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地躺在地上,只能用手护住头脸,硬扛着身上如雨点般落下的拳脚。

    花序急忙朝哪边跑,来不及走近就只冲一群人喊道:“你们在干嘛!再不住手我报警了啊!”

    正在揍人的几人和徐翼正觉得痛快,听见这喊声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来人。

    徐翼看见是花序,刚好那么点儿的心情又糟糕起来,这个死丫头,怎么哪都有她!今晚就是因为她才被周敏妍骂,竟然还敢出现。

    他朝花序的方向催了一口,“不用理这臭娘们儿,给我继续!”

    花序见自己刺激到这个疯子,心急如焚,一把冲上前,奋力将好几人扯开,因为自己力气太小,拽人的时候自己也往前一扑,刚好砸在地上的人的身上,那人一声闷哼,吓的花序赶紧坐起来想要查看这人的伤势。

    徐翼的几个狐朋狗友被花序拽的一个趔趄,转过头,怒冲冲地想把花序提起来丢出去。

    花序慌忙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机,见屏幕还亮着,连忙紧紧握住,往围过来的几人一翻,露出拨号界面,以极快的语速说道:“你们要是再敢动一步,我马上就按下去。”

    花序坐在寒冷的地上,身体和她的声线一样剧烈颤抖,不知是寒冷抑或是害怕,明明瘦瘦小小的一团,挡在地上那人的面前,竟然生出无穷的气势,几人包括徐翼在内,一时间都被唬住。

    这条街因为开了好几间酒吧,学生出入也多,片警晚上都会着重在附近巡逻,这边这么大动静,估计很快就有人来。

    虽然徐翼并不怕进局子,但要真进了,首先就过不了他爹和他哥那关,即使也很想连着花序一起揍一顿泄愤,但他说那不太聪明的脑子还是能想到花序他们不能动。

    上次去澳洲玩,把这个死丫头忘在农场那事,老爹和哥哥都教训了他好久,听说周家老爷子还亲自登门道歉,花家在商界的影响力可见一斑。不敢真的动手,他朝地上催了一口,骂了句“晦气”,骂骂咧咧地带着一杆子狐朋狗友走了。

    花序松了口气,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真动手她可能连自己都护不住。花序还以为是自己说要报警才把人吓走,其实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和花家的影响力。

    这人一松懈下来才知道怕,花序此时手软脚软,但想到背后躺在地上的人,只能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花序拍拍地上那人的手臂,“醒醒,你醒醒。”

    但人毫无反应。这处正好在两盏路灯之间,光线昏暗,加上前两天下过雨,那人的脸上糊着不知是血还是泥的东西。

    花序有些怕人被打死了,想到自己刚刚出来的诊所,咬咬牙,将人半抱半扶扯到自己的肩上。一上手花序才发现这人虽然比她高很多,但极瘦,衣服也薄,即使隔着衣服肋骨也让花序觉得咯手。

    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起来,江川仍觉得头脑昏沉,眼睛也被额头上流出的血糊住睁不开,但他连抬手擦擦地力气也没有。勉强配合着站起来,江川晕晕乎乎地分不清东南西北,身上哪哪都疼,只能把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倚在这个单薄瘦弱的肩膀上,随着她的步子往前走。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头一次闭着双眼,靠着陌生人,江川也敢迈着步子前进。刚才他被揍的厉害的时候,昏沉着脑袋还在想着:我还不能死,妹妹还没长大成人,爷爷还在家乡的病床上等着他寄回去救命的钱,爸妈,求你们,让我在这边多留一会儿,我还不能死……

    这样的信念支撑他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正在他觉得自己不能坚持的时候,嗡嗡作响的脑子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接着身上的拳脚就停了,后面还说了什么他就听不清了,只有脑中传来的一阵阵眩晕。直到有人艰难地想要扶起他。

    两人蹒跚着终于挪到诊所门口,花序大声喊醒了正在前台打瞌睡的护士,护士一惊,赶忙站起,就看见刚刚才走的花序扛着个人在门口。她赶紧叫来值班的其他护士和医生,来到门口将快脱力的花序解救出来。

    江川被放到移动病床上,被拖进一间病房。花序艰难地提起步子跟上去。

    病房里护士打开白炽灯和空调,就拿着棉花球沾酒精给床上的人擦脸。花序凑上去,焦急地询问人怎么样了。

    值班医生也不好说,他们这小诊所,平时给人看看头疼脑热、吊个水打个针什么的,也没有专业的检查器械。

    “这是出车祸还是被人给揍了?”“被好几个人打了,就在酒吧那边。”“那这个我们没办法,得转到大医院拍片啊。”

