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
“你说你看见了克劳奇先生？”菲妮说着，示意哈利继续练习在水中憋气。
解出金蛋是让勇士到水中找回宝物后，最要紧的自然不是宝物是什么，而是——只是游泳倒没问题，但要进深水还存活一个小时，不用魔法自然是做不到的。
“虽然找教父拿一片鳃囊草是最简单的方式，但那终归不属于你。”菲妮这样说，“而且我们溜去他办公室好几次，他大概是生气了，最近总说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还给房间设了禁制。教父有时会变得很敏感，以我的经验，这时我们可不要去触霉头才好。”
“我倒不认为这是简单的事。”哈利无可奈何地说。他现在不会说斯内普的坏话，尤其在菲妮面前，但要把他当成普通的老师也是很困难的事——毕竟斯内普依然不打算放弃给哈利扣分的机会。
菲妮不理他：“这样考虑下来，避水咒是最适合你的。但它属于少数世代相传的纯血家族，明面上，你要从布莱克那里拿到咒语，我只做私下的指导。”
小天狼星当然对哈利知无不言。哈利一寄信，很快就收到了关于避水咒的详尽资料，还兴致勃勃地让哈利打开传音书录影，要隔空指教他。白天，哈利承受着赫敏和小天狼星双重的指点（不知为何，他们有许多分歧，明明只是一个咒语）；晚上，菲妮就会让哈利实际应用，然后给他修正，并且要求他反复憋气、在水中施咒，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哈利要在水里直面巨乌贼呢。有这三人，哈利这段时间可谓苦不堪言。
回归正题。菲妮说的克劳奇先生，哈利确确实实在地图上看见了名字。“我也不确定，也许地图出问题了，才根本没看到名字。”哈利吐出口肥皂水，说。
“哼……年久失修的劣质品，倒也不奇怪。”菲妮轻蔑地说，哈利不意外她的态度。自从地图骂过斯内普后，她就没喜欢过活点地图。
“穆迪教授还借走了，也许只是小问题。”哈利说，“或者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他也不该自作主张。”菲妮不甚满意哈利的回答，“穆迪总搞不清楚，他现在是教授，而不是傲罗主任。这下他可被我捉住小辫子了，等着吧，我会让邓布利多明白的。”
“你怎么去？校长办公室早换密码了。”哈利说，“而且你现在不能和邓布利多教授接触太多吧。”菲妮可是谨慎到一直不公开和“大难不死的男孩”关系的性格。
菲妮嘟起嘴，一脸不肯放弃的样子。“总有办法的——你还要歇息多久？”
“我练习很久了，”哈利说，“你能不能别光顾着在岸上看？”
“你想我陪你的话，语气该更诚恳些。”菲妮眯起眼睛，在哈利开口的瞬间跳进湖中，按着他肩膀往下沉。惊吓之间哈利差点儿忘记水中如何呼吸，呛了好几口水，恼怒地瞪着菲妮。
后者却理直气壮。“反应还不错，”菲妮笑得像狡猾的狐狸，“但要应付比赛，你还差得远呢。”
“走吧，我们去湖心看看。”
*
时间在紧张的练习中一晃而过，一直到哈利站到湖边，戴上镶嵌留影球的项圈，岸边四周观众向勇士们致以掌声时，他仍如在梦中，毫无比赛已然开始的真实感。
人群中，熟悉的淡金色在阳光下明亮得仿佛要消失。不知为何没看见罗恩和赫敏。哈利深吸口气，在鸣动的喝彩声中念出咒语，跳入深冷的湖水。
水流在他呼吸间，如空气般舒适地穿过；水草在朦胧的黑暗中构成庞大的、纠缠的诡异丛林，泥沙与游鱼在哈利周身穿过。他想起同菲妮潜入黑湖深处时，女孩水中波动的长发流光溢彩，占据他的视线；然后，哈利忘记了呼吸，被菲妮笑着交换因湖水而格外冰凉的吻。
循着记忆，哈利向远处看。他知道巨乌贼盘踞的位置，也熟练了对付格林迪洛的方法。他甩开那些绿皮肤、坏脾气的小东西，往人鱼聚居的地方游去。渐渐的，歌声清晰了，哈利看见铁灰皮肤的人鱼，拿着长矛从洞穴间穿来游去，冲他笑得不怀好意。
紧张的练习之余，哈利也曾猜测，所谓的“宝物”是什么。直到看到路尽头的村庄广场，无数留影球在黑湖深处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辉。罗恩、赫敏、秋张和芙蓉的妹妹绑在人鱼石像上。哈利的心脏随之揪紧了，他顾不得比赛，快速朝他们游去。人鱼既不阻止，也不肯提供任何帮助。哈利抢不过长矛，急得团团转：绑在人质身上的水草很结实，他需要一个锋利的东西……时间不剩一半了……
