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狂猎，有消息了吗？
话刚问出口，艾林就后悔了。
“你想带我下山吗？”玛丽笑了笑，然后不等他开口，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叹息，“跟着下山也只是个累赘，反而留在凯尔莫罕，在兵团的事情上，能做的还更多一点……”
玛丽顿了顿，一双湛蓝的漂亮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艾林：
“我想帮你。”
女孩的声音坚定又复杂，却仿佛夏日流淌的溪水，总能在坚固的岩石之间，找到足以流淌的河道。
艾林不自然地避过视线，嘴巴微微张了张，却发现喉咙不知为何，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快准备准备吧，别落了东西，我去找阿瑞斯托大师了。”
玛丽弯着眉眼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也不猎魔人回复，便转身跟着维瑟米尔离开时的路径，向着主堡走去。
“谢……谢谢你，玛丽。”
女孩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男孩的声音，嘴角一勾，转身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不用谢……还有……注意安全……”
“我会在凯尔莫罕等你回来。”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艾林不知道在想什么，幽幽叹了口气。
……
既然玛丽主动去向阿瑞斯托大师交接，无论是剑术、法印还是魔药炼制，狩魔兵团都不用艾林再去多费心思。
于是。
艾林正欲扫一眼训练场，将周比的最终奖励——妖灵的净化灵和精粹液，交给埃尔尼之后，就回去收拾一番，然后便与维瑟米尔汇合离开。
却没想……
没等艾林主动寻找，埃尔尼和卡拉尔带着其他狩魔军团的猎魔人，走近了。
“团长，这是打算下山了吗？”埃尔尼被众人推了出来，表情略显紧张。
艾林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些人在想什么。
“你们想一起去。”
这是肯定，而非疑问。
埃尔尼等人连连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恳求。
他们都知道，若是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等艾林下山办完事情回来，估计也快到大雪封山，学派猎魔人归来的时候。
等到那时，就算学徒们一半都通过了高山试炼又如何，还不是得等到开春，才能再下山。
艾林闻言点点头。
现在问题来了。
要不要带着他的“军团”一起下山，营救矮人？
原本艾林是打算，就他和维瑟米尔两个人，骑马直奔弗坚，然后救出霍顿再回来。
毕竟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踪。
两个猎魔人和七八个猎魔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科德温现在正处于战时，对后方小股的武装团体，本就非常敏感。
何况现在科德温的贵族们，与狼学派之间的关系又非常地微妙。
更重要的是猎魔人的实力，一旦被发现，在大队的人马面前，艾林和维瑟米尔很难保护太多人。
不过现在，看着眼前相处了一个月，重新又热络了起来的军团成员。
艾林想了想，意念一动，甩了一个鉴定过去。
【姓名：埃尔尼】
【忠诚度：100】
【属性：力量16（+7），敏捷10（+2），体质14（+3），感知18（+10），神秘7.5（+2）】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3（1/1000），冰矛咒LV2（7/500），昆恩LV2（4/500）……】
妖灵的净化灵和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能拿出来作为学徒们的周比奖励，艾林麾下狩魔军军团的成员们自然是全部拉满了。
二十份妖灵的净化灵带来十点感知，二十份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带来五点力量。