    值班医生建议花序将人转到大医院,见花序点头同意,还热心地帮忙叫了救护车。

    花序想着既然人是她救下的,那就要救到底。她加了医生微信,说要回家拿身份证拿钱,拜托他将人送上救护车时要是自己还没回来,就给她发个地址。热心的医生答应后,花序就匆匆出了诊所。

    来到外面的大街上,花序叫了出租往家赶。虽然这里距离清河学府几个街区,但还是打车比较安全快捷。

    花序匆匆跑上楼,拿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在跑到楼下,出租车按照约定在外面等着,一上车花序就收到了医生的微信,说人刚刚送上救护车,已经出发了。

    报了地址,出租车载着花序往C市人民医院去了。

    诊所医生还要值班,并没有跟来,花序谢过他,总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脚、脑门还有背心都是汗,一系列的大动作下来,尽管已经半夜了,但花序还十分精神。

    但想到明天还要上学,尽管有点担心明天打瞌睡,想到自己救了一个人,什么担心都消散了。

    胡思乱想中,出租车已经开进医院,停在急诊科大楼门口了。付了钱,花序不敢松懈,匆匆跑到前台打听刚刚送来的负伤男人现在在哪里。

    打听到那人被送到手术室了。她向护士咨询了缴费流程,缴好费后,她找到位于一楼的手术室,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下,等着等着就打起了瞌睡。

    手术室里,气氛还算轻松,江川被踹断了一根肋骨,额头破了一块,这里血管密集,流的血糊了他一脸。除了失血还有一些脑震荡。

    这些外伤问题都不大,但比较严重的是,这人竟然还发着烧,X光片显示的结果是肺炎,不是特别严重,但也比较麻烦。

    花序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竟然都能做梦,正做着光怪陆离的梦,就感觉街上有人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花序睁开眼睛,还在迷茫的时候,看见眼前站着一位白衣天使,手上正拿着一块板子。

    看她醒了,护士温柔地问道:“小妹妹,你是里面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我在酒吧门口看见他正在被围殴,顺手救下送过来的。”

    “那病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的话就比较麻烦呢,联系不上家属。”

    “我已经缴过费了,费用问题不用担心。“花序稍显心虚地说出这句“壕言壮语”。刚当上有钱人没多久,显然还不太熟练。

    护士正想说话,手术室门开了,躺在移动病床上的男人头缠绷带地被推出来,花序站起来想看看情况。

    待看清男人的脸,花序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病床上这张脸,虽然更年轻,但干瘦、蜡黄,胡子拉碴,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但作为花序唯一追过的明星,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他是江川!

    人已经被推走了,花序久久才回过神来。她转头,一脸复杂地回护士:“这人我认识,他叫江川。”

    花序心中百感交集,在她的记忆中,江川还是那个在舞台上意气风发、在唱歌时温柔缱绻、面对粉丝有时孩子气、有时如哥哥般宠溺,甚至他身穿白色西服在舞台上站成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的样子犹在眼前。

    现在花序才知道,江川就是那朵成功的花,人们只看见他现时的娇艳,即使听过他身世不幸的传闻,也只是成为他成功的路上的布景板,又或是专门树立起来让英雄将之打败的怪兽。又有几人知道,江川过去浸润了多少血和泪,才走到光明的台前。

    除了心疼和感慨,此时花序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情感。想到江川的过去,花序一边朝着他所在的病房走,一边在脑中仔细回忆上辈子知到的关于江川的信息。

    江川虽出身农村,但他父母早年下海经商,虽没能大富大贵,但在沿海城市有过一间服装店,但据她观察江川的经济状况和精神状况不是很好,难道他父母已经出车祸身亡了吗?

    想到这,花序加快脚步。找到了,这是一间三人病房,花序进去,轻轻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江川的床前,静静看着他。

    江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的血痂都清理干净了,此时的他脸色、唇色发白,眼窝深陷,眼底青黑,似乎没睡过好觉。

    护士交代过,除了外伤,江川还有发热和肺炎的症状,此时打了麻药,估计要一两个小时才会清醒。本来护士告诉她会有专人定时过来查看他的状况,花序可以回家去休息,但花序拒绝了,她实在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儿。

    花序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她想着明天上午去上课估计不行,于是半夜给老师发了短信请一天的假,她撒了个小谎,告诉老师她犯了肠胃炎,此时还在医院吊水,顺便拍了个照过去。

    处理完一切,设好第二天早上的闹钟,她就这么趴在床沿睡过去了。

    医生来查看时,看见小姑娘趴在那,医院病房的暖气开得足,倒是不担心人会感冒,就没多说。

    花序也是累极了,一觉睡醒已经八点半,她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就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她一个激灵,突地站起身,情不自禁就在偶像面前立正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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