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时钟摆放在漩涡鸣人的家里,指针摇摆,屋内的灯光照亮一切,从出生开始就从未见过父母的九尾妖狐一直活在村民的诅咒里,金发碧眼,六缕胡须,十九岁的少年把自己活成了无比伟岸的英雄模样。
那个孩子就是害死四代目夫妻的九尾转世……
漩涡一族本来就是外族,那个小孩真是顽劣,以后也只会拖后腿……
听说他连分身术都不会,查克拉少得可怜……
从恐惧到蔑视,那些年小小的孩子活在大人的有色眼神里,从那些字字句句足以诛心的流言里慢慢长大,他始终孤独,却依旧寻求羁绊,室内干净又整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样子,邋遢的小孩从不知道怎么整理,也许是心中空缺太多,又或者是因为长大以后失去太多,房间里的东西随着心智的成熟越来越少。
有送给木叶英雄的礼物,有成为英雄以后特别允许的卷轴,有很多特权之下的赏赐,可这些都不属于他,这个房间依旧空荡,漩涡鸣人坐在窗边,用柱间细胞培植的假手蒙住眼睛。
直到今天失去惯用手也想站在所有人面前,想要保护所有心爱的人。
滴答——
“鸣人,加油!”小樱总是这样站在不远又不近的距离,拳头很疼,可是她照顾人的时候也很温柔,“快醒醒。”
“鸣人。”那些年的追逐,看着同样处境的佐助,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疯狂,看着那些不公,看着所有的伤痛都压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愿意为自己赴死的朋友,“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
小樱是特别的……
佐助也是特别的……
滴答—嘀嗒——
记忆里的第七班,床头柜上的唯一合照,卡卡西老师,臭着脸的佐助,花痴的小樱,还有开怀大笑的漩涡鸣人,那是木叶的英雄最想守护的宝物,放在心底,藏在最安全的位置。
可是窗外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仿佛与室内的时针不断竞走,放下手,金发碧眼的少年眼神坚毅,没有流泪,没有恐惧,他在想明天中午的事情。
该不该去,或者必须去……
那个白眼忍者说:“我是日向一族的天忍,晴山,世代守护拯救世界的预言石碑,漩涡鸣人我来邀请你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你愿意吗?”
“拯救世界?”
“是的,日向一族已经有人通过白眼未来,世界很快就会毁灭,真正的敌人来自天外,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比神明更像神明。”
愚笨的少年分不清神明和凡人的差别,但是他很快就被那位天忍所说的历史吸引。
“阳之子,这么多年一定还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身世。”那双白眼和宁次几乎一模一样,“你的母亲漩涡玖辛奈来自涡之国,漩涡一族的忍者天生就拥有巨量的查克拉,他们擅长封印之术,与三大圣地的蛞蝓存有联系,在火之国与水之国的交界处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不侵犯他国也抱有力量守护自己,可是这样的国家也只存在几百年的历史,涡之国最后的亡国公主以活命为条件来到火之国成为九尾的人柱力,这是大国和小国之间的博弈也是她个人的牺牲,你想做英雄吗?你相信命运吗?你想走在所有人前面领导世人就必须有所觉悟!”
“你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我的意思是!漩涡鸣人你应该和你父母一样舍弃自由、婚嫁,恐惧!不要害怕死亡,不要对小小的挫折感觉烦恼,你的母亲做过最对的事情就是和千手一族的人结合生下你,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改变!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流淌着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血脉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鸣人站在天忍晴山的对面,看着这位陌生的忍者淡淡叙述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他的眼神沧桑平淡又充满慈爱,可是言语中暗藏的深意却又仿佛切实所见。
“你是漩涡一族最后的血脉!”
……
可能是困意袭来,漩涡鸣人的头疼开始模糊,只是记忆里的人影逐渐变得如恶鬼狰狞,那些温声细语的劝导变得像恶魔呢喃一样刺耳,那些所谓的真相又远远超出少年人的认知。
不爱的话怎么会在一起?
