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差啊。”夏阑珊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路走来，遍布邪祟的痕迹，数量也早已超了承载兽魂的万数，种类也不止又撞邪，还有很多极具攻击性的邪祟，三人还未到达灵中台，就已经击退过数次邪祟的冲撞。
“兽魂在此沉寂镇压数千年，实力远不如当年，看来他们不止想以撞邪控制兽魂，还想以其他邪祟喂养恢复兽魂的实力。”道元佛子一边击退身侧蠢蠢欲动的邪祟一边道。
虞今朝则是朝一旁伸手，很快便有一团黑气凝聚在手心，紧接着构出实体，对她张开血盆大口后，被其捏碎。
“都是成型的邪祟。”虞今朝凝视着手心的邪祟消散，“吸引邪气容易，吸引成型的邪祟却困难，除非布置聚邪阵或者拥有寄生灵那般招引邪祟的能力。”
道元佛子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跟着分析道：“南窟楼灵气充裕，布置聚邪阵很难成功，至于寄生灵，据我所知，就算是当年魔圣门七魔，也就只有他拥有此能力。”
所以这么大数量的成型邪祟，是从何而来。
“饲养。”虞今朝和道元佛子同时看向夏阑珊。
这是个很新奇的说法。
先天邪祟由修真界中的邪气自然孕育而生，后天邪祟也就魔修则是修炼功法所致，没有哪一种是由饲养而生的。
况且邪气对修灵气的修士不利，寻常修士见了邪祟就会第一时间镇杀，以免除后患，魔修则会吸收先天邪祟用以提升修为，且不说修真界灵气的充裕程度远大于邪气，就是收集邪气喂养邪祟都极其不易，更不要说秘密开辟一处地界饲养，更是难上加难。
“修士对邪祟的探知都极为敏感，若是饲养，他们如何不被查到？”道元疑问道。
“在南域有一处被称为蛮荒之地。”夏阑珊静静道。
虞今朝在苍灵宗的藏书阁中曾读到过这个地方，它位于兽族中心，因为兽族传承上古灵兽的血脉不同，各族都不愿服从对方，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未选出领袖，这块蛮荒之地因为位于交通枢纽，疆域辽阔，也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时常发生兽族战乱，久而久之便被称为蛮荒之地，无人管辖，亡命之徒和魔修常潜伏其中。
虞今朝点点头，“那里人多又杂，邪念充裕，确实是个饲养邪祟的好地方。”
佛子迟疑了下，“可这饲养之术又是从何而来？寄生灵告诉吴家的？”
“魔族。”夏阑珊又一次冷不丁地道。
这一次佛子看向她眼神中多了一丝打量和权衡，顿了片刻，严谨道：“事关重大，若真如夏施主所言，待此间事了，能平安脱困，定报予师父和各个掌门查探核实。”
夏阑珊表情坦然地点点头。
虞今朝淡淡地扫过夏阑珊，知道她说的这件事八成是真的，夏阑珊选择在此刻说出，目的必然不单纯，毕竟据之前所说，她和魔族有仇怨，若能拉着魔族与修真界对立，她自然乐得见之，只是之前只以为是魔圣门的余孽与五大世家有勾结，没成想魔族也牵扯其中。
虞今朝的神色黯了黯，鼻息轻哼了下，只觉这一池平静的修真池水，越来越浑了。
三人又朝前走了一段，忽然之间，周遭的气氛急变，地面扭曲间一道法阵突现。
“离开。”虞今朝的鬼魅身法随着话音游走，话音落已闪至阵法边缘。
其他二人经提醒准备离开时，已然迟了，身后传来夏阑珊痛苦的声响，法阵中抽出道道银丝缠住了她的脖颈，近乎窒息。
另一边，道元佛子虽然止住了银丝却也难挪动半分。
虞今朝蹙眉折返回去，挥剑斩断了夏阑珊脖颈银丝，提起她的衣领欲折去佛子那边时，巨大的威压迎头而下。
虞今朝闷哼一声，护住身旁夏阑珊的同时，止住了动作。
至少四个化神的合力威压。
夏阑珊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同样不敢妄动，只堪堪望了眼虞今朝，若非虞今朝替她抵挡部分威压，此刻她恐怕已经不省人事。
佛子那边以一己之力抵挡威压与法阵，面色同样不好看。
静默片刻。
