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太荒唐！
司凌儿猛然站起，正欲说什么，司步凡却猛一抿嘴，纤手一覆，巫镜登时断了消息，成为普通的镜子。镜中只映下司凌儿愤怒的面容，在烛光中黯淡。
‘性别不重要，我喜欢就好。’
很久以后，司凌儿脑中仍回荡着这句话。步凡越来越像她，杏眼，薄唇，方圆脸，还有……眼神中的不屑和浑身的叛逆劲。
“直说会更好嘛。”一直安静着的男子靠近司凌儿，为她捏肩舒心，撇到她一直抱着暖炉，轻声道：“天凉了。”
是啊，天凉了。她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么还把裤子撩起来呢？
“啊嚏！”司步凡蜷缩在亭子一隅，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屏息细听——不会错，绝对不会错。
方才，她分明看到了一抹银色身影在山林中一闪而过：福听县，又有鬼了。
司步凡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听着制止不了的银铃声：她真的，很痛恨现在的自己。
十二岁时，她一人可击退百鬼。
二十岁时，仅是一抹鬼影便让她不自觉全身颤抖，内心渐乱。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鬼的恐惧越来越大。
这种生来即有的怪病几乎堵死了她的巫师生涯，但稚年的她可以克服，现在只二十岁，却不如十二岁勇敢。
身边一个人没有。最亲近的人，她亲手结束了她们的交流。余朝双巫啊余朝双巫，你怎么能这般怕鬼呢？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想。
等等！
司步凡眼睛一亮，振奋了一些：她怕鬼，还能摘得余朝双巫的桂冠；她若不怕鬼，岂不是无敌，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向她拜几拜。
人不能无敌，所以天神给她设了些小障碍。
雨已基本不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这气息刺鼻，她不太适应，猛吸一口，呛的她连连咳嗽。
“呜嗷！”
趁着女子走神之际，一鬼伸着利爪向缩成一团的女子袭去，正待靠近时，一股令鬼窒息之味袭击入鼻尖，他一愣，内心翻涌起来，反胃之感瞬间席上心头。
强忍着疼痛正待继续攻击时，司步凡猛然转身站起，左手精准抓住袭来的鬼手手腕。这鬼手指甲忒长，尖，步凡抓握瞬间被其刺破手臂，登时鲜血涌出，溅出几滴到两人脸上。
“呵！”一声冷笑，待抓稳那鬼手腕后，步凡微侧身，左手一动，直接将他拽起，未等他反攻，步凡又伸出右手，一把扼住那鬼脖子，将他抵在亭子的圆柱旁。
不知何时，她早已破开右手五指指尖，鲜血留了满手，神血碰到鬼肌肤时，他痛苦的呜咽一声。
双手仍在不可控制颤抖着，司步凡眼神一狠，阴沉着脸，右手臂逐渐用力，直至手面上青筋暴起——
她想活活掐死这鬼。
恶鬼强忍颈间灼烧之感，催动法力，山谷间登时升起一股阴风，直愣愣向司步凡方向袭去。巨大的冲击力传来，将一人一鬼分开。
终究是一介凡人，想徒手杀有法力的鬼？不自量力！
感受到冷风刺骨刮耳，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向远处下落，司步凡努力喘着气，企图在空中获得呼吸。
余光中，那鬼已经落定稳住身形后，又快速向司步凡方向袭去。
步凡快速从袖中拿出几张符纸，手指一摸，便知最上面是死符的纹路；关键时刻保命要紧，步凡又快速翻动符纸，寻了两张符纸出来。
一张与风结合后发出巨大的能量，反推步凡一把，女子一个翻滚，单臂环住了身边经过的枯树枝干，借着符纸之力缓缓落在秃树上。往下一看：啧！真高。还好她只是怕鬼，不恐高。
鬼界需要好好整顿！鬼令需要反复强调！这三番两头有鬼私闯凡间，后果极其严重哦。
女子躲避防御的过程极其快速，且富有美感。她起跃飞跳间，衣裙在风中摇摆，混杂着猎猎作响之声，如世间最烈的花绽放般耀眼。
这鬼看得迷糊了，也忘了进攻，木然飘在空中，望着她抽符，运符，抱树，平安站于枝干上。
夜间步凡视力受限，但凭借多年的经验，她感觉面前之鬼很年轻。年轻之鬼没有经验，她区区两招便呆住了？
“送你个礼物。”
司巫师可不在乎对方的失神，夹住另一张符纸扔向他。暗夜山谷中凸显一抹黄光，带着灼热的阳气之感。这鬼快速回过神来，施法将这符击碎。
