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娇甜》第八十四章。掉链子
安怡瑾迅速在脑中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是青石砖墙倒塌的连锁反应，后台临时搭建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有相互之间微妙的蝴蝶效应。最终的结果是，覆盖了整面墙的背景屏幕就要倒了，眼看就要砸在她跟霍斯越身上……
安怡瑾奋力拖住霍斯越往台下扑去。
安怡瑾根本就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可以蚂蚁撼大树，霍斯越竟真的被他推倒了。
霍斯越的身子在开始倾斜的一瞬，便裹挟着巨大的力道，反带着安怡瑾冲着帷幕的方向朝舞台下方滚落了下去，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护住……
砰——
哐当——
哗啦啦啦——
背景屏幕砸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舞台都被震撼，各种零件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
安怡瑾灰头土脸地从舞台与第一排之间的沟壑中挣扎着爬头来，第一时间去拉霍斯越的手。
“霍斯越，你怎么样？”
霍斯越眯着眼睛冲她笑，样子虽然狼狈，但看上去也没有受伤。
“感谢女侠救命之恩。”
太好了！
霍斯越没事，她也没事。
他们都躲过去了！又躲过去了！
感谢上天如此眷顾，他们一天连着逃过了两次性命危机。
霍斯越和她，他们俩都没有被屏幕砸中，不仅没有被直接砸中，屏幕落在地上碎得那么夸张，好像散弹一样的玻璃残渣竟一片都没有溅到他们身上，因为他们被头顶掉下来大半的帷幕温柔地包裹住了。
而包着他们的身子的帷幕外面，垮塌的舞台支架、投影灯、布景板……全部都东倒西歪，交叠成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峦，在重重险境中，唯留了他们这一隅安全的孤岛。
头顶上那唯一一束原本就是为他们而留下的光，小心翼翼地透进来，在烟尘里飘飘舞舞、影影绰绰，将这座“孤岛”投射得仿若幻境……
生死关头，最能看清自己。
在那一刻，安怡瑾只觉得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再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分开了。
“霍斯越，我刚才真的救了你一命，对不对？”
她抓着霍斯越的大手，激动万分。
霍斯越点点头，情不自禁将女人柔软的身体搂得更紧。“嗯，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那我们，是不是就扯平了？”
“？”
霍斯越并没明白她的意思，倒也并不在意，虚虚地靠在安怡瑾的肩膀上，用温暖的呼吸垂着她的耳垂。
安怡瑾却兴奋极了，又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梦幻烟尘飘荡的暗影里，动人的双眼星光熠熠。
“霍斯越，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的，那就必须得以身相许。”
霍斯越。“……”
“呵……”下一秒，笑出了声。
他温柔地捧起安怡瑾的小脸，贪婪地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周围人多吗？”霍斯越问。
安怡瑾向四周看了看，屏幕砸下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大家肯定已经被惊动了，可是他们被裹在帷幕里，又被厚重的烟尘包围，到底外面有多少人她也看不真切。
她笑着像告密一样羞赧地小声说。“好像不是很多。”
霍斯越笑眯眯地点点头，瞬即曲起一只膝盖，恭立而起，从灰扑扑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对着安怡瑾的方向展开来，虔诚地仰起头。
“安怡瑾小姐，我亲爱的救命恩人，作为报答，你愿意嫁给我，让我以身相许吗？”
等等等等！
霍斯越……他就这样求婚了？
在舞台上？
在这片废墟里？
还怪……特别的……
这辈子，肯定是忘不掉了。
“我愿意。”
回应太快，有点没面子，安怡瑾忍不住咬自己的舌头，顺口呛了一句。
“你怎么到哪儿都揣着求婚戒指？”
霍斯越垂眸笑得不置可否，晃晃悠悠朝她伸过手来……
尽管这个动作已经被他做了十多次，几乎都被他演烂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安怡瑾还是无法抑制的头晕目眩。
