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12
路寻风的声音一出，人皇的脸立马垮了下来，“逆子！”随即怒吼了一声，连平时特意端着的威严端庄都不要了，抬手指着路寻风道：“你要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现在马上给我让开！”
若非人皇现在想要抓的人是苓曦，那么姜俏可能还要感叹一句，好一幕“父慈子孝”的画面！
“在下恕难从命！”
路寻风身姿挺拔，迎风站着时衣带飘舞，青丝飞扬，笑靥如花。
“俏俏？”
苓曦不知怎的抬起头，一眼注意到站在正斜方的姜俏，语气很是惊讶。
路寻风既然决定露面，他所设下的结界自然也就解除，被叫到名字的姜俏莫名心虚，先是往后倒退一步，眼神扑朔闪躲，视线不知不觉间转向了蒋砚的方向。
蒋砚清冷的眸子里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身后，是犹如被血浸过的天空，似一张刚刚进食过的血盆大口，只单是这样远远望着，好像就能闻到从中传出来的血腥味。
“阿砚！”
姜俏下意识地向着蒋砚的方向走了过去，目光紧盯着蒋砚的双眼，脚步越来越急，似乎只要这样快速地去到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可以拉近一般。
“呵。”
蒋砚忽然勾唇一笑，然后手指一松，随即砰地一声，闻世昭应声落地。
“路阳，杀了她！”
她？她是谁？
姜俏呆楞在原地，耳朵里一阵嗡鸣。
“俏俏，小心！”
苓曦紧张而又急切的声音传来，姜俏目光呆呆地看着目空一切，但目标坚定地向着自己扑来的路阳，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她，竟是她自己……
他竟然要杀她！
脑子反应过来后，身体却是一动不动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脸上除了震惊，还有难掩的失落。
“小师妹，你可看清楚了！”
路寻风的声音忽而在她耳侧响起，随即腰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揽住，姜俏终于回过神了。
再一看，自己已被路寻风腾空抱起，而受蒋砚命令前来杀她的路阳，因为刚刚路寻风拔剑后的一击，吃力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路寻风将自己的佩剑塞到姜俏的手中，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继续道：“他是魔！”说话间，路寻风抬起姜俏的手，将剑锋指向蒋砚的方向。
“系统！系统！”
姜俏脑子乱作一团，撇去那难缠的苦涩情绪，蒋砚不按原书剧情走，提前暴露自己半魔身份的事情也很是让她头疼。
但不愧是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的系统……
无论姜俏怎么呼喊，系统都没有回复，以至于姜俏甚至有些怀疑，系统到底还在不在她的身体里面？
这边路寻风赶来救姜俏，苓曦那边也便有了缺口，人皇见状立马命令汤臣上前，想要趁着路寻风与蒋砚对峙之际，先下手为强！
苓曦方才为救施宇霄，已耗尽所有灵气，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施展法术对抗本就力大无比的汤臣。
路寻风此刻只恨自己分身乏术，说话的语气都不免变得浮躁起来。
“小师妹！你清醒些！”
姜俏却根本听不见路寻风的任何一点声音，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是一夜之间，那个昨日还在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而特意嘱咐她今日不要离开客栈，并且专门在她房间为她设下结界的人，现在居然要杀她？
“废物！”
蒋砚薄唇轻启，冷冷的目光从嘴角留有血迹的路阳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姜俏的身上。
“不是提醒过你，今日不许踏出客栈半步？”
姜俏不知该做何反应，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所以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避免因为见到她所以想杀她？
“看着你的脸，我便——”
蒋砚这话，姜俏只听得一半，双耳便被匆匆赶来，额间还渗有汗珠的顾离安捂住。
顾离安立身挡在姜俏的身前，先是对着一旁的路寻风轻抬眉：“寻风，那边便交给你了。”紧接着弯腰半屈腿，与姜俏对视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俏手还紧紧握着方才路寻风塞进她手里的剑柄，看着顾离安时两眼轻眨，一颗硕大的泪珠便滚了出来。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顾离安手指微抖，随即沉默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路阳，还不动手！”
蒋砚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狠戾的杀虐气息，然后冷眼看着所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顾离安收拢拳，转身看向蒋砚，然后放下狠话，“留下你个魔头早晚成为祸害，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恶魔！”
只见顾离安指尖飞舞，双眼一合，然后连带着蒋砚与路阳都没有了动静。
