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大道的梁公馆，叶蓁见到了儒雅的梁启明和高贵的徐婉。
梁启明的衣服有点像唐人街大佬，一声唐装，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也不错，穿着一身唐装，儒雅与尊贵并存，他脸上带着看不出喜怒的笑容，开口说话很有磁性。
徐婉是著名越剧演员，中美文化交流的会员，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微笑时，可见眼角眉梢的皱纹。她也钟爱旗袍，一身水墨色旗袍裹身，婀娜的身材显露无疑。
叶蓁为了见他们，特地穿了旗袍，投其所好地选了一枚胸针和一罐西洲特产茶叶，“梁伯父，婉姨，我这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您二老喜欢什么。这是我从老家西洲带的特产茶叶，送给梁伯父，我知道您久在纽约，甚少回去，这一点特产，聊表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她又对徐婉说，“婉姨，我知道您是越剧大家，所以我送这枚胸针给您。这是国内越剧大师华亭设计的胸针，希望您可以喜欢。”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梁斯珩准备的，叶蓁只是借花献佛，拿来背书而已。
梁启明和徐婉接过来礼物，微笑着点头。
“叶蓁，是吧？”梁启明笑着问。
“是的，伯父。”
“我听许攸大哥提起过你，你曾经是他的孙媳妇，怎么你又跟斯珩在一起了？”
叶蓁想了很多场景，关于沈君和，关于许岩，关于裴晋。她看了梁斯珩一眼，满脸局促不安。
“哦，爸爸，本来叶蓁和许岩已经分手了，但是考虑到二叔的病情，以及他老人家对许岩的挂念，他们才撒了个善意的谎，帮二叔了却了一桩心事。”
徐婉不动声色地说，“我也听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叶蓁啊，跟天和矿的沈君和有过一段婚姻。”
叶蓁满脸谦卑，“是的，梁伯父和婉姨说的我都承认，都是我做过的事情。”
“沈君和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我年轻不懂事。但是事情做过就是做过，我不会否认，如今我们算是朋友了。”叶蓁尽量淡化沈君和，“关于那段婚姻，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一段，也是斯珩知道的。”
“许岩的事情，也是往事，那是我读书和刚参加工作时期的爱情，也是过去时了。这一点，我也跟斯珩坦白过，他悉数尽知。”叶蓁避重就轻，“这就是我的感情经历，我不想过多解释什么。”
梁启明呵呵一笑，扶了一下眼镜，他对徐婉说，“年轻人嘛，有过几段感情经历也没啥，这都不是我们老年人该问的，你说是吧？”
徐婉淡淡一笑，“启明说的是，你看你，孩子来家里，还拘着呢，赶紧坐啊。斯珩啊，你说你，也不提醒我们。”
梁斯珩呵呵一笑，“叶蓁来拜访未来公婆，她对您和爸爸尊重，那还不是应该的？”他拉着叶蓁坐下，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膝上。
他的动作被两个老人看在眼里。
“叶蓁啊，我听说你是财大高材生，华明所的会计师？”梁启明端起一杯茶，“会计师工作很辛苦吧？”
叶蓁微微笑着，“伯父，不辛苦的，财会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会计师这个职业。”
“我记得长城集团去年的年度财务审计就是你们事务所吧？”梁启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微笑着对叶蓁说。
叶蓁点头，“是啊，梁伯父，我也有幸参与了长城集团的年度审计工作。”
“那么，从财务数据来看，你觉得长城集团有没有什么问题？”梁启明挑了挑眉毛，盯着叶蓁的眼睛。
叶蓁把自己的手从梁斯珩膝上拿下来，正襟危坐，“梁伯父，我不懂经营，您问的问题，我恐怕回答不出来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
梁斯珩刚要说什么，却被梁启明制止了，“你不要插嘴！”
徐婉此时跟佣人说，“孙姐，你去洗点水果，顺便把叶小姐带过来的茶叶泡一壶。”
叶蓁看着这个形势，自己不说点什么，肯定不能蒙混过关的，“梁伯父，我刚参加审计工作没多久，很多专业知识我还很欠缺。”
梁启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你考过CPF，懂得投资和财会，今个就是咱们家里人随便聊，你不要有顾虑。”
叶蓁很是纳闷，从她进门开始，梁启明夫妇丝毫没有提起过梁斯瑀，如今他问自己这些专业的东西，倒不像是故意刁难，她淡淡一笑，“那既然梁伯父想听晚辈班门弄斧，我就信口胡诌几句，如果说错了，还望伯父不要见怪才是。”
