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又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许以安将写好的回信折叠塞进杯盖提手里，连同一只书本大的小兔子布偶趁着夜色扔了过去。
她在纸条上回的信息很简短，开篇就是向姚欢桃表达了自己没有开门的歉意，之所以对姚欢桃道歉，是许以安在为自己怀疑她感到愧疚，姚欢桃的确是一个人出现在她门前的。
当然，如果昨□□铃的另有他人，许以安根本不产生多余的想法，砸门暴露行踪的事情更不可能发生。
态度认真地写下道歉的话，许以安笔尖微顿，之后主要是在询问姚欢桃家人的情况，怎么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知道姚欢桃不可能立刻回信，许以安裹着冷冽的夜风回到屋子里。
等杯盖再回到许以安手里，她第一时间察觉到提手里塞着的纸条很厚。
谨慎地将窗帘拉紧，许以安依偎在沙发里，借着微弱的灯光，逐字逐句地无声默读纸条里的信息。
稚嫩的字迹映入眼帘。
姚欢桃首先向许以安表达了对她选择不开门的理解，再之后是对许以安好心帮助她的感谢之词。
视线停顿，许以安内心异常困惑。
姚欢桃只是心智未长成的小孩，面对被她拒之门外的情况怎么会不怨？
暂且将这个疑问压下，许以安展着那张遍布印痕的纸张，继续默读下去，她的直觉很准，姚欢桃后面的话为她解了困惑。
时间回到末世爆发的那刻。
姚欢桃和弟弟正在客厅看动画，因为家里有小孩子要上学，姚家的晚饭通常很早开始，厨房里的姚妈妈跟姚奶奶已经在为晚饭忙活了。
姚爸爸工作很忙，每天加班到深夜才下班，他赶不上家里的晚饭，都是在外面吃了再回家。
阳台上。
黄白的美人蕉明媚的绽放着，姚爷爷双手背后在逗自己养的鸟宠，因为位置原因，他也是姚家第一个发觉小区以及马路上出现混乱的。
姚家的两位女主人在超市打特价的时候有囤货的习惯，所以姚家的物资相比较于别家会充足一些。
姚奶奶平常爱养些花草，同时还有在阳台种蔬菜的习惯。一家五口省吃俭用，两个小孩子除外，他们都是饿到撑不住了才会吃点东西。
就这样他们听着外面的混乱，一边提心吊胆的等待救援。
“叩叩！”
过去了半个多月，房门被忽然敲响。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
姚爷爷独自去到门前查看，通过猫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是15楼的邻居佟老太，经常跟姚奶奶约着一起去跳广场舞，邻里关系还算不错。
二十几天没见，佟老太瘦的厉害，苍老发皱的脸庞深深凹陷，高耸的颧骨上好像连一丝肉都挂不住了。
姚爷爷当时吓了一跳，仔细观察才认出来敲门的是佟老太。
他返回家人身边，压低声音地和家人讲述门外的情形。
姚奶奶听明白了，没停的敲门声吸引了她的目光看向房门。等姚奶奶轻手轻脚地走至门口，看到猫眼，她才彻底明白了姚爷爷的用词不夸张。
佟老太的状态十分凄惨。
姚奶奶瞧着就她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外，还带着哭腔求他们帮帮忙，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性。
一家人心地善良，于是他们给佟老太开了门。
谁也没想到，门打开了，刚才还求他们开门的佟老太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面对姚奶奶的急声催促，她低着头一语不发。
还没等姚家人弄明白佟老太的异样，就听见一声巨响，他们看去，只见不远处虚掩着的楼道门被踹开，里面冲出五六个年轻力壮的青年。
与佟老太瘦到让人心惊的模样不同，那些青年的精神面貌与末世前相比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姚妈妈反应迅捷，一把搡开了目瞪口呆的姚奶奶，抓住门把手就要把门重新关上，自门打开就没有动静的佟老太，这时却一把拉住门边往反方向用力。
也不知道佟老太这幅骨头架子的样子哪里来的力气，姚妈妈咬紧牙关，一时半刻也没能把门关上。
姚爷爷一只脚踏出门外，发了狠劲想把佟老太推开，但是佟老太却像是甩不掉的泡沫球。
拼了命的和姚爷爷拉锯，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淌满泪痕，佟老太似乎也知道这样利用别人的善心作恶，有多丧尽天良。
