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未亮,陆溪把账簿放回原位。

    刚到宅院大门,就闻到院中石桌上散发着香甜的味道,进门一瞧,只见温泽晏正贤惠地摆盘。

    陆溪靠在一旁树干,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看着丰盛的佳肴:“早膳这么丰盛啊!”

    温泽晏盛了一碗粥放在陆溪面前:“就当犒劳这段辛苦的调查日子。”

    “对了,你昨晚把那些账簿看完了吗?有什么发现?”

    温泽晏让陆溪坐在这儿等,转身回到房间,拿出一张纸递给陆溪。

    陆溪放下手中的碗,接过纸张,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有些不解:“这是?”

    “那些账簿都有大笔进账,但是对于进账来源,有些账簿直接空白不填,有些账簿会用陌生名字代替,只有一本账簿上在进账后面写了一个地名。”

    “哪里?”

    “柳州。”

    陆溪愈发感到困惑:“那位雇主是柳州人?”

    “或者铁矿从柳州运过来,制好后又运回柳州?”

    柳州铁矿资源丰富,这个解释完全合理。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柳州制造兵器?柳州的铁匠铺肯定比苏州多,对吧?”

    温泽晏一下被问住,陷入苦思冥想中。

    陆溪用完早膳后,抬头见温泽晏眉头紧皱,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知道他想不通。

    “与其坐在这瞎猜,不如吃饱喝足后,打起精神直接去铁匠铺问老板?”

    陆溪把粥碗放在温泽晏手心,她注意到,在她用早膳的时候,温泽晏一口未动坐在那思考问题。

    同样是熬了一晚上,温泽晏可比她疲劳多了。

    “老板不会对我们说……。”

    温泽晏话还没说完,陆溪舀了一勺粥,直接喂进温泽晏嘴里,堵住他的话。

    “你现在只需要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至于怎么让老板开口,我自有办法。”

    温泽晏听后,乖乖张口吃饭,随后回房间狠狠睡了一觉。

    太阳渐渐落下,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忙碌一天的铁匠熄灭火炉,为打烊做准备。

    就在这时,陆溪带着温泽晏走进铁匠铺。

    “我们已经打烊了,你们明天再来吧!”铁匠道。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你是这的老板吗?”陆溪语气严肃道。

    铁匠将两人衣着气度不凡,一时被震住,试探问道:“我是,你们是?”

    陆溪给温泽晏使了个眼色,温泽晏配合地把大门合上,铁匠想站起来阻止,被陆溪按回去。

    铁匠惊讶地看着陆溪,她的力气居然如此大,不安的呵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陆溪拿着个铁牌牌在铁匠面前晃了一下:“别紧张,我们是朝廷的暗探,你最近是不是接了笔关于铁器的大单?”

    铁匠身体紧绷,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是,是有笔大单,但不是最近接的,单子有什么问题吗?”

    陆溪语带不满:“你只需要老实回答问题就行,你什么时候接的那笔单子?”

    “在去年年末。”铁匠认真回想后,答道。

    “那笔单子让你造什么?”

    “就刀、剑、枪、棍之类的。”

    “主顾是柳州来的?”

    “应该是,我不清楚。”

    “你知道你造的这些铁器被运到哪里吗?”

    “运到柳州。”

    这么肯定,陆溪挑了挑眉,她已经问完想问的问题,见铁匠害怕的模样,便没再多说什么。

    用眼神询问温泽晏,还有要问的吗?

    温泽晏点头,跟陆溪交换位置,走到铁匠旁边:“你知道你造的是兵器吗?”

    “我知道。”

    “那你可知朝廷明令禁止私人造兵器,违者可以死罪论处。”

    “这,可我造兵器是官府允许的啊!”铁匠听温泽晏说的十分严重,慌张道。

    铁匠的话让温泽晏和陆溪感到震惊。

    温泽晏不可置信地看着铁匠:“你说什么?苏州官府允许你们私造兵器?”

    铁匠摇摇头,纠正道:“是柳州官府。”

    温泽晏和陆溪对视一眼,陆溪靠近温泽晏,在耳边小声道:“别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我们回去再查。”

    随即扭头对铁匠道:“我们此次是秘密探查,希望你不要泄密,懂?”

    铁匠看着陆溪不善的神色,连忙点头。

    陆溪留下一锭银子,拉着温泽晏离开铁匠铺。

    回到宅院,温泽晏直奔房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开始翻看起来。

    “在看什么?跟柳州官府允许铁匠铺造兵器的事有关吗?”陆溪伸长脖子,看温泽晏手中的书。

    温泽晏把书往陆溪移了移,解释道:“我在查看相关律法规定,在我的记忆中,军械制造由工部负责,地方官府的兵器都是由兵部负责派发,且有记录,像这种官府授权民间铁匠铺造兵器的事情,简直史无前例。”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陆溪对法律条文不感兴趣,坐在不远处,手肘撑着脑袋,看着温泽晏专心致志地翻书。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脑袋滑下手肘,一个激灵,陆溪睡意全消,抚摸肩上的毯子,不远处烛光微弱,温泽晏借着烛光,还在翻书,周围一圈都是散落的书籍。

    陆溪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站起身,把烛台拿起来。

    烛光消失,温泽晏抬头,看着陆溪:“你醒了?”

