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日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李桑宝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准备午餐。
楼上，小可刚读完一本厚重的演戏专业教材，有些疲惫，坐在靠椅上往后仰，闭眼打了个呵欠。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肩膀松垮，拖着步子走下楼梯。
目光在楼梯转角处不经意地掠过沙发茶几前的一个精致花篮。
这花篮十分隆重。
有牡丹、芍药还有康乃馨。
插花的造型，高低错落，四平八稳。
颇有一种庆祝□□开业的风采。
小可不懂鉴赏，却产生浓浓好奇心。
他目光流连，琢磨了许久，扬嘴朝李桑宝问。
“这花儿是哪里来的呢？”
李桑宝正忙得团团转，没听清。
伸了个懒腰，小可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问题。
李桑宝放下手中的菜刀，擦干双手，转过身来看着花篮回答。
“早上小朱管家送来的，好像是物业搞什么活动送的。”
“今天是母亲节吗？”
小可哝哝低语，目光再次投向花篮。
忽然注意到鲜花和绿叶间似乎有些小虫子在蠕动。
他兴致高涨，玩兴大发。
弯下腰，他试图去捕捉那些微小的生命，但它们却在他指间灵巧地躲藏。
小可扯扯唇角，再度发力。
虫子没有捉到，倒是发现了一张卡片。
和公交卡差不多大小的白卡张上，印着淡淡的玫瑰花。桃粉色的玫瑰花蕊处，写着三个字：“你很好。”
那三个字写得娟秀有力，好像不是楷书也不是草书。
小可书法知识匮乏，只觉得这字写得比自己强多了。
他紧紧盯看，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这花篮还有这卡片……
一定不是送给他的。
那么，是给谁的呢？
小可回头望向李桑宝，瞳孔微缩，眉头拧紧。
他忘了下楼觅食的目的，转身快步上楼。
李桑宝瞥见他身影，不解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深究。
午餐时间紧迫，她必须立刻着手准备。
拿起手机查看菜谱。
李桑宝迅速在脑海里展开烹饪画面，把做菜过程理解透彻。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一个做菜新手蜕变为一个厨艺小达人。
将调料和配菜一一摆好，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下锅了。
她瞟了一眼挂钟，发现不早了，于是朝楼上大喊。
“老板，半个小时以后开饭！”
然而，小可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回应。
李桑宝也没当回事，打开煤气灶和抽油烟机，开始工作。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提前就知道是小朱管家，李桑宝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精美的提篮就递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这次里面装的不是花，而是新鲜的水果。
看到提篮里漂亮的草莓和火龙果，李桑宝露出了惊讶的笑容。
没穿工作服，小朱管家一身便装。
“这是消费赠礼，是我们乐园特意为高级住户准备的。”
李桑宝接过提篮，想了想问道：“那为什么以前没送过呢？我们的房费是一次性付清的，之前怎么没有这种赠礼呢？”
小朱管家微微一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保持了微笑。
本来就随口一问，李桑宝没有继续追问。
她回到厨房继续忙碌，同时邀请小朱管家留下来一起吃饭。
李桑宝正围着灶台忙碌。
小朱管家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被人注目，李桑宝浑身不自在。
一慌，错手把锅铲腾飞丢地。
温柔微笑，小朱管家忽地上手，把李桑宝身上松了一大半的鸡蛋黄格子围裙，从她脖子上取下，转手套到自己身上。
女式的围裙穿在男士身上，无论从款式还是大小，都不合适。
看起来很滑稽。
李桑宝看着，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朱管家不以为意，轻轻提唇，扫了一眼备好的食材。
向李桑宝确认道：“水煮肉片、鱼香肉丝、口蘑炒小白菜，还有冬瓜皮蛋汤，没错吧？”
李桑宝点头称赞：“看来你很会做菜。”
这样说着，李桑宝守在一旁，并未走开。
她想着可以给小朱管家当个帮手。
小朱管家低眉浅笑了一番，眼神飘了飘，略微腼腆。
“让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李桑宝本想推辞，但见他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客气。
突然闲下来，李桑宝转头上了二楼。
轻轻敲了敲尹范的房门。
蜻蜓点水一般叩击了两下，又收回手。
她若有所失，幽幽思虑。
末了，还是放弃，悄悄溜下楼。
小朱管家目睹以上大致过程，他端着冒着热气的锅，往一只汤碗里倒油光水滑的水煮肉片。
又从筷篓里取出一双竹筷，特意对齐两头递到李桑宝手里。
“尝尝，我一般喜欢吃里面的豆芽，你看你是不是也喜欢？”
小朱管家过于亲密的举止，让李桑宝有点不适。
她佯笑着，把水煮肉片端离开到餐桌上，才礼貌性的尝了一口。“很好吃，比我吵得好吃多了。”
几行菜做好。
尹范依然不见下来。
趁着李桑宝不注意，小朱管家把椅子朝她那边挪移了一点。
李桑宝心思都在尹范那儿，没在意，倏地赌气。
“别管他，我们先吃。”
从柜子里拿出可用于微波炉的碗具，李桑宝各样菜汤都夹盛了若干，放入冰箱。
坐回餐桌边，面对小朱管家的惊讶眼神，李桑宝微笑。
吃吧，没事的，我和他关系很熟，他可能上面有事，等下要吃的时候再热一下。”
