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军许是习惯了对方说话的语气，脸上笑容丝毫没有变：“云老板，您放心，收茶这事儿绝对没问题。”
那青年背影清隽而挺拔，即使和村长站在同一级台阶，却像是站在山巅，自然而然地俯视着对方，鼻子轻哼了一声，迈开长腿就下了台阶。
“慢走啊！云老板！”
青年一转身，杨建军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三人，皱着眉头问：“你们三在这干嘛？”
那青年闻言也偏了偏头，睨眼瞥过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一眼，戚风祝便深刻了解了，杨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确实黑心，但确实，也好看……
“哎！等会儿！”
戚风祝这才想起来正事没干，连忙追了上去。
杨建军拦住剩下两人：“干什么去啊你们？”
杨帆缩着脑袋嘀咕道：“没干什么。”
“吃饭没？”
“在马明雅家吃过了，她做得糯米饼子。”
站在旁边的马明雅乖巧喊了声叔。
两相比较下，杨建军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娃，连叹气都省略了：“过两天就收茶了，我不要求你多能干，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帮我做点杂事就行……听到没？”
杨建军在苦口婆心，杨帆却惦记着戚风祝那边：“爸，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干什么去？”
在杨建军面前，杨帆就像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说：“我们打算去找云野谈判。”
“谈判？”
杨建军皱了皱眉，杨帆立马解释道：“就是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把茶叶原料价格抬一抬。”
“你们这群毛孩子！一天到晚净不让人省心！”
没等说完，杨建军率先迈开步子，急忙朝云野的方向赶去。
“等一下！等一下！”
戚风祝在云野身后气喘吁吁地喊了两声，见对方始终无动于衷地大步向前，只好卯足气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对方，喘着粗气道：“呼……等一下！”
云野好看的眉头微蹙着盯着被拽过的手腕，戚风祝下意思就撒开了手：“对不起，我刚刚喊你，你没回头，我才……”
云野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了眼袖子。
时间将近两点半，现在回去应该赶得上下午的会议。
“等等！黑，呸！云老板！”
戚风祝刚抬手，见云野下意识后退两步，只好伸开手臂拦住对方，虽然心里朝对方翻了个白眼，但脸色笑容却无比友善且灿烂，“云老板，我有事和你商量商量。”
被拦住去路，云野才停住步子，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我认识你吗？”
“戚风祝，七柳村村民。”
这下认识了？
云野抖了抖眉，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云老板，我想和你聊一下我们村茶叶的收购问题！你看今年的价格是不是提高一点，村民采茶也不容易，看价格这么低就卖给隔壁村，云老板不是也收不到茶？”
云野像看疯子一样瞥了眼戚风祝。
戚风祝见对方想走，便紧追上去：“茶农一年的收成都在这里，你不能把价格压得这么低！”
云野又看了眼手表：“听好了，我已经和你们村长聊过了，有什么问题去找他。”
“戚风祝！”
杨建军此时也赶到路口，远远就看见桥上两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戚风祝立马上手拉住了云野，急声道：“云老板，做人不能太贪心，做生意也是，不然我们就自己收茶……”
沿河两边不少村民都被刚才的喊声吸引，探了脑袋出来看热闹。
云野眉头紧蹙，语气淡漠，挣脱开戚风祝的手：“让开！”
背后是追过来的杨建军，面前是油盐不进的云野，戚风祝当机立断就跟上前面那人。
不料对方似有所感，偏了偏身子，戚风祝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就往桥柱子上栽过去。
电光火石之际，戚风祝伸长手臂，一碰到对方的衣角，就死死拽住。
云野没料到对方会摔倒，也没料到对方摔倒前还能找个垫背，一时没站稳，被戚风祝连带着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杨建军惊地停住步子，杨帆和马明雅也都看傻眼了，看热闹的村民一溜烟就围了过来。
“哗！”
云野率先从水里站起来，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珠，一抬头，就看见乌压压一片人站在岸上。
即使三月里的春水依旧凉，但云野却觉得心底有股无名热气蔓延了全身。
反观旁边的戚风祝还在水里扑腾，一颗脑袋忽上忽下：“救……噗……救命……噗……”
云野闭了闭眼，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伸出手臂，想要抓住戚风祝的衣领。
