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太阳的照射下,明净的,琉璃瓦片映晖闪闪明光,远处的宫人排列三俩成行,女帝后面的宫女手里拿着日月扇,持黄罗伞的人,跟在日月扇的身后,伞盖前倾,罩在女帝身上遮住刺眼的阳光。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宣政殿前停下,一路支着脑袋好似昏昏欲睡的女子,在步舆晃动停止时惊醒,本被一时惊醒的怒气在看到一殿前明晃晃的宣政殿时,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消了怒火。

    身着深紫龙袍的女帝起身迈入殿内,宽大的案牍前已摆满堆叠分类好的奏折,女子轻叹一声,缓步走向她的责任。

    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不到一盏茶时间,沉眸威慑的女帝悠悠寻问起宠女的身体状况。

    “棠儿可有无大碍?”龙椅上端坐的帝王发出询问。

    “回禀女帝,三皇女已无大碍。今个还起了个大早,喝了满满一碗粥呢。”伺候女帝的居士在旁边谄媚答复。

    蹙着的剑眉在听到答复放松下来,帝王终于静下心批改奏折,在若大的宣政殿内,回荡着磨墨石与翻纸声。

    在着一片安静之下,一声急步紧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彼时的宁静。

    “报,仆参见女帝,三皇女出事了!”传讯息的男子正是三皇女的奶父。

    正认真处理奏折的帝王悠的抬头,手里拿着的朱笔啪嗒一声落在玄色的墨砚,威严的女帝动作干净利落起身,伸手挥开摆放奏折的女官。

    威严的声音传偏整个殿内“在哪,宣太医了吗。”

    奶父跪于殿前,抬头间那抹紫色已至眼前“奴禀陛下,三皇女还在紫辰偏殿,已宣太医。”

    那双深遂眼眸微眯盯着奶父,看到奶父神情并不慌张,便心中已是明了,虽不知是要如何,但棠儿必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这样也好。

    “摆驾紫辰殿。”

    语毕,众宫人纷纷跟上帝王前往紫辰殿。

    ——

    “大胆习奴,竟敢推本皇女,啊啊啊啊啊!”

    殿内,三皇女披头散发裹着被子,嘴里嚷嚷着,紧接着床上的棉绒枕头扔到地上,床上的玉饰又扯的散落一地。

    装疯搅水,就让她们以为她废了,接下来就看母皇如何接戏了。

    女帝还未进入殿内便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宫男细细劝说的声音。

    这是?

    女帝埋下心中疑惑,随着一声“女帝驾到。”偏殿里一阵兵荒马乱,不过许久,宫人便行礼的行礼,收拾的收拾,之前劝皇女的宫男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安分守己于三皇女身旁。

    太医见到陛下忙抽身行礼,便开口道:“陛下,臣乃庸人之资,三皇女恐难以痊愈啊,臣在太医院数十年载,食君奉碌未能尽其责,心有难安,医术不精,自请谢罪,求陛下责罚!”

    边说还边揪起一角衣袖默默擦泪,年近四十的妇人好不凄惨,好不感天动地,女帝愣在一旁,吾的皇女难道真的废了吗?可是奶父透露的神情不似作假,但徐太医如此这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正要寻问清楚,只见许棠从床榻上起来,像是发了疯似的捡起地上的棉枕狠狠捶打徐太医,嘴里嚷嚷着“臭男人,滚,滚滚……”的字眼。

    女帝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整整十年的女儿,如疯子般打着一个老妇人,嘴里还说着男人,这样的情况让她如何能够接受自己的继承人如此便废了!

    “徐太医,告诉朕,棠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女帝厉声问道,可见是真的动了怒火,本以为是棠儿要耍脾气或作事,哪知是真的出事了,急父心切,更何况她身为一个母亲。

    徐太医举着衣袖擦眼泪,遮住脸傍神情,这下子反应过来,三皇女这出戏根本没有提前告诉陛下,天哪!三皇女本就受宠,根本不会出事,大不了就是禁足,她可不一样,臣是臣,君是君,欺君枉上,可是诛九族的!

    徐太医只好扒拉着女帝的腿,迫使女帝低头看她“陛下,三皇女脑子受了伤,恐有痴心疯啊!”边说边向赤怒目火的陛下死明眨眼睛,快快快,接戏啊陛下!臣是有原因的啊啊啊啊!

    女帝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又一脸复杂加痛心疾首,看向已经不打徐太医的三皇女转而呆呆盘坐在地上玩头发。

    只见女帝嘴唇颤了颤,哽咽的问起徐太医:“吾儿可还有治?”徐太医在看到女帝的一番举动后,终于把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老泪纵横满面。

    “臣虽不敢完全保证,但愿敢以身家性命一试,请陛下允。”

    说完,又是一跪伏。

    女帝接受到信号,趁着眼眶红肿还没消下去,赶紧伸手扶起跪下的徐太医,道。

    “朕自然相信徐卿的能力,这天下也就徐卿的能力朕不敢质疑,朕便命徐卿贴身治疗棠儿,徐卿可有异议?”

