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16
施宇霄的出现让姜俏如临大敌，她心想，苓曦前脚刚被仓逸带到魔域，施宇霄后脚就追了过来……
“师——”
姜俏刚一开口，还未来得及吐露半字，就见施宇霄目光忽转，随即落在她的身上，然后看着她露出久违的笑容。
“小师妹，许久未见。”
语气里亲昵的感觉是姜俏许久不曾听到的。
“师，施宇霄，你为何会出现在此？”瞧着施宇霄淡然的神情，姜俏心中一片疑虑，“这是可是魔域！”
说到后半句时，姜俏说话的声音重了些，盯着施宇霄看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
那时仓皇之下，姜俏没有考虑后果，只想着试一下总归是不吃亏的。
于是便不管不顾地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对施宇霄说出那样，现在想来很是让人惊悚的话来。
施宇霄留意到姜俏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嘴角微动，看向姜俏的视线里多了几分侵略的意味，脚步迈开，步伐向着姜俏移动。
虽未曾开口，但动作的指向性却十分明确。
姜俏有些心虚，抿了抿唇，脚步向后移动。
注意到两人之间眼神交流的蒋砚侧身一挡，一只手背在身后，拽住姜俏的手腕，目光轻蔑地对上施宇霄探究的视线。
“这一次便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只要你现在离开，本尊便不再追究你擅闯魔域之事。”
施宇霄却是没有回答蒋砚的话，而是歪头看向被蒋砚挡在身后的姜俏，语气有些无辜。
“小师妹，那日你同我说的话，可还当真？”
什么话？
姜俏那日同施宇霄说了太多话，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施宇霄所指的具体是哪一句话。
见姜俏一脸疑惑，施宇霄未曾开口，只是将目光落到蒋砚的身上，表情顿然变得严肃起来。
姜俏忽然回想起她坠崖前的最后一幕，她咧开嘴笑着对施宇霄说：“师兄，这一次，我要让阿砚成为这个话本里的主角！”
至于这句话说完后，施宇霄是何反应，姜俏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或许……
对方现在所指的，便是她最后说的这一句话？
姜俏挣脱开蒋砚抓住自己的手，随即走上前来，看着施宇霄道：“所以师兄此次来魔域，是专门为我而来？”
施宇霄笑而不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姜俏可以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两人单独说话。
姜俏手指蜷缩，面色犹豫地轻瞥了一眼身后的蒋砚，然后点了点头，带着施宇霄去了顾离安的房间。
顾离安因为执意拦住蒋砚去路，而在与蒋砚对峙的过程中受了点伤，但好在伤得并不重，只是需要静养一两天。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阗非默默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蒋砚的身后，迟疑了许久，目光不停地打量蒋砚的反应。
“那个，不拦着点吗？”
蒋砚侧视阗非，语气试探道：“你去？”
阗非赶忙摇了摇头，目光匆忙从姜俏的背影处收了回来，然后紧盯着地面，缩着脖子当起鹌鹑来。
瞧见阗非这一反应，蒋砚却是忍不住笑，看来无论时间如何轮回，不会变的东西，始终不会变。
“小师妹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改变原定话本的剧情？”
自踏入顾离安房间的那一刻，施宇霄便急不可耐地开口道。
而刚刚醒来不久的顾离安在看清跟在姜俏身后的施宇霄时，神情一愣。
而后又在听到施宇霄说出的话后，瞳孔扩增，震惊无比。
原以为姜俏会带自己到一个无人安静的地方，却没想房间里竟然早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施宇霄的话说得很急，所以在注意到另一人存在后，也是难得的表情管理失败，然后一脸惊讶。
大师兄？
愕然的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还是顾离安先开了口。
“宇霄，你为何会在此处？”
一直以来，顾离安都是施宇霄修行道路上的目标与方向，但就在不久前，对方却什么话也没留下的背叛了师门……
这于施宇霄而言，不比姜俏说出他这十几年所经历的一切，只是话本里的设定这一事情，给他的打击小。
再次见到顾离安，施宇霄心中是有些怨念的。
“大师兄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
开口间，却是尽显小孩子的脾性。
如今整个师门都在忙着寻找小师妹姜俏，却无一人问起大师兄顾离安，就连师尊太虚子也亲自去到净雷锋下，势必要找出姜俏的下落……
施宇霄心中不解的同时，有隐隐为顾离安抱不平。
且不说曾经师尊太虚子有多看重大师兄顾离安，同门师兄弟们更是对大师兄顾离安敬重有加，可为何，只一夜之间，大师兄顾离安却成了整个师门中透明得好似从来不存在的人？
“宇霄，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顾离安轻瞥了施宇霄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向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姜俏身上，然后联想起方才施宇霄进门时说的那句话。