奈何对方始终闭着眼胡乱扑腾，丝毫听不进去云野的话。
“啪！”
扑腾间，戚风祝一手扬起，就清脆地抡了云野一巴掌。
杨建军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帆和马明雅刚赶到岸边，就看见了这一幕，脚下的步子也一顿，又见戚风祝还在水里扑腾，忙喊道：“戚风祝！戚风祝！你没事吧？”
马明雅焦急道：“怎么办啊？戚风祝不会游泳！”
杨帆大声喊道：“云老板！戚风祝不会游泳，你好心快点拉她一把啊！云老板！”
云野此刻脸上和心里都热得厉害，下了狠劲，一手固定住戚风祝胡乱飞舞的手，一手拎住对方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就将对方拎了起来。
“咳！咳……咳咳！救命啊！救命……”
戚风祝只觉得后脖子被人一把薅起，稀里糊涂就站了起来，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觉得死里逃生。
心有余悸般地抖了抖身子，张开眼便瞧见黑着脸的云野。
“谢……”
云野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水深不到一米，就算是个小学生也不会被淹死。”
说完，云野就转头朝岸边走去，掠过杨帆好心伸出的手，单手撑着青石板台阶，利落地上了岸，周边的村民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杨帆讪讪地收回手，朝后面的戚风祝喊道：“戚风祝！来！快上岸啊！”
一上岸，风一吹，戚风祝就哆嗦了两下，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地关切道：“风祝，怎么搞的还掉水里去了？”
“风祝，快回家去吧！可别冻坏了！”
关心完一轮，就有人八卦问：“风祝，那人是云老板吧？”
戚风祝冻得厉害，被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围着，急忙敷衍两句，就快步回家了。
“戚风祝，你真牛啊。”
杨帆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这都能掉河里去，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
换了睡衣的戚风祝裹着毯子，凑着火炉取暖，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恨不得重来一遍：“别说了，我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喝点吧，别感冒了。”
马明雅泡了壶热茶，端过杯子放在戚风祝手里，“幸好云老板救了你，不然，就你那水性！”
热茶入胃，戚风祝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脑子也清醒了：“要不是他突然避开，我也不至于摔倒，最后也不会拉着他一块掉水里……”
“对了，我还没和他说明白呢！不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怎么着，白让我落了水！烦死了！他救了我，我还欠了个人情。”
“杨帆！你怎么不救我？站在岸边见死不救，我看透你了！”
杨帆投降无辜道：“冤枉啊！戚姐！当时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下水，云老板在你身边，当然他救你更快啊！”
戚风祝扯了扯嘴角，一语道破：“你就是怕冷，不想下水吧。”
杨帆嘿嘿笑了笑：“戚姐，那水不过一米，也用不到我。”
戚风祝没好气地剜了眼杨帆，忧虑道：“茶叶价格的事情还没搞定，不知道能不能赶在茶季前碰见他。他要是有那么一丢丢耐心，今天这事儿就说明白了。”
戚风祝想起云野那张冷漠无情的脸，还有那冰山一样的眼神，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马明雅：“我觉得云老板人其实不坏，挨了你一巴掌还是把你拎，嗯，救起来了。”
听到前面那句，戚风祝正欲开口，结果后面一句又让她憋了回去，半晌，才开口：“我？我打他一巴掌？”
在戚风祝不可置信的表情里，马明雅和杨帆同时点了点头：“是啊，脸都红了。”
“我还以为他是被冻得……完蛋……”
戚风祝扶额道，“下次遇见他，换杨帆上。”
杨帆连忙摇手：“我不行，我不行，我爸要是知道我去找云老板，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你不知道，我爸一听说我们要找云老板，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事儿还是得戚姐去！”
戚风祝：“村长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去找云老板？”
“戚风祝！”
还没进门，杨玲的声音就让几人吓得杯子差点摔了。
等杨玲进屋，戚风祝立马讨好地喊道：“妈！爸！你们回来了。”
“村长，你也过来玩啊。”
杨玲似笑非笑道：“你是真有本事啊。”
杨建军笑着道：“风祝啊，我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啊？”