姜俏有些慌，这一天已经发生太多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以至于她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大师兄？”
姜俏刚一伸手，身后忽然传来路寻风的声音。
“小师妹，没用的，他开了心域。”
心域一开，不死不休。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顾离安与蒋砚分出一个胜负……
*
“你当真想清楚了？”
心域内，顾离安看着蒋砚，面色沉重。
蒋砚从方玄中取出一枚隐隐带着白玉光泽的拳头大小的石头，然后看也不看地扔给顾离安。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顾离安接过那块石头，摊在手心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随即抬头看向蒋砚，语气有些疑惑，“灵心石？”
他记得，施宇霄他们前往天雪山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就说是你此次去妖域时的意外收获，”蒋砚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惫，刚才布阵强行破天引血月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还要一直费心神控制路阳，“没有人会怀疑你。”说话间，蒋砚的声音已经变低许多。
“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如何护得住她？”
顾离安紧紧攥住那枚灵心石，一边说着，一边朝蒋砚走近。
那夜，他将能增长法力的灵药交付给姜俏后，便直接出发，打算独自前往妖域。
然而就在顾离安离开崎桐没多久，蒋砚忽然追了上来。
蒋砚来后只跟他说了两件事。
一是妖域妖王已死，不管他去与不去妖域，妖域都已大乱；
二是让顾离安在这十日隐藏行踪，但到万寿节当日，务必出现在城中。
为了验证蒋砚的话，顾离安快马加鞭地在三日内赶到了妖域，然后刚一露面，漫天关于顾离安杀害妖王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顾离安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这才躲开妖域追杀自己的人，然后隐藏行踪，偷偷回了崎桐。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蒋砚却还是那句话。
那夜，顾离安也曾问过蒋砚这个问题，同样的，蒋砚也是用这句话回复他的。
“那若是日后她恢复记忆了呢？”
蒋砚缄口始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但顾离安知道，他没打算活下去。
在过往的那几世里，每当蒋砚半魔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后不久，所有仙门中人的目光就像着了魔一般，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全天下只剩下他这一个魔一样，人人都想除掉他！
而所有的时间，也伴随着蒋砚的死去，全部又回到了起点……
闻言，蒋砚面部微动，眼帘下垂，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许久，顾离安才听到蒋砚近乎低哑到听不太清的声音。
“不会的，她不会记起我，就好像她从未记起你一样。”
顾离安心头一颤，脸上露出一记苦笑。
都说灵蝶一族有着异于常人的神奇能力，那便是能扭转时空，让死去之人死而复生。
但谁也不知，开启这个能力的后果，便是灵蝶本身会忘却前尘的所有事物。
包括她自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这话时，顾离安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原以为在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段关于他和离鸢之间的回忆。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名字，只有你记得，不是吗？”
说来好笑，曾经让蒋砚耿耿于怀的顾离安与小蝴蝶之间的过去，最后竟然是通过天道才让他知道。
而天道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说服，准确来说是让他死心，然后让他心甘情愿地按着祂设定的模式活着，最后死去。
但其实，从知道天道附身在姜俏身上的那一刻起，蒋砚就已经失去与祂谈判的资格。
“所以你认输了？”
顾离安忽然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蒋砚如今到底在畏惧什么，但他很清楚地知道，离鸢要蒋砚活着！
所以他不能看着他去死！
“她一次又一次地开启时空之门，就是为了看着你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顾离安恨铁不成钢地一拳接着一拳打在蒋砚的身上，拳拳到肉，每一下都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
蒋砚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躲闪，他需要受伤，需要受很重的伤，这样才能不让天道怀疑自己与顾离安之间有过什么交易。
