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学历者?疑似被知名推理小说家包养?长时间和不同男性保持不正当关系?】

    谣言随着对叙人肉开盒的成功而迅速发展,说得有理有据,在互联网时代,理中客的小作文反而比传播得更快更广。

    当然,是不太好的那一面。

    【描写底层人的苦没关系,但他把底层人描写得愚昧丑陋,这就很有问题了。

    就像叙的《一个地下拳手在街头死去》,被封了后一堆人都在哀嚎,但也不看看它写的什么。

    主角最勤劳却最穷,到死都这样,他是受压迫了吗,被吸血了吗?

    对,但压迫他的,吸他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家人。

    全家人都在欺负他。

    这可能么?你编造出这种事有什么意义么?你想揭露什么?你把这东西写出来有什么意义?你想呼吁什么?你把地下产业的丑陋“揭露”了,政府能做什么?社会爱心人士能做什么?

    你总不可能是呼吁大家关心拳击吧。

    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写出来?哦,对,选择性遗忘了我们的“现实主义作家叙”只是个没有任何文凭的未成年人罢了。借着某知名作家的人脉进入出版社出道就获得报纸整个版面,其中有多少水分不用我说吧?

    可笑至极,一个被包养的住在豪宅的天真少女居然仅仅凭借想象力就写出了如此“真实”的“横滨暗面”。我对此严重怀疑是代笔,毕竟同时和几个男性作家交往的没有学历没有文凭的女人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本事。

    高井夏希,你真的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吗?

    我跟人对线说这种种不合理时,居然有人说“很真实”、“横滨就是这样的”。把小说当史料的确定很符合我对无脑粉的刻板印象。

    呵呵,这种东西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猎奇心理,让他们感动流泪一下,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怜悯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用吗?】

    假如真的半点没有了解叙的出道过程乃至其作品,那先入为主的印象的确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不过代入到叙的两位粉丝而言,高高在上的怜悯......以涩泽龙彦和五条悟的身份地位,的确是这样没错,这俩的地位把这篇文章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的高度,而且还无法反驳,因为反驳了就是被戳中痛点了,更搞笑了。

    “喂喂,这种行为真令人火大啊。”五条悟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血压高一定是最近上网太频繁的后果。

    更加烦躁的是横滨这个地方见到咒灵的频率和见到黑手党的频率差不多,鬼知道这些本地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他叼着一根棒棒糖,半蹲在楼顶,灰白黑的车流从底下经过。

    【奇怪。

    很奇怪。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陌生的街道,无所事事。

    街边印着量产偶像明星的人形立牌一茬接一茬,就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那些琐屑的小事混杂着噪音如同潮水一般向我袭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烦。

    烦死了。

    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是谁来着?】

    沉溺于狂醉的幻想中,能够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的不幸。但如果将其当做现实,那么这些幸福可能成为不幸的源头。去变幸福并不意味着接受眼前的不幸,而是在眼前的不幸中创造新的幸福。

    一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是不合理不正当的,你在这里面受了伤害和委屈,但是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你这是正确的,本来就该是这样,于是你信了,可那些情绪会积攒起来,然后有一天,这些积攒的情绪达到一定的高度,于是你爆发了,别人惊讶的问你,这是为什么啊,你怔怔的,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是啊,是为什么呢?

    所有的不同不都是自己的错么?

    践踏尊严,抹黑事实,她都可以承受,就像以前一样。会刻意缓解自己的愤怒,宁愿沉默,也不将恶语宣之于口。

    可现实,本就是多重的结局。

    “……”

    一时的沉默显得更像是灰原雄一个人的戏码,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只买了一把伞,但又不好意思说出“送你”这么冒犯的话出来。

    只能小心翼翼地问询着这个看起来相当易碎的女孩子:

    “呃,你要去哪里?......我是说顺路的话可以一起走。”

    抬头是晦暗的色彩,无神的眸盯着他。

    然而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时间手忙脚乱,险些将手机杂志和伞都摔到地上去。

    替他捡起震动的沾染了雨水的手机,灰原雄接过来的时候几乎僵硬到有些局促,掌心微热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燥热——尽管雨天实际上很冷。

    是夏油学长的来电。

    “任务完成了就赶紧回高专,然后,现在你转过头。”

    灰原雄在匆匆忙忙接过之后才发现对方就在自己的对面,而且表情充满了揶揄的意味。

    实际上夏油杰还挺想围观自己学弟的青春恋爱喜剧,然而现在的情况恰似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出演纯爱剧本,完全不搭调。

    于是咒灵操使撑着伞快步走过来:

    “现在搭乘电车应该还来得及。你和……嗯,这位小姐可以先去车站。”

    还没来得及澄清什么,灰原雄身为咒术师对危机的灵敏嗅觉就发现了学长话头的不对,顾及到身边的不明真相的女孩子,说话也急促了些:

    “这里问题很大吗?”

