯了。
也习惯了给洛非喝烧开过的温水。
在喝了小半杯水润嗓之后，洛非才能顺畅回答。
“没什么，就是空蓝脱力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空蓝？”凯厄斯重复这个陌生的词汇。
虽然已经习惯了洛非经常会冒出一些奇特的词语，但他在每次听到新词汇时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就是，你知道我用法术的时候需要消耗身体里的灵力。”洛非解释。
“这些灵力是有上限的，我只是一次性把它用完了，所以需要恢复。”
“哦，就像你之前说的，在你们山头跑了两圈之后累晕了？”凯厄斯触类旁通。
“是和那个类似不错啦。”洛非肯定。
“但那是我没筑基之前的事了，现在我已经能坚持三圈了。”洛非找补，试图挽回面子。
“好了，没事就好。”凯厄斯揉了揉洛非的脑袋。
“我睡了几天？”
“三天。”
“还挺久。”洛非说着，松动了一下筋骨。
“是挺久，庆功宴都要结束了。”
“既然要结束了，那我们出去溜一圈?”洛非提议。
“好啊，你想去哪？”
“出去随缘逛逛。”
说是随缘逛，也只是周边城镇瞎逛。
虽然现在的洛非已经可以辟谷了，但还是喜欢各种吃吃喝喝。
而凯厄斯这个吸血鬼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只能尽职尽责地做好三陪工作。
陪吃，陪喝，陪睡。
关于吸血鬼吃了人类的食物这件事，其实洛非也是挺好奇的。
在她第一次对这个事情感到疑惑的时候，她就问了凯厄斯这个问题。
然后得到了他也不清楚的回答。
洛非好奇：“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变成吸血鬼之后，还没有尝试过人类的食物吗？”
凯厄斯：“转变我的吸血鬼也没教我啊。”
将凯厄斯转变的吸血鬼弗雷恩是一个流浪者。他没有族群，比起和其他吸血鬼结伴，他更倾向于一只吸血鬼独处的时光。
也正因此，虽然因为对凯厄斯的脸而产生了怜悯之心，将他转变了。却也只将最基本的东西和这个新生儿简略地说了一些，而后就又独自一鬼逍遥去了。
洛非：“额，要不，试试？”
于是对此也挺好奇的凯厄斯拿起了洛非递过来的面包。
成为吸血鬼之后，他只会对鲜血产生饥渴，人类时期的各种食物对他也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而因为不需要食物，所以也就没有再尝试过。
凯厄斯将手中的面包撕了一块，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是麦子混合着蜂蜜的气味，还能闻到烤面包时的炭火的气味，以及洛非指尖的气味。
成为吸血鬼的他能从一个面包中闻到许多人类时期闻不到的气味，但这个面包缺没有想人类时的那样对他有吸引力。
把面包放进嘴里，嚼嚼嚼。
人类时期会觉得有些干硬的面包，如今嚼起来却软得像棉花一样。
但面包的味道，和他嚼泥土差不多。
如果凯厄斯学过中文，那么他就知道中文里有一个成语能精确地形容他此时的感觉——味同嚼蜡。
粗略地嚼了几口之后，他把面包咽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洛非凑上前。
“没有满足感。”凯厄斯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
“我能感觉到它在我的胃里，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我的身体不需要它。”
“这样。”洛非的问题得到解答，她继续吃吃喝喝。
只是在后来，他们走了一段路，凯厄斯突然消失。
大约五分钟之后，才回到洛非身边。
“你去干嘛了？上厕所？”洛非奇怪。
“……把刚才吃进去的面包吐出去了。”凯厄斯无语。
于是洛非知道了，吸血鬼吃进去的，他们的身体不需要的东西 ，只会停留在胃里，而不会像人类一样，经过肠道。
估计吸血鬼的肠道是并不会蠕动的，洛非猜测。
————————
洛非不清楚原来的沃尔图里和罗马尼亚的战争打了多久。
但是在这个世界，沃尔图里有了洛非的加入，战争打了五十年，沃尔图里全面告捷 ，大部分罗马尼亚的吸血鬼被消灭殆尽。
但战争从未正式结束，因为罗马尼亚还有两个幸存者出逃在外。
对于罗马尼亚的两个幸存者，沃尔图里的态度有些猫抓老鼠的感觉。
沃尔图里只要稍微花费些力气就能把两个幸存者铲除，但他们并不急于花费这个力气。而是每隔数十年，就派几个吸血鬼去追杀他们，让不跟他们时常处于备战的状态。
对于此，洛非的评价是，好玩猫猫。
而凯厄斯的态度：“看着这两个丧家之犬因为我们的追杀，而时时警惕慌乱，捕猎也不安稳，也是一种乐趣。”
相较于罗马尼亚精神高度紧张的幸存者，沃尔图里三名领袖之一的马库斯却很平静。
或者说是静如死水。
在与罗马尼亚的战争之后，马库斯就因为痛苦而变得脆弱且无力。
失去了伴侣之后，他也失去了对族群的兴趣。就如同认识阿罗之前，他只是一个孤独的流浪者。
“虽然身处于族群中，但我却感觉比以前当流浪者时更孤独。”
面对家人们的关心，马库斯如是说。
更糟糕的是，马库斯开始考虑自杀。
当然，这个想法他并没有说出来。在刚开始有苗头的时候，就被阿罗用读心术给读到了。
