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扦插木条贯穿人类单薄的身体,一切苦痛就像短暂人生中所遇到的每一次荆棘,如螺旋扭曲向上怎么也找不到尽头,好像死去又仿佛活着。

    降生、成长、老去、消亡,其实所有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朝着死亡狂奔,十八岁的宁次只好变成光球,遗憾地在这残破又短暂的人生匆匆退场。

    “宁次哥哥……”

    大家都在为宁次难过,所有人都是,但战争还在继续,死亡依旧徒增。

    “宁次,不会原谅你。”

    他一直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背负着生下来就无法抵抗的命运,父亲日差曾经抚摸着已经刻上笼中鸟咒印的小宁次,“宁次,你要活下去,你是在我们这一族中最适合继承日向才能的人……我真希望你能够出生在宗家。”

    宗家和分家……

    生离与死别……

    于是已经死去的宁次以灵魂的状态带着懵懂和期盼开始思考,到底是合理的死去?还是不自由的活着?父亲、鸣人、雏田、天天、小李、凯老师、日向大人……羁绊拉成命运的长线,轮回旋转成守护自己的回天,胚胎萌生心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是黄雀展翅的那一天也是第一次在宗家遇见妹妹的开始。

    高大的父亲日差拉着小小宁次的手,他大概是个被家长宠爱的孩子所以就算离开分家的庭院也能充满活力,因为爱与被爱所以这只小鸟与周遭的凝重格格不入。

    “父亲,那个孩子很可爱。”是没有任何掩藏的童言稚语,没有恶意,只有好奇。

    很可爱,是真的觉得很可爱,和分家只能穿灰暗的衣服不一样,小宁次看见代表火之国和木叶火之意志的图纹精美的和服上燃烧,大大的白色眼睛像小狗一样乖顺地低垂着,可能是很少出门所以性格过于羞涩才会在看见陌生的同族哥哥躲在族长大人的腿后就像玩偶一样可爱。

    无害、羞涩、怯懦、可爱,这是宁次对雏田的第一印象,所以才会抱着喜欢的心情参加宗家继承人三岁的生日宴。

    “那么我就把宁次带走了。”

    ……

    太痛了!

    被刻上笼中鸟咒印的时候很痛!

    压抑自己的才能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侍奉宗家的人,陪练的跟班也好,用来磨刀的磨刀石也好,不能让雏田受伤也不要能过于退让,不能超越她也不能太落后,那段时间注定低人一等的现实和笼中鸟的伤痛一起让刺痛更加深刻!

    宗家的人用笼中鸟的咒印活生生把分家困死在血脉的束缚里。

    痛吗?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宁次……”父亲日差总是对自己过于愧疚,这一点也让宁次感觉不好受。

    伤口不会随着长大慢慢愈合,反而因为同样痛苦,让日差在日日夜夜关注自己可怜的孩子之后彻底崩溃。

    父亲他……

    对宗家的继承人起了杀意,控制的咒语开始,痛苦的哀嚎和额头的青筋,也是那一次宁次深刻地意识到笼中鸟的咒印不只是划分宗家和分家的装饰品。

    “这是最后一次,日差。”

    磨刀石不是最糟糕的,更可怜的是总有一天他也会和父亲一样变成在地上无力挣扎的奴隶,他们把鸟关在笼子里还要折断翅膀,无论是白眼的残疾还是宗家对体术的隐瞒,太痛了,痛到根本无法发泄…于是只好任由那些痛苦顺着笼中鸟的咒印从那双有缺陷的白眼撕裂到心里。

    扑通—扑通——

    蛋壳的生命还未孕育成型就被日复一日被关在笼子里,喘不上气地陪练,喘不上气地痛苦,直到…雏田被雷之国的忍者带走,族长杀死了那个云隐村的忍者。

    他们说要族长大人以命偿命……

    第三次忍界大战刚刚结束,雷之国云隐村刚刚和木叶签署完停战协议,村子里都是很冷漠的忍者更加不可能管与火之国天斗家族密切相关的日向一族,以命偿命?谁做的那就由谁来承担!

    可是为什么…父亲要死?

    所以分家生来的命运就是成为所有宗家的替死鬼吗?