“李桑宝，那你也不能这样吧，他毕竟是你老板，你这种处理方法在职场上要吃亏的。领导不吃饭，你应该送上去。就算不送，你也不能放在微波炉碗里，怎么着也得下锅热。”
李桑宝听得愣神，直摆头。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他人很好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你不能把他想简单咯。”
有些不耐烦了，李桑宝垂眼，目光冷淡。
小朱管家继续在耳边唠叨。
“而且很有可能，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让你露出不恭敬不尊重，然后对付你。”
“你想多了，他也是个和我一样的普通人。”
闻言，小朱管家低头含笑，缄口不语。
楼上，小可本来守着饭点下来的。
正要开门，被一通电话拦住脚步。
——是欧阳医生打来的。
欧阳医生已经知道尹范变成了第二人格小可。
他对尹范最近的情况感到困惑：第二人格竟然能如此长久地占据主导地位，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于是，他决定打电话探探小可的口风。
瞥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小可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欧阳医生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探究与关切。
“是尹范吗？还是小可？”
小可沉气厉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是尹范。”
欧阳医生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轻轻地笑了笑，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尹先生，你应该知道，上次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如果现在出现的是第二人格，那也只是暂时的。我完全有信心让他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的小可听到这些话，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他努力保持镇定，干笑了一声。
“谢谢欧阳医生，我也希望如此。”
欧阳医生继续追问，光是声音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现在面前有镜子吗？”
告诉自己不能怯弱，小可迟疑了一下回答。
“电脑屏幕可以吗？”
欧阳医生说：“可以。”
坐到桌子前，小可翻开未开机的笔记本电脑。
黑色的屏幕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他俊美的眼睛和清朗的轮廓。
他鼓起勇气朝里凝视。
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咽喉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呼一吸变得费劲。
他痛苦地咽了口唾沫，深深喘息。
就这样煎熬了半晌。
欧阳医生在电话里又问：“可以再看一次吗？”
小可紧皱着眉头，咬着牙关。
他缓了缓，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可以……”
说着，他做好心理准备，飞快地朝屏幕上看了一瞬。
以为还可以继续。
一垂首，头颅便变得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今天的试探到此为止。
欧阳医生满意地结束通话。
小可怆然若失，望着窗外发呆，眼眶噙泪。
好半天，他终于回过神，尽量提起精神，推开门。
就当小可如游魂般从楼上缓缓飘下，脚步几乎无声无息，小朱管家比李桑宝先发现了他。
放下筷子，小朱管家起身告别：“我先走了。”
李桑宝感到有些意外：“怎么就要走了？还没有吃完呢。”
“不了，我还有事。”
小朱管家指了指煤气灶：“这煤气灶好有点不好打火，可能要换电池。”
离开餐桌，小朱管家举步如飞，离开了别墅。
李桑宝这才发现，尹范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深陷，仿佛连续熬了几个通宵。
李桑宝立刻察觉到了这异样，柔声发问。
“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可微微摇头，抿着干涩的嘴唇，没有回答。
他走到餐桌前，缓缓坐下，目光空洞地盯着眼前的水煮肉片。
他的手颤抖着伸出筷子，却在半空中突然停住。
李桑宝顺着小可的视线望去，却见门口站着的小朱管家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他手里紧握着一块大号电池，额头冒汗，显然是来的路上过于匆忙。
“尹先生，你好。”
朝尹范，小朱管家商务性质地打了声招呼，目光很快定到李桑宝脸上。
他笑得瞳孔发亮，把电池塞入李桑宝手里，亲昵嘱咐。
“你等下把煤气灶的电池换一下。”
李桑宝连连嗯声，说了声谢谢，瞄了一眼满桌的菜肴，觉得感激力度不够，急忙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镇好的香草咖啡。
小朱管家接过咖啡，笑容灿烂。
“谢谢！”
“不客气。”李桑宝笑了笑，“谢谢你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午餐。”
听到这里，小可忽地放下筷子，他站起：“我吃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爬上了楼，回到房间。
一躺下，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醒来。