“既已出手，何不现身？”虞今朝顶着威压，朗声道。
沙尘随话音扬起，法阵四角落下两男两女，目光不屑地望着她们三人。
“家主有请，诸位快步疾行。”
说完，三人下场反剪了他们双手后，将他们挂于最后一人的剑上，御剑而去。
“吴家四杰。”路上，夏阑珊压着声音，小声道：“看来吴家这次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佛子敏锐地捕捉到虞今朝眼底闪过的一丝茫然，解释道：“明面上吴家老祖有四子，并称吴家四杰，分管吴家事物，也是除了吴家老祖之外的战力最强，御剑那位便是长子，吴幽就是他的儿子。”
再加上情报所说的吴家老祖，吴家这次当真是倾巢而出。
眼下风景换了几换后，来到一个祭坛。
四人落下，随手将他们丢在祭坛侧边后，便朝着祭坛中央走去。
虞今朝顺势打量过去，祭坛周围不少人，全都严阵以待，应当是吴家子弟跟门徒，一旦接引兽魂的法阵开始运行，势必会将他们派出，攻击他们抵御法阵的宗门和散修队伍。
届时下灵台也是一场硬仗。
祭坛的正前方，横七竖八不少牛羊和人的尸体，看来之前已经经过了一场血祭。
“呵，世家还真是不把人当人。”不知道是不是凡人跟牛羊的尸体混合的场面刺激到了夏阑珊，她陡然起了火气，朝地上啐了口血沫。
“佛书记载过当年屠魔之战，神武国主带领天下宗门和几大家族与魔神征战之时，他们的死伤贡献，当得起世家之称，只是沉溺浮华骄奢淫逸这些年，所谓门第血脉的界限已如沉疴宿疾，长在他们的心里了。”
“他们也占了中州富饶，瓜分了无尽的修炼资源，却还是贪心不足引动大乱，普通人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夏阑珊的眼里充满痛苦。
她迷茫不解又痛苦不堪，因为她清楚了苦苦挣扎着生活的人，在上位者眼里什么都不是，她的曾经便是如此。
佛子能清楚地感知她的这种痛苦，拳头握紧又松，终只是叹了口气，道：“他人所做的恶业，夏施主不必背负己身。”
夏阑珊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些倒在牛羊中的凡人。
佛子见状，想再出言安慰时，虞今朝开了口。
“总会有人看到，总会有人替他们开口。”
夏阑珊恍惚着看向虞今朝，反问道：“我们吗？”
虞今朝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替他们开口，或者和他们一样。”
夏阑珊愣了片刻，眼神中渐渐出现了神采，回望向那些人的目光中有了力量，像是承诺般道：“成功我就替你们开口，失败我便与你们同眠。”
佛子在一旁惊艳地看着虞今朝，不由赞叹，“虞施主的悟性已出尘。”
虞今朝眼皮都没抬，便回绝道：“我修红尘道，重杀孽，与佛无缘。”
佛子无奈摇头，玩笑道：“难怪结缘都未将虞施主拿下。
---
片刻后，虞今朝打量的视线停在了远处一个悬在半空的东西上，虽然上面罩着黑布，但从外形来看应当是个囚笼。
相当巨大的囚笼，像是关押了什么大型灵兽。
这样想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从天而降，丝毫不加收敛地横扫全场，祭坛外的吴家子弟们纷纷叩拜，祭坛上的虞今朝三人则是目光望去，追寻气势来源。
叩拜的人群朝两边散开，腾出一条路来，一个玄袍白发的老者为首，身后跟着吴幽吴胖子和另外几个青年人，还有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一起走上祭坛。
“佛子。”玄袍白发的老者一眼望向了道元佛子。
“吴家老祖。”道元佛子盘腿正身，微微欠头朝他行礼。
“你师父也来了吧。”吴家老祖一脸回忆，“早年我曾与他论道，与他颇有缘法，可惜他不识抬举，记得你那时还是跟在他身边的小沙弥，一转眼已成佛子。”
“家师康健，多谢关心。”佛子应着。
吴家老祖却嗤笑一声，“那老秃驴一日康健，你便一日是个佛子，如今老夫也送你一缘法，若将法阵中的金法僧人们撤走，我便许你金法寺住持。”