符纸确实碎了，却没有化为灰烬，反而借着鬼送来的法力，凝结成燃烧着的火焰向天空上升，最后化为美丽的红色焰火，在这雾色浓重的夜里……有些作用。
“援兵要来喽。”司巫师看热闹不嫌事大，挥挥手中还剩余的符纸，非常感谢鬼“友”的法力帮助。
援兵到来之前，她可用这些符纸与他慢慢玩。只要距离隔得开，她便不会那么恐惧。
“呵呵！不要小看新鬼的实力。”他一声冷哼下去，周身三尺区域雨雾化为雪，鬼与雪结合俯身向下冲去。
“真冷！”司巫师暗叹，所靠着的树突然摇晃起来，不好的预感袭来，果然下一秒这树便向一侧倾斜：这鬼打折了树！
寒意自脚下袭来，步凡不再犹豫，从树上一跃，径直向地面跳下去。与其被鬼抓住，倒不如自己先跑。虽然这个方法也不怎么高明。
她右手还在不时流血，手间粘腻，又因从空中下落，不方便找符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司巫师不想再用符了，就这么摔下去……应该要不了命吧。
“唰唰唰！”
三符齐发，直冲恶鬼天灵盖。好狠！三张烈火焚烧符。救兵来得真及时。
司巫师眉一挑，倒看起戏来。那鬼也不是吃素的，三张符纸向他袭来，张张杀意勃勃，他一个旋身升空，又猛然催动一阵阴风，山谷中回荡着簌簌的风吹树叶声。
声势如雷般破动。
万千树叶如几个时辰前的暴雨般落下，鬼借此机会没入丛林之中。好家伙，估计这一招下来，这个山谷要秃了。
“好精——”
一双大手快速捂住司步凡口鼻，感叹之词被强硬堵住。身后那个清瘦之人，恰到好处又有力的环抱住她，另一手揽住她细腰，轻带着她缓缓降落于山涧处。
——
“你发烧了？”
“你没事吧？”
刚刚落至地面，司步凡便拉着程卿云躲至一棵树后，两人对视后，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是否康健。
望着女子面庞，并无大碍，程卿云憔悴一笑，摇着头示意自己没事。反倒是她，双手满是伤痕鲜血，而他抱住她那一瞬，仍能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
此刻二人靠得近，程卿云抿起唇：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双眼是通红的。
白衣少年轻微摇头，制止住司步凡的询问。他从身上撕下几块干净布料，低头为步凡包扎伤口。
“没鬼了。”司步凡微叹一口气，勉强笑起来，看着小家臣的认真样，又想调戏起来，却被他愣住的动作惊到。
疑惑的眨眨眼，司步凡轻身询问：“你，很不舒服吗？”回应她的又是摇头。
少年手法娴熟，包扎动作很是标准。过程中，步凡手上鲜血染到程卿云肌肤上，他倒没在意，只一圈一圈慢慢缠绕着伤口。
“疼吗？”
良久，程卿云终于抬头说话，嘴角漾着她熟悉喜欢的温暖笑容。好像不管遭遇什么风雨变换，他永远不慌不忙，永远心情稳定。
“不疼。”步凡盯着他，“我若再狠一点，划得伤口更大些，这些神血直接杀了他！哪有后面这几番过招。”
“用我的血，杀我身边鬼！”
“嗯，杀了那只鬼。”程卿云答着司步凡的话语，说话间，伤口也已经包好。甫一结束，司步凡快速反握住他手。程卿云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直视着女子，关切的，眼神。
他全身炽热，不知是昨夜游城冻着了还是……小铃铛中的阴气反噬。
十万火急，是给他解药。
少年眼角处的黑蟹子状纹似有变淡的趋势——若是不及时得解药，他就是个活的引鬼神器——那只被击退的鬼更容易发现她的踪迹。
当然，这是鉴于程卿云活着的情况下。
司步凡眼神从白衣少年浅笑着的面庞不断游离，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些端倪：远离小城的茂密峡谷，效力毒绝的符纸，以及……恰当好处的救助。
这么奇特的人，究竟是谁呢？就像那个什么也不肯说的寒星了，管他们是谁呢，她才懒得猜。
直接一刀切：若是他……死了，便不用日日给其解药，日日担心他阴气太盛招鬼，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探求他是何人了。
“难受吗？”
很久以后，女子询问的声音传来。虽是关心问语，却是用一贯不屑凉薄的音色说出。曾经程卿云觉得这声音很清冷好听，像是山涧中的泉水。
等他们都在山中时，他才发现，不是每一座深山里都有清幽的山涧流淌。
难受吗？可什么是难受呢？程卿云情感愚钝，察觉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师姐……
我生病了，你不会，不要我吧？”