却发现自己缺失了部分记忆。
像断片了一样。
李桑宝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准备午餐。
楼上，小可刚读完一本厚重的演戏专业教材，有些疲惫，坐在靠椅上往后仰，闭眼打了个呵欠。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肩膀松垮，拖着步子走下楼梯。
目光在楼梯转角处不经意地掠过沙发茶几前的一个精致花篮。
这花篮十分隆重。
有牡丹、芍药还有康乃馨。
插花的造型，高低错落，四平八稳。
颇有一种庆祝□□开业的风采。
小可不懂鉴赏，却产生浓浓好奇心。
他目光流连，琢磨了许久，扬嘴朝李桑宝问。
“这花儿是哪里来的呢？”
李桑宝正忙得团团转，没听清。
伸了个懒腰，小可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问题。
李桑宝放下手中的菜刀，擦干双手，转过身来看着花篮回答。
“早上小朱管家送来的，好像是物业搞什么活动送的。”
“今天是母亲节吗？”
小可哝哝低语，目光再次投向花篮。
忽然注意到鲜花和绿叶间似乎有些小虫子在蠕动。
他兴致高涨，玩兴大发。
弯下腰，他试图去捕捉那些微小的生命，但它们却在他指间灵巧地躲藏。
小可扯扯唇角，再度发力。
虫子没有捉到，倒是发现了一张卡片。
和公交卡差不多大小的白卡张上，印着淡淡的玫瑰花。桃粉色的玫瑰花蕊处，写着三个字：“你很好。”
那三个字写得娟秀有力，好像不是楷书也不是草书。
小可书法知识匮乏，只觉得这字写得比自己强多了。
他紧紧盯看，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这花篮还有这卡片……
一定不是送给他的。
那么，是给谁的呢？
小可回头望向李桑宝，瞳孔微缩，眉头拧紧。
他忘了下楼觅食的目的，转身快步上楼。
李桑宝瞥见他身影，不解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深究。
午餐时间紧迫，她必须立刻着手准备。
拿起手机查看菜谱。
李桑宝迅速在脑海里展开烹饪画面，把做菜过程理解透彻。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一个做菜新手蜕变为一个厨艺小达人。
将调料和配菜一一摆好，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下锅了。
她瞟了一眼挂钟，发现不早了，于是朝楼上大喊。
“老板，半个小时以后开饭！”
然而，小可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回应。
李桑宝也没当回事，打开煤气灶和抽油烟机，开始工作。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提前就知道是小朱管家，李桑宝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精美的提篮就递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这次里面装的不是花，而是新鲜的水果。
看到提篮里漂亮的草莓和火龙果，李桑宝露出了惊讶的笑容。
没穿工作服，小朱管家一身便装。
“这是消费赠礼，是我们乐园特意为高级住户准备的。”
李桑宝接过提篮，想了想问道：“那为什么以前没送过呢？我们的房费是一次性付清的，之前怎么没有这种赠礼呢？”
小朱管家微微一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保持了微笑。
本来就随口一问，李桑宝没有继续追问。
她回到厨房继续忙碌，同时邀请小朱管家留下来一起吃饭。
李桑宝正围着灶台忙碌。
小朱管家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被人注目，李桑宝浑身不自在。
一慌，错手把锅铲腾飞丢地。
温柔微笑，小朱管家忽地上手，把李桑宝身上松了一大半的鸡蛋黄格子围裙，从她脖子上取下，转手套到自己身上。
女式的围裙穿在男士身上，无论从款式还是大小，都不合适。
看起来很滑稽。
李桑宝看着，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朱管家不以为意，轻轻提唇，扫了一眼备好的食材。
向李桑宝确认道：“水煮肉片、鱼香肉丝、口蘑炒小白菜，还有冬瓜皮蛋汤，没错吧？”
李桑宝点头称赞：“看来你很会做菜。”
这样说着，李桑宝守在一旁，并未走开。
她想着可以给小朱管家当个帮手。
小朱管家低眉浅笑了一番，眼神飘了飘，略微腼腆。
“让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李桑宝本想推辞，但见他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客气。
突然闲下来，李桑宝转头上了二楼。
轻轻敲了敲尹范的房门。
蜻蜓点水一般叩击了两下，又收回手。
她若有所失，幽幽思虑。
末了，还是放弃，悄悄溜下楼。
小朱管家目睹以上大致过程，他端着冒着热气的锅，往一只汤碗里倒油光水滑的水煮肉片。
又从筷篓里取出一双竹筷，特意对齐两头递到李桑宝手里。
“尝尝，我一般喜欢吃里面的豆芽，你看你是不是也喜欢？”
小朱管家过于亲密的举止，让李桑宝有点不适。
她佯笑着，把水煮肉片端离开到餐桌上，才礼貌性的尝了一口。“很好吃，比我吵得好吃多了。”
几行菜做好。
尹范依然不见下来。
趁着李桑宝不注意，小朱管家把椅子朝她那边挪移了一点。
李桑宝心思都在尹范那儿，没在意，倏地赌气。
“别管他，我们先吃。”
从柜子里拿出可用于微波炉的碗具，李桑宝各样菜汤都夹盛了若干，放入冰箱。
坐回餐桌边，面对小朱管家的惊讶眼神，李桑宝微笑。
吃吧，没事的，我和他关系很熟，他可能上面有事，等下要吃的时候再热一下。”
“李桑宝，那你也不能这样吧，他毕竟是你老板，你这种处理方法在职场上要吃亏的。领导不吃饭，你应该送上去。就算不送，你也不能放在微波炉碗里，怎么着也得下锅热。”