一言一行，俨然已经将今日之局认作必胜之局，天下尽入囊中。
“阿弥陀佛，为人为佛，为佛子为住持，皆为缘法，缘法天定，不可强求。”道元佛子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了。
吴幽上前斥道：“老秃驴教出来的小秃驴，你以为不降便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转头对吴家老祖道：“祖爷爷，我这便派人去歼灭了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吴家老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道元就收回了目光，俨然将自己当做了“普度世人的佛”，若是不答应，便永远错失了这个机会。
吴幽点了身后一个青年，应当也是嫡系之子，让他带走了祭坛上大半数的人，往下灵台而去。
吴家老祖又转向了虞今朝和夏阑珊二人，表情有些兴致缺缺。
只挑挑眉，以灵力勾起夏阑珊裙摆的弟子令，道：“苍灵宗。”
吴幽忙跳出来指着虞今朝道：“她是苍灵宗的大师姐，还是莫星渊的未婚妻。”
“本想请镜月宗的大弟子一叙，倒请成了未婚妻，罢了，那便让老夫替你们测一测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吴家老祖更是没有将虞今朝和夏阑珊放在眼里。
转头对吴胖子道：“还不去问问陈茂雨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将莫星渊请来，莫不是打算一辈子做个私生子，留在镜月宗了？”
“是。”吴胖子屁颠屁颠去办。
吴家老祖像丢垃圾一样，将弟子令甩回到夏阑珊怀里，视线要离开二人之际，恶鬼面具的人忽然倾身对他耳语两句。
期间虞今朝微不可察地侧目留意夏阑珊。
只见夏阑珊浑身紧绷，正死死盯着恶鬼面具。
顺着他的引导，吴家老祖看向了虞今朝，随意地朝她打来一道灵气。
那灵力速度极快，虞今朝还未抵挡，灵力已经率先激活了附着她灵根的上古符篆，符篆的气息将灵力打散开来。
系统忙焦急道：“宿主，他在探查你的灵根，可能是觉察了白玉灵根。”
同时吴家老祖也发现了端倪，朝她走了过来。
虞今朝最是清楚白玉灵根于生死间爆发的潜力，这也是她行走两世的依仗，况且凡以小博大者，赢得便是出其不意，若此刻被他察觉白玉灵根，被其掌控，她此一行便再无机会。
虞今朝盯着吴家老祖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反剪在身后的手上下微微翻转。
夏阑珊的视线被吸引回来，却也无能为力，只小声担忧道：“虞今朝。”
话音未落，虞今朝被吴家老祖扯着衣领半拽起来的同时，一件东西从她的衣袖滚落。
众人目光跟随，发现是一块白玉，静静躺在地上。
吴家老祖虚空一抓，将其攥在手中端详，片刻后略带笑意道：“合欢祖师的白玉，难怪有白玉灵根的气息。”
吴幽后知后觉道：“那日她出现在合欢宗，不知道用什么妖法杀了寄生灵，一定是靠的这白玉！”
虞今朝故作紧张地望着白玉，就这吴幽的话坐实了这件事。
吴家老祖收了白玉，刚想松开虞今朝，便听到恶鬼面具再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祖打量了片刻，再次准备对虞今朝动手。
就在众人都精神绷紧的时刻，远处的牢笼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
吴家老祖本不欲管它，可紧接着，那笼子开始剧烈晃动，应该是其中的灵兽在冲击牢笼。
“既然你着急想死，这便送你祭旗。”
他甩下虞今朝后，直接把笼子扯了过来，重重砸在祭坛中央，其上的那块黑布在落地的刹那震成齑粉。
一只满身伤痕的巨大狐狸展露在众人眼前，利爪伸出，面露獠牙，染了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吴家老祖，困兽犹斗。