“俏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施宇霄的反应，明显不像是自己觉醒，而是被外人强行灌输了些什么。
所以对方才会在看到自己时，露出那样无助而又委屈的神情。
现下想来，姜俏其实是有些后悔同施宇霄说出那些话的。
施宇霄作为原书中的男主，有着自己既定的路线与剧情需要去完成。
如果他自己觉醒，想要脱离剧情，去做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许姜俏这样做倒还算是一件好事。
可施宇霄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因为姜俏的话，而开始对当前的人生感到迷茫起来，尤其是在原本同伴而行的朋友纷纷与自己背道而驰后，更是感到孤独，甚至是觉得被这个世界所孤立。
“师兄，对不住！”
即便是只是抱有侥幸心理，姜俏也不应该那样拿施宇霄来做尝试，毕竟站在施宇霄的立场，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施宇霄微微蹙起眉，说话的声音带着些怒气。
“小师妹只是告诉我真相而已，为何要同我道歉？难道说小师妹那日说的一切都是随口编来骗我的话？”
顾离安的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那宇霄你呢？你想要做被剧情控制的那一个吗？”
顾离安的话一出，施宇霄随即陷入沉默。
光是消化姜俏所说的一切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至于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他不知道。就连原本雄心壮志想要守护的东西，也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甚至是他到底是谁，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接踵而至的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叫他完全无法思考。
“大师兄，我……”
再度开口时，施宇霄声音哽咽，硕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看得姜俏神情一愣。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妄图改变这个世界原本正常运行的轨道的后果！你总说蒋砚没有做过坏事，即便他是魔，他也不该有那样残忍的结局。可他呢？施宇霄他又做错了什么？】
天道的声音骤然在姜俏耳边响起，她默默捏紧拳头，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姜俏，你的闹剧应该结束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吧！】
“属于我的世界？”姜俏轻呵一声，低声喃喃道，“老实说，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了，天道，你跟系统到底是何关系？”
截止现在，天道与姜俏的对话并不多。
但每一次对话中，对方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股熟稔感，包括自己曾经与系统之间的事情。
一开始，姜俏只觉得，天道嘛，对于这个世界所有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并不是一件什么很难的事情。
可要怪，就只能怪对话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偏偏是在系统无故消失后，突然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总是试图引导她去走原本系统想让她去走的道路。
“又或者说，我应该叫你系统，而不是天道？”
直到姜俏的这一句话出口，天道还是没有出声。
姜俏忍不住笑，“怎么？方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沉默许久，天道终于再度开口。
【天道也好，系统也罢，你只需要知道，蒋砚必死的结局你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杀了蒋砚，你还能回到那个世界，别忘了，那个养你长大的院长还在等着你回去救她！】
天道这话，便是承认了自己确是系统的事实。
姜俏红着眼，语气不解，“为何是我？”
既然天道便是系统，那么祂可以选择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
天道沉声：【姜俏，你没有选择。】
这时，缓步走来的蒋砚进门便看见满脸泪珠的姜俏，随即脚步一顿，远远与其对视，却是一言不发。
在仓逸的带路下，终于再次见到姜俏的苓曦越过站在门口的蒋砚，快步跑了过去，然后静静拥住姜俏，泪水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俏俏，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姜俏紧绷的身子在苓曦的怀中渐渐放松下来，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两手回搂住苓曦，随即看向门口的蒋砚，低声道：“你还活着，太好了！”