司凌儿猛然站起，正欲说什么，司步凡却猛一抿嘴，纤手一覆，巫镜登时断了消息，成为普通的镜子。镜中只映下司凌儿愤怒的面容，在烛光中黯淡。
‘性别不重要，我喜欢就好。’
很久以后，司凌儿脑中仍回荡着这句话。步凡越来越像她，杏眼，薄唇，方圆脸，还有……眼神中的不屑和浑身的叛逆劲。
“直说会更好嘛。”一直安静着的男子靠近司凌儿，为她捏肩舒心，撇到她一直抱着暖炉，轻声道：“天凉了。”
是啊，天凉了。她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么还把裤子撩起来呢？
“啊嚏！”司步凡蜷缩在亭子一隅，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屏息细听——不会错，绝对不会错。
方才，她分明看到了一抹银色身影在山林中一闪而过：福听县，又有鬼了。
司步凡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听着制止不了的银铃声：她真的，很痛恨现在的自己。
十二岁时，她一人可击退百鬼。
二十岁时，仅是一抹鬼影便让她不自觉全身颤抖，内心渐乱。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鬼的恐惧越来越大。
这种生来即有的怪病几乎堵死了她的巫师生涯，但稚年的她可以克服，现在只二十岁，却不如十二岁勇敢。
身边一个人没有。最亲近的人，她亲手结束了她们的交流。余朝双巫啊余朝双巫，你怎么能这般怕鬼呢？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想。
等等！
司步凡眼睛一亮，振奋了一些：她怕鬼，还能摘得余朝双巫的桂冠；她若不怕鬼，岂不是无敌，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向她拜几拜。
人不能无敌，所以天神给她设了些小障碍。
雨已基本不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这气息刺鼻，她不太适应，猛吸一口，呛的她连连咳嗽。
“呜嗷！”
趁着女子走神之际，一鬼伸着利爪向缩成一团的女子袭去，正待靠近时，一股令鬼窒息之味袭击入鼻尖，他一愣，内心翻涌起来，反胃之感瞬间席上心头。
强忍着疼痛正待继续攻击时，司步凡猛然转身站起，左手精准抓住袭来的鬼手手腕。这鬼手指甲忒长，尖，步凡抓握瞬间被其刺破手臂，登时鲜血涌出，溅出几滴到两人脸上。
“呵！”一声冷笑，待抓稳那鬼手腕后，步凡微侧身，左手一动，直接将他拽起，未等他反攻，步凡又伸出右手，一把扼住那鬼脖子，将他抵在亭子的圆柱旁。
不知何时，她早已破开右手五指指尖，鲜血留了满手，神血碰到鬼肌肤时，他痛苦的呜咽一声。
双手仍在不可控制颤抖着，司步凡眼神一狠，阴沉着脸，右手臂逐渐用力，直至手面上青筋暴起——
她想活活掐死这鬼。
恶鬼强忍颈间灼烧之感，催动法力，山谷间登时升起一股阴风，直愣愣向司步凡方向袭去。巨大的冲击力传来，将一人一鬼分开。
终究是一介凡人，想徒手杀有法力的鬼？不自量力！
感受到冷风刺骨刮耳，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向远处下落，司步凡努力喘着气，企图在空中获得呼吸。
余光中，那鬼已经落定稳住身形后，又快速向司步凡方向袭去。
步凡快速从袖中拿出几张符纸，手指一摸，便知最上面是死符的纹路；关键时刻保命要紧，步凡又快速翻动符纸，寻了两张符纸出来。
一张与风结合后发出巨大的能量，反推步凡一把，女子一个翻滚，单臂环住了身边经过的枯树枝干，借着符纸之力缓缓落在秃树上。往下一看：啧！真高。还好她只是怕鬼，不恐高。
鬼界需要好好整顿！鬼令需要反复强调！这三番两头有鬼私闯凡间，后果极其严重哦。
女子躲避防御的过程极其快速，且富有美感。她起跃飞跳间，衣裙在风中摇摆，混杂着猎猎作响之声，如世间最烈的花绽放般耀眼。
这鬼看得迷糊了，也忘了进攻，木然飘在空中，望着她抽符，运符，抱树，平安站于枝干上。
夜间步凡视力受限，但凭借多年的经验，她感觉面前之鬼很年轻。年轻之鬼没有经验，她区区两招便呆住了？
“送你个礼物。”
司巫师可不在乎对方的失神，夹住另一张符纸扔向他。暗夜山谷中凸显一抹黄光，带着灼热的阳气之感。这鬼快速回过神来，施法将这符击碎。
符纸确实碎了，却没有化为灰烬，反而借着鬼送来的法力，凝结成燃烧着的火焰向天空上升，最后化为美丽的红色焰火，在这雾色浓重的夜里……有些作用。