其他人或惊诧或打量。
唯虞今朝一言不发地盯着狐狸紫白皮毛间狰狞的伤口。
一路走来，遍布邪祟的痕迹，数量也早已超了承载兽魂的万数，种类也不止又撞邪，还有很多极具攻击性的邪祟，三人还未到达灵中台，就已经击退过数次邪祟的冲撞。
“兽魂在此沉寂镇压数千年，实力远不如当年，看来他们不止想以撞邪控制兽魂，还想以其他邪祟喂养恢复兽魂的实力。”道元佛子一边击退身侧蠢蠢欲动的邪祟一边道。
虞今朝则是朝一旁伸手，很快便有一团黑气凝聚在手心，紧接着构出实体，对她张开血盆大口后，被其捏碎。
“都是成型的邪祟。”虞今朝凝视着手心的邪祟消散，“吸引邪气容易，吸引成型的邪祟却困难，除非布置聚邪阵或者拥有寄生灵那般招引邪祟的能力。”
道元佛子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跟着分析道：“南窟楼灵气充裕，布置聚邪阵很难成功，至于寄生灵，据我所知，就算是当年魔圣门七魔，也就只有他拥有此能力。”
所以这么大数量的成型邪祟，是从何而来。
“饲养。”虞今朝和道元佛子同时看向夏阑珊。
这是个很新奇的说法。
先天邪祟由修真界中的邪气自然孕育而生，后天邪祟也就魔修则是修炼功法所致，没有哪一种是由饲养而生的。
况且邪气对修灵气的修士不利，寻常修士见了邪祟就会第一时间镇杀，以免除后患，魔修则会吸收先天邪祟用以提升修为，且不说修真界灵气的充裕程度远大于邪气，就是收集邪气喂养邪祟都极其不易，更不要说秘密开辟一处地界饲养，更是难上加难。
“修士对邪祟的探知都极为敏感，若是饲养，他们如何不被查到？”道元疑问道。
“在南域有一处被称为蛮荒之地。”夏阑珊静静道。
虞今朝在苍灵宗的藏书阁中曾读到过这个地方，它位于兽族中心，因为兽族传承上古灵兽的血脉不同，各族都不愿服从对方，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未选出领袖，这块蛮荒之地因为位于交通枢纽，疆域辽阔，也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时常发生兽族战乱，久而久之便被称为蛮荒之地，无人管辖，亡命之徒和魔修常潜伏其中。
虞今朝点点头，“那里人多又杂，邪念充裕，确实是个饲养邪祟的好地方。”
佛子迟疑了下，“可这饲养之术又是从何而来？寄生灵告诉吴家的？”
“魔族。”夏阑珊又一次冷不丁地道。
这一次佛子看向她眼神中多了一丝打量和权衡，顿了片刻，严谨道：“事关重大，若真如夏施主所言，待此间事了，能平安脱困，定报予师父和各个掌门查探核实。”
夏阑珊表情坦然地点点头。
虞今朝淡淡地扫过夏阑珊，知道她说的这件事八成是真的，夏阑珊选择在此刻说出，目的必然不单纯，毕竟据之前所说，她和魔族有仇怨，若能拉着魔族与修真界对立，她自然乐得见之，只是之前只以为是魔圣门的余孽与五大世家有勾结，没成想魔族也牵扯其中。
虞今朝的神色黯了黯，鼻息轻哼了下，只觉这一池平静的修真池水，越来越浑了。
三人又朝前走了一段，忽然之间，周遭的气氛急变，地面扭曲间一道法阵突现。
“离开。”虞今朝的鬼魅身法随着话音游走，话音落已闪至阵法边缘。
其他二人经提醒准备离开时，已然迟了，身后传来夏阑珊痛苦的声响，法阵中抽出道道银丝缠住了她的脖颈，近乎窒息。
另一边，道元佛子虽然止住了银丝却也难挪动半分。
虞今朝蹙眉折返回去，挥剑斩断了夏阑珊脖颈银丝，提起她的衣领欲折去佛子那边时，巨大的威压迎头而下。
虞今朝闷哼一声，护住身旁夏阑珊的同时，止住了动作。
至少四个化神的合力威压。
夏阑珊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同样不敢妄动，只堪堪望了眼虞今朝，若非虞今朝替她抵挡部分威压，此刻她恐怕已经不省人事。
佛子那边以一己之力抵挡威压与法阵，面色同样不好看。
静默片刻。
“既已出手，何不现身？”虞今朝顶着威压，朗声道。
沙尘随话音扬起，法阵四角落下两男两女，目光不屑地望着她们三人。
“家主有请，诸位快步疾行。”
