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知晓她们过来便会按住自己,强行将自己的手涂了朱砂按在卖身契上!

    这几名侍女看着都纤瘦苗条,但一拥而上自己必定要吃亏,她们不能让自己在卖身契上按上手印,还会唤来此间的仆从侍卫帮手。

    有侍卫仆从帮手,自己未必能反抗,大不打晕自己侍女再掰开手掌按上手印,反正今日王府一定要将自己变为奴仆!

    她飞快向着池塘奔去!

    窒息三十多秒就能死去,若再以发簪穿脑,几乎是瞬间便能死去!还救不回来!

    一时的痛苦远比将来长久受的苦好得多!也难说再死一回,就穿越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玉璃扑过来要抓姚姜,姚姜在田间劳作的时候长久,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闪身避开,还手一挥将她推开开了。

    玉璃跌跌撞撞奔出去数步,待得站稳身形,姚姜已奔到池塘边,踏上了池塘边一尺高矮的石围栏。

    玉璃惊叫:“姚娘子,池塘里全是淤泥,你脚滑跌下去可是会深陷其中!”

    姚姜将握在手中的发簪簪尖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说过,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们唤人或是动一动,我就将这簪子插入脑中!”

    经历了程氏当街掳人,姚姜都用发绳绑好发髻才插发簪。

    今日她发上簪了两枚发簪,这时悄悄拨了一枚握在手心,发髻丝毫不乱,玉璃也没留意。

    青衣侍女们未曾想到姚姜这样决绝,都向玉璃看去。

    玉琉盯着姚姜的手中的发簪:“姚娘子,王妃对你格外看重,也允诺让你成为大管事,你怎能这样忽视自己的性命?”

    姚姜冷笑,玉璃身边的青衣侍女已无声软倒,转眼另一名侍女也倒在地上。

    一时间玉璃与另两名侍女都愣了,转身去看那两名软倒在地的侍女。

    姚姜也愣了,但她担心这是圈套,没敢自石栏上下来,更未将簪尖挪开。

    两名倒在地上的侍女都忽然昏厥,任玉璃与两名侍女摇晃,她们都醒不过来,手脚软瘫。

    玉璃又惊又怒,正要出声唤人,忽然身上酸麻,眼前一黑也倒在地上。

    立在石栏上姚姜却看了个分明,几点银光自远方奔来,其中一点来到玉璃身后没入她背心,玉璃便倒在了地上,另两名侍女也随之倒地。

    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这人身形瘦高,身着短衣,头脸都用黑布包住,只露出一对眼睛。

    他看了看四周,对着姚姜:“请随我来,我能带你离开此间。”

    这人的话声压得极低甚是陌生,说话时,目光警惕地看向四方。

    骤然生变,姚姜意外且惊疑不定。

    这黑衣人来历不明,她不知这人是否王府的后招?

    若他救自己只是为了挟恩图报,让自己过后卖身为奴,那便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还未想个分明,又有一名青衣人飘然地:“姚姐姐,快跟我走。”

    来人身形修长,眉清目秀,乃是谭安!

    姚姜瞬间松懈下来,自石栏上跳下来,谭安已拉了她便跑。

    谭安跑得飞快,姚姜一手拎着裙裾跟着他飞奔,那男子先是跟在后方,而后加快脚步赶到他们前方:“这边来。”

    那男子引着他们跑向后院,他对此间熟知,不仅带着他们避开了随从与侍女,还引着他们穿过两道门来到围墙边。

    谭安在墙边收住脚步蹲下身,将双手手掌伸出来:“姚姐姐,扶住我的肩踏上来。”

    黑衣男子则一个飞身蹿上墙头,弯下腰伸出双手:“快,快上来。”

    围墙高逾丈许,仅凭姚姜自己绝出不去。

    她一脚踏上谭安的手掌,扶着谭安的肩头,谭安已用力将她向上托去。

    姚姜只觉得自己被他抛了起来,她伸手向上,臂膀上一紧,双臂已被上方的黑衣人握住。

    黑衣人牢牢握着姚姜的双臂将她拎上墙头,谭安也蹿上墙头对着墙外看了看,先跳了下去。

    他悄无声息落在墙外,黑衣男子将姚姜拉上墙头,握着她的双臂转了方向,将她向着墙外放下去。

    谭安接住姚姜,黑衣男子放开手,姚姜稳稳落在地上。

    墙外杂草丛生,落脚处的地面凹凸不平,姚姜知晓自己这是自庄园内出来了!

    黑衣人飘然落地,指着一方:“你们往这边走能找到道路,快走。”

    他对着谭安:“你知晓如何走出去了?”

