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返回废院时，赵景润问他：“人抓到了吗？是谁？”
“你不用管，我已经处理好了。”
谢长安只回了这么一句。
赵景润目光阴冷地警告他一句：“你最好是处理好了，万一因你的疏忽导致今晚计划失败，你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谢长安微默了下，道：“我知轻重，不须你提醒。”
其他两人也无话说。
谈话便就此结束。
……
当日傍晚。
凌巍收到一封来自他兄长的亲笔信。
凌峰邀他今晚前往望江楼，参加家宴。
信中文字十分温情，与这几年凌峰对他的冷酷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他与凌峰虽是一母所生，但凌峰比他足足大了二十岁。
这般年龄差，已与父子无异。
按理说，家里有个这么小的弟弟，哥哥姐姐都应该很欢喜才对。
然而事实是，只有两个姐姐喜欢他，愿意带他玩。
他幼时总把凌峰当成父亲看待，每次一到凌峰面前就表现得特别乖。
可凌峰从来都不怎么喜欢他。
他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已经对这段手足之情不抱什么期待，可如今乍然收到凌峰的信，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些意外之喜。
即便他知道，凌峰很有可能不是真心邀请他去参加家宴。
但他又怕对方有那么一丝真心。
再者……今日毕竟是他母亲的寿辰。对于长辈来说，能看到子女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陪她吃饭，才是最开心的事吧。
一番斟酌后，凌巍收好信纸，换上一套较为喜庆的衣袍，带着一份为母亲准备的礼物，即刻动身去望江楼赴宴。
.
为尽快赶到，凌巍是骑马前去的。
他只带了冯吉一个人。
二人刚策马来到望江楼外，就听见楼上传来戏曲声。
江氏平日里很爱听戏，今夜不知请了哪个戏班子来，楼上传出的唱腔听起来还挺吸引人的。
凌巍浅笑着下了马，一径往里走去。
他踏入一楼大厅，见酒桌前只坐着凌峰、赵景润、谢长安，还有几个仆从。
连他的两个姐姐都没见到，想必是在楼上陪着母亲听戏。
凌巍神态温和地朝那三人走了过去。
他都还没开口说话，凌峰与谢长安便厌恶地扭开头，不愿直面他。
凌巍此刻才明白，他兄长那封信定然写得不情不愿。他一来，人家就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是谁强迫他兄长写的信？
怕是连他母亲，都没这个能耐。
不管凌峰写信引他到这里来有何目的，既已来了，他便有必要去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母亲在楼上是么？”
他向凌峰问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便不再浪费口水，径自走向楼梯。
却见楼上冲下来两名持刀的甲士，将凌巍拦在了楼梯口。
凌巍回头看向那三个人。
赵景润忽然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了指桌前的一个座位，对凌巍道：“小舅舅，您还是先坐下来喝杯酒吧。外祖母那儿有陆将军看着，出不了错。”
又迅速补上一句：“对了，阿雪也在上面。”
凌巍闻言眸色一暗。
谢长安也迷惑地扫了眼赵景润。
——他很纳闷，沐雪根本就不在楼上，赵景润为什么要这么说？
搞得就像沐雪对凌巍很重要似的。
凌巍听了赵景润的话后，果然回到桌前坐下。
赵景润走到他身旁，主动提起酒壶给他斟满一杯酒，还亲手端起来递给他：“小舅舅，请吧。”
凌巍没接。只默然侧首，望向凌峰和谢长安，隐怒道：“你们什么意思？”
凌峰一言不发。
谢长安瞥了下凌峰，朝凌巍说道：“你若还有点良心，便快些将那酒喝了，免得让舅舅为难，更免得让外祖母身处险境。”
待谢长安说完，凌峰才缓缓张口：“今夜你已插翅难逃，那杯酒是留给你的一丝体面，若不珍惜，便只能血溅当场，身首异处了。”
话音刚落，楼外便响起脚步攒动之声，冯吉移至门口一看，整个望江楼都被重兵围住。江边被一堆烈烈燃烧的火把照得通明，那些士兵个个持刀拿箭……这般阵仗，已是摆明了要下死手。
冯吉面露惶恐，转头望向凌巍，眼里尽是担忧。
凌巍身上还带着伤。单是对付里面这些人就够呛了，想要冲出围困逃出生天……希望甚至渺茫。
更别说，老夫人和沐小姐还被对方挟持着。
冯吉沉重地叹了口气。
亏他还以为，凌峰终于转了性，愿意跟他主子改善关系。见凌巍高兴，他也乐呵呵地跟着来吃宴。
结果……吃个屁！
楼梯上骤然踏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抬头，齐齐瞧了过去。
只见陆昆仑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停步在第五级梯子上，笑眼望着凌巍，说：
“首辅，莫挣扎了，喝吧。”
