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色慢慢褪去,周围一片静谧。

    “咔嚓”

    房门出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随之而来就是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陆溪眼皮动了动,作熟睡状,手悄然伸向枕头,握住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不知为何,那人迟迟没有靠近,刺拉一声,直接把椅子拉到床边,坐在陆溪面前。

    陆溪全身不自觉紧绷,捏紧手中的匕首,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她就拔出匕首刺向对方。

    对方看了陆溪许久:“装睡不累吗?”

    陆溪刹时睁眼,手上动作飞快,匕首快要刺到对方胸膛时,被对方一把抓住。

    猩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间滴落,徐绍瑞面色不变:“许久未见,陆女侠变了许多。”

    陆溪看到徐绍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是警惕:“你来干什么?”

    见陆溪手上力道没松半分,徐绍瑞啧了一声:“听你师兄吩咐,来保护你啊。”

    “保护我?”想到上次跟颜羽交谈的场景,陆溪毫不犹豫嗤笑出声。

    徐绍瑞不知陆溪和颜羽之间发生了什么,看出陆溪对颜羽的态度不如从前,眼神一转:“对啊,陆女侠,你师兄对你可好了,当初他自己受那么严重的惩罚都没将你供出去,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就因为怕你被牵连,他不顾自身安危,特意把我派来保护你。”

    陆溪被徐绍瑞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受什么惩罚?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受谁牵连,师兄为什么会有危险?”

    徐绍瑞见陆溪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看来他们都不想陆溪掺和进这些事中。

    “说。”陆溪见徐绍瑞没有回应,握着匕首的手用力。

    徐绍瑞连忙告饶,用没受伤的左手指了指匕首:“我说我说,只是陆女侠问题太多,我一时不知从哪说起,不如先放下匕首,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陆溪思量片刻,收回匕首:“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

    剩下的威胁之语没说,但徐绍瑞已明白陆溪的意思,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自然,绍瑞不敢有丝毫欺瞒。”

    宫门附近的小巷,一辆马车停驻良久。

    马车内,杜常平时不时掀开车帷看向街道,随后泄气地放下车帷。

    “大人,快到跟白老先生约定的时间了,那雲族王子是不是不来了?”杜常平看着正闭目养神的温泽晏,问道。

    温泽晏睁开眼:“说不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而且我们的证据早已准备充分,即使他不来也不耽误我们的事。”

    听了温泽晏的安抚,杜常平的心安定下来:“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嗯,一定会成功的。”温泽晏喃喃自语。

    过了约莫一刻钟,一道马蹄声响起。

    杜常平连忙掀开车帷,只见铎尔格吁马停步,高坐在骏马上,拱手致歉:“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我们现在进宫?”

    温泽晏和杜常平下了马车,带着铎尔格进入皇宫。

    白老先生早已安排好一切,宫门口,一位太监等候在此,将温泽晏一行人带到御书房。

    踏进御书房时,太监将杜常平和铎尔格拦住:“圣上只让温大人进去,至于其他人等候传唤。”

    温泽晏步伐一顿,看着身旁目露担忧的杜常平,摇头示意自己一人无事。

    随后,拿着证据孤身一人进入御书房。

    温泽晏踏入御书房,朝御座上之人行君臣之礼:“微臣温泽晏,昔年户部尚书晏怀远之子,参见陛下。”

    上方之人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谢陛下。”

    “听白老先生说,你想推翻当年北伐之战贪污一案?”

    “是。”

    温泽晏呈上自己整理的案宗,旁边的公公接过,呈至御案。

    皇上随意翻看起案宗,随后搁置一旁:“依朕看来,这案宗并无特殊之处,晏、温爱卿就打算凭此为你父亲平反?”

    温泽晏摇头,向皇上解释:“不,臣让陛下看案宗,原因有二,一是为了让陛下了解案情,二是想请陛下仔细查看家父的认罪状。”

    皇上听后,拿起认罪状仔细查看起来,却并未发现有异。

    “陛下,按照大玄律法规定,认罪状上理应由犯人签字画押,如犯人不识字,便用花圈的方式代替签名,而这张认罪状上并没有家父的签字。”

    皇上看着认罪状:“你父亲是畏罪自尽,这认罪状自然与寻常认罪状不同。”

    温泽晏点头,赞同皇上的说法:“没错,那这是不是也可以说家父从始至终根本没有认罪,这认罪状不过是有人在家父逝世后,用家父手指按上去的。”

    “你父亲是畏罪自杀,按你的说法,你父亲既然没有认罪,为何要服毒自尽。”皇上想起刚刚看过的案宗,反驳温泽晏。

    “因为家父自杀并非自愿,而是被人所害。”

    “你的意思是有人将手伸向牢狱?”