小小的世界或许因为经历太多生死长了见识,但是他依旧不明白长大以后有很多被逼无奈和擦肩而过,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不是爱慕就一定能在一起,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的父母一样同生共死。
都还是不能喝酒的孩子,谁也没有接触过世界最糟糕、最不堪的一面。
可是,那个被世界诅咒又被爱意包围的九尾妖狐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
屋内灯光灭却,天上浓云密布,云层不断压迫聚集,穿着黑色和服的忍者晴山继续前行,踏过日向一族的门槛,穿过环环相扣的庭院,走过一扇又一扇的门。
“大人。”日向家宅内,白眼的仆人推开木门。
“医首大人。”深山密林中,白眼的仆人推开石门。
“天忍大人。”直到隧道尽头,最后一位白眼仆人推动八卦太极。
厚重的铁门打开,光明照亮整个屋舍,日向一族唯二的天忍晴山带着日向花火一起进入,时空的通道变成链接大陆和远洋孤岛的桥,不同于月之大筒木将时空通道变成光泉,日向一族前往圣地的时空就是步步艰难的天梯,往前走,这条路如同往生,空洞寂寞,如是未来,虚无飘渺。
这位天忍看起来和日向宁次有几分相似,又或者…他们选择的身体来源于这一支血脉,天斗家族提供财力,辉夜家族帮忙遮掩,轮回灵魂,复生身体,那些实验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拿人命搭起来的躯体比尸体还冰冷。
可是,最初的愿望…只是不想再献祭那些可怜的孩子。
百年的时间,天忍守护预言的石碑,守护圣地的秘密,他和死去的慈雨都在等一个结果。
到底是世界毁灭还是拯救世界?
少年的模样,老去的灵魂,通天大道或许并不遥远,白布遮住怀中小女孩的容貌,穿着黑衣的忍者被命运不断牵引着往前走,没有表情,没有声音,没有停留,像极了傀儡,又仿佛是为神明献上祭品的殉道者。
“慈雨,或许我们真的错了。”
通道的尽头是神树祭坛,这座岛屿藏身在汪洋大海之中,破碎又残缺,主岛本身与高大的神树相比仿佛只是根上附带的石块,几百,几千,白色的树冠仿佛直入九天云天,晴山从通道出来一脚就踩进了黑色的泥沼中。
一步又一步,泥沼缓缓波动,偶尔白骨,偶尔残肢,角落又仿佛有凄厉尖叫,直到走上祭坛,这里的石碑篆刻着另一种文明,四种图文关于未知…还有切实的恐怖。
“真正的大筒木一族。”
只是停留又很快转身离开,因为祭坛之上已经被囚禁灵魂的尸体占据,祭坛之下…则是还没有长大的十尾种子,穿越结界,白色神树变成了岛的中心,将阴和阳的世界一分为二,一处链接冥界,另一处…白色的眼睛通感神树的枝干,通道开启。
“公主大人,我把她带过来了。”天忍低下头,臣服于他守护的神明。
白色的衣角消失,手上的重量转移,脚步和声音一点一点的远去。
“谢谢。”
在流言早已死去的白眼姬对着神树跪在地上,直到心爱的小鸟白色的枝蔓里被美梦缠绕,直到缠绕的树茧变成转生之间,直到那些卑怯的谎言开始蒙蔽真心。
“神,请您一定要怜爱这些可爱的孩子……”
多可笑……
“请您救救他们……”
多荒诞……
“请您将所有的好运和幸福都赐予他们……”
多残忍……
晴山安静地离开,日向一族的天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愿意牺牲,变成男人成为屠夫也好,变成女人奉献身体也好,多长久都能够等待…可是,他们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等待的人是如此软弱又可怜的孩子?
