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裴晋又打来了电话。

    叶蓁看了梁斯珩一眼,确定他没有瞥过来之后,才说,“我去接个电话。”

    她来到另外一间客房,给裴晋回了过去,“晋哥哥,我刚才在洗漱,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儿,打完点滴就出院了。你的伤,好些了吗?”

    “晋哥哥放心吧,你没事儿就好,我皮实着呢。”她顿了一下,“是许岩干的吗?”

    裴晋笑着说,“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也不会生气,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晋哥哥,我......你值得更好的。”

    “我妈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不会插手我的感情。”裴晋解释着。

    “晋哥哥,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把你当成哥哥一样,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她既然跟梁斯珩有这一层交易的而关系,她就不能跟裴晋有感情上的纠缠,这对裴晋不公平。

    裴晋听出了她的婉拒,他还是抵死不认,“我就是你的哥哥啊,今天你要去拿贷款合同吗?我陪你?”

    “晋哥哥,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你帮我搬家吧。”

    这通电话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梁斯珩已经吃完了,桃姐也去了厨房。

    他瞥了一眼那个破碎的手机屏幕,脸色并不好看,“这么甜蜜啊,都废寝忘食了。”

    叶蓁面无表情,“跟你没有关系了。”

    梁斯珩的脸恢复了漫不经心,“快点吃,一会儿带你去泡温泉。”

    叶蓁顿了一下,“我不想去。”

    “你应该多锻炼,多润养,你看你,动都动不了几下。”

    叶蓁一下子脸红了,“你说什么呢?”其实她有锻炼的,每天晚上,她都吃得很少,还去事务所楼下的健身房打一会儿拳。她只是在那件事情上,不擅长逢迎。

    “我说的是事实啊,别废话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她慢吞吞地吃完,把碗筷送到了厨房,碰上了桃姐的笑脸。

    “小叶,你就放这里吧,我来收拾。”

    叶蓁还是上楼去换了衣服,这是梁斯珩为她选的衣服。他看到了她腕上的手表,眉头皱了一下,“太难看,换了。”

    “这是晋......近几天我才买的。”

    梁斯珩当然知道,这是裴晋送她的,因为在小郭饭店,他都看到了。“我说难看就难看,我给你买了一块,算是圣诞节礼物。来,我帮你戴上。”他本来想说生日礼物来着,可是那样显得太刻意,他就没说。这手表也不是荀彧买的,而是他亲自在纽约选的。

    不知道为何,那一刻,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幸福,她看着他温柔地为自己戴上项链和手表,帮自己拉上裙子的拉链。

    “喜欢吗?”他注意到她在看那个手表。

    她点点头,手表是金属粉色,是她喜欢的,“谢谢你,三叔。”

    “那个衬衫,丢了一个袖扣,可惜了。”梁斯珩指着她刚换下来的衬衫说。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你穿白色衬衫,很好看。”

    梁斯珩笑了笑,“是吗?”他认真地照了一下镜子。

    她还是戴上了那副耳环,她不知道梁斯珩已经知道了耳环和衣服的来龙去脉。她挽着他的手臂从别墅里出来,光彩照人,丰润饱满,这是梁斯珩滋润的结果。

    荀彧看到,也惊住了,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涛声依旧了。”

    在去温泉山庄的路上,她摸了一下胸前的钥匙,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项链,谢谢你。”

    梁斯珩面无表情,淡淡地点点头,他抓着她的手,在手心摩挲着。

    叶蓁把手翻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她想起了自己与荀彧的暧昧,想起了她千方百计要离开梁斯珩。她突然问了一句话,“如果你和你的好哥们喜欢上一个女人,我说的不是我哈。你会怎么办?”

    梁斯珩笑了笑,“我的好哥们?”他想到了荀彧和陆哲,“我们的品位不一样,我喜欢的,他们不一定喜欢。所以,你说的假设不成立。”

    “我是说如果。”

    “那我会退出,我不会因为女人和兄弟翻脸的。”

    叶蓁笑了笑,佯装温柔地靠在他肩头。她注意到荀彧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就那样笑着。

    在温泉山庄,她们腻在一个池子里。她暂时忘了自己是个灰姑娘,她也暂时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高贵的王子,她抱着她的手臂,好像一个娇俏的小媳妇。

    “想不想喝点红酒?”梁斯珩沉声说。

    叶蓁笑着说,“好啊。”

    她看了看这个私密的小院,古朴雅致,“有种北海道私汤的感觉。”

    “你还去过北海道呢?”他心里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跟沈君和一起泡过温泉。

    叶蓁点点头,“我爸妈还在的时候,带我去过北海道,我很喜欢那的温泉,也是这样的小院,也是这样的私汤。”

    梁斯珩看着她温柔的眼神,也恍惚了一下,他从岸边拿来红酒,递给了她一杯。

    “你的父母?”

