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里，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并不是什么美丽开阔的景色，而是一大片阴沉的、接近于墨绿色的湖水，一只大章鱼贴着窗子游过，我能看到它黑黢黢的眼球朝我这里转动了一下。
这是万圣节前夜。霍格沃茨到处都是南瓜、蝙蝠和橙色彩带的装饰品。幽灵们很乐意亲自落实这个节日的神秘色彩。他们一个个兴奋极了。血淋淋的或者是惨白的鬼魂在礼堂里穿来穿去，把蜡烛的火焰弄得摇晃不止。
我讨厌鬼魂整个穿过身体的感觉，它让我想起寒冷的冬天。所以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去参加万圣节的晚宴。
这个时间点的公共休息室只有我一个人。我伸手把身边的台灯给熄灭了。附近唯一的光源消失，湖水里某种浮游生物开始慢慢泛起的微弱莹光甚至不足以照亮我膝盖上摊开的诗集。
不过没关系，我拥有这本诗集很久了，它的每一页每一个文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烂熟于心。
身后来人带起的风使诗集翻动了一页，我低下头模糊地扫了一眼，立刻辨认出这是一首西班牙诗人的诗。我轻轻地念出了它的结尾:“一千只蝴蝶的骸骨睡在我的墙上。一大群年轻的微风渡过河流。”
“怎么了？”雷古勒斯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从他贴近我脖子的指尖闻到了沐浴液的香味。他刚刚训练完，回寝室洗了个澡。热水在他皮肤残留的温度妥帖地传递到我的身上，让我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你又给自己加额外的训练了。”我笃定地说，“你的队友在晚宴上大快朵颐，然后让你一个人在魁地奇球场上练习？”
“是我让他们先走的。”雷尔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和格兰芬多比赛了，我还有些找球手的技巧需要练习。”
我对此不置可否。
我不像雷尔，我的学院荣誉感其实不是很强，这点可以从我屡次无视西弗勒斯·斯内普被格兰芬多欺负就可以看出。
我比大多数斯莱特林更加冷漠，因为我对斯莱特林的归属感主要来源于我的姐姐、我的父辈都从这里毕业。我先是个布莱克，然后才是个斯莱特林。
“我看了信，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病得可真仓促。”雷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指尖夹着一封信。
是奥莱恩叔叔写给他的。
“我收到的消息是九月开始就是卢修斯在打理马尔福家了，实际情况应该是他一毕业就接手了。”雷尔说，“所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得病的时间还要更早。”
我们对视了一眼。
“所以老马尔福的病确实是……来势汹汹。”我喃喃道。
“有传闻说他得的是龙疫梅毒。”雷尔把信递给了我，示意我自己看。
“就算不是龙疫梅毒也是别的什么不治之症。”我接过信粗略地扫了一眼，冷笑道，“传闻是有道理的。众所周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个多情种，和他上过床的女巫数也数不清，更别提一夜情了。这让我怀疑卢修斯·马尔福——”
“马尔福家不会拿血统的事开玩笑。”雷古勒斯打断了我，“更何况他是马尔福下一任家主，这是不会变的。”
“知道了，只是一个恶毒的小猜测而已 ，我又不会去他面前说。”我也从诗集下面抽出西茜今天早上给我写的信递给他。
我的小猫头鹰洛斯其实还捎了一份预言家日报，同样是西茜给我的。那份预言家日报最显著的版面上刊登了食死徒大肆攻击麻瓜村庄的报道，照片里的黑魔王标志嚣张地嘲讽着魔法部的无能。
我大概知道西茜给我传递的是什么信息。那位大人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公然挑衅魔法部的程度，完全可以料想他如今的耳目遍地，总之在信的末尾西茜告诫我留意言行。
“西茜的信。她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强撑病体拜访了布莱克，来和沃尔布加姨母商议婚期。”我在雷尔阅读的时候解释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一年前是布莱克催着马尔福订婚，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婚期定在开春。”
“那在开春前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就不能够有事。他必须出席婚礼。”雷尔说。
“为了西茜。”我真诚地祝愿道:“现在我希望老马尔福能够活得久一点。”不然马尔福家可能就完了。
丰厚的家业，混乱的到处是强盗的世道，再加上年轻又孤身一人的新掌权者。看门犬还没有长全尖齿，就等于谁都可以从马尔福这块肥肉上撕咬一点东西下来。
“我可不想西茜嫁到一个乱七八糟的马尔福家里。”我叹息着说，“可是她真的好喜欢马尔福，谁叫她那么喜欢马尔福呢？”
就像安真的很喜欢泰德·唐克斯一样。
说起来我的三个姐姐——