梁斯珩靠在沙发上，放松地舒展着四肢，他看着叶蓁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便勾唇笑了笑。
梁启明点点头，“随便说。”
叶蓁略微思考了一下，“长城集团是老贵族，有近两百年的传承，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分部。长城所经营产业也很广泛，涉及地产，酒店，石油，金融等行业。行业专业知识我不懂，我就是单纯从事务所分析的财报方面看出来这么几点。”
“一直以来，长城的发展都是循序渐进的，但是近五年，长城集团在国内的扩张十分迅速，好像一只八爪鱼，什么领域都涉及一点，看上去似乎是拓展了长城的财富领域。但实际上，这几年对某些领域的投资，几乎都不能收回来成本，比如，商业地产的投资，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几乎都是亏损的状态。当然，这可能是集团的长远发展，不计较一时的回报周期而已，就好像集团在传媒方面的投资，连续十年了，才开始盈利。”
梁启明点点头，“你继续说。”
“刚才说的投资，现在说一下管理和风险吧。”叶蓁顿了一下，“长城集团的管理是扁平化的，但是实际运作时，却可以看到跨职能部门的壁垒，从一个小的案例就能看出来。我记得基础数据获取的时候，财务总监已经分配下去近两天了，相关数据才收集上来，拿到秘钥。”
“也可能是数据不集中，需要汇总，你凭什么猜测是部门壁垒呢？”梁斯珩侧脸看着叶蓁。
“数据不集中是肯定的，多个分部的数据全部汇总的西洲的确需要时间。但是长城集团却在这个过程中暴露出来很多问题。北美的数据汇总完毕了，当天夜里，又来一批数据，说是漏了一个部门，我不认为是财务主管不专业，而是跨职能部门沟通不顺畅。这一点，在长城旗下的新元素并购案中，也发生过两次。”
“你可真敢说！”梁斯珩呵呵一笑，“乱说一气！”
梁启明却笑了，“斯珩，你听叶蓁继续说下去。”
“每个百年大企业都会有一些不良资产，长城也不例外。这些不良资产包括但不限于坏账，烂账，还包括一些不明流向的资本，这一点在审计结束的时候，审计报告中都写明白了的，梁斯瑀梁总当场听了汇报，并无异议。”
梁启明笑着说，“确实。”
“我也关注到，最近长城集团做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将一些龙头业务进行了拆分，形成独立的BU，这样做的结果，应该会非常好？”
“哦？怎么个好法？”
“BU是独立的法人，独立结算，风险自承担，一个BU出现问题，不会影响其他BU的业务。BU可以独立单元分别运营，每个BU又有不同的子公司，子公司之间品牌和业务良性竞争，可以让BU健康地发展。”叶蓁说，“比如，传媒业务是长城的一大强项，成立了单独运营的传媒公司，长城传媒可以拓展传媒相关的业务，为集团增收，也规避自身的风险。还可以通过并购等形式来发展自身的业务，这些都是现代企业转嫁风险的手段，我觉得长城集团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
这时，孙姐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叶蓁，你吃点水果，说了半天的话，口渴了吧？”徐婉笑呵呵地说，“别客气。”
她又端起一杯茶水，递给梁启明，“启明啊，你尝尝叶蓁带的西洲特产茶叶，这么老远，我都闻见茶香四溢了呢。”
梁斯珩给叶蓁拽了两粒葡萄，递给她，“尝尝！”
梁启明闻了闻茶香，“清苦俊逸，不错。”他抿了一口茶，又问，“说起斯瑀，叶蓁啊，你不会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叶蓁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梁伯父，梁斯瑀先生跟我无冤无仇，只是因为前夫沈君和的缘故，他可能有些误会，对我做过一些事情。可能您也有所耳闻，他......”说着说着，叶蓁竟然哽咽了。
徐婉脸色也不好看，“叶蓁，现在斯瑀被限制自由了，你怎么还哭上了？”
梁斯珩抓住叶蓁的手，“婉姨，梁斯瑀给叶蓁下药，多次想要□□叶蓁，您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叶蓁可是我的未婚妻，他一个大伯对弟妹图谋不轨，这于理于法都过不去吧？”
梁启明咳嗽了一声，“你别激动，我都派斯静去查过了，是斯瑀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他多了很多糊涂事。”他对徐婉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好皮囊，其实不过是草莽。”
他看了叶蓁一眼，又对徐婉说，“连一个会计师都能发现斯瑀不擅长管理公司，那些坏账好多都指向他和他的心腹，你让我怎么放心把集团给他？你总说斯珩不好，可是商业地产这一块，他做得风生水起，前段时间，还拿下了燕山长街边上的一块商业街呢。传媒和金融，他也是得心应手，集团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斯瑀也是正经商学院的博士，他只是需要迅速成长罢了。”徐婉微笑着对梁启明说。