    那一天父亲自杀了,额头上的卐字符消失无踪,无论残缺无论圆满白眼都被破坏殆尽,族里的人交出了父亲的尸体,既不用担心会有珍贵的白眼流失,也不必介怀他们伟大的族长遗憾死去。

    扑通——

    可能是因为疼痛到了极点,所以含着泪的时候看着族里的所有人觉得他们都如魑魅魍魉般可怕!

    “宁次,对不起。”族长日足从孩子身边走过时没有任何表情。

    父亲死了!他的弟弟为了他死了!对不起有什么用?小小孩童握紧拳头任由眼泪落下,也是在那一天他终于认清了事实——想要解除的笼中鸟诅咒的唯一方式就是死亡。

    “我…会放你自由的。”

    自由?

    是和父亲一样死去吗?

    从父亲去世的那一天,宁次确实得到了相对的自由,离开日向一族变成从前被族人嫌弃的木叶下忍,外出执行可能会死亡的任务,跟着完全无法教授自己的凯老师学习忍者的知识,一路摸爬滚打遭受宗家的歧视,这样也很好,不用和以前一样关在日向一族狭小的庭院里陪着那个毫无天赋的继承人雏田做虚假的体术训练,不用压抑自己的天赋,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从八卦掌开始,二、四、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百二十八,大道至简去本还原之后又凭着心中的愤怒将人类身体每一个致死的穴道牢牢记住,可是这样还不够,于是继续张开翅膀在短暂的自由钻研飞翔,记住人类身体中的每一个穴道,记住内脏器官对应的位置,以柔克刚,刚柔并济,一点一点从狮子双拳,太极八卦,柔拳。

    甚至包括回天。

    那些忘不掉的恨意随同庞大的查克拉能量潜藏在身体的每一处经脉,每一处器官,呼吸,抬手,内观阴阳,外化周天,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所有说不出的痛苦就顺着周身穴道的位置喷涌而出,回转望天之后便可随着螺旋如获新生。

    【八卦掌回天】

    这是只属于日向宁次的回天,没有老师教授也不必恳求族中那些傲慢的宗家,一个残缺的分家白眼仅凭着直觉就超越了所有苦苦恳求学会回天的宗家。

    多可笑……

    那些人渴望不可求,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一个打上笼中鸟咒印的分家孩子轻松掌握。

    扑通扑通——扑通——

    心中热血沸腾,学会回天的那一天,笼中鸟的诅咒好像暂时消失不见,宁次没有关注地面因他而出现的显目破坏,反而抬头望天,天上云卷云舒,有鸟在飞翔,远离日向一族的那几天总觉得心中的痛苦好像如实质般的消退。

    “宁次,你不愧是我的学生。”过于热情的凯老师其实总是受到木叶的歧视,而且宁次很想说老师这不是你的功劳,我们属性不合,“快过来一起锻炼吧!”

    “宁次,我一定会超越你的。”穿着同样绿色紧身衣的小李真是和凯老师一样热血到让人头疼的笨蛋,“你是我注定要打败的对手!”

    “宁次……”天天呢?天天挺好的,“中忍考试要开始了!”

    穿着白衣的褐色少年听着凯老师和小李絮絮叨叨的吐槽,宁次在装逼吧,他不理我们哎!愤怒从额头的青筋到手中的拳头,于是闭上眼低下头,原本的云淡风轻化为乌有,当时留在原地的还有一句话。

    回天不过如此……

    中忍考试的对决:日向雏田VS日向宁次。

    “你不适合做一名忍者,赶快弃权吧!”