贝拉，她狂热地追随黑魔王，我觉得这种狂热的追随甚至可以用迷恋代替。她给我写的每封信里都要提及这个黑巫师的天赋异禀，以及与他天赋相匹配的野心勃勃，我都已经习惯在回信里附和她了。
西茜。我见到的所有她和卢修斯·马尔福共同出现的场合里，西茜都会无声地站在马尔福那里，在他的身边或者身后，与他十指相扣或者什么都不做。满心满意看着马尔福的西茜有时候会陌生得让我心惊，我敏锐地察觉到也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她真的会变成纳西莎·马尔福。
而安，她那让我失语的、破釜沉舟的爱情，因为这爱情她完全抛弃了布莱克这个姓氏。在过去两年的每个早晨我都在满怀希望又满心绝望地等待她给我来信。我想随便她哪里找来的猫头鹰，随便她给我写点什么，如果结尾她需要我杀掉猫头鹰来防止她与她的爱人行踪暴露我想我也可以做到。每一天我都这么想，直到今天我也这么想。哪怕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姐姐是抛弃了所有的布莱克销声匿迹，这里面绝不会不包括我。
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爱情。
疯狂的、空洞的。
疯狂的、高傲的。
疯狂的、孤注一掷的。
所以我给它下了定义——爱情是疯狂的东西。同时我感觉我的胃翻腾了起来。我意识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果血缘的作用真的顺着血管牢牢扎根于我体内的话，有一天我也会被这疯狂的东西卷席进我从未踏足的洪流。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疯狂地爱上了谁。”我抓着诗集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我低下头，有点漠然地看着纸张在力的作用下变形发皱。“请一定，请一定要阻止我。”
“这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值得我放弃我自己，我绝不会把我的人生意义放到一个不姓布莱克的男人身上。”我恹恹地垂下眼帘，对我脑子里的设想感到格外恶心。
雷古勒斯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他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把话题移到这个毫无关系的方向。但是在沉默之后他还是回答我了，声音淡淡的，居然还有点肯定。
“没有那种可能，你是不一样的。布莱克给你的东西更多。”
“只有你是真正在格里莫广场12号长大的。”他露出了在布莱克脸上常见的带着点嘲讽的微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布莱克只教她们穿衣打扮举止教养，而不是管理酒庄和古灵阁里的金加隆。”
他伸手过来想要抚摸我散落下来的长卷发，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驯服地低下头去，相反我有点茫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指尖。他的掌心是热的，而我的手太凉了。我让我的手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连手指都探到了他的指缝里。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雷古勒斯的手掌指骨修长，骨节分明。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他的手居然比我的大了很多，我忍不住摆弄起他的手指来。
“你想吃糖吗？”任由我摆弄的雷尔突然问我。
“？”我歪头看他把手抽了回去，在袍子里摸索了一下。
然后再度摊开了手心，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枚已经剥开糖纸的巧克力。被雕琢成南瓜的形状，是很常见的万圣节款式。
“我猜西里斯今天没机会给你送糖果。”
他没有伸手递给我，反而耐心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动了动嘴唇，“Trick or treat？”
那是某个阿尔法德叔叔难得在家的下午，西里斯缠着他给我们讲麻瓜故事。嗯，当然主要是因为他自己想听。我保持无所谓的态度，雷尔也没有抗拒到捂住耳朵跑到一边去的程度，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大人都不在家——我们居然真的一起听完了整个麻瓜故事。
阿尔法德叔叔说，在麻瓜世界，十月的最后一天被当做夏天的终结和冬天的开始，是一年中很重要的一天。麻瓜们坚信鬼魂会在这一天到处游荡(某种意义上这么说确实没错，因为今天霍格沃茨的幽灵真的兴奋极了），寻找能够让他们复生的躯壳。于是这一天的麻瓜喜欢扮作他们想象中的木乃伊、吸血鬼、狼人或者邪恶女巫来恐吓鬼魂，而麻瓜小孩会按响邻居的门铃来索要糖果。
Trick or treat。不给糖就捣蛋！麻瓜小孩们会这么大喊。
我还记得那天我穿的裙子有着蓬松的裙摆，我的袜子上有可爱的蕾丝蝴蝶结，我瞪大了眼睛，只顾着质疑为什么是邪恶女巫而不是邪恶男巫。
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很蠢，我现在的表情也许还是不聪明。但我依旧复述了我记忆里的那句话。