“是我们错了,白眼姬。”
这样的等待根本不值得……
呲——
试管落地,液体瞬间挥发……
关于阳的纯白消失,夜半的木叶影岩上空无一人,暴雨、雷鸣、闪电,雨水打在明净的玻璃窗上,午夜的某处办公室内,空空如也的拉面碗被放置在两位老人中间。
“小春,杀掉宇智波佐助才能永绝后患。”水户门炎皱着眉头,“你的手段…我不认可,她们都是属于木叶的孩子。”
转寝小春将之前存放两管特殊药剂的空箱子提上桌面,一管已经交给春野樱,另一管有更合适的人选。
“水户,我不需要你认可我,也请你不要小瞧女人的作用,杀掉宇智波佐助很简单,但我们的木叶需要他的力量才能保证安全,况且你也给了那个孩子另一种选择,见血封喉的毒药。”
“小春,春野家的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但我们没必要让山中家的孩子…卡卡西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权力迟早会被架空。”
“你这样做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把他们更推向卡卡西那边,万一……”
“水户,你太不懂女人了,等着吧,明天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到火影办公楼。”
“樱那边……”
“她会完成任务的。”
战国时期,男性忍者因为体能占据优势,所以被理所当然的送上战场,他们彼此厮杀、彼此复仇、彼此掠夺,可能是物资、可能是荣誉、还可能是…能够生育优秀子嗣的女人。
不久之前,日向一族的长老送来检举宇智波佐助犯罪的证据和两管能够帮助木叶顾问更好解决问题的药剂,名为爱情的迷药,实际上不过是让拥有理智,能够判断的人变成只会发情,丧失意志的野兽。
与木叶一起长大的两位顾问很早之前就知道日向的秘密,也知道这一族堪称混乱的联姻,爱情的迷药连战国最富有的家族也为之神魂颠倒,划割领土,赐予财富,血脉联姻,从最低等的忍者变成与皇家血脉息息相关的姻亲。
日向一族不愧是木叶最强的家族……
女性忍者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也会遭遇很多不堪,被抢夺,被伤害,被迫生育敌人的孩子,或者成为间谍与侵犯自己的人彼此仇视,荣耀流淌自血脉,在那个年代宣誓忠诚最好的方式,就是杀死…混杂血脉的孩子。
大家疯狂、疯癫、毫无底线,生育背叛,荒谬至极,错乱癫狂,活得都不像个人,只能成为遵从大义的忍者。
暴雨雷霆,雷电轰鸣,声音变得粗重又混乱,意识充满暧昧又朦胧,室内漆黑一片,伸出手也看不见一点光亮,压抑着、窒息的、让人作呕。
遮掩体面的衣服散落在地上……
长长的绷带也混乱的缠绕着光洁又残缺的躯干……
爱情的迷药都是谎言,男女的纠缠只有最原始的兽性,违背个人意志,或是出卖身体,哪里都没有自由……
只有肮脏,都很恶心。
暴雨一直在下,下了很久,很久,直到屋内的声音全部停止,穿着衣服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出现,被原始欲望控制的人从清醒之后就陷入无法挽回的悔恨。
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大家都没得选。
“我…没得选,抱歉。”
太安静了……
充满书籍、文件的房间里有扇窗,一点点月光照进屋子里,狼狈、狼藉,只剩一种结局,于是有人□□地走到窗前,玻璃映衬着那张脸,如海棠花娇弱美丽,可是后背是无法消退的烧伤。
“没关系,本来就只是出卖身体的娼妓。”
火影办公室的门前是昏睡倒地的山中井野,办公室的角落是和歌舞伎町毫无差别的卖身地,出卖身体获得怜爱,凭借容貌一步一步变成妓院的花魁。
天高海阔总有去处……
伤痛痊愈了,这张脸,这个人走到哪里,其实都没差别。
窗外雨声渐止,曾经梦想为某人歌唱的妓女并不在意对哪一位陌生的老男人奉献年轻的身体,甚至因为今晚的惊吓意外的复苏了所有记忆。
卡卡西座位上的抽屉意外打开,最上面的档案就是一个名为阿国的妓女从泷之国逃离,泷之国大名的天价悬赏令,还有她的过去,在战乱中不断被拐卖的鱼川鲤生,美目闭上,这位曾经花魁用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式体面的穿上衣服,遮掩身体上的残缺。
她只是不想想起。
“六代目大人,您说这个世界会有诅咒吗?”