“圣上已下了死令，今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拿下。”
“再犹豫下去，你那津津看戏的老母亲可就要被推进江里喂鱼了。”
凌巍不禁苦笑：“陆昆仑，连你也来诛我的心？”
陆昆仑理直气壮：“你的亲兄弟、亲外甥都能，我凭什么不能？”
凌巍：“……”
赵景润等人：“……”
若说凌巍讲话是出了名的刻薄，那么陆昆仑的嘴巴就是实打实淬过毒的。阴阳起人来，简直谁都不放过。
冯吉替凌巍气不过，指向陆昆仑吼道：“陆将军你……”
凌巍抬手示意他住口，并仰首对陆昆仑道：“放过冯吉。”
陆昆仑怔了怔，随即点头。
赵景润瞟了陆昆仑一眼，再次将酒杯往前递了递，催促道：“快点吧，小舅舅。”
见凌巍被人逼成这般，冯吉忍无可忍，想要扑上来跟赵景润拼命，却被凌峰和谢长安擒住胳膊，押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看凌巍已从赵景润手中接过酒杯，冯吉急得颈上青筋凸起，大声道：“主子，不能喝！”
凌巍却仿佛万念俱灰，平静地举起那杯酒，喂到唇边。
“怎么就是改不掉呢。”
在气氛已然紧张到极点的时刻，有人轻轻慨叹了一声。
随后撞入众人耳中的便是酒杯被击碎的声音。
……
半个多时辰后。
又有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望江楼奔腾而来。
与此同时，凌巍也从楼里走了出来。
对面的人马倏然停下。
只见沐雪从一匹马上翻了下来，急忙忙地跑向凌巍。
沐恒也下马跟了过来。
……
凌巍既不向前，也不后退，任由沐雪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沐雪紧紧抱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松开环在他腰上的两只手。
紧接着又从头到脚将他摸了一遍，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凌巍目不转视地盯着她做出一系列举动。
眸光却有些刻意的冷淡。
“太好了，你没事……没事就好。”
沐雪表达了自己此刻万分庆幸的心情，然后又一头扎进凌巍怀中，半边脸颊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一副难舍的模样。
凌巍垂眸看了看她的脑袋，头发乱蓬蓬的，发钗也歪得不成样子，身上一股香香臭臭的汗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哪里逃难来呢。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好害怕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沐雪把脸埋进他胸口，嘤嘤哭了起来。
凌巍：“……”
“先别演了，关心一下你的谢长安吧。”
沐雪猛地仰起脸来，吸着鼻子茫然道：“我关心他做什么？”
正说着，便见谢长安被人五花大绑地押着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凌峰和赵景润。
沐雪愣了下，仅向谢长安投去一个瞪眼，便无情地收回视线，不再去瞧。
凌巍：“……”
装的。
她肯定是装的。
“谢长安落得如此狼狈，你不心疼么？”
他故意问沐雪。
沐雪皱着眉道：“你在说什么？我只心疼你。我叫我爹爹来，就是为了从他们手里救你。”
凌巍：“……”
谁信？
见凌巍一脸怀疑，沐恒连忙走近来说：“凌巍，雪儿真没骗你。天黑时她一个人慌慌张张跑回家里向我求助，说是赵景润他们几个要合谋害你性命，让我赶紧带人来救你。我这才调集人手陪她赶了过来。”
凌巍仍是不信，反看着沐恒笑道：“你这个女儿奴……确定不是听了你女儿的话，来帮谢长安收拾我的？”
沐雪：“……”
这人怎么这么想！
沐恒：“……”
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他们父女俩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又听凌巍继续道：“不过，你们来晚了些，现在动手毫无意义了。”
“……”
沐恒气得火冒，正欲开骂，便见凌巍扣住沐雪的两个手腕，举至高处，冷语威胁道：
“择日与我成婚，我或可饶谢长安一命。”
沐雪：“……”
怎么句句都离不开谢长安啊。
“你不饶他，我也会嫁给你的。”沐雪说，“真不明白你在吃什么醋，我又不喜欢他。我只跟他见了几次面而已，你就这样……”
她越想越委屈，泪水止不住，莹亮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哭腔也变得很重，“你居然这么想我……”
由于仰着头，月光和周围的火把将她的脸颊照得很亮。
她的脸脏脏的。
额角处还鼓了一个包，也不知在哪儿磕着了。
像只可怜的小脏猫。
“……”
凌巍心软，刚把她的两只手放下来，一松开，就看见那两个细细的手腕上留了一圈伤痕，像是绳索勒缚所致。
顿时便心疼坏了。
都顾不得盘问什么，直接就将人打横抱起，疾步流星地走出一段距离后，便飞身坐上一匹马，扬鞭奔驰而去。