像个愚蠢的麻瓜小孩那样，我小小声地说:“万圣节快乐，不给糖就捣蛋。”
然后我俯下身去，亲吻了他掌心的糖果。
这是万圣节前夜。霍格沃茨到处都是南瓜、蝙蝠和橙色彩带的装饰品。幽灵们很乐意亲自落实这个节日的神秘色彩。他们一个个兴奋极了。血淋淋的或者是惨白的鬼魂在礼堂里穿来穿去，把蜡烛的火焰弄得摇晃不止。
我讨厌鬼魂整个穿过身体的感觉，它让我想起寒冷的冬天。所以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去参加万圣节的晚宴。
这个时间点的公共休息室只有我一个人。我伸手把身边的台灯给熄灭了。附近唯一的光源消失，湖水里某种浮游生物开始慢慢泛起的微弱莹光甚至不足以照亮我膝盖上摊开的诗集。
不过没关系，我拥有这本诗集很久了，它的每一页每一个文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烂熟于心。
身后来人带起的风使诗集翻动了一页，我低下头模糊地扫了一眼，立刻辨认出这是一首西班牙诗人的诗。我轻轻地念出了它的结尾:“一千只蝴蝶的骸骨睡在我的墙上。一大群年轻的微风渡过河流。”
“怎么了？”雷古勒斯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从他贴近我脖子的指尖闻到了沐浴液的香味。他刚刚训练完，回寝室洗了个澡。热水在他皮肤残留的温度妥帖地传递到我的身上，让我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你又给自己加额外的训练了。”我笃定地说，“你的队友在晚宴上大快朵颐，然后让你一个人在魁地奇球场上练习？”
“是我让他们先走的。”雷尔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和格兰芬多比赛了，我还有些找球手的技巧需要练习。”
我对此不置可否。
我不像雷尔，我的学院荣誉感其实不是很强，这点可以从我屡次无视西弗勒斯·斯内普被格兰芬多欺负就可以看出。
我比大多数斯莱特林更加冷漠，因为我对斯莱特林的归属感主要来源于我的姐姐、我的父辈都从这里毕业。我先是个布莱克，然后才是个斯莱特林。
“我看了信，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病得可真仓促。”雷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指尖夹着一封信。
是奥莱恩叔叔写给他的。
“我收到的消息是九月开始就是卢修斯在打理马尔福家了，实际情况应该是他一毕业就接手了。”雷尔说，“所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得病的时间还要更早。”
我们对视了一眼。
“所以老马尔福的病确实是……来势汹汹。”我喃喃道。
“有传闻说他得的是龙疫梅毒。”雷尔把信递给了我，示意我自己看。
“就算不是龙疫梅毒也是别的什么不治之症。”我接过信粗略地扫了一眼，冷笑道，“传闻是有道理的。众所周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个多情种，和他上过床的女巫数也数不清，更别提一夜情了。这让我怀疑卢修斯·马尔福——”
“马尔福家不会拿血统的事开玩笑。”雷古勒斯打断了我，“更何况他是马尔福下一任家主，这是不会变的。”
“知道了，只是一个恶毒的小猜测而已 ，我又不会去他面前说。”我也从诗集下面抽出西茜今天早上给我写的信递给他。
我的小猫头鹰洛斯其实还捎了一份预言家日报，同样是西茜给我的。那份预言家日报最显著的版面上刊登了食死徒大肆攻击麻瓜村庄的报道，照片里的黑魔王标志嚣张地嘲讽着魔法部的无能。
我大概知道西茜给我传递的是什么信息。那位大人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公然挑衅魔法部的程度，完全可以料想他如今的耳目遍地，总之在信的末尾西茜告诫我留意言行。
“西茜的信。她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强撑病体拜访了布莱克，来和沃尔布加姨母商议婚期。”我在雷尔阅读的时候解释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一年前是布莱克催着马尔福订婚，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婚期定在开春。”
“那在开春前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就不能够有事。他必须出席婚礼。”雷尔说。
“为了西茜。”我真诚地祝愿道:“现在我希望老马尔福能够活得久一点。”不然马尔福家可能就完了。
丰厚的家业，混乱的到处是强盗的世道，再加上年轻又孤身一人的新掌权者。看门犬还没有长全尖齿，就等于谁都可以从马尔福这块肥肉上撕咬一点东西下来。
“我可不想西茜嫁到一个乱七八糟的马尔福家里。”我叹息着说，“可是她真的好喜欢马尔福，谁叫她那么喜欢马尔福呢？”
就像安真的很喜欢泰德·唐克斯一样。
说起来我的三个姐姐——
贝拉，她狂热地追随黑魔王，我觉得这种狂热的追随甚至可以用迷恋代替。她给我写的每封信里都要提及这个黑巫师的天赋异禀，以及与他天赋相匹配的野心勃勃，我都已经习惯在回信里附和她了。