【“Well，哈利，还记得吗？这可是巫师的比赛，能用魔杖的事，不要像麻瓜一样用拳头解决。”】
【“如果宝物是被锁起来的呢？这很有可能，那跟开锁相关的咒语应该能派上用场……快，哈利，你把这些都背下来，一定有用！”】
对了，解开绳结的咒语。若在平时，哈利一定想不起来。但危急关头，他的思维格外活跃，一下想起了被强行按进脑袋里的咒语功效。“Relashio（力松劲泻）！”哈利抽出魔杖，成功地念出咒语。水草蠕动着，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哈利抱住罗恩，跟着就要去救赫敏。
人鱼举起长矛，制止哈利的动作：“你只能选一个。”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哈利不敢相信，为了一个比赛，他们居然把人的性命当作砝码——何况这里还有七八岁的孩子！他只能焦急地等着来客，时间已经快到了，其他人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
看台上，人们对着湖面映出的人鱼广场景象窃窃私语。这次的比赛出乎意料地有趣，霍格沃茨甚至花费了造价昂贵的留影球（据说马尔福提供了很多），将勇士面临的困难展现出来。看见芙蓉被水草和格林迪洛缠住时，多少男巫的心都揪紧了（毫无疑问，威克多尔古怪的“鲨鱼头”变形也让一众女巫心碎，相比之下，哈利的形象就堪称赏心悦目了）。
“天呐，这么多格林迪洛，要怎么在水里对付它们……”
“原来这就是勇士们的宝物，真浪漫！”
“据说雌雄人鱼长相完全不同，原来是真的。”
“芙蓉还来得及救她妹妹吗，她离得太远了……“
“哈利还在等什么？”
“拿着这么好的牌，这个蠢货在干什么。”任谁都听得出德拉科咬牙切齿中的焦急。场上的议论多也因此而起，分明哈利?波特是第一个赶到宝物身边，也飞快解开了罗恩的绑绳，但却迟迟不肯离去——亲爱的梅林，他知不知道要把宝物带回来才算完成了比赛？
布雷斯饶有兴趣：“也不奇怪，三人组成天形影不离，波特不只想带走韦斯莱一个宝贝。”
“贪心的浪漫，”潘西说，“但他没有这样的行动。”
索尔顿皱眉：“规则不允许吧，他不该犹豫，一鼓作气把格兰杰的绑绳松开。”
“即使这样，他要也很难一次带走两个人。所以才徘徊不前。”达芙妮把话茬递给沉默观赛的西奥多，“你觉得呢，西奥多。”
“说到底，还是他能力不足。”西奥多目光沉沉，“要是他能一次带走所有人，或者聪明点，想到白巫师不可能让一场比赛带走三个学生的性命。他都不用这么纠结。”
“但正因他的犹豫，这场比赛产生了有趣的悬念。”菲妮微笑着，为斯莱特林的讨论画上句号。
如菲妮所说，比起另外三人，原本哈利如同命运的指引，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人鱼广场，惹得校长那边不小的怀疑声音。但现在，先是克鲁姆、塞德里克，后是在哈利解下加布丽身上的绑绳时，芙蓉终于匆匆赶到。
“她在格林迪洛身上耽误太多时间，已经没有体力了。”马克西姆夫人不忍地闭上眼睛。她的学生绝不能说不优秀，但实在差了点运气。
但最后一名却并非板上钉钉。能拿到多少评分，还要看评委们对他们表现的评价。毋庸置疑，哈利虽不是第一个浮出水面的勇士，但他的表现无疑是最亮眼的。
这一切，都因为他近来刻苦的努力。
真是辛苦了。菲妮唇角微微翘起，在为哈利响起的掌声与欢呼中，双目含笑望着冻得有点儿狼狈的身影。
哈利拍打着水面，耳边是罗恩絮叨着评分的担忧话语，他本该烦躁，或者焦虑，至少担忧下自己可能垫底的成绩，可是，奇怪的是。
他抬头看向前方，哈利想到克鲁姆和塞德里克的“宝物”——如果他们不用隐瞒，或许哈利要找回的宝物也有所不同——这场比赛前，哈利毫不怀疑自己会有此假设。但不知为何，一切的怀疑、不安、遗憾似乎都被湖风吹散了，眼下的哈利心中只剩平静。
哪怕仅凭自己的力量，他也能捍卫自己的宝物。
——即使不能，他的宝物也会帮他。从来如此，哈利再不想怀疑了。