心中无限雀跃。霍斯越是不是说下个月就婚礼？下个月什么时候？下月她来不来得及请假？快快，赶紧把戒指给她套上，她可不能再让自己反悔了。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霍斯越动作怎么比平时慢了那么多？就算眼下在废墟里太暗又太乱，也不至于……
只见他犹犹豫豫地探到了她的肩膀，然后再一点点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摸，似乎是很艰难地才找到了她的手指，终于将那枚用无数碎钻镶嵌而成的戒圈套进了安怡瑾的无名指上，最后动作艰涩地低头在她满是尘土的指尖落下一个吻……
安怡瑾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她的心脏猛地一阵抽痛，慌忙想去捧他的脸，看他的眼睛。
“霍斯越，你……”
霍斯越眼帘微垂，像是困得不行，无奈地笑了笑。“小谨，婚礼可能……不能在下个月举行了。”
话音才落，霍斯越就犹如一座忽然垮塌的高山，轰然倒入安怡瑾的怀中……
灯光骤然亮起，“孤岛”的远方透出一扇“小窗”，艾雪、范泽宇、方敏丽和徐坤……隔着重重阻隔，远远地探着头向安怡瑾挥手。
“小谨，你们没事吧……”
“瑾姐，你们没事吧……”
安怡瑾惶惶然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霍斯越竟也恢复了些神志，虚弱地蹙蹙眉。“抱歉。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给你丢人了。”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安怡瑾其实想笑着说这话，却不料一开口都是颤音，鼻音脓肿。
霍斯越眯着眼睛想了想。“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朝若，他一定会告诉你，我这种人祸害遗千年，根本死不了。”
泪花一秒滚落，在满是尘土的俏脸上滑出两行滑稽的轨迹，安怡瑾笑骂。
“讨厌！”
……
人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拆除营救前路的各种阻挡物……
霍斯越听出周围的动静，想揽着安怡瑾站起来，奈何头重脚轻，又倒回到安怡瑾怀里。
安怡瑾一着急抱着霍斯越的小手胡乱掐了一把。“别乱动。再动头顶的射灯就砸下来了。”
霍斯越轻嘶。“真凶。”
安怡瑾。“！”
霍斯越默了默，努力凝聚了下视线，看来还是没看清安怡瑾此刻的表情，遂无奈放弃，反拉着安怡瑾的小手，在她娇嫩的指节上咬了咬。
“给个安慰，就原谅你。”
安怡瑾。“……”
刺啦——
最后一片阻挡在他们身前的帷幕被众人扯开。
安怡瑾：！！！
所有人：！！！
霍斯越：……
除了还躺在安怡瑾怀里面容平静的霍斯越，大家各个表情精彩，面面相觑着，齐齐哑火了。
如果不是同时出现幻觉，他们居然看到了霸总撒娇现场？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现在是先施救呢？还是先看八卦呢？
安怡瑾先缓过劲儿来，既好笑又心疼，也不管霍斯越看不看得见，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瞪了霍斯越一眼。
接着，她冲大家摆摆手，用口型无声地交代了两句话。
第一句：“叫救护车。”
第二句：“都走开。”
遂低下头，吻住了霍斯越的嘴唇。
“好。安慰你。”
舞台与废墟
伤痛和缠绵
亲吻、陪伴
不要脸的你和我……
*
霍斯越终于被迫躺平了。
字面意义上的。
直到这时，许朝若才跟她全盘托出了霍斯越的实际病情。
其实，霍斯越的右眼从新的眼角膜移植手术完成开始就有严重的排异反应。许朝若一直在帮他用药物维持着，毕竟适配供体实在来之不易，而且右眼是他的主视眼，能继续用当然是最好。
而他的左眼问题一直以来都更让人头疼。供体用的年数太长，虽然并没有像右眼先前那只彻底报废，但已经出现过多次角落脱落的现象，尽管都做了紧急复位，但效果愈发不理想。后来又在意大利遭受了外力的挤压，导致角膜变形，视力急剧下降，视野也缺失了大半，基本没什么功能了。
原本，霍斯越的右眼要是还能再坚持，许朝若提出的方案是，先换左眼角膜，等左眼视力稳定，再重新置换右眼。
这下好了，经过这一番折腾，霍斯越那只赖以视物的主视眼，整个角膜都浑浊了，医学上确认彻底排异，完全不能用了。
许朝若双手抱胸，凉凉地看霍斯越的笑话。
“现在就剩下一只没用的左眼了，瞎了吧唧的，干脆一起换吧。”
“供体呢？新供体找到了吗？现在就能换吗？”安怡瑾着急地问。
许朝若摇头。“等吧。快则最近几天，慢就说不清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霍斯越已经是众多眼病患者里相当幸运的了。新配型成功的志愿者一个月前就已经找到了，是一位罹患晚期肾衰竭的病人，据说现在已经多脏器衰竭，医生给出的存活时间大概在一到三个月。但具体什么时间，谁又谁又能保证呢？
