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真的说服崔慎行给我去风野的机会了？”
“是啊，”木棠笑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去那里？”
“啊啊啊啊我爱你！”
木棠眼看着奚尚云马上要亲上来的举动，哭笑不得地托住她柔软的脸颊。
“不过也不要开心太早了。”
“为什么？”
“谢云礼也要参加。”
奚尚云先是一愣，随后“哇”地一下弹开。
“不会吧不会吧。”
她甚至紧张得啃起手指：“最近没怎么练习吵架技术，不会到时候吵不过那家伙吧......”
木棠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和谢云礼为什么一见面就互怼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之星欠揍地笑着，完全忽视奚尚云警告的眼神。
“他们的梁子在很久前就结下了。”
傅之星：“奚尚云的父亲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偏偏谢云礼的老妈是检查机关大队的队长。”
“这两人啊，可谓是从小就在相同的场合碰面，但目的却恰恰相反。”
“奚尚云带明星演员去晚会，晚会被查；带导演制片去喝酒，包房就被查，久而久之......”
“久而久之，我就怀疑谢云礼这小子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奚尚云振振有词道，“我和他真是天生不对付，从小到大他到底坏了我多少好事......”
“身子不怕影子斜，要不是你想对那些小鲜肉做什么，会怕我查？”
奚尚云被探进窗户的人头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谁后攥紧拳头。
“你还好意思说，我去哪你就查哪，生产大队的驴都没有你这么勤的！”
谢云礼皮笑肉不笑。
“这不是还要多谢奚大小姐给我提供了可以参考的路线嘛。”
“你......你给我等着！”
木棠看着奚尚云像一阵风一样一眨眼就跑出去了，800米冲刺都不带这么快的。
木棠有些好笑地弯起了眉眼。
“同学们，安静一下。”
崔慎行站在讲台上，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学期给我们执课的文学老师。”
木棠抬眸，看着从门口走进的女人一件修身的黑色风衣，鲜红的嘴唇配上羊毛卷的棕色头发，显得时尚又职业。
她却在看到女人的正脸时，眉心猛地一跳。
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不好预感席卷她的全身，她猛得站了起来。
一瞬间，全班的目光，包括在讲台后的崔慎行与那个女人，都看向了她。
“木棠，你怎么了？”
崔慎行的关心并没有缓解木棠的不安，她的倩眸死死盯着那个一脸笑意的女人，似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
“是你......”
女人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后歪了歪头。
“这位同学，你认识我？”
木棠咽下心中的惊异，在四周人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对不起老师，我认错了。”
女人挑了挑眉，似是遗憾又似是打量的眼神从木棠身上移开。
“大家好，”她说，“我是你们这学期的文学老师，许涵，叫我许老师就好。”
她环视在座的同学一圈，在陈清焰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木棠看着许涵走后，心里的不安丝毫未散。
她想不明白，这位新来的文学老师，怎么和几个月前那家书店店主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她不禁想起之前在书店那个女人对自己奇怪的态度，只觉得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细节在向自己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木棠。”
清朗的少年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木棠抬头，那张清风明月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阳光从窗外洒下来，连他的发丝都似乎在发着光。
“你怎么了？”
-
许涵走到拐角处靠在墙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才发现不知何时额间已经布满了冷汗。
这小妮子刚刚看她的眼神，也太恐怖了点。
“好险，”她喃喃道，“差点被她发现了......”
“不过，我明明消除了所有人看到我的记忆，”许涵不解，“她怎么会记得我......”