说完，三人下场反剪了他们双手后，将他们挂于最后一人的剑上，御剑而去。
“吴家四杰。”路上，夏阑珊压着声音，小声道：“看来吴家这次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佛子敏锐地捕捉到虞今朝眼底闪过的一丝茫然，解释道：“明面上吴家老祖有四子，并称吴家四杰，分管吴家事物，也是除了吴家老祖之外的战力最强，御剑那位便是长子，吴幽就是他的儿子。”
再加上情报所说的吴家老祖，吴家这次当真是倾巢而出。
眼下风景换了几换后，来到一个祭坛。
四人落下，随手将他们丢在祭坛侧边后，便朝着祭坛中央走去。
虞今朝顺势打量过去，祭坛周围不少人，全都严阵以待，应当是吴家子弟跟门徒，一旦接引兽魂的法阵开始运行，势必会将他们派出，攻击他们抵御法阵的宗门和散修队伍。
届时下灵台也是一场硬仗。
祭坛的正前方，横七竖八不少牛羊和人的尸体，看来之前已经经过了一场血祭。
“呵，世家还真是不把人当人。”不知道是不是凡人跟牛羊的尸体混合的场面刺激到了夏阑珊，她陡然起了火气，朝地上啐了口血沫。
“佛书记载过当年屠魔之战，神武国主带领天下宗门和几大家族与魔神征战之时，他们的死伤贡献，当得起世家之称，只是沉溺浮华骄奢淫逸这些年，所谓门第血脉的界限已如沉疴宿疾，长在他们的心里了。”
“他们也占了中州富饶，瓜分了无尽的修炼资源，却还是贪心不足引动大乱，普通人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夏阑珊的眼里充满痛苦。
她迷茫不解又痛苦不堪，因为她清楚了苦苦挣扎着生活的人，在上位者眼里什么都不是，她的曾经便是如此。
佛子能清楚地感知她的这种痛苦，拳头握紧又松，终只是叹了口气，道：“他人所做的恶业，夏施主不必背负己身。”
夏阑珊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些倒在牛羊中的凡人。
佛子见状，想再出言安慰时，虞今朝开了口。
“总会有人看到，总会有人替他们开口。”
夏阑珊恍惚着看向虞今朝，反问道：“我们吗？”
虞今朝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替他们开口，或者和他们一样。”
夏阑珊愣了片刻，眼神中渐渐出现了神采，回望向那些人的目光中有了力量，像是承诺般道：“成功我就替你们开口，失败我便与你们同眠。”
佛子在一旁惊艳地看着虞今朝，不由赞叹，“虞施主的悟性已出尘。”
虞今朝眼皮都没抬，便回绝道：“我修红尘道，重杀孽，与佛无缘。”
佛子无奈摇头，玩笑道：“难怪结缘都未将虞施主拿下。
---
片刻后，虞今朝打量的视线停在了远处一个悬在半空的东西上，虽然上面罩着黑布，但从外形来看应当是个囚笼。
相当巨大的囚笼，像是关押了什么大型灵兽。
这样想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从天而降，丝毫不加收敛地横扫全场，祭坛外的吴家子弟们纷纷叩拜，祭坛上的虞今朝三人则是目光望去，追寻气势来源。
叩拜的人群朝两边散开，腾出一条路来，一个玄袍白发的老者为首，身后跟着吴幽吴胖子和另外几个青年人，还有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一起走上祭坛。
“佛子。”玄袍白发的老者一眼望向了道元佛子。
“吴家老祖。”道元佛子盘腿正身，微微欠头朝他行礼。
“你师父也来了吧。”吴家老祖一脸回忆，“早年我曾与他论道，与他颇有缘法，可惜他不识抬举，记得你那时还是跟在他身边的小沙弥，一转眼已成佛子。”
“家师康健，多谢关心。”佛子应着。
吴家老祖却嗤笑一声，“那老秃驴一日康健，你便一日是个佛子，如今老夫也送你一缘法，若将法阵中的金法僧人们撤走，我便许你金法寺住持。”
一言一行，俨然已经将今日之局认作必胜之局，天下尽入囊中。
“阿弥陀佛，为人为佛，为佛子为住持，皆为缘法，缘法天定，不可强求。”道元佛子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了。