“师——”
姜俏刚一开口，还未来得及吐露半字，就见施宇霄目光忽转，随即落在她的身上，然后看着她露出久违的笑容。
“小师妹，许久未见。”
语气里亲昵的感觉是姜俏许久不曾听到的。
“师，施宇霄，你为何会出现在此？”瞧着施宇霄淡然的神情，姜俏心中一片疑虑，“这是可是魔域！”
说到后半句时，姜俏说话的声音重了些，盯着施宇霄看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
那时仓皇之下，姜俏没有考虑后果，只想着试一下总归是不吃亏的。
于是便不管不顾地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对施宇霄说出那样，现在想来很是让人惊悚的话来。
施宇霄留意到姜俏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嘴角微动，看向姜俏的视线里多了几分侵略的意味，脚步迈开，步伐向着姜俏移动。
虽未曾开口，但动作的指向性却十分明确。
姜俏有些心虚，抿了抿唇，脚步向后移动。
注意到两人之间眼神交流的蒋砚侧身一挡，一只手背在身后，拽住姜俏的手腕，目光轻蔑地对上施宇霄探究的视线。
“这一次便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只要你现在离开，本尊便不再追究你擅闯魔域之事。”
施宇霄却是没有回答蒋砚的话，而是歪头看向被蒋砚挡在身后的姜俏，语气有些无辜。
“小师妹，那日你同我说的话，可还当真？”
什么话？
姜俏那日同施宇霄说了太多话，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施宇霄所指的具体是哪一句话。
见姜俏一脸疑惑，施宇霄未曾开口，只是将目光落到蒋砚的身上，表情顿然变得严肃起来。
姜俏忽然回想起她坠崖前的最后一幕，她咧开嘴笑着对施宇霄说：“师兄，这一次，我要让阿砚成为这个话本里的主角！”
至于这句话说完后，施宇霄是何反应，姜俏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或许……
对方现在所指的，便是她最后说的这一句话？
姜俏挣脱开蒋砚抓住自己的手，随即走上前来，看着施宇霄道：“所以师兄此次来魔域，是专门为我而来？”
施宇霄笑而不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姜俏可以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两人单独说话。
姜俏手指蜷缩，面色犹豫地轻瞥了一眼身后的蒋砚，然后点了点头，带着施宇霄去了顾离安的房间。
顾离安因为执意拦住蒋砚去路，而在与蒋砚对峙的过程中受了点伤，但好在伤得并不重，只是需要静养一两天。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阗非默默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蒋砚的身后，迟疑了许久，目光不停地打量蒋砚的反应。
“那个，不拦着点吗？”
蒋砚侧视阗非，语气试探道：“你去？”
阗非赶忙摇了摇头，目光匆忙从姜俏的背影处收了回来，然后紧盯着地面，缩着脖子当起鹌鹑来。
瞧见阗非这一反应，蒋砚却是忍不住笑，看来无论时间如何轮回，不会变的东西，始终不会变。
“小师妹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改变原定话本的剧情？”
自踏入顾离安房间的那一刻，施宇霄便急不可耐地开口道。
而刚刚醒来不久的顾离安在看清跟在姜俏身后的施宇霄时，神情一愣。
而后又在听到施宇霄说出的话后，瞳孔扩增，震惊无比。
原以为姜俏会带自己到一个无人安静的地方，却没想房间里竟然早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施宇霄的话说得很急，所以在注意到另一人存在后，也是难得的表情管理失败，然后一脸惊讶。
大师兄？
愕然的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还是顾离安先开了口。
“宇霄，你为何会在此处？”
一直以来，顾离安都是施宇霄修行道路上的目标与方向，但就在不久前，对方却什么话也没留下的背叛了师门……
这于施宇霄而言，不比姜俏说出他这十几年所经历的一切，只是话本里的设定这一事情，给他的打击小。
再次见到顾离安，施宇霄心中是有些怨念的。
“大师兄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
开口间，却是尽显小孩子的脾性。
如今整个师门都在忙着寻找小师妹姜俏，却无一人问起大师兄顾离安，就连师尊太虚子也亲自去到净雷锋下，势必要找出姜俏的下落……
施宇霄心中不解的同时，有隐隐为顾离安抱不平。
且不说曾经师尊太虚子有多看重大师兄顾离安，同门师兄弟们更是对大师兄顾离安敬重有加，可为何，只一夜之间，大师兄顾离安却成了整个师门中透明得好似从来不存在的人？
“宇霄，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顾离安轻瞥了施宇霄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向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姜俏身上，然后联想起方才施宇霄进门时说的那句话。
“俏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施宇霄的反应，明显不像是自己觉醒，而是被外人强行灌输了些什么。