他必须让天道相信，这一世，还是依旧没有任何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正如天道所愿，他还是是那个人人憎恶的大魔头。
他始终是一个人……
若非人皇现在想要抓的人是苓曦，那么姜俏可能还要感叹一句，好一幕“父慈子孝”的画面！
“在下恕难从命！”
路寻风身姿挺拔，迎风站着时衣带飘舞，青丝飞扬，笑靥如花。
“俏俏？”
苓曦不知怎的抬起头，一眼注意到站在正斜方的姜俏，语气很是惊讶。
路寻风既然决定露面，他所设下的结界自然也就解除，被叫到名字的姜俏莫名心虚，先是往后倒退一步，眼神扑朔闪躲，视线不知不觉间转向了蒋砚的方向。
蒋砚清冷的眸子里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身后，是犹如被血浸过的天空，似一张刚刚进食过的血盆大口，只单是这样远远望着，好像就能闻到从中传出来的血腥味。
“阿砚！”
姜俏下意识地向着蒋砚的方向走了过去，目光紧盯着蒋砚的双眼，脚步越来越急，似乎只要这样快速地去到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可以拉近一般。
“呵。”
蒋砚忽然勾唇一笑，然后手指一松，随即砰地一声，闻世昭应声落地。
“路阳，杀了她！”
她？她是谁？
姜俏呆楞在原地，耳朵里一阵嗡鸣。
“俏俏，小心！”
苓曦紧张而又急切的声音传来，姜俏目光呆呆地看着目空一切，但目标坚定地向着自己扑来的路阳，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她，竟是她自己……
他竟然要杀她！
脑子反应过来后，身体却是一动不动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脸上除了震惊，还有难掩的失落。
“小师妹，你可看清楚了！”
路寻风的声音忽而在她耳侧响起，随即腰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揽住，姜俏终于回过神了。
再一看，自己已被路寻风腾空抱起，而受蒋砚命令前来杀她的路阳，因为刚刚路寻风拔剑后的一击，吃力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路寻风将自己的佩剑塞到姜俏的手中，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继续道：“他是魔！”说话间，路寻风抬起姜俏的手，将剑锋指向蒋砚的方向。
“系统！系统！”
姜俏脑子乱作一团，撇去那难缠的苦涩情绪，蒋砚不按原书剧情走，提前暴露自己半魔身份的事情也很是让她头疼。
但不愧是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的系统……
无论姜俏怎么呼喊，系统都没有回复，以至于姜俏甚至有些怀疑，系统到底还在不在她的身体里面？
这边路寻风赶来救姜俏，苓曦那边也便有了缺口，人皇见状立马命令汤臣上前，想要趁着路寻风与蒋砚对峙之际，先下手为强！
苓曦方才为救施宇霄，已耗尽所有灵气，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施展法术对抗本就力大无比的汤臣。
路寻风此刻只恨自己分身乏术，说话的语气都不免变得浮躁起来。
“小师妹！你清醒些！”
姜俏却根本听不见路寻风的任何一点声音，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是一夜之间，那个昨日还在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而特意嘱咐她今日不要离开客栈，并且专门在她房间为她设下结界的人，现在居然要杀她？
“废物！”
蒋砚薄唇轻启，冷冷的目光从嘴角留有血迹的路阳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姜俏的身上。
“不是提醒过你，今日不许踏出客栈半步？”
姜俏不知该做何反应，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所以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避免因为见到她所以想杀她？
“看着你的脸，我便——”
蒋砚这话，姜俏只听得一半，双耳便被匆匆赶来，额间还渗有汗珠的顾离安捂住。
顾离安立身挡在姜俏的身前，先是对着一旁的路寻风轻抬眉：“寻风，那边便交给你了。”紧接着弯腰半屈腿，与姜俏对视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俏手还紧紧握着方才路寻风塞进她手里的剑柄，看着顾离安时两眼轻眨，一颗硕大的泪珠便滚了出来。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顾离安手指微抖，随即沉默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路阳，还不动手！”
蒋砚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狠戾的杀虐气息，然后冷眼看着所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顾离安收拢拳，转身看向蒋砚，然后放下狠话，“留下你个魔头早晚成为祸害，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恶魔！”
只见顾离安指尖飞舞，双眼一合，然后连带着蒋砚与路阳都没有了动静。
姜俏有些慌，这一天已经发生太多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以至于她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大师兄？”