“你可以诅咒我。”
“您知道吗?比起被人侵犯,我更害怕变成变成祭品被人分食。”
……
“你在说什么?”因为错误失控而颓废的卡卡西变得更加不知所措。
……
黑黑长长、无比压抑,无论是哪一次开启时空的通道都让这个少年感觉恶心,忍术的启发是害死哥哥、害死全族的仇人,这种绝望变成诅咒,压抑到心里好像让脚下走的每一步路都变成了烫脚的岩浆。
变得比地狱黄泉还可怕,可是断臂的黑发少年还是继续往前走,时空的通道无比狭小,明明每一步都带着血流着泪,这里全部都是死去族人,这条路,这双眼睛,这份力量全是献祭血亲带来的诅咒。
可是他抬起脚踩下去的时候,不曾犹豫,不断跨越,一切的未知和恐惧随着不确定的猜想加深,直到视线模糊,黑暗消失,光点越变越大,直到出口变成了树洞的模样。
洞口很高……
外面或许会有未知的危险……
时间不够了……
于是这位年轻的断臂忍者用堪称鲁莽地在巢穴下单手攀登,草薙剑悬挂在腰间,一咬牙就翻身跃起。
啪——
出来的时候模样有些狼狈,也许是行路的时候太过匆忙,连一向注重遮掩的黑袍都落下,衣着干练清爽,少年穿着灰色的高龄,胸前是烙印着宇智波族徽的单肩马甲,黑色的长裤被恰到好处的束缚在脚踝,忍者的木屐踩烂了树根旁边的白色雏菊。
那张属于少年的面庞依旧白净又艳丽。
白色的花海,和不远处的背影。
微风吹拂,吹乱发梢,失去左臂的衣袖空荡荡的垂落,又因为慌乱而显得表情得有些……
胸前的那颗红宝石突然变得炙热,黑发之下的黑色眼睛不出意外的变成了赤火繁花,紫色的轮回眼开启时空通道而失去六道勾玉,宇智波佐助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睁大眼睛,停止呼吸,总是张狂无比,疯狂尖锐的宇智波佐助却一步也不敢往前走。
白色的衣服,六道勾玉,还有那及腰的白色长发。
“日向。”有些存疑的询问。
直到声音传递,背影转过身,少年紧握的拳头才松开,那双白色的眼睛一如从前,温驯、怯懦、充满期待。
“佐助君。”
她总是这样,让人根本放不下。
其实想要的不是答案,只要找到她就好,接下来的事情都有办法解决,无论偏重喜欢还是施舍怜爱,都没什么关系,选谁都没有关系,等待没有结果也没有关系。
鸣人也好……
犬冢牙也好……
大筒木舍人也好……
那些人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黑暗所以也不会明白太阳的温暖有多珍贵。
“这里很危险,你不该……”
也不会知道被人小心翼翼的注视是一件多么…让人感觉心跳加速的事情。
他们不懂,这个答案只有宇智波佐助自己知道。
从乌鸦开始,到黄雀飞翔,或许是因为太少和人接触,所以少年总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距离,怎样的力度才能留住想要的人。
宇智波佐助的脚步不断往前走,突兀的黑色闯入纯白让那个没有勇气的胆小鬼不知所措的不断后退。
会不会太生硬了?
有没有很强势?
该不该像她一样说话温柔一点?
是不是对她不一样会更好?
