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婚姻才能算是好呢?

    虽然她年纪不大,此前无忧无虑。但是身处上京,目见耳闻许多姻缘,也明白那迟早是自己的归路,因此时常也会做一些设想。

    婚姻中的女人们,得不到丈夫疼爱的自是一生悲苦,得到丈夫贴心关爱的也是一生为生儿育女所苦,为侍奉公婆,和谐妯娌而累,一辈子困囿于□□。

    林敏敏每每想到这些,便觉得这样的日子多么漫长而无趣,甚至还有些可怕。

    但是,但是如果那个人是皇甫弘毅的话,每天在一起相对着,生活倒是会觉得光亮生动许多,念及此处,又想着皇甫家也算是好人家,于是道:“父亲,我有自己心仪的人了。”

    林父,苏氏对望一眼,眼中有吃惊,有疑惑,又有隐隐的担忧,问道:“是哪家的公子?”

    林敏敏顾忌自己爷爷和皇甫家的旧日恩怨,犹豫了一会儿道:“元宵节后再禀告父母。”

    自己心中反复犹疑的事情确定了,但是皇甫弘毅那边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呢,林敏敏心中没有答案。

    碰上这样的事情,没有经验的少女往往会找一个参谋,林敏敏自然找了永和。

    得知林敏敏准备在元宵节向皇甫弘毅坦明心中的情谊,她大吃一惊,虽然她知道林敏敏在意皇甫弘毅,也曾试探过皇甫弘毅对林敏敏的心意,也没有得出很确切的答案。

    女子主动去向男子告白,这在上京,可是头一回见呢,如果两情相悦,倒是一段佳话,若是失败,不仅要被嘲笑,连带着家族都要蒙灰。

    想到这里,永和郡主劝道:“身为女子,应当还是矜持些好。能看清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这当然是首要的,可是后面的进退关系,难度不异于一场战争啊。”

    林敏敏一脸不可置信,笑道:“两个人的事,如何与千军万马的事情相比?如此单纯的一件事情,在你眼中怎如此复杂?”

    永和郡主只笑着摇头,随即道:“像你这样也好,人不风流枉少年,花堪攀折直需折。”她又微微皱纹道,“与其主动去捉蝴蝶,不如让蝴蝶闻着花香自己过来。”

    “如何让蝴蝶自己过来?”林敏敏心领神会,颇为好奇道。

    其实自己要主动去坦白心迹,她也是颇为踌躇,如果不是他即将离开,或许她也不会用这样激进的办法。

    这一分别,或许今后两人都会是其它境况,就这一次机会,无论怎样她要看看有没有幸福的可能。

    永和从书袋里拿出一大堆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笑说:“你多看看里面佳人的言行,也照着学一学。男孩子大多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林敏敏狠狠地点了点头,她回去秉烛苦读,直到三更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学堂前,她换上了一身粉色纱裙,侍女菱花替她扎了一个颇为温婉的十字髻,又将包在指甲上一整晚的凤仙花取下,晶莹的指甲变得鲜艳红润,指尖像是迎风傲立的桃花瓣。

    当她出现在学堂门口时,里面的吵闹声似乎被施展了一种静音的魔法,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停下手里的动作,秉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这种异样让她瞬间觉得非常窘迫,脸蛋涨得通红,心里紧张得扑通直跳,大踏步快速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那些目光宛如是自动追踪着她,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无奈拿起书假装翻开来看,那些打量的,好奇的,惊叹的目光才逐渐收回去,直到王诚稷过来上课,林敏敏才觉得安下心来。

    课后,李敏敏依旧立着书,和旁边的永和郡主咬耳朵。

    林敏敏忐忑道:“永和,我这身装扮是不是很奇怪?怎么那么多人盯着看呀?”

    永和笑着摇头道:“不是的,是因为你太好看了,所以大家呆着看呢。”说着她又凑近林敏敏悄声说道:“刚才我留心观察了一下,皇甫弘毅也是傻傻地看着呢。”

    林敏敏笑意浮上脸颊,心下满足。

    永和盯着她左看右看,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道:“你还没打耳洞呢。”

    林敏敏有些犹豫,她还没勇气往自己身上戳个窟窿呢。

    打耳洞的事情由于自己有些害怕,便暂时搁置了,在永和的建议下,她学着收敛自己的步伐,端正自己的体态。

    这样几天过去,终于在一个下学的午后,皇甫弘毅在学堂门口拦住了她,在夕阳的余晖中,林敏敏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沉吟良久道:“敏敏,你最近怎么啦?”