-
是啊，自己怎么了。
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木棠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陈清焰......”木棠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的通池街吗？”
“记得。”
“那你记得那里有一家书店吗？”
“记得，”陈清焰点头，“只不过那家店的生意一直不太好。”
木棠眼睛亮起来：“我们去看看吧。”
陈清焰一怔：“现在？”
“现在！”
再次来到通池街，上一次妖怪节的记忆重新回到木棠的脑海中。
不同于那一次的热闹，初春的天气仍然寒冷刺骨，街道上除了几个卖红薯的小贩外，行人寥寥无几。
木棠凭着上一次的记忆很快来到了记忆中的书店，她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像是要求证什么。
仍然是用黑红木装饰的墙壁，仍然是清冷到连暖气都不开的大厅，仍然是人烟稀少的书客。
木棠的心不知为何跳得越来越快，努力回忆着上次拿出那本书的位置，只是当她再度到那排书架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上次看到的那本书。
陈清焰静静地跟在木棠身后，看着她的眼眸从期望到失望的转变，有些疑惑。
“怎么，”他问，“没有找到自己上一次看到的书吗？”
“是。”
短短一个字，却似乎耗尽了木棠所有的力气。
她的眸光暗淡了下来，心里好像被挖掉一块似的。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难过到心脏绞痛的感觉如此强烈。
“你们在找书吗？”
女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木棠应声抬头望去，看见一个身穿兔耳朵睡衣，脚踩皮靴的羊毛卷女人从阁楼上走下来。
这样的场景是何其的相似，木棠却在看到女人正脸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
“怎么？”女人对上木棠奇怪的眼神，微微皱眉，俨然是一副脾气火爆的样子，“我们认识？”
“你不是她。”
木棠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
虽然服饰语气与记忆中的十分相似，可脸却完全不是她记得的模样。
这个女人，和上次遇到的女人，不是一个人。
木棠从没有这么相信过自己的记忆，就像是身体本能的预警反应，她脑海中的警铃作响。
如果说是有人假扮的，怎么能装扮和语气都学得如此像。
就像是......
脑中的弦猛得紧绷，尖锐的声音在木棠脑海中响起。
就像是，在排练剧本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女人怔愣了一瞬间，随机换了一副看着不速之客的表情。
“我看你成心来捣乱的，赶快给我出......”
她话说到一半，就看见了她旁边的少年用肩膀挡住了她看向少女的眼神。
“阿姨，这就是你对客人说话的态度吗。”
少年本就清冷的长相此刻更像是添上了一层薄霜，鹤眸冷冷地直视着女人的瞳孔。
“我......”
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盯得背脊发凉，说不出话来。
陈清焰握住木棠的手，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时明显一愣。
过了片刻，他敛下眸子，收敛起自己外露的锋芒，又恢复了往常温润如玉、清风明月的样子。
“木棠，我们走。”
木棠任由着陈清焰的手牵住她带离了书店，屋外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微微回过神来。
“陈清焰......”
木棠的声音是少有的无助，她无措地抓住陈清焰的手，眼底仿佛涌起了一场大雾。
“如果我说这家店的店主以前不是这个女人，你相信我吗？”
陈清焰的手微微一僵，感受着木棠手掌柔软的触感，克制地轻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你经历了很多，”陈清焰如蝉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眸中的心疼，“对人保持警惕心是必要的。”
“但这家店我从前去过，”陈清焰顿了顿，“我记得很清楚，店主就是她。”
木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手不由自主松开了陈清焰的手。
陈清焰条件反射地想要握住，最终仍任由那微凉的触感脱离自己的手心。
陈清焰没有理由骗自己。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记得书店老板的面孔与许涵一模一样，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记忆错乱的那个人。
“木棠，从那位新老师来了之后，你就有些不对劲。”
陈清焰皱眉。
“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木棠抬眸，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年。
她知道自己即将说的话矛盾对立，甚至还会被人当成疯子。
她却想最后再试一次。
“陈清焰，”木棠开口，“如果我说，我记忆中那位许涵老师，才是这家书店的主人......”
“你肯信我吗？”
这一次，陈清焰没有立马说话。
他如湖面般平静深远的鹤眸看向木棠的倩眸，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辨别什么。
他的脸上显现极为鲜见的挣扎，那是对自己记忆的信任与对木棠话语的信任之间的抉择。
天汇的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他低头躲开，被吹动的发尾遮住了生动的眉眼。
“这不可能。”
轻轻地四个字，如吹过的风一般，飘散过少年的碎发，消失不见。
陈清焰，最终选择相信了自己的记忆。
木棠微微敛眸，掩藏眼眸中的失望。
是啊，这家书店开在通池街那么久。如果许涵真的是书店老板，出现的那一刻，怎么可能除了她以外一个人也没有认出呢。
她收敛起外泄的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算了，应该是我记错吧。”
陈清焰看着木棠，还想再说些什么。
“木......”
木棠打断了陈清焰的话。
“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陈清焰看着木棠率先离开的身影，纤瘦的身躯在空旷街道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羸弱，却腰杆直挺，像是一棵松树苗。
在很多年后，陈清焰回想起眼前的场景，眼里的遗憾仍是旁人看了都要心惊的程度。
如果，当时回答的是不一样的答案......