吴幽上前斥道：“老秃驴教出来的小秃驴，你以为不降便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转头对吴家老祖道：“祖爷爷，我这便派人去歼灭了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吴家老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道元就收回了目光，俨然将自己当做了“普度世人的佛”，若是不答应，便永远错失了这个机会。
吴幽点了身后一个青年，应当也是嫡系之子，让他带走了祭坛上大半数的人，往下灵台而去。
吴家老祖又转向了虞今朝和夏阑珊二人，表情有些兴致缺缺。
只挑挑眉，以灵力勾起夏阑珊裙摆的弟子令，道：“苍灵宗。”
吴幽忙跳出来指着虞今朝道：“她是苍灵宗的大师姐，还是莫星渊的未婚妻。”
“本想请镜月宗的大弟子一叙，倒请成了未婚妻，罢了，那便让老夫替你们测一测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吴家老祖更是没有将虞今朝和夏阑珊放在眼里。
转头对吴胖子道：“还不去问问陈茂雨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将莫星渊请来，莫不是打算一辈子做个私生子，留在镜月宗了？”
“是。”吴胖子屁颠屁颠去办。
吴家老祖像丢垃圾一样，将弟子令甩回到夏阑珊怀里，视线要离开二人之际，恶鬼面具的人忽然倾身对他耳语两句。
期间虞今朝微不可察地侧目留意夏阑珊。
只见夏阑珊浑身紧绷，正死死盯着恶鬼面具。
顺着他的引导，吴家老祖看向了虞今朝，随意地朝她打来一道灵气。
那灵力速度极快，虞今朝还未抵挡，灵力已经率先激活了附着她灵根的上古符篆，符篆的气息将灵力打散开来。
系统忙焦急道：“宿主，他在探查你的灵根，可能是觉察了白玉灵根。”
同时吴家老祖也发现了端倪，朝她走了过来。
虞今朝最是清楚白玉灵根于生死间爆发的潜力，这也是她行走两世的依仗，况且凡以小博大者，赢得便是出其不意，若此刻被他察觉白玉灵根，被其掌控，她此一行便再无机会。
虞今朝盯着吴家老祖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反剪在身后的手上下微微翻转。
夏阑珊的视线被吸引回来，却也无能为力，只小声担忧道：“虞今朝。”
话音未落，虞今朝被吴家老祖扯着衣领半拽起来的同时，一件东西从她的衣袖滚落。
众人目光跟随，发现是一块白玉，静静躺在地上。
吴家老祖虚空一抓，将其攥在手中端详，片刻后略带笑意道：“合欢祖师的白玉，难怪有白玉灵根的气息。”
吴幽后知后觉道：“那日她出现在合欢宗，不知道用什么妖法杀了寄生灵，一定是靠的这白玉！”
虞今朝故作紧张地望着白玉，就这吴幽的话坐实了这件事。
吴家老祖收了白玉，刚想松开虞今朝，便听到恶鬼面具再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祖打量了片刻，再次准备对虞今朝动手。
就在众人都精神绷紧的时刻，远处的牢笼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
吴家老祖本不欲管它，可紧接着，那笼子开始剧烈晃动，应该是其中的灵兽在冲击牢笼。
“既然你着急想死，这便送你祭旗。”
他甩下虞今朝后，直接把笼子扯了过来，重重砸在祭坛中央，其上的那块黑布在落地的刹那震成齑粉。
一只满身伤痕的巨大狐狸展露在众人眼前，利爪伸出，面露獠牙，染了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吴家老祖，困兽犹斗。
其他人或惊诧或打量。
唯虞今朝一言不发地盯着狐狸紫白皮毛间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