就在姚爷爷推开佟老太，帮着姚妈妈把门关上之际，却被领头的青年一把掰住，他脸上带着残忍的恶劣，像是猫捉老鼠一寸寸地把门拉开。
姚家的门槛接连被陌生人踏足，他们闯进了别人的家里，得意猖狂的样子却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姚家的门终于被关上，只是里面多了比门开着更大的危险。
那伙人不仅霸占了姚家，尽情享用姚家省下的物资，破坏姚家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对姚妈妈有很过分的举动。
……
姚妈妈擦掉嘴边的血迹，捡起地上被撕烂的衣服，她通红着双眼，只想跟那伙人渣拼个你死我活。
她向公婆倾诉，姚奶奶心疼自责地搂住儿媳，眼泪划过被打破的脸带起一阵疼，不住地说全由她的意思。
当晚姚妈妈打开了门，并制造出巨大的噪音吸引丧尸前来。
那伙人被惊醒，但是兴奋的丧尸也闯了进来。
后续是什么姚妈妈也不知道，因为她倒在了混乱的客厅。
姚欢桃被她藏在了衣柜最里面，她听到外面乱作一团，丧尸癫狂的嚎叫里混杂着大声咒骂惨叫声。
期间，被藏在另一边衣柜里熟睡的弟弟吓醒了，同在一个房间的姚欢桃听到了他害怕的哭嚎。
“欢欢，记住妈妈的话。”
“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可以从里面打开柜门的锁！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听到什么！”
妈妈的交代回响在耳边。
吓到六神无主的姚欢桃还没做出抉择，要不要出去安抚害怕的弟弟，衣柜外面就有“嚇嚇嚇”的嚎叫在逼近，她知道那是丧尸发出的声音。
姚欢桃双手捂住嘴，压抑着的抽气声绝望无助，她身体发着抖，妈妈强势的叮嘱、不堪入耳的咒骂、丧尸的嚎叫、弟弟的哭喊将她团团围住。
姚欢桃觉得越来越窒息，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当姚欢桃恢复意识的时候，外面已经安静了。
拿出妈妈塞到她口袋里的扳手，姚欢桃用力把锁住的柜门撬开，她小心翼翼把柜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亮光透进来，原来黑夜已经过去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姚欢桃在地板上行走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向右走去，尽头的衣柜被强行破开，乱糟糟衣服上的一团血迹让她愣住。
姚欢桃已经二年级了，隐约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忽然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盯着血迹的眼睛里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痛苦。
屋子里被那伙人扫荡一空，姚欢桃没有找到任何吃的，她把扇妈妈和爷爷都没能关上的门关上，在这个满是血腥和腐臭的家里待了两天。
再之后，饥饿到胃疼的姚欢桃躲避着丧尸，顺着楼梯往下走，来到许以安门前，按下了门铃。
*****
手里的纸张被攥出褶皱，许以安蹙眉，原来是因为目睹了家人心软给外人开门酿成的后果吗……
没有再等到三天之后。
许以安起身去到书房，拿出纸笔，没问些别的，只写下一句话：[你有喜欢吃的零食吗？]
折叠纸张塞回杯盖提手，许以安重返阳台把杯盖扔过去。
她没有立刻返回，而是强忍刺激她鼻腔的丧尸腐臭，背靠墙角席地而坐，阳台上的东西全被许以安清理了，空荡荡的，她只能坐在地上。
柔软的乌发散在颈后。
许以安仰头，注视着夜幕中还算皎洁的月亮，不禁轻声叹息，也不知道梁芯怡怎么样了……
思绪像春日的野草生长。
黯淡的月光下，许以安等着不知道姚欢桃现在会不会回过来的信息，忽然想起末世第15天的夜晚，她躺在床上，看到被暗红月光浸透的厚实窗帘。
熟读原书剧情，许以安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剧情里15日一次的神秘血月，那一天的月亮会变成血红色，并且会勤勤恳恳地照耀大地一整夜。