    “怎么说呢,”夏油杰难以形容这种情况,拿起手机凑到学弟面前,“大概是这样的程度有几千倍吧。”

    上面赫然是各类层出不穷的辱骂,有关横滨最近的黑手党混战的、有关贫民窟□□的.....当然,少不了对一切的源头叙本人身份的热切讨论。

    灰原雄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难道这是要……”

    如此聚集和极端的负面情绪,究竟会在这个本就充斥着淤泥和困局的地方孵化出怎样可怖的咒灵?

    小说家呆滞的目光下意识往上一瞟,那些字眼却像是迫不及待跳入她的眼睛里一样。

    她怔住了。

    即使两个学生已经在问“你家在哪里?”“要不要送你回去?”之类的话语,都已经听不见了。

    ……所以自己做那么多,全都是自作多情?最珍视的东西被人当做泥踩在脚下,恶心反胃,一次又一次践踏尊严和心血。

    急促的喘息像是在压制自己不让内心的情绪暴走一样。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旁观别人的故事,结果在品尝完别人的痛苦后,还要品尝自己的痛苦。

    文字的书写同样会激起人的愤怒。

    【“那冲撞的命运,应该躲开吗?”

    “……”

    “已经够了。”

    “我不接受这个故事设定。”】

    不顾身后灰原雄的呼喊,这个奇怪的女孩子扭头就冲进了雨中。

    灰色的火焰在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中燃烧,几乎盖过了它原本的色彩。

    “抱歉,借一下车。”少女翻身跨上书店外无人问津的机车。

    刚刚从书店代购出来的猪发路人:……?

    当众抢羊之王的车,很勇哦。

    “喂,你会开吗?!”机车的主人中原中也一时有些紧张。

    一踩油门,加足马力,风中传来令人不安的声音:

    “电瓶车应该也算?”

    “不会开就不要随便抢啊!!”

    把一群脊椎动物关在狭小的空间时,它们肯定会去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同伴。但其实人不一样……并不是因为弱小而被欺负,一个人欺负别人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管是谁,人都会选择把推出去。

    一定要把一个人扒光到这种程度,也不能放下对她的口诛笔伐,就好像一定要一个人剖开自己的肚子证明自己吃了几碗粉,在幕后之人刻意的引导之下,网络发达让恶意更加突出,变得畸形了。

    一位好心的俄国网友对在远东之地发生的这场风暴起始事件很感兴趣,当他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啃了转发量和点击率最高的一篇生肉后,甚至斟酌了一下日语的用词,才决定回复那个引起极大争议的帖子——

    【我觉得你们有点极端了。】

    然后就被连续喷了几百楼。

    对此,他的挚友这样评论道:

    “他们真是精力充沛啊~”

    “太容易得到的反而让人骄纵,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这种状态几乎是变成提线木偶了 ,那么多受到良好教育、社会教化的人被裹挟着前进,甚至被激发了隐藏着的原始的杀戮和虐待欲望。

    最初只是为了看看那个可能的盟友已读不回这么长时间到底在横滨做什么的人已经被事件中心的风暴所吸引。

    “……《狂热信仰》么?不知道有没有译本。”

    “真是的,完全不能理解你这个死活不出去的样子,异能者写的书就这么好看吗?”挚友不满的语气从上方传来,银白的发辫顺着天花板垂下来,也不怕大脑充血,“上上次你花了一整年翻译去那个法国超越者的书,上次你买了那个爱伦坡的书之后就一直闷头看,已经三个月了!这次又要看什么?还是说你这次的债太多终于打算自己去写了?”

    虽然一开始是他随便写的长诗投稿成功,顺带认识了一下本国的某位和他兴趣相投的超越者,或许这家伙推论出“文学与异能力之间的特殊关系”的万恶之源就是来自于此。尤其是在情报搜集的过程中发现“七人背叛者”中能找到踪迹的几乎都跟文学创作有关,而且本国特色的“(物理)失踪”超越者就有一个实打实的在写的例子,他就感觉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哦,这当然不是挚友成天在嘴边念叨的“罪”。但是自家挚友那看书宛如追星一样的这股子劲他实在不能理解。

    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沉吟片刻,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了假如是自己去写的可行性。

    “你说,我通过你去问建议是可行的吗?”

    “啊?你真写啊?”很久没有创作的年轻诗人突然觉得有些寒冷,一想到那位被国内高层称为“太阳”的超越者隐姓埋名变幻容貌也要写作的样子,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刻意写是没有灵魂的!”

    此时此刻已然开始找资源啃生肉的少年脸上映着幽幽的蓝光,那双紫红色的眼眸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概要文字,不由得联想到了身边这个家伙:

    “不,我觉得这个你可能很感兴趣。”

    两张脸凑在屏幕前辨识着异国文字背后的信息。

    《狂热信仰》——

    【如果一个信徒认为他的神需要他来保护的话,那么这个神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沉默,沉默是今晚东郊的大剧院。

    良久,实在憋不住的诗人来了一句:

    “……费佳,你是在找茬吗?”

    在一个东正教的国家看这种书,而且此人自己也信东正教,再加上对对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秉性,他合理怀疑这是在钓鱼执法。

    不自觉地咬着指甲,少年歪着头,说出来的话非常正确但是细品下来又有什么不对劲:

    “所以这本一开始才会是‘禁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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