    徐太医忙顺着女帝搀扶起身,还未直起身子,便恭顺应和道。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至此戏终。

    殿内宫人各思其想,有人所感君臣相宜,也有人怀疑其中真假,亦有甚者,未看完戏便悄悄离开偏殿。

    以看三皇女病为由斥退宫人,令禁此消息外传后,陛下与徐太医及淑任秀正共处一殿内,待殿内并无她人之后,呆坐如痴儿般的稚童神情聚明。

    本不知由头的女帝看到许棠安然无恙之态,便知晓自己所想无疑,便问其女。

    “棠儿何必如此。”

    果不其然,许棠干净利落起身,转身的一瞬间,自家母皇便当即问罪,唉唉唉,难道我能够说,我怕小说世界会不会在小说剧情开始的时候,为了掰正剧情线而把我弄死,说实话,如果她是女帝,她也根本不会相信。

    “母皇,儿臣所做之事皆有原因,儿臣过会再与您说。”

    许棠忙辑礼压女帝火气。

    虽说如此,但女帝即生气又害怕,生气于女儿的自张作主令她担心,害怕于女儿又真会如此,唉,女儿长大了,应是宽心。

    女帝自己安慰自己,身旁一同尾随跟来,看完一出戏的淑任秀正眼力见的端上一杯刚沏好的茶,女帝顺手接过,坐到一旁榻上,品着茶看着许棠当着她的面交代事情。

    “多谢徐太医所助,此事万不可泄一个字句,若有人打听寻问,徐太医可道无药可救矣。”

    语毕,许棠抿唇浅笑。

    徐太医听到这里,抬头往女帝方向一看,只见女帝本来看着这边的方向又转头与淑任秀正说话,徐太医看到女帝如此,便知晓明显是允了的意思。

    “臣明白,那……臣便告退了。”

    徐太医对许棠行礼的时候,又抬头向女帝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女帝没有转移方向,视线交汇,女帝轻微点头,接受到信号,徐太医赶紧捡起地上的医药箱麻溜的走出偏殿,在出去的时候顺带还关上了门。

    殿内。

    “儿臣参见母皇。”

    许棠交代完徐太医后就赶紧关心她母皇,虽然说她在这个世界里母皇一直尽着为人父母之责,对她也是关心备至,但终究有不同的便是,君与臣以及子女数量之间的关系,该尽其责便思其职,不该想的还是少想点,这样对自己好,对大家也好。

    又是一拜,身子微侧。

    “学生见过老师。”

    淑任秀正板正一张脸,淡定受此一礼,便回礼道“见过三皇女。”

    待师徒二人行礼结束,女帝才开始质问许棠原因。

    许棠的头发虽然还维持着装疯卖傻时乱糟糟的样子,但行事作风皆有皇家蕴养的修养,一行一举之间尽是涵养。

    “母皇,儿臣坠水一事绝非偶然,母皇知晓儿臣不善水性,故往日也是在湖泊江河甚为警慎,更不可能因嬉水而坠水。

    而当晚夜宴,母皇派人寻儿臣前往得礼,在前往时,儿臣经太液池看到一朵难得一见的并蒂莲,见就在池旁便想亲手摘下献于母皇,然儿臣走至池边惊觉距离不够,便已然打消念头。

    正欲命人采摘,身后便传来一股大力把儿臣推入池内,儿臣余光之下看到的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其后便晕到过去。”

    许棠当即把那天晚上其他人所不知的事情纷纷说明,女帝听到这里便已然明白是何缘由,在三皇女昏迷期间,落水缘故也仅是嬉水不甚坠入,且比事已证据确凿,事情也已处理完毕,如果背后当真有人,三皇女因此事身亡,便死无对证,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彻底的打乱了女帝的计划。

    许棠也是佩服那群背后之人,母皇未成为女帝时便已率领过大军开疆拓土,曾以赫赫有名一战而闻名于世,我军五百人数,围困五万大军,以山谷之势,借石而落,放火杀矣,降军三万有余,补兵当即后上而抓,然母皇下令全部坑杀,后于原地烧毁。

    世人皆知此事女帝功名,彼时军威慑立民心所归,而朝堂也知道了女帝乃杀伐果断之人,在母皇登基在位初期,群臣不敢结党营私,可谓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小心思。

    如此威震四海的女帝,有着一个没有犯极大错误的宠女,众臣皆知许棠是女帝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许棠身边也尽是女帝的心腹,在此之下还是有人插手其中,害许棠。

    许棠接着分析。

    “儿臣本就受母皇独宠,且宫中势力交织不可避免,然过于独宠去也非安全,若是世人知晓宠爱且精心培养的三皇女因为一场落水而痴傻,且忘的一干二净,从聪惠的稚童化为普通孩儿,性格也十分顽劣,恐怕彼时儿臣才是最安全的。”

    说完,许棠抬起小小的脑袋瓜,看向沉思的女帝。

    “……是我不周。”女帝轻叹一声。

    女帝沉思良久,身为一个母亲,子云去的早,托负孩子给我,却没有想到,竞是她的保护差点害了棠儿,大臣往日之间勾心斗角也就罢了,插手皇储之事她是忍不了亿点。

    “朕会好好彻查此事,棠儿不必委屈自己,是母皇没有处理好大臣才让棠儿受此伤害,今后母皇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女帝抬起双手把许棠拉到怀里安慰。

    许棠鼻息间尽是檀香,虽然知道母皇所言乃真心实意,但是许棠不敢打赌,也知道女帝说这番话是为了让她放心,还有便是要告诉她许棠,大臣毕竟是大臣,皇帝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灌输。

    “母皇~,儿臣已开演,母皇也已接戏,何不顺其而下呢?即合了背后之人的目的,也可趁此事机一举拿下,且这痴傻之病不还有徐太医可试着根治吗?”

    说到这里,女帝已然明白女儿已经决定要这样做,就是女帝还是觉得委屈她女儿了,身为储君被欺负怎么敢啊!

    女帝紧皱眉头,许久,淑任秀正在一旁发话:“女帝何不从了三皇女所想,就算万无一失,也是怕不甚得手啊,还是小心为妙。”

    心腹之臣都开口递台阶下了,女帝也不好再说什么,自然是同意。

    “那好吧,宫中已然是不够安全,今日朕便封棠儿为亲王,先出去住,待院子里干净了再回来,可好。”

    许棠自然是无意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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