戚风祝心虚地咽了咽唾沫：“谢谢村长关心，我没事。”
那青年背影清隽而挺拔，即使和村长站在同一级台阶，却像是站在山巅，自然而然地俯视着对方，鼻子轻哼了一声，迈开长腿就下了台阶。
“慢走啊！云老板！”
青年一转身，杨建军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三人，皱着眉头问：“你们三在这干嘛？”
那青年闻言也偏了偏头，睨眼瞥过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一眼，戚风祝便深刻了解了，杨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确实黑心，但确实，也好看……
“哎！等会儿！”
戚风祝这才想起来正事没干，连忙追了上去。
杨建军拦住剩下两人：“干什么去啊你们？”
杨帆缩着脑袋嘀咕道：“没干什么。”
“吃饭没？”
“在马明雅家吃过了，她做得糯米饼子。”
站在旁边的马明雅乖巧喊了声叔。
两相比较下，杨建军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娃，连叹气都省略了：“过两天就收茶了，我不要求你多能干，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帮我做点杂事就行……听到没？”
杨建军在苦口婆心，杨帆却惦记着戚风祝那边：“爸，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干什么去？”
在杨建军面前，杨帆就像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说：“我们打算去找云野谈判。”
“谈判？”
杨建军皱了皱眉，杨帆立马解释道：“就是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把茶叶原料价格抬一抬。”
“你们这群毛孩子！一天到晚净不让人省心！”
没等说完，杨建军率先迈开步子，急忙朝云野的方向赶去。
“等一下！等一下！”
戚风祝在云野身后气喘吁吁地喊了两声，见对方始终无动于衷地大步向前，只好卯足气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对方，喘着粗气道：“呼……等一下！”
云野好看的眉头微蹙着盯着被拽过的手腕，戚风祝下意思就撒开了手：“对不起，我刚刚喊你，你没回头，我才……”
云野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了眼袖子。
时间将近两点半，现在回去应该赶得上下午的会议。
“等等！黑，呸！云老板！”
戚风祝刚抬手，见云野下意识后退两步，只好伸开手臂拦住对方，虽然心里朝对方翻了个白眼，但脸色笑容却无比友善且灿烂，“云老板，我有事和你商量商量。”
被拦住去路，云野才停住步子，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我认识你吗？”
“戚风祝，七柳村村民。”
这下认识了？
云野抖了抖眉，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云老板，我想和你聊一下我们村茶叶的收购问题！你看今年的价格是不是提高一点，村民采茶也不容易，看价格这么低就卖给隔壁村，云老板不是也收不到茶？”
云野像看疯子一样瞥了眼戚风祝。
戚风祝见对方想走，便紧追上去：“茶农一年的收成都在这里，你不能把价格压得这么低！”
云野又看了眼手表：“听好了，我已经和你们村长聊过了，有什么问题去找他。”
“戚风祝！”
杨建军此时也赶到路口，远远就看见桥上两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戚风祝立马上手拉住了云野，急声道：“云老板，做人不能太贪心，做生意也是，不然我们就自己收茶……”
沿河两边不少村民都被刚才的喊声吸引，探了脑袋出来看热闹。
云野眉头紧蹙，语气淡漠，挣脱开戚风祝的手：“让开！”
背后是追过来的杨建军，面前是油盐不进的云野，戚风祝当机立断就跟上前面那人。
不料对方似有所感，偏了偏身子，戚风祝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就往桥柱子上栽过去。
电光火石之际，戚风祝伸长手臂，一碰到对方的衣角，就死死拽住。
云野没料到对方会摔倒，也没料到对方摔倒前还能找个垫背，一时没站稳，被戚风祝连带着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杨建军惊地停住步子，杨帆和马明雅也都看傻眼了，看热闹的村民一溜烟就围了过来。
“哗！”
云野率先从水里站起来，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珠，一抬头，就看见乌压压一片人站在岸上。
即使三月里的春水依旧凉，但云野却觉得心底有股无名热气蔓延了全身。
反观旁边的戚风祝还在水里扑腾，一颗脑袋忽上忽下：“救……噗……救命……噗……”
云野闭了闭眼，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伸出手臂，想要抓住戚风祝的衣领。
奈何对方始终闭着眼胡乱扑腾，丝毫听不进去云野的话。
“啪！”
扑腾间，戚风祝一手扬起，就清脆地抡了云野一巴掌。