再加上这些刚通过青草试炼和高山试炼的猎魔人，正处于属性飞速提升的时期，在艾林离开的半年中，平均属性基本都提升了两点。
即便埃尔尼是成员中青草试炼带来的变异效果最好的一个，其余的猎魔人因为净化灵和精粹液，在属性上也相差仿佛。
另外还有人均LV3的剑术，LV2的法印。
与半年前相比，狩魔兵团的成员们的实力何止翻了一倍。
这样远超普通农民兵，至少也与一般从小打磨武艺的其实一般的战斗力，要下山作为一个猎魔人也能活得下去了。
所以……
“似乎……并不是不行啊……”艾林心想。
而且现在想一想，人数多，容易暴露的问题，也并不难解决。
有猫眼魔药，可以骑马昼伏夜出……
净化的后的蜃珠可以遮掩行踪……
甚至被发现了，还可以使用亚克西迷惑法印，干扰记忆。
不！
都不用亚克西！
即便被发现了，又如何呢？
北方大陆从来都没有哪个国家，禁止过多个猎魔人通行国境。
何况现在还没有撕破脸，正在与亚甸发生激烈战争的科德温，真的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分出精力对付身处内陆的狼学派吗？
他和维瑟米尔会担心来自贵族和男巫的隐没暗算。
难道分出大部分战力用于战争，内部空虚的男巫和贵族，在这个时候，就不害怕整个北方大陆最强大的猎魔人学派——狼学派——的报复吗？
当然了。
这只是最坏的情况而已。
前几年，科德温发起剿灭精灵的战争时，还有狼学派的猎魔人穿梭战场，消灭食尸鬼呢。
短短几年时间，科德温的平民和贵族，被那些诋毁猎魔人的谣言影响得也不深。
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谨慎。
想通了之后，艾林并没有立刻应下来。
“可以带你们下山……”他点点头，“但这次要去亚甸营救矮人铁匠，会很累，也很危险……”
话音未落。
“都是猎魔人谁怕危险啊……”
“是呀，是呀……”
“再累，也比待在鸟不拉屎的凯尔莫罕要好……”
听到能下山，一群猎魔人眼中的兴奋都快满溢出来。
……
危险？
他们这些猎魔人能怕这？
再说有团长、蓝死神、最年轻的猎魔人大师、水鬼杀手艾林在，什么魔物解决不掉？
被激动的猎魔人簇拥着，各种话语讨好、发誓的话，不要钱似的蜂拥而来，艾林的耳朵都被搞得嗡嗡作响。
“好好好，那就都准备准备吧，”艾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排道，“中午在主堡前集合，然后我们就出发。”
猎魔人们顿时都欢呼了起来。
这时。
玛丽领着阿瑞斯托大师从主道走来。
艾林与络腮胡的猎魔人大师交接了几句，感谢地向玛丽点点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带着兵团的成员们离开了。
……
班·阿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法师大人！”
衣着华贵的富态男人，右手紧攥着左指上的宝石戒指，激动地站在在班·阿德学院中的某个大厅内大声控诉。
“三次！”
“一个月以来，我的商队已经因为那些该死的水鬼，折在半路上整整三次了！”
“损失的货物，算上即将偿付的违约金，半生的积蓄毁于一旦啊……”
“是啊！”另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时也坐不住了，艰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接道，“种植小麦的农夫不敢下地了，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跳出来什么怪物。”
“鸡、牛、马的等牲畜，也或被咬死，或突然失踪，损失惨重……”
“前线征收的粮草也越来越多了，这要不了几个月，班·阿德肯定会出现大饥荒的……”
涉及到城内的粮食供应，坐在上首，一直沉默着的黑袍中年男巫，也不能只是旁听了。
他萎靡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中年男人：
“学院不是已经将库存的银叉发到周边村落了吗？”
“根本不够用啊，法师大人！”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听下面的人说，那些水鬼突然皮糙肉厚的，那些银叉基本用了两三次，就不能再用了。”
“还有不少银叉刚插在水鬼身上，就断裂了，因此死了不少人。”