所以对方才会在看到自己时，露出那样无助而又委屈的神情。
现下想来，姜俏其实是有些后悔同施宇霄说出那些话的。
施宇霄作为原书中的男主，有着自己既定的路线与剧情需要去完成。
如果他自己觉醒，想要脱离剧情，去做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许姜俏这样做倒还算是一件好事。
可施宇霄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因为姜俏的话，而开始对当前的人生感到迷茫起来，尤其是在原本同伴而行的朋友纷纷与自己背道而驰后，更是感到孤独，甚至是觉得被这个世界所孤立。
“师兄，对不住！”
即便是只是抱有侥幸心理，姜俏也不应该那样拿施宇霄来做尝试，毕竟站在施宇霄的立场，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施宇霄微微蹙起眉，说话的声音带着些怒气。
“小师妹只是告诉我真相而已，为何要同我道歉？难道说小师妹那日说的一切都是随口编来骗我的话？”
顾离安的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那宇霄你呢？你想要做被剧情控制的那一个吗？”
顾离安的话一出，施宇霄随即陷入沉默。
光是消化姜俏所说的一切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至于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他不知道。就连原本雄心壮志想要守护的东西，也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甚至是他到底是谁，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接踵而至的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叫他完全无法思考。
“大师兄，我……”
再度开口时，施宇霄声音哽咽，硕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看得姜俏神情一愣。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妄图改变这个世界原本正常运行的轨道的后果！你总说蒋砚没有做过坏事，即便他是魔，他也不该有那样残忍的结局。可他呢？施宇霄他又做错了什么？】
天道的声音骤然在姜俏耳边响起，她默默捏紧拳头，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姜俏，你的闹剧应该结束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吧！】
“属于我的世界？”姜俏轻呵一声，低声喃喃道，“老实说，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了，天道，你跟系统到底是何关系？”
截止现在，天道与姜俏的对话并不多。
但每一次对话中，对方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股熟稔感，包括自己曾经与系统之间的事情。
一开始，姜俏只觉得，天道嘛，对于这个世界所有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并不是一件什么很难的事情。
可要怪，就只能怪对话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偏偏是在系统无故消失后，突然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总是试图引导她去走原本系统想让她去走的道路。
“又或者说，我应该叫你系统，而不是天道？”
直到姜俏的这一句话出口，天道还是没有出声。
姜俏忍不住笑，“怎么？方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沉默许久，天道终于再度开口。
【天道也好，系统也罢，你只需要知道，蒋砚必死的结局你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杀了蒋砚，你还能回到那个世界，别忘了，那个养你长大的院长还在等着你回去救她！】
天道这话，便是承认了自己确是系统的事实。
姜俏红着眼，语气不解，“为何是我？”
既然天道便是系统，那么祂可以选择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
天道沉声：【姜俏，你没有选择。】
这时，缓步走来的蒋砚进门便看见满脸泪珠的姜俏，随即脚步一顿，远远与其对视，却是一言不发。
在仓逸的带路下，终于再次见到姜俏的苓曦越过站在门口的蒋砚，快步跑了过去，然后静静拥住姜俏，泪水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俏俏，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姜俏紧绷的身子在苓曦的怀中渐渐放松下来，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两手回搂住苓曦，随即看向门口的蒋砚，低声道：“你还活着，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