即将再失去一位家人的可能令阿罗惊骇万分。
在众人对此一筹莫展，焦急万分时，阿罗带来了好消息。
——他发现并招募了一个叫做沙米翁的吸血鬼。
沙米翁变成吸血鬼的日期与凯厄斯差不多，在被阿罗发现之前，她和她的丈夫阿夫顿一起流浪。
她的能力是现在的沃尔图里急需的——她能影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联系，既可以强化也可以削弱彼此的情感纽带。
沙米翁的天赋使得马库斯与沃尔图里家族的命运紧密相连。他无法以自我了断或是离开的方法来抛弃族群，就像一尊没有任何情感的雕像。
或许也不是没有任何情感，而是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在此后的很多年中，洛非再回到暮光世界时，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温和开朗，会时常被狄黛米逗得开怀大笑的马库斯。
取而代之的，是像一座雕塑一样，时常呆坐在王座上，连呼吸都静止的马库斯。
与沃尔图里的首战，令罗马尼亚剩余的吸血鬼意识到，这个他们一直不屑一顾的小族群有着惊人的战斗力。
如果说在还没见证过拥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的战斗力之前，罗马尼亚吸血鬼只注重培养吸血鬼的健壮体魄。那么在这一战之后，他们开始意识到了拥有特殊能力对于作战的用处。
在他们的认知中，洛非是一个拥有奇特能力的吸血鬼。
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也还没见过除吸血鬼外，其他类似的物种。
在罗马尼亚剩下的吸血鬼溃逃之后，这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就开始变成了沃尔图里对罗马尼亚的围追堵截。
拥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在作战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在首战结束后的现在，在罗马尼亚成为废墟的宫殿前，洛非惨白着一张脸，脸色比身边一圈的吸血鬼更苍白。
她抖着腿颤着手，倒在凯厄斯怀里，视线中最后出现的，是凯厄斯焦急的暗红色眼眸。
洛非空蓝了。
———————
洛非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凯厄斯泛着银光的长发。
顺滑、细腻，光泽度很好，手感微凉。
“醒了？”感觉到发尾上传来的动静，凯厄斯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询问。
洛非无声地点点头，而后手撑着床，试图坐起来。
察觉到她的意图，凯厄斯顺手扶了她一把，并贴心地给她塞了个枕头靠着。
“有哪里不舒服吗？之前是什么原因晕倒了你清楚吗？”
面对凯厄斯一连串的提问，洛非先是摇摇头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然后再张嘴要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卡嗓了，于是开始咳嗽清嗓。
凯厄斯无奈地递来了一杯温水。
其实本来在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喝温水的习惯的。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人，都是喝葡萄酒的多。条件艰苦的时候，要喝水也是直接喝冷水，这个习惯直到21世纪也还是如此。也只有经历过病毒战的中国人才会有喝烧开的水的习惯。
刚开始看到洛非喝烧开的水时，凯厄斯还有些不理解。但到后来，虽然还是不理解，却已经习惯了。
也习惯了给洛非喝烧开过的温水。
在喝了小半杯水润嗓之后，洛非才能顺畅回答。
“没什么，就是空蓝脱力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空蓝？”凯厄斯重复这个陌生的词汇。
虽然已经习惯了洛非经常会冒出一些奇特的词语，但他在每次听到新词汇时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就是，你知道我用法术的时候需要消耗身体里的灵力。”洛非解释。
“这些灵力是有上限的，我只是一次性把它用完了，所以需要恢复。”
“哦，就像你之前说的，在你们山头跑了两圈之后累晕了？”凯厄斯触类旁通。
“是和那个类似不错啦。”洛非肯定。
“但那是我没筑基之前的事了，现在我已经能坚持三圈了。”洛非找补，试图挽回面子。
“好了，没事就好。”凯厄斯揉了揉洛非的脑袋。
“我睡了几天？”
“三天。”
“还挺久。”洛非说着，松动了一下筋骨。
“是挺久，庆功宴都要结束了。”
“既然要结束了，那我们出去溜一圈?”洛非提议。
“好啊，你想去哪？”
“出去随缘逛逛。”
说是随缘逛，也只是周边城镇瞎逛。
虽然现在的洛非已经可以辟谷了，但还是喜欢各种吃吃喝喝。