没有如果。
“是啊，”木棠笑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去那里？”
“啊啊啊啊我爱你！”
木棠眼看着奚尚云马上要亲上来的举动，哭笑不得地托住她柔软的脸颊。
“不过也不要开心太早了。”
“为什么？”
“谢云礼也要参加。”
奚尚云先是一愣，随后“哇”地一下弹开。
“不会吧不会吧。”
她甚至紧张得啃起手指：“最近没怎么练习吵架技术，不会到时候吵不过那家伙吧......”
木棠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和谢云礼为什么一见面就互怼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之星欠揍地笑着，完全忽视奚尚云警告的眼神。
“他们的梁子在很久前就结下了。”
傅之星：“奚尚云的父亲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偏偏谢云礼的老妈是检查机关大队的队长。”
“这两人啊，可谓是从小就在相同的场合碰面，但目的却恰恰相反。”
“奚尚云带明星演员去晚会，晚会被查；带导演制片去喝酒，包房就被查，久而久之......”
“久而久之，我就怀疑谢云礼这小子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奚尚云振振有词道，“我和他真是天生不对付，从小到大他到底坏了我多少好事......”
“身子不怕影子斜，要不是你想对那些小鲜肉做什么，会怕我查？”
奚尚云被探进窗户的人头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谁后攥紧拳头。
“你还好意思说，我去哪你就查哪，生产大队的驴都没有你这么勤的！”
谢云礼皮笑肉不笑。
“这不是还要多谢奚大小姐给我提供了可以参考的路线嘛。”
“你......你给我等着！”
木棠看着奚尚云像一阵风一样一眨眼就跑出去了，800米冲刺都不带这么快的。
木棠有些好笑地弯起了眉眼。
“同学们，安静一下。”
崔慎行站在讲台上，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学期给我们执课的文学老师。”
木棠抬眸，看着从门口走进的女人一件修身的黑色风衣，鲜红的嘴唇配上羊毛卷的棕色头发，显得时尚又职业。
她却在看到女人的正脸时，眉心猛地一跳。
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不好预感席卷她的全身，她猛得站了起来。
一瞬间，全班的目光，包括在讲台后的崔慎行与那个女人，都看向了她。
“木棠，你怎么了？”
崔慎行的关心并没有缓解木棠的不安，她的倩眸死死盯着那个一脸笑意的女人，似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
“是你......”
女人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后歪了歪头。
“这位同学，你认识我？”
木棠咽下心中的惊异，在四周人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对不起老师，我认错了。”
女人挑了挑眉，似是遗憾又似是打量的眼神从木棠身上移开。
“大家好，”她说，“我是你们这学期的文学老师，许涵，叫我许老师就好。”
她环视在座的同学一圈，在陈清焰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木棠看着许涵走后，心里的不安丝毫未散。
她想不明白，这位新来的文学老师，怎么和几个月前那家书店店主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她不禁想起之前在书店那个女人对自己奇怪的态度，只觉得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细节在向自己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木棠。”
清朗的少年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木棠抬头，那张清风明月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阳光从窗外洒下来，连他的发丝都似乎在发着光。
“你怎么了？”
-
许涵走到拐角处靠在墙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才发现不知何时额间已经布满了冷汗。
这小妮子刚刚看她的眼神，也太恐怖了点。
“好险，”她喃喃道，“差点被她发现了......”
“不过，我明明消除了所有人看到我的记忆，”许涵不解，“她怎么会记得我......”