暴露在血月之下的丧尸，有些什么变化都不会产生，但有些“天赋异禀”的丧尸则会提高阶级。
冷风卷起垂在锁骨上的碎发，许以安心念微动，今天是末世第25天，再过5天血月将会再次出现。
红色的月亮……
诡异里又透着无端的梦幻。
许以安转而托腮，开始捉摸着下次血月到来，要不要打开窗帘看月亮，只是还没等她做出选择，一个东西就恰好落在了她的前面。
她低头，摸到那个熟悉的杯盖。
回到照明灯的范围内，许以安翻开纸条，写在最前面的“巧克力”三个字很清楚，后面的字迹却被画上几道横线，涂的模模糊糊。
许以安拿近了些，仔细辨认，费力看出姚欢桃后面写了什么，山楂球、曲奇饼干、草莓果冻……
*****
自从躲到了许以安隔壁，日夜惶恐不安的姚欢桃才好了一点，她有注意到许以安帮自己吸引丧尸，让她有时间挪动沉重的家具把门堵上。
以及许以安扔过来的纸袋。
姚欢桃太恐惧了。
阳台门后铺了被子，姚欢桃除去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寸步不离，她下意识的想要离帮助自己的许以安近些。
同样，每当阳台上被许以安扔过来什么东西，姚欢桃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在把回复许以安她喜欢吃什么零食的纸条扔过去之后，姚欢桃小脸木然，身上盖着从房间拖过来的被子，怀里抱着小兔子布偶闭上眼睛。
她的脑袋埋在小兔子的肚子上，睡得很沉，期间纸袋落到阳台的动静都没把姚欢桃吵醒。
次日凌晨。
姚欢桃下意识地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阳台发呆，随后就发现了阳台上又出现的纸袋。
她疑惑地挠头，昨晚姐姐已经给她扔过吃的了，按照三天一次的频率，纸袋不该出现啊。
想起昨天姐姐问的问题，姚欢桃转动发木的大脑思考，探头观察有没有人注意这边，发现没有便打开阳台的门，跑着把纸袋抱进来。
解开纸袋的绳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盒巧克力。
姚欢桃把巧克力抱到怀里，看见了纸袋里还有些别的吃食，里面有她写上又划掉的，也有自己没提过的。
拍去纸袋上沾到的细尘，姚欢桃如视珍宝地搂进怀里，她吸了吸鼻子，纸袋上落下几颗湿润的小圆点。
许以安将写好的回信折叠塞进杯盖提手里，连同一只书本大的小兔子布偶趁着夜色扔了过去。
她在纸条上回的信息很简短，开篇就是向姚欢桃表达了自己没有开门的歉意，之所以对姚欢桃道歉，是许以安在为自己怀疑她感到愧疚，姚欢桃的确是一个人出现在她门前的。
当然，如果昨□□铃的另有他人，许以安根本不产生多余的想法，砸门暴露行踪的事情更不可能发生。
态度认真地写下道歉的话，许以安笔尖微顿，之后主要是在询问姚欢桃家人的情况，怎么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知道姚欢桃不可能立刻回信，许以安裹着冷冽的夜风回到屋子里。
等杯盖再回到许以安手里，她第一时间察觉到提手里塞着的纸条很厚。
谨慎地将窗帘拉紧，许以安依偎在沙发里，借着微弱的灯光，逐字逐句地无声默读纸条里的信息。
稚嫩的字迹映入眼帘。
姚欢桃首先向许以安表达了对她选择不开门的理解，再之后是对许以安好心帮助她的感谢之词。
视线停顿，许以安内心异常困惑。
姚欢桃只是心智未长成的小孩，面对被她拒之门外的情况怎么会不怨？
暂且将这个疑问压下，许以安展着那张遍布印痕的纸张，继续默读下去，她的直觉很准，姚欢桃后面的话为她解了困惑。
时间回到末世爆发的那刻。
姚欢桃和弟弟正在客厅看动画，因为家里有小孩子要上学，姚家的晚饭通常很早开始，厨房里的姚妈妈跟姚奶奶已经在为晚饭忙活了。
姚爸爸工作很忙，每天加班到深夜才下班，他赶不上家里的晚饭，都是在外面吃了再回家。
阳台上。
黄白的美人蕉明媚的绽放着，姚爷爷双手背后在逗自己养的鸟宠，因为位置原因，他也是姚家第一个发觉小区以及马路上出现混乱的。
姚家的两位女主人在超市打特价的时候有囤货的习惯，所以姚家的物资相比较于别家会充足一些。
姚奶奶平常爱养些花草，同时还有在阳台种蔬菜的习惯。一家五口省吃俭用，两个小孩子除外，他们都是饿到撑不住了才会吃点东西。
就这样他们听着外面的混乱，一边提心吊胆的等待救援。
“叩叩！”
过去了半个多月，房门被忽然敲响。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