呆在原地的沐恒：“……”
“你不用管，我已经处理好了。”
谢长安只回了这么一句。
赵景润目光阴冷地警告他一句：“你最好是处理好了，万一因你的疏忽导致今晚计划失败，你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谢长安微默了下，道：“我知轻重，不须你提醒。”
其他两人也无话说。
谈话便就此结束。
……
当日傍晚。
凌巍收到一封来自他兄长的亲笔信。
凌峰邀他今晚前往望江楼，参加家宴。
信中文字十分温情，与这几年凌峰对他的冷酷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他与凌峰虽是一母所生，但凌峰比他足足大了二十岁。
这般年龄差，已与父子无异。
按理说，家里有个这么小的弟弟，哥哥姐姐都应该很欢喜才对。
然而事实是，只有两个姐姐喜欢他，愿意带他玩。
他幼时总把凌峰当成父亲看待，每次一到凌峰面前就表现得特别乖。
可凌峰从来都不怎么喜欢他。
他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已经对这段手足之情不抱什么期待，可如今乍然收到凌峰的信，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些意外之喜。
即便他知道，凌峰很有可能不是真心邀请他去参加家宴。
但他又怕对方有那么一丝真心。
再者……今日毕竟是他母亲的寿辰。对于长辈来说，能看到子女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陪她吃饭，才是最开心的事吧。
一番斟酌后，凌巍收好信纸，换上一套较为喜庆的衣袍，带着一份为母亲准备的礼物，即刻动身去望江楼赴宴。
.
为尽快赶到，凌巍是骑马前去的。
他只带了冯吉一个人。
二人刚策马来到望江楼外，就听见楼上传来戏曲声。
江氏平日里很爱听戏，今夜不知请了哪个戏班子来，楼上传出的唱腔听起来还挺吸引人的。
凌巍浅笑着下了马，一径往里走去。
他踏入一楼大厅，见酒桌前只坐着凌峰、赵景润、谢长安，还有几个仆从。
连他的两个姐姐都没见到，想必是在楼上陪着母亲听戏。
凌巍神态温和地朝那三人走了过去。
他都还没开口说话，凌峰与谢长安便厌恶地扭开头，不愿直面他。
凌巍此刻才明白，他兄长那封信定然写得不情不愿。他一来，人家就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是谁强迫他兄长写的信？
怕是连他母亲，都没这个能耐。
不管凌峰写信引他到这里来有何目的，既已来了，他便有必要去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母亲在楼上是么？”
他向凌峰问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便不再浪费口水，径自走向楼梯。
却见楼上冲下来两名持刀的甲士，将凌巍拦在了楼梯口。
凌巍回头看向那三个人。
赵景润忽然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了指桌前的一个座位，对凌巍道：“小舅舅，您还是先坐下来喝杯酒吧。外祖母那儿有陆将军看着，出不了错。”
又迅速补上一句：“对了，阿雪也在上面。”
凌巍闻言眸色一暗。
谢长安也迷惑地扫了眼赵景润。
——他很纳闷，沐雪根本就不在楼上，赵景润为什么要这么说？
搞得就像沐雪对凌巍很重要似的。
凌巍听了赵景润的话后，果然回到桌前坐下。
赵景润走到他身旁，主动提起酒壶给他斟满一杯酒，还亲手端起来递给他：“小舅舅，请吧。”
凌巍没接。只默然侧首，望向凌峰和谢长安，隐怒道：“你们什么意思？”
凌峰一言不发。
谢长安瞥了下凌峰，朝凌巍说道：“你若还有点良心，便快些将那酒喝了，免得让舅舅为难，更免得让外祖母身处险境。”
待谢长安说完，凌峰才缓缓张口：“今夜你已插翅难逃，那杯酒是留给你的一丝体面，若不珍惜，便只能血溅当场，身首异处了。”
话音刚落，楼外便响起脚步攒动之声，冯吉移至门口一看，整个望江楼都被重兵围住。江边被一堆烈烈燃烧的火把照得通明，那些士兵个个持刀拿箭……这般阵仗，已是摆明了要下死手。
冯吉面露惶恐，转头望向凌巍，眼里尽是担忧。
凌巍身上还带着伤。单是对付里面这些人就够呛了，想要冲出围困逃出生天……希望甚至渺茫。
更别说，老夫人和沐小姐还被对方挟持着。
冯吉沉重地叹了口气。
亏他还以为，凌峰终于转了性，愿意跟他主子改善关系。见凌巍高兴，他也乐呵呵地跟着来吃宴。
结果……吃个屁！
楼梯上骤然踏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抬头，齐齐瞧了过去。
只见陆昆仑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停步在第五级梯子上，笑眼望着凌巍，说：
“首辅，莫挣扎了，喝吧。”
“圣上已下了死令，今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拿下。”
“再犹豫下去，你那津津看戏的老母亲可就要被推进江里喂鱼了。”