梁斯珩冷冷地看了徐婉一眼，“婉姨，大哥在自己的公司瞎胡闹，我和父亲自然不会插手。但是他来长城集团胡闹，我相信父亲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些年，他一直做主位，我作为他的副手，可是，长城集团的风险却越来越多。他投资的那些个项目，要么豆腐渣烂尾，要么就是无底洞，这些年，集团为了大哥的迅速成长，牺牲了很多啊。”
叶蓁沉默不语，低着头，听他们三个人唇枪舌剑。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孙姐过来客厅，“梁先生，徐太太，斯珩，叶小姐，饭得了，在川菜厅。”
叶蓁跟着梁斯珩来到后院，她才领略到什么是真豪门。
梁家有八个后厨厅，几乎涵盖了中餐的代表菜系，还有一个法餐餐厅。她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暗暗赞叹，她一直以为，沈君和就是典型的豪门，可是今天她才发现，沈君和只是有钱，并不奢侈。这梁公馆，占地不知道多大，前院朴素，后院奢华，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没想到，你们家这么，这么......”叶蓁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这个奢侈了，在路过粤菜和淮扬菜厅子时，她拉了一下梁斯珩的衣襟，轻声地说。
“都是穷讲究，我很少回来，不喜欢他们这种摆谱。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了，还当自己是清朝的两广总督呢。”梁斯珩的语气很不屑。
“你别这么说，这是贵族气质的传承，正因为他们处处在意细节，所以你身上才有贵族气质，这一点，你比沈君和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梁斯珩不由得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有吗？”
叶蓁抿唇笑着点头，看着梁斯珩。
“其实我是在燕山长大的，我更喜欢撒野，不喜欢这么大的规矩，也不喜欢什么贵族生活方式。不过我爷爷很注重这个，我耳濡目染，渐渐也就适应了。”
梁启明的衣服有点像唐人街大佬，一声唐装，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个子很高，身材也不错，穿着一身唐装，儒雅与尊贵并存，他脸上带着看不出喜怒的笑容，开口说话很有磁性。
徐婉是著名越剧演员，中美文化交流的会员，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微笑时，可见眼角眉梢的皱纹。她也钟爱旗袍，一身水墨色旗袍裹身，婀娜的身材显露无疑。
叶蓁为了见他们，特地穿了旗袍，投其所好地选了一枚胸针和一罐西洲特产茶叶，“梁伯父，婉姨，我这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您二老喜欢什么。这是我从老家西洲带的特产茶叶，送给梁伯父，我知道您久在纽约，甚少回去，这一点特产，聊表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她又对徐婉说，“婉姨，我知道您是越剧大家，所以我送这枚胸针给您。这是国内越剧大师华亭设计的胸针，希望您可以喜欢。”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梁斯珩准备的，叶蓁只是借花献佛，拿来背书而已。
梁启明和徐婉接过来礼物，微笑着点头。
“叶蓁，是吧？”梁启明笑着问。
“是的，伯父。”
“我听许攸大哥提起过你，你曾经是他的孙媳妇，怎么你又跟斯珩在一起了？”
叶蓁想了很多场景，关于沈君和，关于许岩，关于裴晋。她看了梁斯珩一眼，满脸局促不安。
“哦，爸爸，本来叶蓁和许岩已经分手了，但是考虑到二叔的病情，以及他老人家对许岩的挂念，他们才撒了个善意的谎，帮二叔了却了一桩心事。”
徐婉不动声色地说，“我也听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叶蓁啊，跟天和矿的沈君和有过一段婚姻。”
叶蓁满脸谦卑，“是的，梁伯父和婉姨说的我都承认，都是我做过的事情。”
“沈君和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我年轻不懂事。但是事情做过就是做过，我不会否认，如今我们算是朋友了。”叶蓁尽量淡化沈君和，“关于那段婚姻，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一段，也是斯珩知道的。”