“现在都没人敢再用这些银叉驱赶水鬼了……”
中年男巫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水鬼似因天球交汇，在最近几个月越发变得难以对付的研究报告，前几天才在院长的办公室汇报过。
怎么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来，后果就已经演变得如此严重了。
“尊敬的德鲁法师。”
安静坐着的将银白的头发后梳的老人，摆了摆手。
情绪激动的两个富态商人，立刻噤声。
被称为德鲁法师的男巫，坐在高背椅上的身影也立刻端正了一些：“帕斯卡伯爵，您说。”
“德鲁法师，我们尊重建城时的契约，将整座城市收益绝大部分作为代价，换取男巫们的庇护。”
“近百年，我们也一直相处的非常好。”
帕斯卡伯爵神色肃然地看着德鲁法师：
“现在，班·阿德这座城市以及周边大大小小的村落，都已经陷入了麻烦当中，商人、工坊主抗议抱怨的声音，每天都会在议会外的大门响起。”
“学院若是再没有什么有力的行动，等年末收税金的时候，场面恐怕会变得非常难看。”
语罢。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你们，在威胁学院！”德鲁坐在高背椅上，端正的身体顿时攻击性地前倾，眼睛一眯，目含凶光。
顿时由儒雅的学者气质，变成了伺机而动的毒蛇。
“不敢……”帕斯卡伯爵叹了口气后，在男巫凝视的目光下站了起来，“国王死在了班·阿德，除了战争之外，其他方面的影响也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帕斯卡深深看向男巫隐隐泛着魔力辉光的眼睛：
“我们才是一体的，德鲁法师。”
“国王死在班·阿德、天球交汇在城市中心爆发，还有现在莫名奇妙泛滥变强的水鬼……”
“尽快做些动作吧，否则轮不到年末收税金的时候，我们就要从那几把椅子上被人踢下来了。”
男巫沉默。
心之声与口之语同一，帕斯卡说的都是实话。
实际上。
作为学院负责班·阿德城市的男巫，即便再怎么不关心庶务，也能隐隐感受到国王之死那日之后，城里面的复杂氛围。
可是。
学院里哪里有多余的人手可以匀出来……
“放心吧，帕斯卡，学院会保证每一个盟友的利益。”温和坚定的男声忽然从一侧传来。
“院长！”
“亨·格迪米狄斯阁下！日安！”
“日安！亨·格迪米狄斯大师！”
……
三个外来的商人贵族，立刻右手抚胸，行礼问候。
亨·格迪米狄斯摆摆手，眼含疲惫却满脸温和地对帕斯卡微笑道：
“能有纳什家族作为盟友，是班·阿德学院的荣幸。”
满头银发的老人立刻受宠若惊地欠了欠身：“哪里哪里，能为学院、为魔源亨·格迪米狄斯服务，才是我们纳什家族的荣耀。”
“水鬼异常爆发的事情，学院里已经知道了，最近正在研究怎么根除。”亨·格迪米狄斯点点头，“不过这需要时间。”
帕斯卡闻言犹豫了一秒，看了看左右两侧的同伴：
“我们会在议会尽力争取……”
“不是这个意思，”亨·格迪米狄斯温和地摇摇头，打断，“根治需要时间，不过学院可以先安排一些人手，驱除受灾严重，或关键位置周边的水鬼。”
“那真是最好了！格迪米狄斯阁下！”两个富态的商人，激动得连连点头。
不过帕斯卡却没有就此应和，而是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德鲁男巫，微微皱眉，犹豫道：
“这对学院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若是真的能研究出根治的手段，我们还是能争取些时间……”
亨·格迪米狄斯哈哈大笑：
“帕斯卡，这里可是班·阿德，别说区区一些水鬼，什么魔物能在我们的地方肆虐！”
“你们现在先回去，同议会的诸位说清楚，统计好受灾严重的地方。”
“我们的人下午就到。”
亨·格迪米狄斯的自信，似乎感染了三个人。
“那我们就回去，等着您的好消息。”帕斯卡松了口气道。
“去吧！”亨·格迪米狄斯维持着那副温和地笑容。
“吱呀~”
紧闭的门被打开。
照进来的日光略显不自然，似乎微微泛蓝。
帕斯卡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但似乎被那古怪的天光影响，突然想起了什么。
抬头望望天，又回头看了亨·格迪米狄斯一眼，欲言又止。
不过看着亨·格迪米狄斯温和地笑容，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颔首致意后，便离开了。
“啪~”
大门关闭。