凌巍不禁苦笑：“陆昆仑，连你也来诛我的心？”
陆昆仑理直气壮：“你的亲兄弟、亲外甥都能，我凭什么不能？”
凌巍：“……”
赵景润等人：“……”
若说凌巍讲话是出了名的刻薄，那么陆昆仑的嘴巴就是实打实淬过毒的。阴阳起人来，简直谁都不放过。
冯吉替凌巍气不过，指向陆昆仑吼道：“陆将军你……”
凌巍抬手示意他住口，并仰首对陆昆仑道：“放过冯吉。”
陆昆仑怔了怔，随即点头。
赵景润瞟了陆昆仑一眼，再次将酒杯往前递了递，催促道：“快点吧，小舅舅。”
见凌巍被人逼成这般，冯吉忍无可忍，想要扑上来跟赵景润拼命，却被凌峰和谢长安擒住胳膊，押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看凌巍已从赵景润手中接过酒杯，冯吉急得颈上青筋凸起，大声道：“主子，不能喝！”
凌巍却仿佛万念俱灰，平静地举起那杯酒，喂到唇边。
“怎么就是改不掉呢。”
在气氛已然紧张到极点的时刻，有人轻轻慨叹了一声。
随后撞入众人耳中的便是酒杯被击碎的声音。
……
半个多时辰后。
又有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望江楼奔腾而来。
与此同时，凌巍也从楼里走了出来。
对面的人马倏然停下。
只见沐雪从一匹马上翻了下来，急忙忙地跑向凌巍。
沐恒也下马跟了过来。
……
凌巍既不向前，也不后退，任由沐雪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沐雪紧紧抱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松开环在他腰上的两只手。
紧接着又从头到脚将他摸了一遍，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凌巍目不转视地盯着她做出一系列举动。
眸光却有些刻意的冷淡。
“太好了，你没事……没事就好。”
沐雪表达了自己此刻万分庆幸的心情，然后又一头扎进凌巍怀中，半边脸颊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一副难舍的模样。
凌巍垂眸看了看她的脑袋，头发乱蓬蓬的，发钗也歪得不成样子，身上一股香香臭臭的汗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哪里逃难来呢。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好害怕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沐雪把脸埋进他胸口，嘤嘤哭了起来。
凌巍：“……”
“先别演了，关心一下你的谢长安吧。”
沐雪猛地仰起脸来，吸着鼻子茫然道：“我关心他做什么？”
正说着，便见谢长安被人五花大绑地押着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凌峰和赵景润。
沐雪愣了下，仅向谢长安投去一个瞪眼，便无情地收回视线，不再去瞧。
凌巍：“……”
装的。
她肯定是装的。
“谢长安落得如此狼狈，你不心疼么？”
他故意问沐雪。
沐雪皱着眉道：“你在说什么？我只心疼你。我叫我爹爹来，就是为了从他们手里救你。”
凌巍：“……”
谁信？
见凌巍一脸怀疑，沐恒连忙走近来说：“凌巍，雪儿真没骗你。天黑时她一个人慌慌张张跑回家里向我求助，说是赵景润他们几个要合谋害你性命，让我赶紧带人来救你。我这才调集人手陪她赶了过来。”
凌巍仍是不信，反看着沐恒笑道：“你这个女儿奴……确定不是听了你女儿的话，来帮谢长安收拾我的？”
沐雪：“……”
这人怎么这么想！
沐恒：“……”
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他们父女俩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又听凌巍继续道：“不过，你们来晚了些，现在动手毫无意义了。”
“……”
沐恒气得火冒，正欲开骂，便见凌巍扣住沐雪的两个手腕，举至高处，冷语威胁道：
“择日与我成婚，我或可饶谢长安一命。”
沐雪：“……”
怎么句句都离不开谢长安啊。
“你不饶他，我也会嫁给你的。”沐雪说，“真不明白你在吃什么醋，我又不喜欢他。我只跟他见了几次面而已，你就这样……”
她越想越委屈，泪水止不住，莹亮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哭腔也变得很重，“你居然这么想我……”
由于仰着头，月光和周围的火把将她的脸颊照得很亮。
她的脸脏脏的。
额角处还鼓了一个包，也不知在哪儿磕着了。
像只可怜的小脏猫。
“……”
凌巍心软，刚把她的两只手放下来，一松开，就看见那两个细细的手腕上留了一圈伤痕，像是绳索勒缚所致。
顿时便心疼坏了。
都顾不得盘问什么，直接就将人打横抱起，疾步流星地走出一段距离后，便飞身坐上一匹马，扬鞭奔驰而去。
呆在原地的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