    谭安点头,黑衣人:“快走。”

    姚姜跟着谭安便走,走了片刻转回身去,只见那黑衣人正小心地将他们踏倒的杂草扶起来,而后转身向着另一方去了,不多时已消失不见。

    走得一阵,谭安将耳朵贴在围墙上听了听,压低了话声:“他们发现你不见了,正在院内找寻,我们快走。”

    姚姜也想听到围墙之内的声响,但她耳音不及谭安,只觉围墙之内悄无声息。

    谭安引着姚姜走入山间,姚姜不辨方向,又被枝桠挂扯衣裳走得甚是艰难,但她信任谭安,将衣裙下摆揭起一角掖在腰间,一声不发紧跟着他。

    谭安引着她穿过树林,寻找到一条小道,小心地引着姚姜走到了小道尽头的路边收住脚步:“我们在此间等候。”

    到了这时,姚姜才问出来:“谭安,你,你怎会来此间?”

    谭安四方看顾着:“张相公收到消息知晓有人要对你下手,即刻就让我与我父亲两路来找寻,我父亲去了你三河村的家中,我便往洒金巷来,我到洒金巷时你刚离开。”

    他看着姚姜:“姚姐姐,你怎会不带丁叔父在身边?翠兰只能告诉我你去了孙郡守家中。幸而我一出巷口先前这人便截住了我,他说你没去孙郡守府中,而是被人带出青川城,让我跟着他来救你。”

    姚姜想了想:“你先前也不识得今日这人?但你信他?”

    她眼见谭安与黑衣男子配合得天衣无缝,以为他们相识,但听了谭安的话才知他们不识得!

    谭安:“姚姐姐,有的事一眼便知真假。他忽然出现且说得这样分明,必有缘故。”

    谭安忽然“嘘”了一声,侧耳听了听:“有马车向着这边来了。”

    姚姜听不到,谭安带着她转身返回树林,藏身树后,探出头来对着路上张望。

    此时此间的树木虽被飞蝗啃去了树叶,但枝条繁茂,二人藏身其间也不易被山道上的行人瞧见。

    一辆马车出现在山道尽头,姚姜的呼吸都屏住了。

    谭安在她耳边嘱咐:“我去看一看,我不来唤你你别出来。”

    他脚下轻悄快步前去,不多时,谭安折转回来:“姚姐姐,我们走。”

    姚姜跟着他走出树林,马车已停在路边,马车夫见了谭安与姚姜便跳下车座,取来脚凳。

    姚姜认出那马车夫是随陆老夫人来到青川的车夫,松了口气。

    马车内坐着陆老夫人与陆瑾玥,姚姜正要说话,陆老夫人对着姚摇了摇手,又示意她坐下。

    谭安与车夫同坐在赶车位,陆瑾玥扬声:“我们走吧。”

    姚姜坐下,片刻后马车一晃,车夫已赶着马车向前而去。

    陆瑾玥自一旁的小竹篮中取出茶壶茶盏,倒了盏茶递给姚姜:“吓着了吧,快喝口茶。”

    姚姜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知晓自己真正自静王侧妃手中逃脱,顿觉全身脱力,靠着车壁轻轻颤抖。

    回到洒金巷姚姜下了车,杜翠兰迎上来:“陆老夫人和嫂嫂是路途中遇上么?一同回来了。”

    姚姜已镇定下来,只点了点头。

    陆老夫人走到后院门前,回过头来:“姚娘子,你且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来到后院正屋内,姚姜给陆老夫人行了个礼:“多谢陆老夫人相救。”

    她已明白,静王侧妃忽然离去是有人前来拜访,而让王妃不得不出去相见的,正是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姚小娘子,我看了你许多时日了,你这般聪明,怎的会着了这个道儿?”

    姚姜叹了口气:“我与青川郡孙郡守的夫人算是相识,郡守夫人身边的管事前来寻我,说夫人要同我说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今日若无老夫人援手,我已被禁锢回不来了。”

    陆瑾玥:“你刚离去便有人递来消息,说你被送往城外静王的宅邸。静王侧妃看中了你,要将你收为王府的仆从。把叔祖母都急坏了!”

    姚姜立时想起那黑衣人来:“是怎样的人?”

    陆老夫人轻叹:“送信的是个小儿。信上写的分明:静王侧妃找了人牙子,你进了静王宅邸后她会让你卖身投靠。即便你不愿意也会被强逼着按下手印。若我去拜访,将静王妃引出来见面,会有人设法救你。”

    “祖母即刻就带着我往静王宅邸去。”陆瑾玥接上:“我和祖母也是今日才知青川城外的山中有静王宅邸,连方向路途都是那时才得知,那信上画了方向。”

    陆老夫人:“我识得静王与他的正妃,这位侧妃我不认得,她入静王府为侧妃时我身处南郡,但也送过礼。因此我前去请见,她必定会出来相见。”

    陆瑾玥瞅着姚姜:“你怎能孤身出门?今日若没人来通风报信,你回不来了!待他日我们找到你,你已被逼着按下了手印,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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