当然，许朝若也并没有一棵树上吊死，还在继续为霍斯越寻找别的配型，只是另一个百分百配型成功的供体在哪里呢？
真的就只能等了。
安怡瑾担心地抓着霍斯越手心直冒汗。
霍斯越倒是一派淡然，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
“别担心。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会在半年内，做一次彻底恢复的手术。这次，就当是提前休假了。更何况，我的运气一向不差。”
确实。
霍斯越自己也承认，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早在几个月前，他的右眼第一次出现排异反应的时候，许朝若就提出了治疗方案。一直拖到今天，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确实是自食恶果。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怠慢了。因为，除开对亡故亲人的缅怀，如今他有了更在乎更应为其负责的人。相信故去的亲人也会包容他的选择，理解他的放下，祝福他的未来。
可眼下的安怡瑾还是垂着脑袋，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心底的担忧一分都没有减少。
“怎么了？”霍斯越蹙眉，此时的他并不能看清安怡瑾的动作。
就听许朝若啧了一声。“她在考虑趁早甩了你。”
顿了顿，人就举步朝外。“运气再好，也没你这样折腾的。工作变态又不遵医嘱，现在还不知死活的纵|欲|过度。你这不是活该！”
病房门邦的一声被许朝若甩上了……
对于许朝若的冷嘲热讽，霍斯越早就习以为常，可为什么安怡瑾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霍斯越坐直身子探出手找到了安怡瑾的小脸，竟被娇嫩皮肤上的滚烫热度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次。
“许朝若说的……是不是真的？”安怡瑾犹犹豫豫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什么是不是真的？”
“……纵|欲……过度那句。”
霍斯越一愣，瞬即笑出了声，一把将人揽到病床上，在用嘴唇找到好吃的之前，呢喃着解释。
“嗯，眼压高，情绪不易亢奋，容易充血。”
“那你还……嗯唔……”
“不差这一次……”
……
安怡瑾迅速在脑中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是青石砖墙倒塌的连锁反应，后台临时搭建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有相互之间微妙的蝴蝶效应。最终的结果是，覆盖了整面墙的背景屏幕就要倒了，眼看就要砸在她跟霍斯越身上……
安怡瑾奋力拖住霍斯越往台下扑去。
安怡瑾根本就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可以蚂蚁撼大树，霍斯越竟真的被他推倒了。
霍斯越的身子在开始倾斜的一瞬，便裹挟着巨大的力道，反带着安怡瑾冲着帷幕的方向朝舞台下方滚落了下去，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护住……
砰——
哐当——
哗啦啦啦——
背景屏幕砸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舞台都被震撼，各种零件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
安怡瑾灰头土脸地从舞台与第一排之间的沟壑中挣扎着爬头来，第一时间去拉霍斯越的手。
“霍斯越，你怎么样？”
霍斯越眯着眼睛冲她笑，样子虽然狼狈，但看上去也没有受伤。
“感谢女侠救命之恩。”
太好了！
霍斯越没事，她也没事。
他们都躲过去了！又躲过去了！
感谢上天如此眷顾，他们一天连着逃过了两次性命危机。
霍斯越和她，他们俩都没有被屏幕砸中，不仅没有被直接砸中，屏幕落在地上碎得那么夸张，好像散弹一样的玻璃残渣竟一片都没有溅到他们身上，因为他们被头顶掉下来大半的帷幕温柔地包裹住了。
而包着他们的身子的帷幕外面，垮塌的舞台支架、投影灯、布景板……全部都东倒西歪，交叠成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峦，在重重险境中，唯留了他们这一隅安全的孤岛。
头顶上那唯一一束原本就是为他们而留下的光，小心翼翼地透进来，在烟尘里飘飘舞舞、影影绰绰，将这座“孤岛”投射得仿若幻境……
生死关头，最能看清自己。
在那一刻，安怡瑾只觉得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再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分开了。