“许岩的事情，也是往事，那是我读书和刚参加工作时期的爱情，也是过去时了。这一点，我也跟斯珩坦白过，他悉数尽知。”叶蓁避重就轻，“这就是我的感情经历，我不想过多解释什么。”
梁启明呵呵一笑，扶了一下眼镜，他对徐婉说，“年轻人嘛，有过几段感情经历也没啥，这都不是我们老年人该问的，你说是吧？”
徐婉淡淡一笑，“启明说的是，你看你，孩子来家里，还拘着呢，赶紧坐啊。斯珩啊，你说你，也不提醒我们。”
梁斯珩呵呵一笑，“叶蓁来拜访未来公婆，她对您和爸爸尊重，那还不是应该的？”他拉着叶蓁坐下，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膝上。
他的动作被两个老人看在眼里。
“叶蓁啊，我听说你是财大高材生，华明所的会计师？”梁启明端起一杯茶，“会计师工作很辛苦吧？”
叶蓁微微笑着，“伯父，不辛苦的，财会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会计师这个职业。”
“我记得长城集团去年的年度财务审计就是你们事务所吧？”梁启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微笑着对叶蓁说。
叶蓁点头，“是啊，梁伯父，我也有幸参与了长城集团的年度审计工作。”
“那么，从财务数据来看，你觉得长城集团有没有什么问题？”梁启明挑了挑眉毛，盯着叶蓁的眼睛。
叶蓁把自己的手从梁斯珩膝上拿下来，正襟危坐，“梁伯父，我不懂经营，您问的问题，我恐怕回答不出来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
梁斯珩刚要说什么，却被梁启明制止了，“你不要插嘴！”
徐婉此时跟佣人说，“孙姐，你去洗点水果，顺便把叶小姐带过来的茶叶泡一壶。”
叶蓁看着这个形势，自己不说点什么，肯定不能蒙混过关的，“梁伯父，我刚参加审计工作没多久，很多专业知识我还很欠缺。”
梁启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你考过CPF，懂得投资和财会，今个就是咱们家里人随便聊，你不要有顾虑。”
叶蓁很是纳闷，从她进门开始，梁启明夫妇丝毫没有提起过梁斯瑀，如今他问自己这些专业的东西，倒不像是故意刁难，她淡淡一笑，“那既然梁伯父想听晚辈班门弄斧，我就信口胡诌几句，如果说错了，还望伯父不要见怪才是。”
梁斯珩靠在沙发上，放松地舒展着四肢，他看着叶蓁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便勾唇笑了笑。
梁启明点点头，“随便说。”
叶蓁略微思考了一下，“长城集团是老贵族，有近两百年的传承，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分部。长城所经营产业也很广泛，涉及地产，酒店，石油，金融等行业。行业专业知识我不懂，我就是单纯从事务所分析的财报方面看出来这么几点。”
“一直以来，长城的发展都是循序渐进的，但是近五年，长城集团在国内的扩张十分迅速，好像一只八爪鱼，什么领域都涉及一点，看上去似乎是拓展了长城的财富领域。但实际上，这几年对某些领域的投资，几乎都不能收回来成本，比如，商业地产的投资，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几乎都是亏损的状态。当然，这可能是集团的长远发展，不计较一时的回报周期而已，就好像集团在传媒方面的投资，连续十年了，才开始盈利。”
梁启明点点头，“你继续说。”
“刚才说的投资，现在说一下管理和风险吧。”叶蓁顿了一下，“长城集团的管理是扁平化的，但是实际运作时，却可以看到跨职能部门的壁垒，从一个小的案例就能看出来。我记得基础数据获取的时候，财务总监已经分配下去近两天了，相关数据才收集上来，拿到秘钥。”
“也可能是数据不集中，需要汇总，你凭什么猜测是部门壁垒呢？”梁斯珩侧脸看着叶蓁。
“数据不集中是肯定的，多个分部的数据全部汇总的西洲的确需要时间。但是长城集团却在这个过程中暴露出来很多问题。北美的数据汇总完毕了，当天夜里，又来一批数据，说是漏了一个部门，我不认为是财务主管不专业，而是跨职能部门沟通不顺畅。这一点，在长城旗下的新元素并购案中，也发生过两次。”
“你可真敢说！”梁斯珩呵呵一笑，“乱说一气！”
梁启明却笑了，“斯珩，你听叶蓁继续说下去。”
“每个百年大企业都会有一些不良资产，长城也不例外。这些不良资产包括但不限于坏账，烂账，还包括一些不明流向的资本，这一点在审计结束的时候，审计报告中都写明白了的，梁斯瑀梁总当场听了汇报，并无异议。”
梁启明笑着说，“确实。”
“我也关注到，最近长城集团做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将一些龙头业务进行了拆分，形成独立的BU，这样做的结果，应该会非常好？”
“哦？怎么个好法？”