“我来找你了。”
大步大步的往前走,这一次无须为了不确切的未来而感觉恐惧,衣袖摇摆,少年穿越百花的盛典,朝着唯一的目标而去,这里有白昼暖阳,这里有微风和煦,这里有想要得到的人和希望守护的花。
这是属于他的真心,和不想放手的人。
噗通——
直到鱼儿藏进水里,汪洋大海卷起波涛,小小池水泛起涟漪,有人退无可退不得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神树最高处观察者站在阴阳交界的祭坛,晴山看守者关住灵魂的尸体,尸体的模样和两年前死去的日向宁次一模一样。
阴阳交界之处,混沌迷失所有。
“公主大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偏心……”
叹气声与无奈一起消散在空气中,死亡的味道不断蔓延。
那个孩子就是害死四代目夫妻的九尾转世……
漩涡一族本来就是外族,那个小孩真是顽劣,以后也只会拖后腿……
听说他连分身术都不会,查克拉少得可怜……
从恐惧到蔑视,那些年小小的孩子活在大人的有色眼神里,从那些字字句句足以诛心的流言里慢慢长大,他始终孤独,却依旧寻求羁绊,室内干净又整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样子,邋遢的小孩从不知道怎么整理,也许是心中空缺太多,又或者是因为长大以后失去太多,房间里的东西随着心智的成熟越来越少。
有送给木叶英雄的礼物,有成为英雄以后特别允许的卷轴,有很多特权之下的赏赐,可这些都不属于他,这个房间依旧空荡,漩涡鸣人坐在窗边,用柱间细胞培植的假手蒙住眼睛。
直到今天失去惯用手也想站在所有人面前,想要保护所有心爱的人。
滴答——
“鸣人,加油!”小樱总是这样站在不远又不近的距离,拳头很疼,可是她照顾人的时候也很温柔,“快醒醒。”
“鸣人。”那些年的追逐,看着同样处境的佐助,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疯狂,看着那些不公,看着所有的伤痛都压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愿意为自己赴死的朋友,“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
小樱是特别的……
佐助也是特别的……
滴答—嘀嗒——
记忆里的第七班,床头柜上的唯一合照,卡卡西老师,臭着脸的佐助,花痴的小樱,还有开怀大笑的漩涡鸣人,那是木叶的英雄最想守护的宝物,放在心底,藏在最安全的位置。
可是窗外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仿佛与室内的时针不断竞走,放下手,金发碧眼的少年眼神坚毅,没有流泪,没有恐惧,他在想明天中午的事情。
该不该去,或者必须去……
那个白眼忍者说:“我是日向一族的天忍,晴山,世代守护拯救世界的预言石碑,漩涡鸣人我来邀请你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你愿意吗?”
“拯救世界?”
“是的,日向一族已经有人通过白眼未来,世界很快就会毁灭,真正的敌人来自天外,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比神明更像神明。”
愚笨的少年分不清神明和凡人的差别,但是他很快就被那位天忍所说的历史吸引。
“阳之子,这么多年一定还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身世。”那双白眼和宁次几乎一模一样,“你的母亲漩涡玖辛奈来自涡之国,漩涡一族的忍者天生就拥有巨量的查克拉,他们擅长封印之术,与三大圣地的蛞蝓存有联系,在火之国与水之国的交界处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不侵犯他国也抱有力量守护自己,可是这样的国家也只存在几百年的历史,涡之国最后的亡国公主以活命为条件来到火之国成为九尾的人柱力,这是大国和小国之间的博弈也是她个人的牺牲,你想做英雄吗?你相信命运吗?你想走在所有人前面领导世人就必须有所觉悟!”
“你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我的意思是!漩涡鸣人你应该和你父母一样舍弃自由、婚嫁,恐惧!不要害怕死亡,不要对小小的挫折感觉烦恼,你的母亲做过最对的事情就是和千手一族的人结合生下你,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改变!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流淌着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血脉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鸣人站在天忍晴山的对面,看着这位陌生的忍者淡淡叙述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他的眼神沧桑平淡又充满慈爱,可是言语中暗藏的深意却又仿佛切实所见。
“你是漩涡一族最后的血脉!”
……
可能是困意袭来,漩涡鸣人的头疼开始模糊,只是记忆里的人影逐渐变得如恶鬼狰狞,那些温声细语的劝导变得像恶魔呢喃一样刺耳,那些所谓的真相又远远超出少年人的认知。
不爱的话怎么会在一起?