    “我爸是西洲大学财经学院的老师,我妈是西洲京剧院的演员。我记得他们两个总是吵架,可是他们又能很快和好。他们和好的时候,带我出去旅行,去过香港,去过日本。”她本想说,她后来才知道他们去的那些地方,都是为了能做试管婴儿的。

    “很多年前的一场空难,他们都没了。我爷爷是在xx前线的时候负伤,靠近心脏的位置有残留弹片,在我父母去世后他伤心欲绝,病情恶化,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现在和奶奶相依为命,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梁斯珩说了这些,但是说完后,她就觉得自己话多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不好意思啊,我多话了。”

    她说得不多,不想让自己的过去被人看得透彻。

    梁斯珩眼底有温柔的颜色,他喝了一口红酒,入喉酸苦,“说说我吧。我们兄妹三个,斯瑀,斯静,和我。我们三兄妹三个妈。我妈进门的时候,我七岁,斯瑀和斯静同岁。我并不喜欢梁家的那个氛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住在燕山。在梁家,我不太受重视,于是我就去只身去了伦敦。我一边读书,一边用通讯产品的差价来做进出口贸易,在那,我赚了自己的第一个一千万,我当时很兴奋,那个时候,我23岁。后来,我爷爷病重,让我回纽约,接管国内的生意。我父亲不大喜欢我,他更倾向我哥哥。我爷爷很喜欢我和妈妈,所以家族企业,都交给我打理。我哥哥现在在美国,我在国内,业务交集很多,但是见面不多。我和斯瑀感情也不是很好,我们俩算是我爷爷和我爸博弈的棋子吧。”

    “那你为什么喊许爷爷二叔?你也不姓许啊。”她心里也是唏嘘,这豪门之内,也是有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斗争和倾轧啊。

    “是这样,我的一个堂姐,嫁给了许衡,我父亲和许攸有过金兰之谊,所以,我就一直喊他二叔。”

    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他们第一次有这么长时间的推心置腹。叶蓁讲了她军事化的童年,讲了她辛苦奔忙的大学时光,她刻意省略了被时光偷走的那两年,也刻意省略了奶奶的病症和爷爷的抚恤金。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谁都有秘密的。

    他问起奶奶的手术,她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他也就没继续问。

    他也讲了很多他的成长故事,包括他在橄榄球队的一些趣事。他多么希望她能对自己讲那两年的豪门时光,可是他没有等到。

    “你会法语?”梁斯珩突然问。

    叶蓁淡然点头,“就只会简单的会话,复杂的也说不来。”

    “哦,我就是看你家里书架上,有几本法文书。”梁斯珩第一次用拙劣的演技来解释自己无法掩饰秘密的局促。

    叶蓁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可是他一说完上面的话,她就释然了,“哦,你说那些书啊,都是上学的时候买的,我都没怎么读过。”

    梁斯珩咳嗽了几声,“好了,不说这些了,去休息一下吧,要不就秃噜皮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误以为她是他的女友,至少是他的红颜知己。可是当他穿上那身衣服,恢复了冷清清的气质时,她就冷静许多,不现实的想法也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了。

    “明天还上课吗?”梁斯珩一边为她系项链,一边问。

    “上课。”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嫩嫩的,好像刚剥壳的鸡蛋一般。她认真地护肤,认真地保养,全然不顾身边男人的目光。他给她带来的化妆品,她都在使用着。

    “看什么?顾影自怜?”他看着镜子里的她,冰清玉洁的皮肤,娇媚迷人的脸庞。

    叶蓁莞尔一笑,“我本来就很美,还用自怜吗?”

    梁斯珩把她搂在怀里,“想不想看看,你更美的时候?”

    叶蓁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她的手抵在梳妆台上,“刚才在汤池里就想要你了,但是在那做太没公德。现在不同了,这里正好有镜子,你看看你自己吧。”

    她~~和谐~~~她的脸红润表情有点痛苦,她咬紧嘴唇,不肯发声。

    “这里没别人,有快感,你就喊出来吧,宝贝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她的画面,格外兴奋。

    她捂住眼睛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他却恶作剧一般扯下她的手,“看看,你在镜子里有多美,多诱人。”

    他~~和谐~~~

    她还是喊了出来,眼角带着晶莹的东西,“三叔,三叔......”

    他很兴奋,她如今的样子,都是他一手调教。他知道她哪里最敏感,也知道她哪里会落泪,她的身子好像春水一样,包裹着他,浸润着他。

    ~~~和谐~~

    事毕,她半跪着,为他整理好裤子,系好腰带。那一刻,他是她的主宰,也是她心底的未央。

    “你还记得你在许家抠我的腰带吗?”装扮好之后,梁斯珩看着叶蓁笑,那笑容暧昧温柔。

    叶蓁摇摇头,“似乎不记得了。”

    “你真会撩人啊,我当时脑袋都迷糊了。”梁斯珩自我调侃,“如果不是因为在许家,我会当场把你办了。”

    叶蓁噗嗤一笑,“我也不是什么漂亮的女孩子,你阅人无数,怎么会被这样的把戏迷住?”

    “你不漂亮?那这世上,就没几个漂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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