而凯厄斯这个吸血鬼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只能尽职尽责地做好三陪工作。
陪吃，陪喝，陪睡。
关于吸血鬼吃了人类的食物这件事，其实洛非也是挺好奇的。
在她第一次对这个事情感到疑惑的时候，她就问了凯厄斯这个问题。
然后得到了他也不清楚的回答。
洛非好奇：“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变成吸血鬼之后，还没有尝试过人类的食物吗？”
凯厄斯：“转变我的吸血鬼也没教我啊。”
将凯厄斯转变的吸血鬼弗雷恩是一个流浪者。他没有族群，比起和其他吸血鬼结伴，他更倾向于一只吸血鬼独处的时光。
也正因此，虽然因为对凯厄斯的脸而产生了怜悯之心，将他转变了。却也只将最基本的东西和这个新生儿简略地说了一些，而后就又独自一鬼逍遥去了。
洛非：“额，要不，试试？”
于是对此也挺好奇的凯厄斯拿起了洛非递过来的面包。
成为吸血鬼之后，他只会对鲜血产生饥渴，人类时期的各种食物对他也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而因为不需要食物，所以也就没有再尝试过。
凯厄斯将手中的面包撕了一块，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是麦子混合着蜂蜜的气味，还能闻到烤面包时的炭火的气味，以及洛非指尖的气味。
成为吸血鬼的他能从一个面包中闻到许多人类时期闻不到的气味，但这个面包缺没有想人类时的那样对他有吸引力。
把面包放进嘴里，嚼嚼嚼。
人类时期会觉得有些干硬的面包，如今嚼起来却软得像棉花一样。
但面包的味道，和他嚼泥土差不多。
如果凯厄斯学过中文，那么他就知道中文里有一个成语能精确地形容他此时的感觉——味同嚼蜡。
粗略地嚼了几口之后，他把面包咽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洛非凑上前。
“没有满足感。”凯厄斯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
“我能感觉到它在我的胃里，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我的身体不需要它。”
“这样。”洛非的问题得到解答，她继续吃吃喝喝。
只是在后来，他们走了一段路，凯厄斯突然消失。
大约五分钟之后，才回到洛非身边。
“你去干嘛了？上厕所？”洛非奇怪。
“……把刚才吃进去的面包吐出去了。”凯厄斯无语。
于是洛非知道了，吸血鬼吃进去的，他们的身体不需要的东西 ，只会停留在胃里，而不会像人类一样，经过肠道。
估计吸血鬼的肠道是并不会蠕动的，洛非猜测。
————————
洛非不清楚原来的沃尔图里和罗马尼亚的战争打了多久。
但是在这个世界，沃尔图里有了洛非的加入，战争打了五十年，沃尔图里全面告捷 ，大部分罗马尼亚的吸血鬼被消灭殆尽。
但战争从未正式结束，因为罗马尼亚还有两个幸存者出逃在外。
对于罗马尼亚的两个幸存者，沃尔图里的态度有些猫抓老鼠的感觉。
沃尔图里只要稍微花费些力气就能把两个幸存者铲除，但他们并不急于花费这个力气。而是每隔数十年，就派几个吸血鬼去追杀他们，让不跟他们时常处于备战的状态。
对于此，洛非的评价是，好玩猫猫。
而凯厄斯的态度：“看着这两个丧家之犬因为我们的追杀，而时时警惕慌乱，捕猎也不安稳，也是一种乐趣。”
相较于罗马尼亚精神高度紧张的幸存者，沃尔图里三名领袖之一的马库斯却很平静。
或者说是静如死水。
在与罗马尼亚的战争之后，马库斯就因为痛苦而变得脆弱且无力。
失去了伴侣之后，他也失去了对族群的兴趣。就如同认识阿罗之前，他只是一个孤独的流浪者。
“虽然身处于族群中，但我却感觉比以前当流浪者时更孤独。”
面对家人们的关心，马库斯如是说。
更糟糕的是，马库斯开始考虑自杀。
当然，这个想法他并没有说出来。在刚开始有苗头的时候，就被阿罗用读心术给读到了。
即将再失去一位家人的可能令阿罗惊骇万分。
在众人对此一筹莫展，焦急万分时，阿罗带来了好消息。
——他发现并招募了一个叫做沙米翁的吸血鬼。
沙米翁变成吸血鬼的日期与凯厄斯差不多，在被阿罗发现之前，她和她的丈夫阿夫顿一起流浪。
她的能力是现在的沃尔图里急需的——她能影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联系，既可以强化也可以削弱彼此的情感纽带。
沙米翁的天赋使得马库斯与沃尔图里家族的命运紧密相连。他无法以自我了断或是离开的方法来抛弃族群，就像一尊没有任何情感的雕像。
或许也不是没有任何情感，而是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在此后的很多年中，洛非再回到暮光世界时，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温和开朗，会时常被狄黛米逗得开怀大笑的马库斯。
取而代之的，是像一座雕塑一样，时常呆坐在王座上，连呼吸都静止的马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