小小的世界或许因为经历太多生死长了见识,但是他依旧不明白长大以后有很多被逼无奈和擦肩而过,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不是爱慕就一定能在一起,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的父母一样同生共死。
都还是不能喝酒的孩子,谁也没有接触过世界最糟糕、最不堪的一面。
可是,那个被世界诅咒又被爱意包围的九尾妖狐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
屋内灯光灭却,天上浓云密布,云层不断压迫聚集,穿着黑色和服的忍者晴山继续前行,踏过日向一族的门槛,穿过环环相扣的庭院,走过一扇又一扇的门。
“大人。”日向家宅内,白眼的仆人推开木门。
“医首大人。”深山密林中,白眼的仆人推开石门。
“天忍大人。”直到隧道尽头,最后一位白眼仆人推动八卦太极。
厚重的铁门打开,光明照亮整个屋舍,日向一族唯二的天忍晴山带着日向花火一起进入,时空的通道变成链接大陆和远洋孤岛的桥,不同于月之大筒木将时空通道变成光泉,日向一族前往圣地的时空就是步步艰难的天梯,往前走,这条路如同往生,空洞寂寞,如是未来,虚无飘渺。
这位天忍看起来和日向宁次有几分相似,又或者…他们选择的身体来源于这一支血脉,天斗家族提供财力,辉夜家族帮忙遮掩,轮回灵魂,复生身体,那些实验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拿人命搭起来的躯体比尸体还冰冷。
可是,最初的愿望…只是不想再献祭那些可怜的孩子。
百年的时间,天忍守护预言的石碑,守护圣地的秘密,他和死去的慈雨都在等一个结果。
到底是世界毁灭还是拯救世界?
少年的模样,老去的灵魂,通天大道或许并不遥远,白布遮住怀中小女孩的容貌,穿着黑衣的忍者被命运不断牵引着往前走,没有表情,没有声音,没有停留,像极了傀儡,又仿佛是为神明献上祭品的殉道者。
“慈雨,或许我们真的错了。”
通道的尽头是神树祭坛,这座岛屿藏身在汪洋大海之中,破碎又残缺,主岛本身与高大的神树相比仿佛只是根上附带的石块,几百,几千,白色的树冠仿佛直入九天云天,晴山从通道出来一脚就踩进了黑色的泥沼中。
一步又一步,泥沼缓缓波动,偶尔白骨,偶尔残肢,角落又仿佛有凄厉尖叫,直到走上祭坛,这里的石碑篆刻着另一种文明,四种图文关于未知…还有切实的恐怖。
“真正的大筒木一族。”
只是停留又很快转身离开,因为祭坛之上已经被囚禁灵魂的尸体占据,祭坛之下…则是还没有长大的十尾种子,穿越结界,白色神树变成了岛的中心,将阴和阳的世界一分为二,一处链接冥界,另一处…白色的眼睛通感神树的枝干,通道开启。
“公主大人,我把她带过来了。”天忍低下头,臣服于他守护的神明。
白色的衣角消失,手上的重量转移,脚步和声音一点一点的远去。
“谢谢。”
在流言早已死去的白眼姬对着神树跪在地上,直到心爱的小鸟白色的枝蔓里被美梦缠绕,直到缠绕的树茧变成转生之间,直到那些卑怯的谎言开始蒙蔽真心。
“神,请您一定要怜爱这些可爱的孩子……”
多可笑……
“请您救救他们……”
多荒诞……
“请您将所有的好运和幸福都赐予他们……”
多残忍……
晴山安静地离开,日向一族的天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愿意牺牲,变成男人成为屠夫也好,变成女人奉献身体也好,多长久都能够等待…可是,他们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等待的人是如此软弱又可怜的孩子?