    陆溪指了指窗外:“用晚膳了吗?”

    温泽晏误以为陆溪饿了:“还没,我去做饭。”

    说着就要站起来,但因为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头脑眩晕,脚步凌乱,有些站不稳。

    陆溪把温泽晏扶到椅子上:“你好好休息,做饭的事交给我。”

    温泽晏一愣,想到在江家村时,陆溪下厨的场景,挣扎着要站起来,向陆溪表明自己可以去做饭。

    陆溪强硬地把温泽晏按回去:“你不放心我?”

    温泽晏不好意思直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溪走进厨房。

    陆溪看着灶台上的厨具,只觉得分外陌生。

    她上次下厨,还是刚替嫁给温泽晏那会儿,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惠,想下厨给温泽晏做饭,结果……

    忘掉脑海中不好的回忆,陆溪看着眼前的厨具,决定从最简单的菜肴做起。

    温泽晏坐立不安,时不时往厨房张望。

    陆溪端了一碗粥和几碟小菜进屋时,就看见温泽晏望着门发呆。

    “在想柳州官府的事?”

    温泽晏回过神来,扫了眼陆溪手中端着的饭菜,见饭菜没有异色,心下松了一口气。

    温泽晏给桌子腾出一块空地,然后接过陆溪手中的饭菜。

    “这些饭菜怕是不够我们两个吃。”温泽晏委婉提醒。

    陆溪想起凌乱的灶台,有些心虚:“这是做给你吃的,我不饿,快尝尝味道。”

    说完,坐在温泽晏对面,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温泽晏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在陆溪期待的目光下,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咀嚼,直接咽下去。

    “真好吃。”

    陆溪听到夸奖,一脸骄傲:“那是当然,这可是味道最好的一锅。”

    温泽晏心一颤,但看陆溪满脸骄傲,默默咽下饭菜。

    吃好饭后,陆溪抢着收拾碗筷:“这些交给我就好,你安心看书。”

    温泽晏没有说话,待陆溪出去后,悄悄跟在陆溪后面,来到厨房。

    看陆溪手忙脚乱地打扫灶台,温泽晏转身,去井边打了盆水,进入厨房。

    “我来吧。”

    陆溪眨眨眼,站在旁边,看着温泽晏把灶台打扫干净。

    打扫完毕,温泽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陆溪殷勤递过来的茶水,也不客气,接过一饮而尽。

    “今早剩的包子,我刚刚热了一下,吃吧。”

    温泽晏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盘包子,递给陆溪。

    陆溪心里感动不已,咬了一口热气腾腾地包子:“温泽晏,你真好!”

    温泽晏听了陆溪的话,心中莫名堵了一口气。

    “吃饱了休息会儿,就去睡觉,明天我们要去个地方。”

    “明天去哪?”

    温泽晏卖了个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翌日

    鸟儿停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令人心烦。

    陆溪手握剑柄,猛地向前挥出一剑,直劈大树,枝桠抖动,鸟儿受惊飞向他处。

    “练完了?洗漱好过来吃饭。”

    温泽晏站在厨房门口,欣赏陆溪练剑的身影,见陆溪练完,开口道。

    陆溪收回剑,回应温泽晏:“好。”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陆溪问道。

    温泽晏刚要回答,就听见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时候谁会找来?难道是他们调查踪迹被他人发现?

    陆溪看了一眼温泽晏:“我去看看。”

    温泽晏抓住陆溪的胳膊,把桌上的长剑递给她:“小心。”

    陆溪拿起长剑,往大门走去。

    长剑出鞘,陆溪左手打开大门的同时,右手握住剑柄,剑锋直指来者。

    萧清逸被剑抵住喉咙,一动也不敢动。

    陆溪看来者是萧清逸,收回长剑:“怎么突然回来?任务完成了?”

    萧清逸朝屋内走去,含糊不清地答道:“算是吧!家里出什么事了?你刚刚那么警惕。”

    陆溪白了一眼:“你就不能盼我们点好?”

    温泽晏看见萧清逸,放下手中的木棍:“原来是萧兄。”

    萧清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桌上拿了一个包子:“温兄的厨艺还是那么好!”

    “萧兄过誉了,萧兄的任务完成了?”

    “嗯嗯,对了,我调查到吴大哥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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