    日向一族稍微有点才能的忍者都不可能来到忍者学校,他们会在家族接受最精英的教育,其实所有家族都是这样为了确保血脉不被浪费,秘术不会失传……宁次是个意外的天才但是吊车尾的雏田不是,可能是因为可怜她所以才会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让弱者避免伤害。

    “你的心地太善良了,你希望一切和平避免任何争端,而且对于迎合别人想法这件事不会感到讨厌。”宁次依旧平淡地规劝。

    作为雏田陪练的那几年,宁次也有在好好尽一个老师的责任,他了解那个孩子,明白她败给妹妹花火的理由,知道中忍的考试如果不是必须合作她根本不会来,也一直理解那个孩子作为那柄被宗家寄予厚望的刀承受了多少与能力无法匹配的敲打。

    大家都很可怜,宗家的吊车尾,分家的替死鬼,所以从来都不敢遗忘家族带来的痛苦。

    “你对自己没有自信经常会感觉自卑,所以我认为你只要当个下忍就够了,但是中忍考试必须要三人组成一队才能登记,所以事实上你是因为无法拒绝同组的牙的协定,而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参加的这次考试,我没有说错吧。”分家的白眼看穿了宗家继承人所有隐藏在动作里的胆怯,宁次的话语变得越来越严厉。

    被吊车尾鸣人打成“丧家之犬”的牙曾在雏田开始前告诉她,如果遇到我爱罗一定要弃权,另一个就是遇到宁次,也不要犹豫,因为…他会对雏田很严酷。

    “不,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样的自己。”小狗低着脑袋好像另一只被抛弃的丧家之犬,她大概是想起来进入红老师队伍前父亲日足说的话,随便你吧,我们日向家根本不需要她。

    “雏田,你果然是宗家的大小姐啊,人绝对没有办法改变的,吊车尾永远都是吊车尾,一个人的个性与力量是不会有所改变的,人因为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才会产生差别,也因此产生了精英与吊车尾这一类的形容词,我们会从长相、头脑、能力、体型以及个性去判定一个人的价值,同时也会被别人这样判定自己…有了这些不能改变的要素,人们才会对别人有所分别,并且会感受到与自己身份相称的痛苦。”

    磨刀石也好……

    守家奴也好……

    甚至替死鬼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就像是我属于分家,而你属于宗家这种不会改变的事实一样。”

    视线往左上方飘表示想起过去的痛苦回忆。

    往右下方看表示她确信自己会战败!

    双手放在胸前表示在心中筑起防线保持距离,因为所言皆属实!

    而且摸着嘴唇这个亲密动作表示自己内心动摇的!这是缓解自己的紧张和不安的防卫本能。

    “也就是说你早就已经发现了,‘我绝对没办法改变自己’。”是从宁次嘴里说出的非常严酷的审判。

    ……

    “你做得到啦!不要随便断定别人的内心,混蛋!雏田!快点干掉这家伙。”看台上的吊车尾似乎非常愤怒。

    ……

    外场之中的寂静被聒噪的声音打破,宁次记得那是木叶另一个出了名的吊车尾,是一个和勤奋的小李,软弱的雏田完全不同的存在——漩涡鸣人。

    她的眼神改变了……

    “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了!”

    战斗继续,从受伤的经络到吐着血的事实,耳边那些吵闹的加油声和面前那个一样又不一样的软弱白眼都让宁次的心情越加沉重。

    她倒下了……

    “雏田小姐,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力量差别,这就是区分精英和吊车尾的差距,这就是没办法改变的现实,当你说'不想逃避'的时候,你已经后悔了,现在你应该感到绝望,弃权吧!”

    又站了起来……

    “我一直都是…有话直说,这也是我的忍道。”雏田还是坚持站起来。

    坚强忍毅,勇往直前,在很久之前就是所有忍者的忍道,所以战斗才会继续,直到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真可怜,她已经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吧。”

    “我认为这回合的比赛无法继续。”

    那一天也是这样,所有人,所有强于自己大人都在可怜那个孩子,明明大家说放弃吧,没关系的,吊车尾就吊车尾吧,可是那些痛苦旁人无法理解,只有同样的人才敢感同身受地大声喊出来!

    “不要阻止比赛的进行!”是九尾鸣人极度坚定的声音。

    直到场内只剩下另一个吊车尾的声音,明明彼此都战斗清楚的区分强弱,可是雏田还是站了起来,比赛果然还在继续。

    “你为什么还要再站起来,如果继续勉强的话真的会死的。”

    为什么?