“是我们错了,白眼姬。”
这样的等待根本不值得……
呲——
试管落地,液体瞬间挥发……
关于阳的纯白消失,夜半的木叶影岩上空无一人,暴雨、雷鸣、闪电,雨水打在明净的玻璃窗上,午夜的某处办公室内,空空如也的拉面碗被放置在两位老人中间。
“小春,杀掉宇智波佐助才能永绝后患。”水户门炎皱着眉头,“你的手段…我不认可,她们都是属于木叶的孩子。”
转寝小春将之前存放两管特殊药剂的空箱子提上桌面,一管已经交给春野樱,另一管有更合适的人选。
“水户,我不需要你认可我,也请你不要小瞧女人的作用,杀掉宇智波佐助很简单,但我们的木叶需要他的力量才能保证安全,况且你也给了那个孩子另一种选择,见血封喉的毒药。”
“小春,春野家的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但我们没必要让山中家的孩子…卡卡西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权力迟早会被架空。”
“你这样做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把他们更推向卡卡西那边,万一……”
“水户,你太不懂女人了,等着吧,明天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到火影办公楼。”
“樱那边……”
“她会完成任务的。”
战国时期,男性忍者因为体能占据优势,所以被理所当然的送上战场,他们彼此厮杀、彼此复仇、彼此掠夺,可能是物资、可能是荣誉、还可能是…能够生育优秀子嗣的女人。
不久之前,日向一族的长老送来检举宇智波佐助犯罪的证据和两管能够帮助木叶顾问更好解决问题的药剂,名为爱情的迷药,实际上不过是让拥有理智,能够判断的人变成只会发情,丧失意志的野兽。
与木叶一起长大的两位顾问很早之前就知道日向的秘密,也知道这一族堪称混乱的联姻,爱情的迷药连战国最富有的家族也为之神魂颠倒,划割领土,赐予财富,血脉联姻,从最低等的忍者变成与皇家血脉息息相关的姻亲。
日向一族不愧是木叶最强的家族……
女性忍者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也会遭遇很多不堪,被抢夺,被伤害,被迫生育敌人的孩子,或者成为间谍与侵犯自己的人彼此仇视,荣耀流淌自血脉,在那个年代宣誓忠诚最好的方式,就是杀死…混杂血脉的孩子。
大家疯狂、疯癫、毫无底线,生育背叛,荒谬至极,错乱癫狂,活得都不像个人,只能成为遵从大义的忍者。
暴雨雷霆,雷电轰鸣,声音变得粗重又混乱,意识充满暧昧又朦胧,室内漆黑一片,伸出手也看不见一点光亮,压抑着、窒息的、让人作呕。
遮掩体面的衣服散落在地上……
长长的绷带也混乱的缠绕着光洁又残缺的躯干……
爱情的迷药都是谎言,男女的纠缠只有最原始的兽性,违背个人意志,或是出卖身体,哪里都没有自由……
只有肮脏,都很恶心。
暴雨一直在下,下了很久,很久,直到屋内的声音全部停止,穿着衣服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出现,被原始欲望控制的人从清醒之后就陷入无法挽回的悔恨。
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大家都没得选。
“我…没得选,抱歉。”
太安静了……
充满书籍、文件的房间里有扇窗,一点点月光照进屋子里,狼狈、狼藉,只剩一种结局,于是有人□□地走到窗前,玻璃映衬着那张脸,如海棠花娇弱美丽,可是后背是无法消退的烧伤。
“没关系,本来就只是出卖身体的娼妓。”
火影办公室的门前是昏睡倒地的山中井野,办公室的角落是和歌舞伎町毫无差别的卖身地,出卖身体获得怜爱,凭借容貌一步一步变成妓院的花魁。
天高海阔总有去处……
伤痛痊愈了,这张脸,这个人走到哪里,其实都没差别。
窗外雨声渐止,曾经梦想为某人歌唱的妓女并不在意对哪一位陌生的老男人奉献年轻的身体,甚至因为今晚的惊吓意外的复苏了所有记忆。
卡卡西座位上的抽屉意外打开,最上面的档案就是一个名为阿国的妓女从泷之国逃离,泷之国大名的天价悬赏令,还有她的过去,在战乱中不断被拐卖的鱼川鲤生,美目闭上,这位曾经花魁用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式体面的穿上衣服,遮掩身体上的残缺。
她只是不想想起。
“六代目大人,您说这个世界会有诅咒吗?”