亨·格迪米狄斯顿时收回了笑容，眉头微蹙。
“院长，您找我？”
亨·格迪米狄斯点点头：
“狂猎，有消息了吗？”
“你想带我下山吗？”玛丽笑了笑，然后不等他开口，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叹息，“跟着下山也只是个累赘，反而留在凯尔莫罕，在兵团的事情上，能做的还更多一点……”
玛丽顿了顿，一双湛蓝的漂亮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艾林：
“我想帮你。”
女孩的声音坚定又复杂，却仿佛夏日流淌的溪水，总能在坚固的岩石之间，找到足以流淌的河道。
艾林不自然地避过视线，嘴巴微微张了张，却发现喉咙不知为何，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快准备准备吧，别落了东西，我去找阿瑞斯托大师了。”
玛丽弯着眉眼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也不猎魔人回复，便转身跟着维瑟米尔离开时的路径，向着主堡走去。
“谢……谢谢你，玛丽。”
女孩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男孩的声音，嘴角一勾，转身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不用谢……还有……注意安全……”
“我会在凯尔莫罕等你回来。”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艾林不知道在想什么，幽幽叹了口气。
……
既然玛丽主动去向阿瑞斯托大师交接，无论是剑术、法印还是魔药炼制，狩魔兵团都不用艾林再去多费心思。
于是。
艾林正欲扫一眼训练场，将周比的最终奖励——妖灵的净化灵和精粹液，交给埃尔尼之后，就回去收拾一番，然后便与维瑟米尔汇合离开。
却没想……
没等艾林主动寻找，埃尔尼和卡拉尔带着其他狩魔军团的猎魔人，走近了。
“团长，这是打算下山了吗？”埃尔尼被众人推了出来，表情略显紧张。
艾林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些人在想什么。
“你们想一起去。”
这是肯定，而非疑问。
埃尔尼等人连连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恳求。
他们都知道，若是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等艾林下山办完事情回来，估计也快到大雪封山，学派猎魔人归来的时候。
等到那时，就算学徒们一半都通过了高山试炼又如何，还不是得等到开春，才能再下山。
艾林闻言点点头。
现在问题来了。
要不要带着他的“军团”一起下山，营救矮人？
原本艾林是打算，就他和维瑟米尔两个人，骑马直奔弗坚，然后救出霍顿再回来。
毕竟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踪。
两个猎魔人和七八个猎魔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科德温现在正处于战时，对后方小股的武装团体，本就非常敏感。
何况现在科德温的贵族们，与狼学派之间的关系又非常地微妙。
更重要的是猎魔人的实力，一旦被发现，在大队的人马面前，艾林和维瑟米尔很难保护太多人。
不过现在，看着眼前相处了一个月，重新又热络了起来的军团成员。
艾林想了想，意念一动，甩了一个鉴定过去。
【姓名：埃尔尼】
【忠诚度：100】
【属性：力量16（+7），敏捷10（+2），体质14（+3），感知18（+10），神秘7.5（+2）】
【技能：狼学派双手剑LV3（1/1000），冰矛咒LV2（7/500），昆恩LV2（4/500）……】
妖灵的净化灵和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能拿出来作为学徒们的周比奖励，艾林麾下狩魔军军团的成员们自然是全部拉满了。
二十份妖灵的净化灵带来十点感知，二十份食尸鬼的心脏精粹液带来五点力量。
再加上这些刚通过青草试炼和高山试炼的猎魔人，正处于属性飞速提升的时期，在艾林离开的半年中，平均属性基本都提升了两点。
即便埃尔尼是成员中青草试炼带来的变异效果最好的一个，其余的猎魔人因为净化灵和精粹液，在属性上也相差仿佛。