姚爷爷独自去到门前查看，通过猫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是15楼的邻居佟老太，经常跟姚奶奶约着一起去跳广场舞，邻里关系还算不错。
二十几天没见，佟老太瘦的厉害，苍老发皱的脸庞深深凹陷，高耸的颧骨上好像连一丝肉都挂不住了。
姚爷爷当时吓了一跳，仔细观察才认出来敲门的是佟老太。
他返回家人身边，压低声音地和家人讲述门外的情形。
姚奶奶听明白了，没停的敲门声吸引了她的目光看向房门。等姚奶奶轻手轻脚地走至门口，看到猫眼，她才彻底明白了姚爷爷的用词不夸张。
佟老太的状态十分凄惨。
姚奶奶瞧着就她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外，还带着哭腔求他们帮帮忙，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性。
一家人心地善良，于是他们给佟老太开了门。
谁也没想到，门打开了，刚才还求他们开门的佟老太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面对姚奶奶的急声催促，她低着头一语不发。
还没等姚家人弄明白佟老太的异样，就听见一声巨响，他们看去，只见不远处虚掩着的楼道门被踹开，里面冲出五六个年轻力壮的青年。
与佟老太瘦到让人心惊的模样不同，那些青年的精神面貌与末世前相比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姚妈妈反应迅捷，一把搡开了目瞪口呆的姚奶奶，抓住门把手就要把门重新关上，自门打开就没有动静的佟老太，这时却一把拉住门边往反方向用力。
也不知道佟老太这幅骨头架子的样子哪里来的力气，姚妈妈咬紧牙关，一时半刻也没能把门关上。
姚爷爷一只脚踏出门外，发了狠劲想把佟老太推开，但是佟老太却像是甩不掉的泡沫球。
拼了命的和姚爷爷拉锯，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淌满泪痕，佟老太似乎也知道这样利用别人的善心作恶，有多丧尽天良。
就在姚爷爷推开佟老太，帮着姚妈妈把门关上之际，却被领头的青年一把掰住，他脸上带着残忍的恶劣，像是猫捉老鼠一寸寸地把门拉开。
姚家的门槛接连被陌生人踏足，他们闯进了别人的家里，得意猖狂的样子却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姚家的门终于被关上，只是里面多了比门开着更大的危险。
那伙人不仅霸占了姚家，尽情享用姚家省下的物资，破坏姚家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对姚妈妈有很过分的举动。
……
姚妈妈擦掉嘴边的血迹，捡起地上被撕烂的衣服，她通红着双眼，只想跟那伙人渣拼个你死我活。
她向公婆倾诉，姚奶奶心疼自责地搂住儿媳，眼泪划过被打破的脸带起一阵疼，不住地说全由她的意思。
当晚姚妈妈打开了门，并制造出巨大的噪音吸引丧尸前来。
那伙人被惊醒，但是兴奋的丧尸也闯了进来。
后续是什么姚妈妈也不知道，因为她倒在了混乱的客厅。
姚欢桃被她藏在了衣柜最里面，她听到外面乱作一团，丧尸癫狂的嚎叫里混杂着大声咒骂惨叫声。
期间，被藏在另一边衣柜里熟睡的弟弟吓醒了，同在一个房间的姚欢桃听到了他害怕的哭嚎。
“欢欢，记住妈妈的话。”
“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可以从里面打开柜门的锁！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听到什么！”
妈妈的交代回响在耳边。
吓到六神无主的姚欢桃还没做出抉择，要不要出去安抚害怕的弟弟，衣柜外面就有“嚇嚇嚇”的嚎叫在逼近，她知道那是丧尸发出的声音。
姚欢桃双手捂住嘴，压抑着的抽气声绝望无助，她身体发着抖，妈妈强势的叮嘱、不堪入耳的咒骂、丧尸的嚎叫、弟弟的哭喊将她团团围住。
姚欢桃觉得越来越窒息，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当姚欢桃恢复意识的时候，外面已经安静了。