    “还…还没结束呢……”

    “逞强也是没用的,你光着都很勉强吧?我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打从出生以后你就背负着日向宗家的宿命,你诅咒并且责备毫无力量的自己,不过人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这就是命运,你已经不需要再受苦了,让自己快乐的活着吧。”这是宁次最后一次规劝,他也讨厌这样无意义的战斗。

    “宁次哥哥,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我看的出来,跟我相比起来……在宗家和分家的命运之中,你才是觉得痛苦迷茫的人。”

    命运?

    什么命运?

    好像突然被人戳破了一直掩藏的事实,有些东西突然如雨后春笋一般暴涨,那些痛苦如螺旋逆生,查克拉还是无法抑制,是宗家大小姐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随便放弃的继承人位置,还是宁次现在的自由完全是建立在父亲的尸骸上?笼中鸟就是笼中鸟!困住自己的笼子从来都没有消失,那些隐藏在血脉里的查克拉和额头上刻印的咒印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宁次一个可怕的事实!

    你依旧属于日向一族的替死鬼。

    杀了她!

    等到恢复理智的时候,木叶的四个上忍老师已经把宁次团团遏制,挡在中间的月光疾风、卡卡西,绊住脚的夕日红,还有从背后抱住宁次的凯老师。

    每一个上位忍者的存在都在清醒的告诉宁次日向一族从未放弃他们软弱的继承者,也不允许木叶尊重日向一族的意愿也不允许一个分家挑战宗家的权威。

    “为什么连其他上忍也跑出来了!这就是对宗家的差别待遇吗?”

    一个吊车尾下了舞台,另一个上来以后又说了很多话,以血为誓言,紧握拳头,他说我一定要打赢你!

    战斗开始了……

    为了阻挠白眼透视穴道,所以干脆用了平均分配查克拉的影分身,漩涡鸣人的分身如从浪潮汹涌而来,拳拳攻击不断。

    “我可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理在跟你交手呢!”难缠又烦人的吊车尾继小李和雏田之后又多了一个。

    【回天】

    “哼,你觉得不甘心吗?在这样无法改变的力量下,深知自己的无力,只要努力就能够实现梦想这种想法根本就是幻想!”

    “为什么…你的功夫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用那个好像能把一切都看透的眼睛从精神上把努力向上的雏田逼上绝路!”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

    “你嘲笑雏田而且还擅自认定她就是个吊车尾,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宗家和分家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一个叫人家吊车尾的混蛋王八蛋!”

    赛事的矛盾从彼此竞争中忍位置的对手,变成了无法理解的精英与吊车尾,而这些对于困在日向一族诅咒的宁次而言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不被理解所以严酷变成了毫无人性。

    “我知道了,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日向一族让人痛恨的命运吧……”

    并不高傲的宁次决定撕开自己的伤口给所有人看看伤疤到底有多丑陋!于是有些事情娓娓道来,咒印术,替死鬼,残缺的白眼,死去的父亲……

    每一个故事都和尖刺一样锐利,残忍地刺痛着荆棘笼中的小鸟,失去、自卑、遗憾…太多太多的不圆满让一只本该展翅的黄雀只能困死在笼中,消减生的欲望。

    “我知道啦,那又怎么样呢?哼,少在那里装模做样了,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最特别。”

    那些刺耳的话明明比过往的宗家嘲讽都要刺耳,可就是又种说不出的感觉,彼此的愤怒随着战斗的浪潮继续澎拜高涨!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对抗自己的命运。”

    “因为别人,说我是吊车尾……”

    爆炸的轰鸣响彻云霄,九尾的诡异力量无一不再彰显不详。

    “虽然我不懂日向什么令人憎恨的命运…既然你都说没办法了,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吧!等我当上火影之后,再让我改变日向!”