“你说你看见了克劳奇先生？”菲妮说着，示意哈利继续练习在水中憋气。
解出金蛋是让勇士到水中找回宝物后，最要紧的自然不是宝物是什么，而是——只是游泳倒没问题，但要进深水还存活一个小时，不用魔法自然是做不到的。
“虽然找教父拿一片鳃囊草是最简单的方式，但那终归不属于你。”菲妮这样说，“而且我们溜去他办公室好几次，他大概是生气了，最近总说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还给房间设了禁制。教父有时会变得很敏感，以我的经验，这时我们可不要去触霉头才好。”
“我倒不认为这是简单的事。”哈利无可奈何地说。他现在不会说斯内普的坏话，尤其在菲妮面前，但要把他当成普通的老师也是很困难的事——毕竟斯内普依然不打算放弃给哈利扣分的机会。
菲妮不理他：“这样考虑下来，避水咒是最适合你的。但它属于少数世代相传的纯血家族，明面上，你要从布莱克那里拿到咒语，我只做私下的指导。”
小天狼星当然对哈利知无不言。哈利一寄信，很快就收到了关于避水咒的详尽资料，还兴致勃勃地让哈利打开传音书录影，要隔空指教他。白天，哈利承受着赫敏和小天狼星双重的指点（不知为何，他们有许多分歧，明明只是一个咒语）；晚上，菲妮就会让哈利实际应用，然后给他修正，并且要求他反复憋气、在水中施咒，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哈利要在水里直面巨乌贼呢。有这三人，哈利这段时间可谓苦不堪言。
回归正题。菲妮说的克劳奇先生，哈利确确实实在地图上看见了名字。“我也不确定，也许地图出问题了，才根本没看到名字。”哈利吐出口肥皂水，说。
“哼……年久失修的劣质品，倒也不奇怪。”菲妮轻蔑地说，哈利不意外她的态度。自从地图骂过斯内普后，她就没喜欢过活点地图。
“穆迪教授还借走了，也许只是小问题。”哈利说，“或者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他也不该自作主张。”菲妮不甚满意哈利的回答，“穆迪总搞不清楚，他现在是教授，而不是傲罗主任。这下他可被我捉住小辫子了，等着吧，我会让邓布利多明白的。”
“你怎么去？校长办公室早换密码了。”哈利说，“而且你现在不能和邓布利多教授接触太多吧。”菲妮可是谨慎到一直不公开和“大难不死的男孩”关系的性格。
菲妮嘟起嘴，一脸不肯放弃的样子。“总有办法的——你还要歇息多久？”
“我练习很久了，”哈利说，“你能不能别光顾着在岸上看？”
“你想我陪你的话，语气该更诚恳些。”菲妮眯起眼睛，在哈利开口的瞬间跳进湖中，按着他肩膀往下沉。惊吓之间哈利差点儿忘记水中如何呼吸，呛了好几口水，恼怒地瞪着菲妮。
后者却理直气壮。“反应还不错，”菲妮笑得像狡猾的狐狸，“但要应付比赛，你还差得远呢。”
“走吧，我们去湖心看看。”
*
时间在紧张的练习中一晃而过，一直到哈利站到湖边，戴上镶嵌留影球的项圈，岸边四周观众向勇士们致以掌声时，他仍如在梦中，毫无比赛已然开始的真实感。
人群中，熟悉的淡金色在阳光下明亮得仿佛要消失。不知为何没看见罗恩和赫敏。哈利深吸口气，在鸣动的喝彩声中念出咒语，跳入深冷的湖水。
水流在他呼吸间，如空气般舒适地穿过；水草在朦胧的黑暗中构成庞大的、纠缠的诡异丛林，泥沙与游鱼在哈利周身穿过。他想起同菲妮潜入黑湖深处时，女孩水中波动的长发流光溢彩，占据他的视线；然后，哈利忘记了呼吸，被菲妮笑着交换因湖水而格外冰凉的吻。
循着记忆，哈利向远处看。他知道巨乌贼盘踞的位置，也熟练了对付格林迪洛的方法。他甩开那些绿皮肤、坏脾气的小东西，往人鱼聚居的地方游去。渐渐的，歌声清晰了，哈利看见铁灰皮肤的人鱼，拿着长矛从洞穴间穿来游去，冲他笑得不怀好意。
紧张的练习之余，哈利也曾猜测，所谓的“宝物”是什么。直到看到路尽头的村庄广场，无数留影球在黑湖深处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辉。罗恩、赫敏、秋张和芙蓉的妹妹绑在人鱼石像上。哈利的心脏随之揪紧了，他顾不得比赛，快速朝他们游去。人鱼既不阻止，也不肯提供任何帮助。哈利抢不过长矛，急得团团转：绑在人质身上的水草很结实，他需要一个锋利的东西……时间不剩一半了……