“你可以诅咒我。”
“您知道吗?比起被人侵犯,我更害怕变成变成祭品被人分食。”
……
“你在说什么?”因为错误失控而颓废的卡卡西变得更加不知所措。
……
黑黑长长、无比压抑,无论是哪一次开启时空的通道都让这个少年感觉恶心,忍术的启发是害死哥哥、害死全族的仇人,这种绝望变成诅咒,压抑到心里好像让脚下走的每一步路都变成了烫脚的岩浆。
变得比地狱黄泉还可怕,可是断臂的黑发少年还是继续往前走,时空的通道无比狭小,明明每一步都带着血流着泪,这里全部都是死去族人,这条路,这双眼睛,这份力量全是献祭血亲带来的诅咒。
可是他抬起脚踩下去的时候,不曾犹豫,不断跨越,一切的未知和恐惧随着不确定的猜想加深,直到视线模糊,黑暗消失,光点越变越大,直到出口变成了树洞的模样。
洞口很高……
外面或许会有未知的危险……
时间不够了……
于是这位年轻的断臂忍者用堪称鲁莽地在巢穴下单手攀登,草薙剑悬挂在腰间,一咬牙就翻身跃起。
啪——
出来的时候模样有些狼狈,也许是行路的时候太过匆忙,连一向注重遮掩的黑袍都落下,衣着干练清爽,少年穿着灰色的高龄,胸前是烙印着宇智波族徽的单肩马甲,黑色的长裤被恰到好处的束缚在脚踝,忍者的木屐踩烂了树根旁边的白色雏菊。
那张属于少年的面庞依旧白净又艳丽。
白色的花海,和不远处的背影。
微风吹拂,吹乱发梢,失去左臂的衣袖空荡荡的垂落,又因为慌乱而显得表情得有些……
胸前的那颗红宝石突然变得炙热,黑发之下的黑色眼睛不出意外的变成了赤火繁花,紫色的轮回眼开启时空通道而失去六道勾玉,宇智波佐助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睁大眼睛,停止呼吸,总是张狂无比,疯狂尖锐的宇智波佐助却一步也不敢往前走。
白色的衣服,六道勾玉,还有那及腰的白色长发。
“日向。”有些存疑的询问。
直到声音传递,背影转过身,少年紧握的拳头才松开,那双白色的眼睛一如从前,温驯、怯懦、充满期待。
“佐助君。”
她总是这样,让人根本放不下。
其实想要的不是答案,只要找到她就好,接下来的事情都有办法解决,无论偏重喜欢还是施舍怜爱,都没什么关系,选谁都没有关系,等待没有结果也没有关系。
鸣人也好……
犬冢牙也好……
大筒木舍人也好……
那些人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黑暗所以也不会明白太阳的温暖有多珍贵。
“这里很危险,你不该……”
也不会知道被人小心翼翼的注视是一件多么…让人感觉心跳加速的事情。
他们不懂,这个答案只有宇智波佐助自己知道。
从乌鸦开始,到黄雀飞翔,或许是因为太少和人接触,所以少年总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距离,怎样的力度才能留住想要的人。
宇智波佐助的脚步不断往前走,突兀的黑色闯入纯白让那个没有勇气的胆小鬼不知所措的不断后退。
会不会太生硬了?
有没有很强势?
该不该像她一样说话温柔一点?
是不是对她不一样会更好?
“我来找你了。”
大步大步的往前走,这一次无须为了不确切的未来而感觉恐惧,衣袖摇摆,少年穿越百花的盛典,朝着唯一的目标而去,这里有白昼暖阳,这里有微风和煦,这里有想要得到的人和希望守护的花。
这是属于他的真心,和不想放手的人。
噗通——
直到鱼儿藏进水里,汪洋大海卷起波涛,小小池水泛起涟漪,有人退无可退不得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神树最高处观察者站在阴阳交界的祭坛,晴山看守者关住灵魂的尸体,尸体的模样和两年前死去的日向宁次一模一样。
阴阳交界之处,混沌迷失所有。
“公主大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偏心……”
叹气声与无奈一起消散在空气中,死亡的味道不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