拿出妈妈塞到她口袋里的扳手，姚欢桃用力把锁住的柜门撬开，她小心翼翼把柜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亮光透进来，原来黑夜已经过去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姚欢桃在地板上行走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向右走去，尽头的衣柜被强行破开，乱糟糟衣服上的一团血迹让她愣住。
姚欢桃已经二年级了，隐约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忽然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盯着血迹的眼睛里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痛苦。
屋子里被那伙人扫荡一空，姚欢桃没有找到任何吃的，她把扇妈妈和爷爷都没能关上的门关上，在这个满是血腥和腐臭的家里待了两天。
再之后，饥饿到胃疼的姚欢桃躲避着丧尸，顺着楼梯往下走，来到许以安门前，按下了门铃。
*****
手里的纸张被攥出褶皱，许以安蹙眉，原来是因为目睹了家人心软给外人开门酿成的后果吗……
没有再等到三天之后。
许以安起身去到书房，拿出纸笔，没问些别的，只写下一句话：[你有喜欢吃的零食吗？]
折叠纸张塞回杯盖提手，许以安重返阳台把杯盖扔过去。
她没有立刻返回，而是强忍刺激她鼻腔的丧尸腐臭，背靠墙角席地而坐，阳台上的东西全被许以安清理了，空荡荡的，她只能坐在地上。
柔软的乌发散在颈后。
许以安仰头，注视着夜幕中还算皎洁的月亮，不禁轻声叹息，也不知道梁芯怡怎么样了……
思绪像春日的野草生长。
黯淡的月光下，许以安等着不知道姚欢桃现在会不会回过来的信息，忽然想起末世第15天的夜晚，她躺在床上，看到被暗红月光浸透的厚实窗帘。
熟读原书剧情，许以安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剧情里15日一次的神秘血月，那一天的月亮会变成血红色，并且会勤勤恳恳地照耀大地一整夜。
暴露在血月之下的丧尸，有些什么变化都不会产生，但有些“天赋异禀”的丧尸则会提高阶级。
冷风卷起垂在锁骨上的碎发，许以安心念微动，今天是末世第25天，再过5天血月将会再次出现。
红色的月亮……
诡异里又透着无端的梦幻。
许以安转而托腮，开始捉摸着下次血月到来，要不要打开窗帘看月亮，只是还没等她做出选择，一个东西就恰好落在了她的前面。
她低头，摸到那个熟悉的杯盖。
回到照明灯的范围内，许以安翻开纸条，写在最前面的“巧克力”三个字很清楚，后面的字迹却被画上几道横线，涂的模模糊糊。
许以安拿近了些，仔细辨认，费力看出姚欢桃后面写了什么，山楂球、曲奇饼干、草莓果冻……
*****
自从躲到了许以安隔壁，日夜惶恐不安的姚欢桃才好了一点，她有注意到许以安帮自己吸引丧尸，让她有时间挪动沉重的家具把门堵上。
以及许以安扔过来的纸袋。
姚欢桃太恐惧了。
阳台门后铺了被子，姚欢桃除去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寸步不离，她下意识的想要离帮助自己的许以安近些。
同样，每当阳台上被许以安扔过来什么东西，姚欢桃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在把回复许以安她喜欢吃什么零食的纸条扔过去之后，姚欢桃小脸木然，身上盖着从房间拖过来的被子，怀里抱着小兔子布偶闭上眼睛。
她的脑袋埋在小兔子的肚子上，睡得很沉，期间纸袋落到阳台的动静都没把姚欢桃吵醒。
次日凌晨。
姚欢桃下意识地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阳台发呆，随后就发现了阳台上又出现的纸袋。
她疑惑地挠头，昨晚姐姐已经给她扔过吃的了，按照三天一次的频率，纸袋不该出现啊。
想起昨天姐姐问的问题，姚欢桃转动发木的大脑思考，探头观察有没有人注意这边，发现没有便打开阳台的门，跑着把纸袋抱进来。
解开纸袋的绳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盒巧克力。
姚欢桃把巧克力抱到怀里，看见了纸袋里还有些别的吃食，里面有她写上又划掉的，也有自己没提过的。
拍去纸袋上沾到的细尘，姚欢桃如视珍宝地搂进怀里，她吸了吸鼻子，纸袋上落下几颗湿润的小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