西茜。我见到的所有她和卢修斯·马尔福共同出现的场合里，西茜都会无声地站在马尔福那里，在他的身边或者身后，与他十指相扣或者什么都不做。满心满意看着马尔福的西茜有时候会陌生得让我心惊，我敏锐地察觉到也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她真的会变成纳西莎·马尔福。
而安，她那让我失语的、破釜沉舟的爱情，因为这爱情她完全抛弃了布莱克这个姓氏。在过去两年的每个早晨我都在满怀希望又满心绝望地等待她给我来信。我想随便她哪里找来的猫头鹰，随便她给我写点什么，如果结尾她需要我杀掉猫头鹰来防止她与她的爱人行踪暴露我想我也可以做到。每一天我都这么想，直到今天我也这么想。哪怕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姐姐是抛弃了所有的布莱克销声匿迹，这里面绝不会不包括我。
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爱情。
疯狂的、空洞的。
疯狂的、高傲的。
疯狂的、孤注一掷的。
所以我给它下了定义——爱情是疯狂的东西。同时我感觉我的胃翻腾了起来。我意识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果血缘的作用真的顺着血管牢牢扎根于我体内的话，有一天我也会被这疯狂的东西卷席进我从未踏足的洪流。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疯狂地爱上了谁。”我抓着诗集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我低下头，有点漠然地看着纸张在力的作用下变形发皱。“请一定，请一定要阻止我。”
“这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值得我放弃我自己，我绝不会把我的人生意义放到一个不姓布莱克的男人身上。”我恹恹地垂下眼帘，对我脑子里的设想感到格外恶心。
雷古勒斯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他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把话题移到这个毫无关系的方向。但是在沉默之后他还是回答我了，声音淡淡的，居然还有点肯定。
“没有那种可能，你是不一样的。布莱克给你的东西更多。”
“只有你是真正在格里莫广场12号长大的。”他露出了在布莱克脸上常见的带着点嘲讽的微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布莱克只教她们穿衣打扮举止教养，而不是管理酒庄和古灵阁里的金加隆。”
他伸手过来想要抚摸我散落下来的长卷发，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驯服地低下头去，相反我有点茫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指尖。他的掌心是热的，而我的手太凉了。我让我的手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连手指都探到了他的指缝里。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雷古勒斯的手掌指骨修长，骨节分明。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他的手居然比我的大了很多，我忍不住摆弄起他的手指来。
“你想吃糖吗？”任由我摆弄的雷尔突然问我。
“？”我歪头看他把手抽了回去，在袍子里摸索了一下。
然后再度摊开了手心，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枚已经剥开糖纸的巧克力。被雕琢成南瓜的形状，是很常见的万圣节款式。
“我猜西里斯今天没机会给你送糖果。”
他没有伸手递给我，反而耐心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动了动嘴唇，“Trick or treat？”
那是某个阿尔法德叔叔难得在家的下午，西里斯缠着他给我们讲麻瓜故事。嗯，当然主要是因为他自己想听。我保持无所谓的态度，雷尔也没有抗拒到捂住耳朵跑到一边去的程度，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大人都不在家——我们居然真的一起听完了整个麻瓜故事。
阿尔法德叔叔说，在麻瓜世界，十月的最后一天被当做夏天的终结和冬天的开始，是一年中很重要的一天。麻瓜们坚信鬼魂会在这一天到处游荡(某种意义上这么说确实没错，因为今天霍格沃茨的幽灵真的兴奋极了），寻找能够让他们复生的躯壳。于是这一天的麻瓜喜欢扮作他们想象中的木乃伊、吸血鬼、狼人或者邪恶女巫来恐吓鬼魂，而麻瓜小孩会按响邻居的门铃来索要糖果。
Trick or treat。不给糖就捣蛋！麻瓜小孩们会这么大喊。
我还记得那天我穿的裙子有着蓬松的裙摆，我的袜子上有可爱的蕾丝蝴蝶结，我瞪大了眼睛，只顾着质疑为什么是邪恶女巫而不是邪恶男巫。
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很蠢，我现在的表情也许还是不聪明。但我依旧复述了我记忆里的那句话。
像个愚蠢的麻瓜小孩那样，我小小声地说:“万圣节快乐，不给糖就捣蛋。”
然后我俯下身去，亲吻了他掌心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