    林敏敏脸色微红道:“你觉得呢?”

    皇甫弘毅低头盘桓道:“对于你爷爷的过世,我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安慰你,但是你近来的反常行为,让我很是挂心。”

    “反常行为?”林敏敏颇为疑惑道,“你指的是什么?”

    皇甫弘毅后退两步,从头到脚将她细细打量一遍,口中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别放在心里,憋坏了自己可不大好。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呢,带你玩去!”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林敏敏非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回自己的轿辇。

    第二天,林敏敏终于鼓起勇,下学之后拉着永和要去打耳洞。

    烛火莹莹,永和手里拿着一根闪亮的缝衣针,林敏敏手心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针尖在烛火中烧得通红,永和拿着烧得晶红的针问林敏敏:“你这样为他,值得吗?”

    林敏敏沉思许久道:“花总是要开的,为自己喜欢的人盛开不是更有意义吗?”

    永和笑了,嘴角边漾开一个小酒窝:“看你平日里粗心大意,这话说得倒有几分禅机。”

    林敏敏吞了口水道:“说归说,可心里还是怕的。”

    永和笑道:“要不要给你找个嬷嬷来?以前虽然也给小宫女穿过,可到底不是不是我专长。”

    林敏敏朝她笑了笑:“没事,来吧,虽然你年纪轻,可比那些嬷嬷沉稳多了。再说了,你在我身边,我的心也是稳稳的,那怕的事,也就少了三分。不,是减了五分。”

    “别说的我像止疼药似的,来,把脸便转过去。”林敏敏温顺地转过脸,漏出白皙的耳垂,永和伸手在她耳垂上反复碾磨直至发热,又掐一下,问道:“疼么?”

    林敏敏不敢随意乱动,忙说道:“不疼。”

    还没放下心来,只感觉耳垂处有一阵被蚂蚁噬咬般尖锐的疼,她不自觉地收紧了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永和轻声问道:“很疼么?“

    林敏敏点点头,永和问道:“另外一只耳洞还要穿吗?”

    “当然要了。”林敏敏抬头笑看她。

    一刻钟后,永和将两个茶叶梗穿在她耳洞中,又给她上了些金创药。

    第二天课堂上时,戴着茶叶梗的林敏敏发现了同样戴着茶叶梗的永和郡主,林敏敏惊奇道:“永和,怎么你也打耳洞了?”

    永和笑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既然我迟早要打耳洞,如果打耳洞变得更有意义,那我就应当在更有意义的当下去打。”

    林敏敏凑上前去,挑眉道:“哈哈,有意义是因为和我同一天打耳钉吗?”

    永和柔声笑道:“是的,我以后戴耳环的时候都会想起你。”

    “那我可开心了,我以后戴耳环的时候,也会想起和你同一天打耳洞。”林敏敏笑说道,说完两人一齐笑起来。

    下学后,阮薏芷常常来找林敏敏玩耍,皇甫弘毅有时也会在。私底下,林敏敏常常会问阮薏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阮薏芷总笑说,表哥是属意一些书香门第的女孩子,并安慰林敏敏,林父也是文管,按理说林家也是书香门第,得了她的安慰,林敏敏总算安下些心来。

    她开始写她的第一封情书,想要将自己的情书写的文采斐然,惊世绝伦,好打动他,将自己也划归到“书香”的行列。

    写了三四行,便发现自己学艺不精,寻着古书上的那些爱情故事,照抄里面的精妙绝句。

    直抄到大半夜,发现那些句子单独拿出来,各个精妙,可拼在一起,只像一个奇怪的,扭曲无比的四不象。

    林敏敏知道以自己粗浅的学识,还写不出绝世的情书,当下作罢,熄灯休息去了。第二日上课时,林敏敏屏息凝神,想着那些文章如何写得文采精华,且气贯一脉。

    下学时,林敏敏将自己昨夜的“战果”拿给永和郡主观摩。

    永和郡主看完当下笑起来:“你还是决定写情书啊?”

    林敏敏点头道:“他那个人木纳,不说开了,我始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

    “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心里有什么感觉?”永和道。

    有时候像是有情意,有时候又像很好的朋友。”林敏敏有些疑惑道。

    “要不要我替你再探探,或者让薏芷去了解了解他的喜好?”永和颇为热心得建议道。

    林敏敏呆看了一会儿她一会儿,随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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