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庸生母在世时,只是昭仪,他也只是个除了长相好看外,其他平平无奇的小皇子。

    直至他兄弟死绝了,侄子们又年幼,还在襁褓之中,这皇位才意外降落在他头上。

    景庸登基后,依着祖宗规矩,生母追封为皇后、太后,母族也被追封承恩公爵位。但是,苏家人丁单薄,无福消受,爵位只是个空名头,刻在牌位上罢了。

    景庸说的这个承恩公世子,是先皇后的家族,那才是真正的豪门大族。

    “李成做什么了?”

    自打知道自己小命朝夕不保,花萦还是上了心的。朝中局势和各大家族的关系网,她全画了个图,研究的明明白白,尤其是那些人的小把柄,一抓一个准。

    “他回了李家祖宅之地守孝,却仗着地方偏远,鱼肉乡邻,强抢民女,视朝廷律法于无物。”景庸咬牙切齿道。

    纨绔子弟,庸庸碌碌一辈子无妨,贪花好色也无妨,只要合乎律法。但是,以势压人动了强,甚至是罔顾他人性命,这就不可以了。

    花萦走上前,景庸见她过来,把奏折递给她:“你自己看看。”

    花萦一目十行,将奏折看完,而后合上。

    “青橘,爹爹留给我的亲卫,在京城还有多少人。”花萦问道。

    青橘道:“回娘娘,共有三十人。其中十人,需留守在将军府。”

    “那就派出十五人,去淳安县将承恩公世子押解回京,另外五人,保护当地商户魏思明一家一同上京。”花萦道。

    景庸看着花萦:“皇后这样解决,是否太粗暴了?这也只是淳安县县令递上来的一面之词。”

    “若真是一面之词,皇上会如此大怒吗?”花萦反问道。

    景庸道:“李成那小子,自幼跋扈。当年先皇后在世,他何等猖狂,鞭笞皇子的事情,也曾做过。”

    “我前些年见过他,在上香的路上,他当众调戏有夫之妇,差点儿逼得那女子从山上跳下去。”花萦冷静道。

    景庸好奇的凑过头来:“那皇后怎么做的?是不是救了那女子,再向承恩公告状了。朕就说有一年宫宴,他怎么没来呢。平白无故说摔断了腿,朕还以为是推脱之词。一定是皇后告知了承恩公,他被罚的吧。承恩公是个正直的人,养出这畜生,真是家门不幸。”

    花萦摇摇头:“我从不做告状的事。”

    景庸失望的坐回去,忍不住怼道:“那皇后还闯太庙,跟列祖列宗告朕的状呢。”

    花萦对着景庸温柔一笑,景庸打了个寒颤,他道:“你别笑,怪可怕的。”

    “我确实不曾告状,因为他的腿是我打断的。”花萦笑盈盈道。

    景庸难以想象,她怎么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那般狠辣的事实。

    “皇上,是想我跟列祖列宗叨叨,说些心事。还是,也要效仿李成。”花萦道:“我都可以满足皇上的。”

    景庸猛摇头:“不必了,皇后这样很好。祖宗们最喜欢皇后这般爽朗直率的女子,想必很愿意听皇后和他们说话。”

    “那皇上还觉得我决定草率了吗?”花萦问道。

    不知是事实确实残忍,还是淳安县的县令,是个善于陈情的。总之,任何人看了那份奏折,都会暴怒难忍。

    这大概也是他的奏折,能呈到御前的原因吧。否则,以承恩公之势,区区县令的折子,想拦实在简单的很。

    “朕支持皇后。若是人手不够,朕给皇后派人。”景庸道。

    “我的亲卫,不说一人敌百,但是赤手打趴下二三十人,不是问题。何况,他们有盔甲武器,就算是面对千人之军,也能搏个势均力敌。”花萦自信道。

    景庸忽然觉得,他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没有意思。

    他身边怎么没有如此忠心将士呢?若是有强兵虎将在手,丞相又有何惧。只是剑指项上,还用管其他。

    景庸化愤怒为动力,凶神恶煞的盯着奏折,恨不得能从里面看出一批忠兵良将来。

    花萦却回到美人榻上坐着,陷入了沉思。

    “皇上,你一定要治理好这片江山,让政治清明,官员能真正护佑好我们的子民,而不是令子民用血肉供养我们。”花萦严肃道。

    景庸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但是面对她执着的眼神,他正襟危坐:“这是朕身为皇帝的职责。”

    得到景庸的承诺,花萦露出笑意,她往后一靠,放心的躺在美人榻上,将薄被拉至脖子下面,闭眸沉沉睡过去。

    景庸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一秒还责问他,下一秒就倒头就睡。场景变化的太快,他反应不过来。

    “皇后睡着了?”景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的胸口,呼吸平稳,确实是睡着了。

    看青橘、红柿小心翼翼围着花萦的样子,景庸莫名升起一股嫉妒。

    “陈英啊,若是你识字就好了。你识字,就能替朕分担一二。”景庸叹气道。

    陈英惶恐跪下:“皇上,奴才脑子笨,连自个儿名字都写不出来,您饶过奴才吧。”

    “你不行,朕还有万千学子!”景庸眼睛一亮,找到了法子。

    皇后整天盯着他,指挥号令的,将他折腾的团团转。他也能照搬此招,让大臣们替他分担。

    吃着皇粮,拿着朝廷俸禄,可不是让他们干白饭的。

    景庸高兴的乐着直拍自己脑袋,他真是个小机灵。

    但是,一低头看着满桌的奏折,他又面无表情了。

    明日,明日他就宣布立一个帮他筛选奏折的部门,刻不容缓,绝不拖延。

    景庸苦哈哈的批着奏折,花萦从睡在美人榻上,挪到了睡在后殿里的龙床上。

    左右景庸忙得很,用不着这豪奢至极的龙床。龙床的被子,也是日日都换,花萦就这么理直气壮的霸占了。

    要说陪同在勤政殿,看景庸勤奋上学的唯一坏处,就是景庸早起上朝时,花萦也被吵得一同醒来。

    这不怪勤政殿的奴才,是景庸故意让他们动静弄的大些。他就是小心眼儿,坏胚子,看不得花萦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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