姜俏刚一伸手，身后忽然传来路寻风的声音。
“小师妹，没用的，他开了心域。”
心域一开，不死不休。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顾离安与蒋砚分出一个胜负……
*
“你当真想清楚了？”
心域内，顾离安看着蒋砚，面色沉重。
蒋砚从方玄中取出一枚隐隐带着白玉光泽的拳头大小的石头，然后看也不看地扔给顾离安。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顾离安接过那块石头，摊在手心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随即抬头看向蒋砚，语气有些疑惑，“灵心石？”
他记得，施宇霄他们前往天雪山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就说是你此次去妖域时的意外收获，”蒋砚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惫，刚才布阵强行破天引血月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还要一直费心神控制路阳，“没有人会怀疑你。”说话间，蒋砚的声音已经变低许多。
“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如何护得住她？”
顾离安紧紧攥住那枚灵心石，一边说着，一边朝蒋砚走近。
那夜，他将能增长法力的灵药交付给姜俏后，便直接出发，打算独自前往妖域。
然而就在顾离安离开崎桐没多久，蒋砚忽然追了上来。
蒋砚来后只跟他说了两件事。
一是妖域妖王已死，不管他去与不去妖域，妖域都已大乱；
二是让顾离安在这十日隐藏行踪，但到万寿节当日，务必出现在城中。
为了验证蒋砚的话，顾离安快马加鞭地在三日内赶到了妖域，然后刚一露面，漫天关于顾离安杀害妖王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顾离安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这才躲开妖域追杀自己的人，然后隐藏行踪，偷偷回了崎桐。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蒋砚却还是那句话。
那夜，顾离安也曾问过蒋砚这个问题，同样的，蒋砚也是用这句话回复他的。
“那若是日后她恢复记忆了呢？”
蒋砚缄口始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但顾离安知道，他没打算活下去。
在过往的那几世里，每当蒋砚半魔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后不久，所有仙门中人的目光就像着了魔一般，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全天下只剩下他这一个魔一样，人人都想除掉他！
而所有的时间，也伴随着蒋砚的死去，全部又回到了起点……
闻言，蒋砚面部微动，眼帘下垂，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许久，顾离安才听到蒋砚近乎低哑到听不太清的声音。
“不会的，她不会记起我，就好像她从未记起你一样。”
顾离安心头一颤，脸上露出一记苦笑。
都说灵蝶一族有着异于常人的神奇能力，那便是能扭转时空，让死去之人死而复生。
但谁也不知，开启这个能力的后果，便是灵蝶本身会忘却前尘的所有事物。
包括她自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这话时，顾离安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原以为在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段关于他和离鸢之间的回忆。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名字，只有你记得，不是吗？”
说来好笑，曾经让蒋砚耿耿于怀的顾离安与小蝴蝶之间的过去，最后竟然是通过天道才让他知道。
而天道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说服，准确来说是让他死心，然后让他心甘情愿地按着祂设定的模式活着，最后死去。
但其实，从知道天道附身在姜俏身上的那一刻起，蒋砚就已经失去与祂谈判的资格。
“所以你认输了？”
顾离安忽然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蒋砚如今到底在畏惧什么，但他很清楚地知道，离鸢要蒋砚活着！
所以他不能看着他去死！
“她一次又一次地开启时空之门，就是为了看着你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顾离安恨铁不成钢地一拳接着一拳打在蒋砚的身上，拳拳到肉，每一下都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
蒋砚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躲闪，他需要受伤，需要受很重的伤，这样才能不让天道怀疑自己与顾离安之间有过什么交易。
他必须让天道相信，这一世，还是依旧没有任何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正如天道所愿，他还是是那个人人憎恶的大魔头。
他始终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