李桑宝听得愣神，直摆头。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他人很好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你不能把他想简单咯。”
有些不耐烦了，李桑宝垂眼，目光冷淡。
小朱管家继续在耳边唠叨。
“而且很有可能，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让你露出不恭敬不尊重，然后对付你。”
“你想多了，他也是个和我一样的普通人。”
闻言，小朱管家低头含笑，缄口不语。
楼上，小可本来守着饭点下来的。
正要开门，被一通电话拦住脚步。
——是欧阳医生打来的。
欧阳医生已经知道尹范变成了第二人格小可。
他对尹范最近的情况感到困惑：第二人格竟然能如此长久地占据主导地位，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于是，他决定打电话探探小可的口风。
瞥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小可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欧阳医生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探究与关切。
“是尹范吗？还是小可？”
小可沉气厉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是尹范。”
欧阳医生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轻轻地笑了笑，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尹先生，你应该知道，上次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如果现在出现的是第二人格，那也只是暂时的。我完全有信心让他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的小可听到这些话，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他努力保持镇定，干笑了一声。
“谢谢欧阳医生，我也希望如此。”
欧阳医生继续追问，光是声音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现在面前有镜子吗？”
告诉自己不能怯弱，小可迟疑了一下回答。
“电脑屏幕可以吗？”
欧阳医生说：“可以。”
坐到桌子前，小可翻开未开机的笔记本电脑。
黑色的屏幕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他俊美的眼睛和清朗的轮廓。
他鼓起勇气朝里凝视。
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咽喉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呼一吸变得费劲。
他痛苦地咽了口唾沫，深深喘息。
就这样煎熬了半晌。
欧阳医生在电话里又问：“可以再看一次吗？”
小可紧皱着眉头，咬着牙关。
他缓了缓，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可以……”
说着，他做好心理准备，飞快地朝屏幕上看了一瞬。
以为还可以继续。
一垂首，头颅便变得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今天的试探到此为止。
欧阳医生满意地结束通话。
小可怆然若失，望着窗外发呆，眼眶噙泪。
好半天，他终于回过神，尽量提起精神，推开门。
就当小可如游魂般从楼上缓缓飘下，脚步几乎无声无息，小朱管家比李桑宝先发现了他。
放下筷子，小朱管家起身告别：“我先走了。”
李桑宝感到有些意外：“怎么就要走了？还没有吃完呢。”
“不了，我还有事。”
小朱管家指了指煤气灶：“这煤气灶好有点不好打火，可能要换电池。”
离开餐桌，小朱管家举步如飞，离开了别墅。
李桑宝这才发现，尹范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深陷，仿佛连续熬了几个通宵。
李桑宝立刻察觉到了这异样，柔声发问。
“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可微微摇头，抿着干涩的嘴唇，没有回答。
他走到餐桌前，缓缓坐下，目光空洞地盯着眼前的水煮肉片。
他的手颤抖着伸出筷子，却在半空中突然停住。
李桑宝顺着小可的视线望去，却见门口站着的小朱管家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他手里紧握着一块大号电池，额头冒汗，显然是来的路上过于匆忙。
“尹先生，你好。”
朝尹范，小朱管家商务性质地打了声招呼，目光很快定到李桑宝脸上。
他笑得瞳孔发亮，把电池塞入李桑宝手里，亲昵嘱咐。
“你等下把煤气灶的电池换一下。”
李桑宝连连嗯声，说了声谢谢，瞄了一眼满桌的菜肴，觉得感激力度不够，急忙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镇好的香草咖啡。
小朱管家接过咖啡，笑容灿烂。
“谢谢！”
“不客气。”李桑宝笑了笑，“谢谢你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午餐。”
听到这里，小可忽地放下筷子，他站起：“我吃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爬上了楼，回到房间。
一躺下，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醒来。
却发现自己缺失了部分记忆。
像断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