杨建军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帆和马明雅刚赶到岸边，就看见了这一幕，脚下的步子也一顿，又见戚风祝还在水里扑腾，忙喊道：“戚风祝！戚风祝！你没事吧？”
马明雅焦急道：“怎么办啊？戚风祝不会游泳！”
杨帆大声喊道：“云老板！戚风祝不会游泳，你好心快点拉她一把啊！云老板！”
云野此刻脸上和心里都热得厉害，下了狠劲，一手固定住戚风祝胡乱飞舞的手，一手拎住对方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就将对方拎了起来。
“咳！咳……咳咳！救命啊！救命……”
戚风祝只觉得后脖子被人一把薅起，稀里糊涂就站了起来，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觉得死里逃生。
心有余悸般地抖了抖身子，张开眼便瞧见黑着脸的云野。
“谢……”
云野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水深不到一米，就算是个小学生也不会被淹死。”
说完，云野就转头朝岸边走去，掠过杨帆好心伸出的手，单手撑着青石板台阶，利落地上了岸，周边的村民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杨帆讪讪地收回手，朝后面的戚风祝喊道：“戚风祝！来！快上岸啊！”
一上岸，风一吹，戚风祝就哆嗦了两下，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地关切道：“风祝，怎么搞的还掉水里去了？”
“风祝，快回家去吧！可别冻坏了！”
关心完一轮，就有人八卦问：“风祝，那人是云老板吧？”
戚风祝冻得厉害，被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围着，急忙敷衍两句，就快步回家了。
“戚风祝，你真牛啊。”
杨帆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这都能掉河里去，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
换了睡衣的戚风祝裹着毯子，凑着火炉取暖，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恨不得重来一遍：“别说了，我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喝点吧，别感冒了。”
马明雅泡了壶热茶，端过杯子放在戚风祝手里，“幸好云老板救了你，不然，就你那水性！”
热茶入胃，戚风祝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脑子也清醒了：“要不是他突然避开，我也不至于摔倒，最后也不会拉着他一块掉水里……”
“对了，我还没和他说明白呢！不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怎么着，白让我落了水！烦死了！他救了我，我还欠了个人情。”
“杨帆！你怎么不救我？站在岸边见死不救，我看透你了！”
杨帆投降无辜道：“冤枉啊！戚姐！当时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下水，云老板在你身边，当然他救你更快啊！”
戚风祝扯了扯嘴角，一语道破：“你就是怕冷，不想下水吧。”
杨帆嘿嘿笑了笑：“戚姐，那水不过一米，也用不到我。”
戚风祝没好气地剜了眼杨帆，忧虑道：“茶叶价格的事情还没搞定，不知道能不能赶在茶季前碰见他。他要是有那么一丢丢耐心，今天这事儿就说明白了。”
戚风祝想起云野那张冷漠无情的脸，还有那冰山一样的眼神，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马明雅：“我觉得云老板人其实不坏，挨了你一巴掌还是把你拎，嗯，救起来了。”
听到前面那句，戚风祝正欲开口，结果后面一句又让她憋了回去，半晌，才开口：“我？我打他一巴掌？”
在戚风祝不可置信的表情里，马明雅和杨帆同时点了点头：“是啊，脸都红了。”
“我还以为他是被冻得……完蛋……”
戚风祝扶额道，“下次遇见他，换杨帆上。”
杨帆连忙摇手：“我不行，我不行，我爸要是知道我去找云老板，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你不知道，我爸一听说我们要找云老板，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事儿还是得戚姐去！”
戚风祝：“村长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去找云老板？”
“戚风祝！”
还没进门，杨玲的声音就让几人吓得杯子差点摔了。
等杨玲进屋，戚风祝立马讨好地喊道：“妈！爸！你们回来了。”
“村长，你也过来玩啊。”
杨玲似笑非笑道：“你是真有本事啊。”
杨建军笑着道：“风祝啊，我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啊？”
戚风祝心虚地咽了咽唾沫：“谢谢村长关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