另外还有人均LV3的剑术，LV2的法印。
与半年前相比，狩魔兵团的成员们的实力何止翻了一倍。
这样远超普通农民兵，至少也与一般从小打磨武艺的其实一般的战斗力，要下山作为一个猎魔人也能活得下去了。
所以……
“似乎……并不是不行啊……”艾林心想。
而且现在想一想，人数多，容易暴露的问题，也并不难解决。
有猫眼魔药，可以骑马昼伏夜出……
净化的后的蜃珠可以遮掩行踪……
甚至被发现了，还可以使用亚克西迷惑法印，干扰记忆。
不！
都不用亚克西！
即便被发现了，又如何呢？
北方大陆从来都没有哪个国家，禁止过多个猎魔人通行国境。
何况现在还没有撕破脸，正在与亚甸发生激烈战争的科德温，真的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分出精力对付身处内陆的狼学派吗？
他和维瑟米尔会担心来自贵族和男巫的隐没暗算。
难道分出大部分战力用于战争，内部空虚的男巫和贵族，在这个时候，就不害怕整个北方大陆最强大的猎魔人学派——狼学派——的报复吗？
当然了。
这只是最坏的情况而已。
前几年，科德温发起剿灭精灵的战争时，还有狼学派的猎魔人穿梭战场，消灭食尸鬼呢。
短短几年时间，科德温的平民和贵族，被那些诋毁猎魔人的谣言影响得也不深。
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谨慎。
想通了之后，艾林并没有立刻应下来。
“可以带你们下山……”他点点头，“但这次要去亚甸营救矮人铁匠，会很累，也很危险……”
话音未落。
“都是猎魔人谁怕危险啊……”
“是呀，是呀……”
“再累，也比待在鸟不拉屎的凯尔莫罕要好……”
听到能下山，一群猎魔人眼中的兴奋都快满溢出来。
……
危险？
他们这些猎魔人能怕这？
再说有团长、蓝死神、最年轻的猎魔人大师、水鬼杀手艾林在，什么魔物解决不掉？
被激动的猎魔人簇拥着，各种话语讨好、发誓的话，不要钱似的蜂拥而来，艾林的耳朵都被搞得嗡嗡作响。
“好好好，那就都准备准备吧，”艾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排道，“中午在主堡前集合，然后我们就出发。”
猎魔人们顿时都欢呼了起来。
这时。
玛丽领着阿瑞斯托大师从主道走来。
艾林与络腮胡的猎魔人大师交接了几句，感谢地向玛丽点点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带着兵团的成员们离开了。
……
班·阿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法师大人！”
衣着华贵的富态男人，右手紧攥着左指上的宝石戒指，激动地站在在班·阿德学院中的某个大厅内大声控诉。
“三次！”
“一个月以来，我的商队已经因为那些该死的水鬼，折在半路上整整三次了！”
“损失的货物，算上即将偿付的违约金，半生的积蓄毁于一旦啊……”
“是啊！”另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时也坐不住了，艰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接道，“种植小麦的农夫不敢下地了，生怕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跳出来什么怪物。”
“鸡、牛、马的等牲畜，也或被咬死，或突然失踪，损失惨重……”
“前线征收的粮草也越来越多了，这要不了几个月，班·阿德肯定会出现大饥荒的……”
涉及到城内的粮食供应，坐在上首，一直沉默着的黑袍中年男巫，也不能只是旁听了。
他萎靡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中年男人：
“学院不是已经将库存的银叉发到周边村落了吗？”
“根本不够用啊，法师大人！”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听下面的人说，那些水鬼突然皮糙肉厚的，那些银叉基本用了两三次，就不能再用了。”
“还有不少银叉刚插在水鬼身上，就断裂了，因此死了不少人。”
“现在都没人敢再用这些银叉驱赶水鬼了……”
中年男巫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水鬼似因天球交汇，在最近几个月越发变得难以对付的研究报告，前几天才在院长的办公室汇报过。