“霍斯越，我刚才真的救了你一命，对不对？”
她抓着霍斯越的大手，激动万分。
霍斯越点点头，情不自禁将女人柔软的身体搂得更紧。“嗯，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那我们，是不是就扯平了？”
“？”
霍斯越并没明白她的意思，倒也并不在意，虚虚地靠在安怡瑾的肩膀上，用温暖的呼吸垂着她的耳垂。
安怡瑾却兴奋极了，又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梦幻烟尘飘荡的暗影里，动人的双眼星光熠熠。
“霍斯越，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的，那就必须得以身相许。”
霍斯越。“……”
“呵……”下一秒，笑出了声。
他温柔地捧起安怡瑾的小脸，贪婪地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周围人多吗？”霍斯越问。
安怡瑾向四周看了看，屏幕砸下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大家肯定已经被惊动了，可是他们被裹在帷幕里，又被厚重的烟尘包围，到底外面有多少人她也看不真切。
她笑着像告密一样羞赧地小声说。“好像不是很多。”
霍斯越笑眯眯地点点头，瞬即曲起一只膝盖，恭立而起，从灰扑扑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对着安怡瑾的方向展开来，虔诚地仰起头。
“安怡瑾小姐，我亲爱的救命恩人，作为报答，你愿意嫁给我，让我以身相许吗？”
等等等等！
霍斯越……他就这样求婚了？
在舞台上？
在这片废墟里？
还怪……特别的……
这辈子，肯定是忘不掉了。
“我愿意。”
回应太快，有点没面子，安怡瑾忍不住咬自己的舌头，顺口呛了一句。
“你怎么到哪儿都揣着求婚戒指？”
霍斯越垂眸笑得不置可否，晃晃悠悠朝她伸过手来……
尽管这个动作已经被他做了十多次，几乎都被他演烂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安怡瑾还是无法抑制的头晕目眩。
心中无限雀跃。霍斯越是不是说下个月就婚礼？下个月什么时候？下月她来不来得及请假？快快，赶紧把戒指给她套上，她可不能再让自己反悔了。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霍斯越动作怎么比平时慢了那么多？就算眼下在废墟里太暗又太乱，也不至于……
只见他犹犹豫豫地探到了她的肩膀，然后再一点点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摸，似乎是很艰难地才找到了她的手指，终于将那枚用无数碎钻镶嵌而成的戒圈套进了安怡瑾的无名指上，最后动作艰涩地低头在她满是尘土的指尖落下一个吻……
安怡瑾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她的心脏猛地一阵抽痛，慌忙想去捧他的脸，看他的眼睛。
“霍斯越，你……”
霍斯越眼帘微垂，像是困得不行，无奈地笑了笑。“小谨，婚礼可能……不能在下个月举行了。”
话音才落，霍斯越就犹如一座忽然垮塌的高山，轰然倒入安怡瑾的怀中……
灯光骤然亮起，“孤岛”的远方透出一扇“小窗”，艾雪、范泽宇、方敏丽和徐坤……隔着重重阻隔，远远地探着头向安怡瑾挥手。
“小谨，你们没事吧……”
“瑾姐，你们没事吧……”
安怡瑾惶惶然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霍斯越竟也恢复了些神志，虚弱地蹙蹙眉。“抱歉。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给你丢人了。”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安怡瑾其实想笑着说这话，却不料一开口都是颤音，鼻音脓肿。
霍斯越眯着眼睛想了想。“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朝若，他一定会告诉你，我这种人祸害遗千年，根本死不了。”
泪花一秒滚落，在满是尘土的俏脸上滑出两行滑稽的轨迹，安怡瑾笑骂。
“讨厌！”
……
人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拆除营救前路的各种阻挡物……
霍斯越听出周围的动静，想揽着安怡瑾站起来，奈何头重脚轻，又倒回到安怡瑾怀里。
安怡瑾一着急抱着霍斯越的小手胡乱掐了一把。“别乱动。再动头顶的射灯就砸下来了。”
霍斯越轻嘶。“真凶。”
安怡瑾。“！”
霍斯越默了默，努力凝聚了下视线，看来还是没看清安怡瑾此刻的表情，遂无奈放弃，反拉着安怡瑾的小手，在她娇嫩的指节上咬了咬。
