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面回来、在郢都掀起一阵风波的便是昭氏青年翘楚—昭滑。历史上昭滑在军事上曾率军灭越、救巴抗秦(这个在历史上有争议,我会在最后面说明)、接替昭阳担任大司马,外交上参与存燕运动、同时让越国内乱、抗击秦国。是一个坚定的爱国军事家和外交家。

    在这个时空,昭滑出现的时间跟大多人一样提前了许多。

    几年前楚王北伐,越王无疆听信齐国说客的话点头攻击楚国,却被楚威王打的大败,昭滑在这个时候被楚威王派去越国担任相国。(历史上越王无疆直接战死,但是在这个时空越王无疆还活着)。

    此次昭滑回来带来的消息也很劲爆:越国遣使北上联军齐国、鲁国,想要南北合击楚国淮泗之地。还好昭滑根基深固,早早就得到了消息逃了回来。

    若是单单一个越国来攻,倒也不会掀起风波,早在几年之前越国主力就被楚威王歼灭殆尽,根本没有跟楚国一争淮泗的能力。

    但是现在,越国撺掇着齐国鲁国,要是真让这三国联合,那楚国就还真得掂量掂量淮泗守不守得住。

    还有一个问题,熊槐现在马上要插手即将爆发的河西之战,但是齐国和越国鲁国要打过来的话,熊槐还得考虑还能不能、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兵力、粮草去插手河西之战。

    “淮泗的事,你听说了吧。”接到旨意正在前往王城路上的昭睢忽然靠近上官大夫,“大夫怎么看?”

    上官大夫有些惊讶,怎么今天这货跑过来问我?平时他不是挺精明的么?还要问我?

    “军机之事,我是外行,我记得巡抚统过兵吧,不知巡抚怎么看?”上官大夫把皮球踢了回去。

    昭睢道:“大夫莫要谦虚,你我都明白,淮泗可不止军机之事。”

    “河西?”上官大夫试探性问道。

    “大夫猜到了,”昭睢说道,“年关将至、又天降大雪,加上前几月江夏郡洪灾,陉山、汶河、武关三场大战,国库粮食不多了。若齐国越国鲁国真要打淮泗,怕是河西那边就爱莫能助了啊。”

    上官大夫点头道:“不知大王会如何抉择。”

    “大王年轻气盛,”昭睢道,“我担心大王要淮泗,河西那边也不愿意放手。”

    上官大夫瞬间就明白了昭睢为什么突然来套近乎。无非就是想让自己配合他进言,希望熊槐不要两边都要。

    思索了一阵,上官大夫道:“只能你我进言了。”

    “那多谢大夫了。”昭睢拱手道,旋即走开。

    但是上官大夫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若要是劝谏,自己这个大夫很难在这种公共场合说上话啊。要找也得去找田忌景舍景邵这种位高权重、熊槐能听得进去的人。

    “难不成昭睢想借此跟自己示好?或者是昭睢另有所图?”

    总之上官大夫是不会相信昭睢这种跟自己很像的人能真正的为国着想。

    带着疑惑,上官大夫进了宫。

    待众人到齐后,熊槐说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大王,年关将至,天降大雪,江夏洪灾未平,又经过陉山、汶河、武关三场大战,还有部分封君粮食没送上来,国库粮秣已经不够支撑大军征战了。”掌管国库的廷理靳尚立刻出来叫苦。() ()

    “寡人知道,”熊槐说道,“寡人问的是淮泗怎么处理?”

    “大王,齐国一直图谋我国淮泗,若是越国此番联合,齐国十有八九会出兵,我军不可无备。”作为从齐国出来的人,田忌首先说道。

    熊槐面无表情的点头,说道:“若是齐国出兵。柱国觉得,能出多少?”

    “最少五万,最多不过十五万!并且只能速战!”田忌回答道,“齐国人多,但是产粮地太少,加之齐国多次改耕为盐田,粮食储备必然没有楚国多。”

    “越国呢?”熊槐又看向昭滑。

    昭滑回答说道:“自先王大破越国之后,越国便只剩五万主力,且战意低落,越王无疆性格暴戾,越国上下离心离德,真要打淮泗,越国出不上力。”

    “大王,上柱国从齐国出来,对齐国朝臣清楚,既然上柱国这么说,那齐国出兵便是板上钉钉的事,臣以为,当以淮泗为重!”昭睢站出来说道。

    熊槐有些吃惊,昭睢今天的发言,不太像他平日里的激进啊。

    “巡抚谬论!”在昭睢惊讶的眼神中,上官大夫站了出来,“臣以为,齐国必然不会出兵淮泗!”

    “细说!”熊槐眼睛一亮。

    “我国上月汶河大破秦魏、又破武关,兵锋正盛,当今又无战事,齐国若要攻,岂会在我兵锋正盛之时来攻?再者,越国苟延残喘,齐国定然清楚,齐威王精明,岂会因为越国的怂恿而出兵?在臣看来,越国不过跳梁小丑罢了,我国重心,当在河西!”

    听闻上官大夫的话,昭睢的眼珠子都快惊掉了,不是刚刚说好一起劝熊槐改变帮助魏国的想法的么?怎么你还劝熊槐坚定帮助魏国的想法?

    “大司马、三闾大夫怎么看?”熊槐又问向一直不说话的景氏二人组。

    景舍见问到自己了,便上前道:“上官大夫有理,上柱国说的也对。臣以为,齐国出不出兵,对我楚国而言,实在是无关紧要。”

    “噢?”熊槐来了兴趣。

    景舍道:“淮泗河网密布,今天降大雪,道路必然泥泞不堪,齐国若真要出兵,也得在天气回暖之后。如此,定然也得是明年三月往后。三个月,河西只怕战死将士的坟头草都长三丈高了。”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景舍的分析令在场所有人都信服。

    “既然如此,”熊槐道,“好好准备河西吧!”

    “喏!”

    (本章完)

    ps:(《包山楚简·遣册》记该年为“大司马悼滑将楚邦之师徒以救郙之岁”。郙地位置以及此事时间有争议。[][][]

    《包山楚墓·附录一包山二号楚墓简牍释文与考释》一节认为,“郙,亦称吕,国名,在今河南南阳西,春秋时为楚所灭。”[]而陈伟认为“郙”通假为“亳”,“亳”可能是燕国的别称,悼愲救郙与《赵策三》所载淖愲存燕实为一事。结合文献记载和先秦历表看,“悼愲之岁,也就是公元前年”。李学勤将“郙”读为“巴”,两字古音相同,都是帮母鱼部;公元前年,巴为秦所灭,而此年“正是从简文历法推定的‘大司马悼滑将楚邦之师徒以救郙之岁’”。目前,读“巴”之说从者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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