【“Well，哈利，还记得吗？这可是巫师的比赛，能用魔杖的事，不要像麻瓜一样用拳头解决。”】
【“如果宝物是被锁起来的呢？这很有可能，那跟开锁相关的咒语应该能派上用场……快，哈利，你把这些都背下来，一定有用！”】
对了，解开绳结的咒语。若在平时，哈利一定想不起来。但危急关头，他的思维格外活跃，一下想起了被强行按进脑袋里的咒语功效。“Relashio（力松劲泻）！”哈利抽出魔杖，成功地念出咒语。水草蠕动着，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哈利抱住罗恩，跟着就要去救赫敏。
人鱼举起长矛，制止哈利的动作：“你只能选一个。”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哈利不敢相信，为了一个比赛，他们居然把人的性命当作砝码——何况这里还有七八岁的孩子！他只能焦急地等着来客，时间已经快到了，其他人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
看台上，人们对着湖面映出的人鱼广场景象窃窃私语。这次的比赛出乎意料地有趣，霍格沃茨甚至花费了造价昂贵的留影球（据说马尔福提供了很多），将勇士面临的困难展现出来。看见芙蓉被水草和格林迪洛缠住时，多少男巫的心都揪紧了（毫无疑问，威克多尔古怪的“鲨鱼头”变形也让一众女巫心碎，相比之下，哈利的形象就堪称赏心悦目了）。
“天呐，这么多格林迪洛，要怎么在水里对付它们……”
“原来这就是勇士们的宝物，真浪漫！”
“据说雌雄人鱼长相完全不同，原来是真的。”
“芙蓉还来得及救她妹妹吗，她离得太远了……“
“哈利还在等什么？”
“拿着这么好的牌，这个蠢货在干什么。”任谁都听得出德拉科咬牙切齿中的焦急。场上的议论多也因此而起，分明哈利?波特是第一个赶到宝物身边，也飞快解开了罗恩的绑绳，但却迟迟不肯离去——亲爱的梅林，他知不知道要把宝物带回来才算完成了比赛？
布雷斯饶有兴趣：“也不奇怪，三人组成天形影不离，波特不只想带走韦斯莱一个宝贝。”
“贪心的浪漫，”潘西说，“但他没有这样的行动。”
索尔顿皱眉：“规则不允许吧，他不该犹豫，一鼓作气把格兰杰的绑绳松开。”
“即使这样，他要也很难一次带走两个人。所以才徘徊不前。”达芙妮把话茬递给沉默观赛的西奥多，“你觉得呢，西奥多。”
“说到底，还是他能力不足。”西奥多目光沉沉，“要是他能一次带走所有人，或者聪明点，想到白巫师不可能让一场比赛带走三个学生的性命。他都不用这么纠结。”
“但正因他的犹豫，这场比赛产生了有趣的悬念。”菲妮微笑着，为斯莱特林的讨论画上句号。
如菲妮所说，比起另外三人，原本哈利如同命运的指引，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人鱼广场，惹得校长那边不小的怀疑声音。但现在，先是克鲁姆、塞德里克，后是在哈利解下加布丽身上的绑绳时，芙蓉终于匆匆赶到。
“她在格林迪洛身上耽误太多时间，已经没有体力了。”马克西姆夫人不忍地闭上眼睛。她的学生绝不能说不优秀，但实在差了点运气。
但最后一名却并非板上钉钉。能拿到多少评分，还要看评委们对他们表现的评价。毋庸置疑，哈利虽不是第一个浮出水面的勇士，但他的表现无疑是最亮眼的。
这一切，都因为他近来刻苦的努力。
真是辛苦了。菲妮唇角微微翘起，在为哈利响起的掌声与欢呼中，双目含笑望着冻得有点儿狼狈的身影。
哈利拍打着水面，耳边是罗恩絮叨着评分的担忧话语，他本该烦躁，或者焦虑，至少担忧下自己可能垫底的成绩，可是，奇怪的是。
他抬头看向前方，哈利想到克鲁姆和塞德里克的“宝物”——如果他们不用隐瞒，或许哈利要找回的宝物也有所不同——这场比赛前，哈利毫不怀疑自己会有此假设。但不知为何，一切的怀疑、不安、遗憾似乎都被湖风吹散了，眼下的哈利心中只剩平静。
哪怕仅凭自己的力量，他也能捍卫自己的宝物。
——即使不能，他的宝物也会帮他。从来如此，哈利再不想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