“给个安慰，就原谅你。”
安怡瑾。“……”
刺啦——
最后一片阻挡在他们身前的帷幕被众人扯开。
安怡瑾：！！！
所有人：！！！
霍斯越：……
除了还躺在安怡瑾怀里面容平静的霍斯越，大家各个表情精彩，面面相觑着，齐齐哑火了。
如果不是同时出现幻觉，他们居然看到了霸总撒娇现场？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现在是先施救呢？还是先看八卦呢？
安怡瑾先缓过劲儿来，既好笑又心疼，也不管霍斯越看不看得见，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瞪了霍斯越一眼。
接着，她冲大家摆摆手，用口型无声地交代了两句话。
第一句：“叫救护车。”
第二句：“都走开。”
遂低下头，吻住了霍斯越的嘴唇。
“好。安慰你。”
舞台与废墟
伤痛和缠绵
亲吻、陪伴
不要脸的你和我……
*
霍斯越终于被迫躺平了。
字面意义上的。
直到这时，许朝若才跟她全盘托出了霍斯越的实际病情。
其实，霍斯越的右眼从新的眼角膜移植手术完成开始就有严重的排异反应。许朝若一直在帮他用药物维持着，毕竟适配供体实在来之不易，而且右眼是他的主视眼，能继续用当然是最好。
而他的左眼问题一直以来都更让人头疼。供体用的年数太长，虽然并没有像右眼先前那只彻底报废，但已经出现过多次角落脱落的现象，尽管都做了紧急复位，但效果愈发不理想。后来又在意大利遭受了外力的挤压，导致角膜变形，视力急剧下降，视野也缺失了大半，基本没什么功能了。
原本，霍斯越的右眼要是还能再坚持，许朝若提出的方案是，先换左眼角膜，等左眼视力稳定，再重新置换右眼。
这下好了，经过这一番折腾，霍斯越那只赖以视物的主视眼，整个角膜都浑浊了，医学上确认彻底排异，完全不能用了。
许朝若双手抱胸，凉凉地看霍斯越的笑话。
“现在就剩下一只没用的左眼了，瞎了吧唧的，干脆一起换吧。”
“供体呢？新供体找到了吗？现在就能换吗？”安怡瑾着急地问。
许朝若摇头。“等吧。快则最近几天，慢就说不清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霍斯越已经是众多眼病患者里相当幸运的了。新配型成功的志愿者一个月前就已经找到了，是一位罹患晚期肾衰竭的病人，据说现在已经多脏器衰竭，医生给出的存活时间大概在一到三个月。但具体什么时间，谁又谁又能保证呢？
当然，许朝若也并没有一棵树上吊死，还在继续为霍斯越寻找别的配型，只是另一个百分百配型成功的供体在哪里呢？
真的就只能等了。
安怡瑾担心地抓着霍斯越手心直冒汗。
霍斯越倒是一派淡然，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
“别担心。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会在半年内，做一次彻底恢复的手术。这次，就当是提前休假了。更何况，我的运气一向不差。”
确实。
霍斯越自己也承认，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早在几个月前，他的右眼第一次出现排异反应的时候，许朝若就提出了治疗方案。一直拖到今天，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确实是自食恶果。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怠慢了。因为，除开对亡故亲人的缅怀，如今他有了更在乎更应为其负责的人。相信故去的亲人也会包容他的选择，理解他的放下，祝福他的未来。
可眼下的安怡瑾还是垂着脑袋，她只微微点了点头，心底的担忧一分都没有减少。
“怎么了？”霍斯越蹙眉，此时的他并不能看清安怡瑾的动作。
就听许朝若啧了一声。“她在考虑趁早甩了你。”
顿了顿，人就举步朝外。“运气再好，也没你这样折腾的。工作变态又不遵医嘱，现在还不知死活的纵|欲|过度。你这不是活该！”
病房门邦的一声被许朝若甩上了……
对于许朝若的冷嘲热讽，霍斯越早就习以为常，可为什么安怡瑾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霍斯越坐直身子探出手找到了安怡瑾的小脸，竟被娇嫩皮肤上的滚烫热度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次。
“许朝若说的……是不是真的？”安怡瑾犹犹豫豫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什么是不是真的？”
“……纵|欲……过度那句。”
霍斯越一愣，瞬即笑出了声，一把将人揽到病床上，在用嘴唇找到好吃的之前，呢喃着解释。
“嗯，眼压高，情绪不易亢奋，容易充血。”
“那你还……嗯唔……”
“不差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