-
是啊，自己怎么了。
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木棠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陈清焰......”木棠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的通池街吗？”
“记得。”
“那你记得那里有一家书店吗？”
“记得，”陈清焰点头，“只不过那家店的生意一直不太好。”
木棠眼睛亮起来：“我们去看看吧。”
陈清焰一怔：“现在？”
“现在！”
再次来到通池街，上一次妖怪节的记忆重新回到木棠的脑海中。
不同于那一次的热闹，初春的天气仍然寒冷刺骨，街道上除了几个卖红薯的小贩外，行人寥寥无几。
木棠凭着上一次的记忆很快来到了记忆中的书店，她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像是要求证什么。
仍然是用黑红木装饰的墙壁，仍然是清冷到连暖气都不开的大厅，仍然是人烟稀少的书客。
木棠的心不知为何跳得越来越快，努力回忆着上次拿出那本书的位置，只是当她再度到那排书架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上次看到的那本书。
陈清焰静静地跟在木棠身后，看着她的眼眸从期望到失望的转变，有些疑惑。
“怎么，”他问，“没有找到自己上一次看到的书吗？”
“是。”
短短一个字，却似乎耗尽了木棠所有的力气。
她的眸光暗淡了下来，心里好像被挖掉一块似的。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难过到心脏绞痛的感觉如此强烈。
“你们在找书吗？”
女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木棠应声抬头望去，看见一个身穿兔耳朵睡衣，脚踩皮靴的羊毛卷女人从阁楼上走下来。
这样的场景是何其的相似，木棠却在看到女人正脸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
“怎么？”女人对上木棠奇怪的眼神，微微皱眉，俨然是一副脾气火爆的样子，“我们认识？”
“你不是她。”
木棠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
虽然服饰语气与记忆中的十分相似，可脸却完全不是她记得的模样。
这个女人，和上次遇到的女人，不是一个人。
木棠从没有这么相信过自己的记忆，就像是身体本能的预警反应，她脑海中的警铃作响。
如果说是有人假扮的，怎么能装扮和语气都学得如此像。
就像是......
脑中的弦猛得紧绷，尖锐的声音在木棠脑海中响起。
就像是，在排练剧本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女人怔愣了一瞬间，随机换了一副看着不速之客的表情。
“我看你成心来捣乱的，赶快给我出......”
她话说到一半，就看见了她旁边的少年用肩膀挡住了她看向少女的眼神。
“阿姨，这就是你对客人说话的态度吗。”
少年本就清冷的长相此刻更像是添上了一层薄霜，鹤眸冷冷地直视着女人的瞳孔。
“我......”
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盯得背脊发凉，说不出话来。
陈清焰握住木棠的手，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时明显一愣。
过了片刻，他敛下眸子，收敛起自己外露的锋芒，又恢复了往常温润如玉、清风明月的样子。
“木棠，我们走。”
木棠任由着陈清焰的手牵住她带离了书店，屋外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微微回过神来。
“陈清焰......”
木棠的声音是少有的无助，她无措地抓住陈清焰的手，眼底仿佛涌起了一场大雾。
“如果我说这家店的店主以前不是这个女人，你相信我吗？”
陈清焰的手微微一僵，感受着木棠手掌柔软的触感，克制地轻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你经历了很多，”陈清焰如蝉翼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眸中的心疼，“对人保持警惕心是必要的。”
“但这家店我从前去过，”陈清焰顿了顿，“我记得很清楚，店主就是她。”
木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手不由自主松开了陈清焰的手。
陈清焰条件反射地想要握住，最终仍任由那微凉的触感脱离自己的手心。
陈清焰没有理由骗自己。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记得书店老板的面孔与许涵一模一样，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记忆错乱的那个人。
“木棠，从那位新老师来了之后，你就有些不对劲。”
陈清焰皱眉。
“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木棠抬眸，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年。
她知道自己即将说的话矛盾对立，甚至还会被人当成疯子。
她却想最后再试一次。
“陈清焰，”木棠开口，“如果我说，我记忆中那位许涵老师，才是这家书店的主人......”
“你肯信我吗？”
这一次，陈清焰没有立马说话。
他如湖面般平静深远的鹤眸看向木棠的倩眸，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辨别什么。
他的脸上显现极为鲜见的挣扎，那是对自己记忆的信任与对木棠话语的信任之间的抉择。
天汇的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他低头躲开，被吹动的发尾遮住了生动的眉眼。
“这不可能。”
轻轻地四个字，如吹过的风一般，飘散过少年的碎发，消失不见。
陈清焰，最终选择相信了自己的记忆。
木棠微微敛眸，掩藏眼眸中的失望。
是啊，这家书店开在通池街那么久。如果许涵真的是书店老板，出现的那一刻，怎么可能除了她以外一个人也没有认出呢。
她收敛起外泄的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算了，应该是我记错吧。”
陈清焰看着木棠，还想再说些什么。
“木......”
木棠打断了陈清焰的话。
“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陈清焰看着木棠率先离开的身影，纤瘦的身躯在空旷街道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羸弱，却腰杆直挺，像是一棵松树苗。
在很多年后，陈清焰回想起眼前的场景，眼里的遗憾仍是旁人看了都要心惊的程度。
如果，当时回答的是不一样的答案......
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