    糟糕透了……

    宁次很遗憾自己被给吊车尾们,但是心中的痛苦却突然烟消云散,鸣人那家伙……

    赛事结束以后,宁次躺在病床上,失败并不可耻从那天起白眼所凝视的距离也更加深远,日向宁次并不是气量小的废物,所以也在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朝他跪下来,慢慢倾听父亲死去的真相。

    “我并不是为了保护宗家而被杀,而是为了保护宁次、兄弟、家人,甚至是村子,而以自己的意志选择死亡的。”

    死亡不是结束,一切都是开始,

    那么多年的痛苦和仇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但小鸟还是原谅了所有苦痛,他记得父亲说的话,宁次,你要活下去,你是在我们这一族中最适合继承日向才能的人……

    回忆漫漫终止,于是又回到了在第四次忍界大战死去的时候,可能确实宿命如此,原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活下来的宁次选择站在家人前面,荆棘刺痛五脏六腑,就算不用白眼透视他也知道自己无药可救……

    “鸣人,雏田她…愿意为了你…而死,所以你的生命不只是属于你自己的,看来…我的生命也算在里面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日向一族…你为什么…要为我…甚至不惜赌上性命……”

    ……

    为什么?

    ……

    长期追求羁绊的漩涡鸣人也在长大以后不断地接受身边的为自己的牺牲,作为九尾的人柱力他遭受憎恨、不公、鄙夷、漠视,所以总是在寻求能够发泄的途径。

    不想失去佐助……

    不想失去樱……

    不想失去卡卡西老师……

    他早就喜欢并且接受那个会认可自己的木叶,可是还是在失去……

    “因为你,说我是天才啊!”

    小鸟悄悄在战场上死去,以死亡的形式展翅高飞,'等我当上火影之后,再让我改变日向!',如果是这样的话,笼中鸟的诅咒是不是就消失了?

    蛋壳孕育新生,心脏扑通跳跃。

    “慈雨,这是日向宁次的尸体……”

    “他还活着。”

    “这是不可能的。”

    “晴山,我们的白眼姬出现了。”

    “好。”

    ……

    死亡以后还会听到声音吗?

    “慈雨,把他放在神树旁边,神树会保护他,修复所有的伤口。”

    雏鸟孕育成型,在蛋壳中长出肉色的肢体,还有一双眼睛。

    ……

    哒哒——

    “宁次,要怎么告诉晴山?白眼姬选择的未来只有灭亡,我和他会永远在轮回中复活…真正的大筒木来到地球之后,最后只能变成毫无尊严的奴隶,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如果真的会变成那样,我希望那个孩子死去。”

    那个名叫慈雨的忍者走了……

    “宁次,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和慈雨在几百年前就一直等待着日向一族拥有完美白眼的女孩,预言上说白眼姬可以掌握生死轮回的界限,慈雨说你的灵魂就在身体里,她和我不一样,可能是因为进入过冥界所以能看见他人的灵魂,我没办法让你解脱,所以再陪我等一段时间吧……”

    晴山有些聒噪,他总是在说一些老掉牙的故事,他说他和慈雨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他说曾经有位天皇想要为他指婚,但他心里只有慈雨所以理所当然不动脑子就拒婚了!这件对于晴山而言傲慢又浪漫的事情遭受了诅咒,所以他也在大火焚烧的那一天失去了慈雨。

    “慈雨这个家伙就是太心软,但是我就是喜欢她这样。”

    作为全天下最厉害的阴阳师他动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追溯忍者历史的过程中,发现了……

    他发现了查克拉的终极秘密!

    可以永生!

    可以全知全能!

    可以穿越生死,再生补全,超越次元,看透古今,预知未来!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掌握的力量!

    “宁次,我很后悔,如果没有那么傲慢地对待慈雨,而是有话直说的告诉她所有的心意…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百年的时间改变了所有人原本的模样,认识的人不断死去,时代的更替,忍界战乱不断升级,软弱又守旧的日向一族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傲慢的天忍晴山从来都没有把地球上的人类放在眼里,更何况日向一族的人总是伤害慈雨,那群人早就该死。

    “晴山,帮我救救我的族人。”

    第一个百年,他们绞劲脑汁让日向一族的孩子与天斗皇室深度捆绑,从此在地球上站稳脚跟。

    第二个百年,让天外月之一族对立加深,煽风点火制造不可消弭的立场壁垒,从此无暇顾及地球。

    第三个百年,为了守护那些残缺的白眼,他们和当时拥有最强封印术的红发漩涡一族提出合作,那些卐字符每一个都是希望孩子平安长大的祝福。

    第四个百年,利用手中的权势,研究大筒木辉夜的血脉,从日向一族的血脉中培植克隆身体,再也不用无辜的族人牺牲自己。

    ……

    岁月漫长,生死消亡,时间实在太久了,久到好事变质成恶,好心变成了坏事,而他们太累了,累到无力去改变那些让人痛苦的事情。

    “慈雨,我们还有白眼姬,帮我等等她。”