    “陛下刚刚看过案卷,家父乃是服毒自尽,先不说毒药从何而来,单论自尽时机就有疑点,刚进牢狱之时家父没有服毒,等案件查到关键处时,家父反而服毒自尽,这难道不更像是背后之人心虚所为吗?”

    不等皇上说话,温泽晏跪地叩首:“臣有证人,那证人就在臣府中,陛下传唤一问便知。”

    得到皇上应允,太监连忙吩咐侍卫前往温府。

    进宫面圣人数太多,操作起来的难度也大,张成不像铎尔格,身份特殊,所以温泽晏将他安置在府中。

    等侍卫来到温府,杜常文早已等候多时,以看守嫌疑人的名义,跟着侍卫进入皇宫。

    张成被带到御前,周遭威严的建筑,以及座上之人的身份,两腿发软。

    侍卫松开对张成的钳制,张成直接跌坐在地上。

    皇上看着张成胆小如鼠的样子,面带怀疑:“就是这人毒害你父亲?”

    “是,这人曾是看守家父的狱卒之一,名叫张成,具体情况陛下一问便知。”

    皇上看着张成,直接问道:“张成,现在有人指控你当值期间,参与谋害犯人并借此谋利,你认罪吗?”

    张成害怕地直咽口水,想到自己认罪的下场,下意识想否认,可看到一旁的温泽晏,结巴道:“认认罪,我认罪。”

    认罪,只死他一人,不认,他全家都要死,孰轻孰重,张成还是分的清的。

    皇上注意到张成的小动作,看了温泽晏一眼,接着道:“哦?朕还没说害的是谁,就直接认了,看来你害的人不少啊!”

    一旦开了头,接下来就顺利许多。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张成胆子大了一点:“不,罪民此生只害过一人,并因此隐姓埋名四处逃亡,所以记忆尤为深刻。”

    “你谋害的是谁?怎么谋害的?”

    “我谋害的是户部侍郎晏怀远,我将毒放在饭菜之中,随后借口将狱中其他人调开,待晏怀远毒发身亡后,伪装成他服毒自尽的样子,最后握着他的手指在认罪状上。”

    “你跟晏怀远素不相识,为何要谋害他?”

    “不是我要谋害他,是王起元王大人。”

    听到朝中重臣的名字,皇帝眉头紧蹙:“你可能为你说的话负责?”

    “能,王起元王大人那时位居户部侍郎一职,听说王大人跟晏大人政见常常相左,两人当时好像正在竞争户部尚书一职,晏大人出事不久,王大人就找到我,将一瓶毒药给我,让我除掉晏大人,许诺我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银钱,可事成之后,王大人卸磨杀驴,派人追杀我。”

    说到最后,张成满脸恨意,反正他活不了了,身为罪魁祸首的王起元也别想活。

    更何况,王起元活着,他的妻儿也不安全,想到这,张成头磕地砰砰作响:“我有证据,当年王起元曾邀我入府,那时我手头窘迫,见到玉佩起了贪心,于是顺手牵羊,据说那玉佩是御赐之物,罪臣不敢将玉佩脱手……”

    其中许多事,温泽晏也未听过,估计不乏有张成杜撰的成分。

    温泽晏觑了眼皇上的脸色,再添了一把火:“陛下,根据臣的调查,此事不止王起元一人就能办成,真正的凶手还藏在王起元背后。”

    “真凶是谁?”

    “武安侯段益之。”

    听到这个名字,皇上面色一变,目光危险地看着温泽晏:“温爱卿,所言属实?”

    温泽晏掀起衣袍,笔直地跪在地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并且人证物证皆已准备好,请陛下容臣呈上证据。”

    皇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挥手:“呈上来。”

    温泽晏从袖中取出证据,由太监送到御案。

    首先,是方道全与段益之的来往信件及方子昂的认罪状,其次是乌田山上的土匪证词,最后,是温泽晏种种遭遇的诉状。

    “以上种种,臣皆有证人。”温泽晏道。

    一句话,让皇上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叫来身边的太监:“去,把武安侯及户部尚书给朕叫来。”

    等候期间,温泽晏大着胆子道:“皇上,前些日子雲族王子中毒一案,似乎亦跟武安侯有关,雲族王子现在就在殿外,臣恳请陛下传唤雲族王子铎尔格。”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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