“援兵要来喽。”司巫师看热闹不嫌事大，挥挥手中还剩余的符纸，非常感谢鬼“友”的法力帮助。
援兵到来之前，她可用这些符纸与他慢慢玩。只要距离隔得开，她便不会那么恐惧。
“呵呵！不要小看新鬼的实力。”他一声冷哼下去，周身三尺区域雨雾化为雪，鬼与雪结合俯身向下冲去。
“真冷！”司巫师暗叹，所靠着的树突然摇晃起来，不好的预感袭来，果然下一秒这树便向一侧倾斜：这鬼打折了树！
寒意自脚下袭来，步凡不再犹豫，从树上一跃，径直向地面跳下去。与其被鬼抓住，倒不如自己先跑。虽然这个方法也不怎么高明。
她右手还在不时流血，手间粘腻，又因从空中下落，不方便找符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司巫师不想再用符了，就这么摔下去……应该要不了命吧。
“唰唰唰！”
三符齐发，直冲恶鬼天灵盖。好狠！三张烈火焚烧符。救兵来得真及时。
司巫师眉一挑，倒看起戏来。那鬼也不是吃素的，三张符纸向他袭来，张张杀意勃勃，他一个旋身升空，又猛然催动一阵阴风，山谷中回荡着簌簌的风吹树叶声。
声势如雷般破动。
万千树叶如几个时辰前的暴雨般落下，鬼借此机会没入丛林之中。好家伙，估计这一招下来，这个山谷要秃了。
“好精——”
一双大手快速捂住司步凡口鼻，感叹之词被强硬堵住。身后那个清瘦之人，恰到好处又有力的环抱住她，另一手揽住她细腰，轻带着她缓缓降落于山涧处。
——
“你发烧了？”
“你没事吧？”
刚刚落至地面，司步凡便拉着程卿云躲至一棵树后，两人对视后，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是否康健。
望着女子面庞，并无大碍，程卿云憔悴一笑，摇着头示意自己没事。反倒是她，双手满是伤痕鲜血，而他抱住她那一瞬，仍能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
此刻二人靠得近，程卿云抿起唇：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双眼是通红的。
白衣少年轻微摇头，制止住司步凡的询问。他从身上撕下几块干净布料，低头为步凡包扎伤口。
“没鬼了。”司步凡微叹一口气，勉强笑起来，看着小家臣的认真样，又想调戏起来，却被他愣住的动作惊到。
疑惑的眨眨眼，司步凡轻身询问：“你，很不舒服吗？”回应她的又是摇头。
少年手法娴熟，包扎动作很是标准。过程中，步凡手上鲜血染到程卿云肌肤上，他倒没在意，只一圈一圈慢慢缠绕着伤口。
“疼吗？”
良久，程卿云终于抬头说话，嘴角漾着她熟悉喜欢的温暖笑容。好像不管遭遇什么风雨变换，他永远不慌不忙，永远心情稳定。
“不疼。”步凡盯着他，“我若再狠一点，划得伤口更大些，这些神血直接杀了他！哪有后面这几番过招。”
“用我的血，杀我身边鬼！”
“嗯，杀了那只鬼。”程卿云答着司步凡的话语，说话间，伤口也已经包好。甫一结束，司步凡快速反握住他手。程卿云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直视着女子，关切的，眼神。
他全身炽热，不知是昨夜游城冻着了还是……小铃铛中的阴气反噬。
十万火急，是给他解药。
少年眼角处的黑蟹子状纹似有变淡的趋势——若是不及时得解药，他就是个活的引鬼神器——那只被击退的鬼更容易发现她的踪迹。
当然，这是鉴于程卿云活着的情况下。
司步凡眼神从白衣少年浅笑着的面庞不断游离，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些端倪：远离小城的茂密峡谷，效力毒绝的符纸，以及……恰当好处的救助。
这么奇特的人，究竟是谁呢？就像那个什么也不肯说的寒星了，管他们是谁呢，她才懒得猜。
直接一刀切：若是他……死了，便不用日日给其解药，日日担心他阴气太盛招鬼，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探求他是何人了。
“难受吗？”
很久以后，女子询问的声音传来。虽是关心问语，却是用一贯不屑凉薄的音色说出。曾经程卿云觉得这声音很清冷好听，像是山涧中的泉水。
等他们都在山中时，他才发现，不是每一座深山里都有清幽的山涧流淌。
难受吗？可什么是难受呢？程卿云情感愚钝，察觉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师姐……
我生病了，你不会，不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