    等待过于枯燥,他们从人世隐居到无人岛,又是几百年的孕育,看着每一个可能成为白眼姬的女孩在痛苦中死去,希望不断破灭,轮回的尽头依旧寥寥无期。

    ……

    “宁次,她来了。”

    蛋壳中的小鸟依旧长出羽毛,祭坛上被神树枝干牢牢束缚的人依旧是那个不曾苏醒的日向宁次。

    她是谁?

    “她可能会选择死去,但是不要担心,我会守护她。”

    为什么一定要死去?

    “鸣人,不要死。”是春野樱的声音。

    不是她吗?

    “佐助!”鸣人的声音总是那么洪亮。

    第七班的人还真是聒噪……

    磅——

    巨石落下,神树飞舞,从某一个时刻开始蛋壳悄悄破开裂缝,有一双白眼从死去的身体中恢复清明,穿着白色和服的宁次撕开束缚自己的树笼。

    “咳,宁次,快去救救他们,他们…在海里……”

    原来晴山长这样。

    “好。”

    【白眼】

    宇智波佐助也在那里吗?白色的长发,那就是晴山和慈雨等待很久的白眼姬吗?到底是谁呢?

    还没来得及犹豫,宁次就跃入水中,潜游到底,抬起手,查克拉的流动比从前更为流畅,身体轻盈,掌风犀利轻松就破开神树从缠绕成的枝干,然后又在神树的保护下回到陆地。

    白眼姬到底是谁呢?

    “宁次哥哥。”

    两年的时间,从死去到活过来,无数次听见晴山说,宁次只有白眼姬能够让你解脱,因为这是她对你设下的诅咒,灵魂被困在身体里的感觉有点也不好受,所以无数次的期待那个所谓的白眼姬能够快点出现,可是…人类会从长相、头脑、能力、体型以及个性去判定一个人的价值,同时也会被别人这样判定自己…有了这些不能改变的要素,人们才会对别人有所分别,并且会感受到与自己身份相称的痛苦。

    那头蓝紫色的长发变成了如雪一般沉寂的白色,从前那双充满怯懦的白色眼睛变成了浅蓝色的轮回眼,瘦弱、疲累、鲜血覆盖……

    眼泪先一步地滑落……

    “雏田,原来是你啊。”

    两年的时间不管是那个曾经疯狂现在却只能垂死躺在妹妹怀里的宇智波佐助,还是改变了长相、拥有了力量的日向雏田,大家都改变地太多,物是人非,岁月沧桑,等到小鸟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花火被悄悄送到他们身边。

    神树母亲会守护每一个流淌着地球查克拉血脉的果实,即便岛屿崩塌也会架起长路,让每一只小鸟能够顺利展翅高飞。

    “我们回家吧。”宁次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你成长了。”

    少年背着少年,女孩背着女孩,回家的路还很长,想说的话又有很多,所以这一切都刚刚好,他们说了很多很多,从哥哥死去,木叶的英雄拯救世界到跟随着叛忍深入黑暗,游走自由,经历种种变故之后终于变成了一位很特别的白眼姬。

    特别到让所有家人都感觉心痛……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鸣人,雏田,真的值得吗?”

    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无可避免的生理剧痛,选择温暖的阳之子,还是象征自由的阴之子,所有的选择对于当事者而言都如鸟雀破笼,想要飞翔就必须忍耐那段时间的改变。

    “值得。”

    “那真是太好了。”哥哥宁次总是困守在宗家和分家的笼中鸟制度,为死去父亲作为替死鬼的宿命而痛苦,那些从前很大很大的事情在死亡之后又变得很小。

    人总是这样在跨越一座高山之后才会回头,其实山并不高大,前路不一定充满艰难。

    其实真的只是区区的笼中鸟而已,与死亡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只要跨越生死之间。

    “接下来交给我吧。”

    扑哧——

    笼子破了,是鸟雀高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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