怎么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来，后果就已经演变得如此严重了。
“尊敬的德鲁法师。”
安静坐着的将银白的头发后梳的老人，摆了摆手。
情绪激动的两个富态商人，立刻噤声。
被称为德鲁法师的男巫，坐在高背椅上的身影也立刻端正了一些：“帕斯卡伯爵，您说。”
“德鲁法师，我们尊重建城时的契约，将整座城市收益绝大部分作为代价，换取男巫们的庇护。”
“近百年，我们也一直相处的非常好。”
帕斯卡伯爵神色肃然地看着德鲁法师：
“现在，班·阿德这座城市以及周边大大小小的村落，都已经陷入了麻烦当中，商人、工坊主抗议抱怨的声音，每天都会在议会外的大门响起。”
“学院若是再没有什么有力的行动，等年末收税金的时候，场面恐怕会变得非常难看。”
语罢。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你们，在威胁学院！”德鲁坐在高背椅上，端正的身体顿时攻击性地前倾，眼睛一眯，目含凶光。
顿时由儒雅的学者气质，变成了伺机而动的毒蛇。
“不敢……”帕斯卡伯爵叹了口气后，在男巫凝视的目光下站了起来，“国王死在了班·阿德，除了战争之外，其他方面的影响也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帕斯卡深深看向男巫隐隐泛着魔力辉光的眼睛：
“我们才是一体的，德鲁法师。”
“国王死在班·阿德、天球交汇在城市中心爆发，还有现在莫名奇妙泛滥变强的水鬼……”
“尽快做些动作吧，否则轮不到年末收税金的时候，我们就要从那几把椅子上被人踢下来了。”
男巫沉默。
心之声与口之语同一，帕斯卡说的都是实话。
实际上。
作为学院负责班·阿德城市的男巫，即便再怎么不关心庶务，也能隐隐感受到国王之死那日之后，城里面的复杂氛围。
可是。
学院里哪里有多余的人手可以匀出来……
“放心吧，帕斯卡，学院会保证每一个盟友的利益。”温和坚定的男声忽然从一侧传来。
“院长！”
“亨·格迪米狄斯阁下！日安！”
“日安！亨·格迪米狄斯大师！”
……
三个外来的商人贵族，立刻右手抚胸，行礼问候。
亨·格迪米狄斯摆摆手，眼含疲惫却满脸温和地对帕斯卡微笑道：
“能有纳什家族作为盟友，是班·阿德学院的荣幸。”
满头银发的老人立刻受宠若惊地欠了欠身：“哪里哪里，能为学院、为魔源亨·格迪米狄斯服务，才是我们纳什家族的荣耀。”
“水鬼异常爆发的事情，学院里已经知道了，最近正在研究怎么根除。”亨·格迪米狄斯点点头，“不过这需要时间。”
帕斯卡闻言犹豫了一秒，看了看左右两侧的同伴：
“我们会在议会尽力争取……”
“不是这个意思，”亨·格迪米狄斯温和地摇摇头，打断，“根治需要时间，不过学院可以先安排一些人手，驱除受灾严重，或关键位置周边的水鬼。”
“那真是最好了！格迪米狄斯阁下！”两个富态的商人，激动得连连点头。
不过帕斯卡却没有就此应和，而是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德鲁男巫，微微皱眉，犹豫道：
“这对学院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若是真的能研究出根治的手段，我们还是能争取些时间……”
亨·格迪米狄斯哈哈大笑：
“帕斯卡，这里可是班·阿德，别说区区一些水鬼，什么魔物能在我们的地方肆虐！”
“你们现在先回去，同议会的诸位说清楚，统计好受灾严重的地方。”
“我们的人下午就到。”
亨·格迪米狄斯的自信，似乎感染了三个人。
“那我们就回去，等着您的好消息。”帕斯卡松了口气道。
“去吧！”亨·格迪米狄斯维持着那副温和地笑容。
“吱呀~”
紧闭的门被打开。
照进来的日光略显不自然，似乎微微泛蓝。
帕斯卡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但似乎被那古怪的天光影响，突然想起了什么。
抬头望望天，又回头看了亨·格迪米狄斯一眼，欲言又止。
不过看着亨·格迪米狄斯温和地笑容，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颔首致意后，便离开了。
“啪~”
大门关闭。
亨·格迪米狄斯顿时收回了笑容，眉头微蹙。
“院长，您找我？”
亨·格迪米狄斯点点头：
“狂猎，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