“BU是独立的法人，独立结算，风险自承担，一个BU出现问题，不会影响其他BU的业务。BU可以独立单元分别运营，每个BU又有不同的子公司，子公司之间品牌和业务良性竞争，可以让BU健康地发展。”叶蓁说，“比如，传媒业务是长城的一大强项，成立了单独运营的传媒公司，长城传媒可以拓展传媒相关的业务，为集团增收，也规避自身的风险。还可以通过并购等形式来发展自身的业务，这些都是现代企业转嫁风险的手段，我觉得长城集团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
这时，孙姐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叶蓁，你吃点水果，说了半天的话，口渴了吧？”徐婉笑呵呵地说，“别客气。”
她又端起一杯茶水，递给梁启明，“启明啊，你尝尝叶蓁带的西洲特产茶叶，这么老远，我都闻见茶香四溢了呢。”
梁斯珩给叶蓁拽了两粒葡萄，递给她，“尝尝！”
梁启明闻了闻茶香，“清苦俊逸，不错。”他抿了一口茶，又问，“说起斯瑀，叶蓁啊，你不会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叶蓁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梁伯父，梁斯瑀先生跟我无冤无仇，只是因为前夫沈君和的缘故，他可能有些误会，对我做过一些事情。可能您也有所耳闻，他......”说着说着，叶蓁竟然哽咽了。
徐婉脸色也不好看，“叶蓁，现在斯瑀被限制自由了，你怎么还哭上了？”
梁斯珩抓住叶蓁的手，“婉姨，梁斯瑀给叶蓁下药，多次想要□□叶蓁，您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叶蓁可是我的未婚妻，他一个大伯对弟妹图谋不轨，这于理于法都过不去吧？”
梁启明咳嗽了一声，“你别激动，我都派斯静去查过了，是斯瑀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他多了很多糊涂事。”他对徐婉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好皮囊，其实不过是草莽。”
他看了叶蓁一眼，又对徐婉说，“连一个会计师都能发现斯瑀不擅长管理公司，那些坏账好多都指向他和他的心腹，你让我怎么放心把集团给他？你总说斯珩不好，可是商业地产这一块，他做得风生水起，前段时间，还拿下了燕山长街边上的一块商业街呢。传媒和金融，他也是得心应手，集团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斯瑀也是正经商学院的博士，他只是需要迅速成长罢了。”徐婉微笑着对梁启明说。
梁斯珩冷冷地看了徐婉一眼，“婉姨，大哥在自己的公司瞎胡闹，我和父亲自然不会插手。但是他来长城集团胡闹，我相信父亲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些年，他一直做主位，我作为他的副手，可是，长城集团的风险却越来越多。他投资的那些个项目，要么豆腐渣烂尾，要么就是无底洞，这些年，集团为了大哥的迅速成长，牺牲了很多啊。”
叶蓁沉默不语，低着头，听他们三个人唇枪舌剑。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孙姐过来客厅，“梁先生，徐太太，斯珩，叶小姐，饭得了，在川菜厅。”
叶蓁跟着梁斯珩来到后院，她才领略到什么是真豪门。
梁家有八个后厨厅，几乎涵盖了中餐的代表菜系，还有一个法餐餐厅。她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暗暗赞叹，她一直以为，沈君和就是典型的豪门，可是今天她才发现，沈君和只是有钱，并不奢侈。这梁公馆，占地不知道多大，前院朴素，后院奢华，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没想到，你们家这么，这么......”叶蓁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这个奢侈了，在路过粤菜和淮扬菜厅子时，她拉了一下梁斯珩的衣襟，轻声地说。
“都是穷讲究，我很少回来，不喜欢他们这种摆谱。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了，还当自己是清朝的两广总督呢。”梁斯珩的语气很不屑。
“你别这么说，这是贵族气质的传承，正因为他们处处在意细节，所以你身上才有贵族气质，这一点，你比沈君和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梁斯珩不由得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有吗？”
叶蓁抿唇笑着点头，看着梁斯珩。
“其实我是在燕山长大的，我更喜欢撒野，不喜欢这么大的规矩，也不喜欢什么贵族生活方式。不过我爷爷很注重这个，我耳濡目染，渐渐也就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