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30
也不知是不是天道在暗中作祟，金木一行人很快发现魔尊蒋砚的踪迹，并且带着大部队人马来到了天雪山。
而施宇霄也在外出寻找苓曦时，正好撞上了同样在寻找魔尊蒋砚的金木一行人。
“师弟！”
金木是「凌云阁」横风长老门下弟子，入门时间比施宇霄长，所以称呼施宇霄一声师弟，完全没有问题。
但一句师弟刚刚出口，金木忽然紧急撤回，望着逐步走近的施宇霄微微弓腰，随即客气地行了一礼。
“瞧我这记忆，如今应当称呼一声阁主才对！”
施宇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一走近，就见所有前来的「凌云阁」弟子纷纷鞠躬对他行了一礼，大声呼道：“见过阁主！”
还没等到施宇霄开口询问发生何事，就见金木从方玄中取出一封信，转递给施宇霄，轻笑着开口道：“阁主打开此信一看便知。”
信中乃是掌门师尊太虚子亲笔。
信的内容很简单，太虚子将在此后一段时间闭关修炼，阁中事物将全权交付给施宇霄负责。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往往这样的情况下，师尊太虚子都是将阁主之位授权给大师兄顾离安……
一想到顾离安，施宇霄又不禁想起小师妹姜俏来。
也不知道如今小师妹是否安好？小蝴蝶想要做的尝试又是否真的能将小师妹换回来？
“既然阁主也在此地，那真是太好了！”金木在施宇霄看完信后，继续道：“掌门有令，让我们同其他仙门弟子一起，联手除去蒋砚这个大魔头！”
施宇霄此时正是着急寻找苓曦的下落，心想着人多力量大，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回了一句：“金木师兄还是唤我师弟即可。既然如此，大家五人成一小队，分散开来，一旦发现蒋砚的下落，立刻发出信号！”
有了阁主身份的施宇霄一下子成为队伍的主心骨，众人在听到他的话后，很快自主五人一对，快速出发寻找蒋砚的下落。
而另一边，得知过往蒋砚与姜俏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后，小蝴蝶独自一人留在小屋中，陷入了沉思。
“你还在的，对吧？”
沉默许久后，小蝴蝶忽然开口。
回答她的，是空荡的房间里，接近无声的悄寂。
“我知道，你还在。”没有等来任何回答的小蝴蝶继续自说自话，“如果我放你出来，你能去救阿砚吗？”
小蝴蝶曾经与天道定下赌约，如果她回溯时空后，还是不能让蒋砚走上正道，那便亲手杀了他。
关于这一点，小蝴蝶并不后悔。
她身为灵蝶一族，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应该坚守自己的使命。
尽管对方是她愿意为之放弃生命的人！
而姜俏听到小蝴蝶这话心里却是一惊，什么叫放她出来？
小蝴蝶连她说话都听不见，如何能放她出来？
“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回来。”
像是听见姜俏心里的疑惑一般，小蝴蝶慢悠悠地开口道，语气平淡得好似死亡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可姜俏哪里会愿意以小蝴蝶的死来换蒋砚生的机会？
若是让蒋砚知道，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你不愿？”
小蝴蝶紧接着的下一句话，让姜俏彻底傻眼。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说话，小蝴蝶却能清楚的感知自己心中所想？
“你，能听见我说话？”
姜俏迟疑着开口，等了许久却没有等来小蝴蝶的回答。
这一次，姜俏干脆闭嘴，改为心中疑惑。
很快，小蝴蝶又开口了。
“没用的，你别在心里说那么多话，我听不见。”
说这话时，小蝴蝶语气有些无奈。
方才对姜俏说的那些话，其实大部分是来源于她的直觉，而并非她真的听得见姜俏说话，又或是像姜俏所想的能感知到姜俏心中所想。
但奇怪的是，在她同姜俏说出那些话后，心里自然而然就会冒出来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她不愿。
“可是好奇怪，这明明是你的身体，为什么你会被我抢占了使用权？”小蝴蝶心中的疑惑渐渐开始明了，“难道是因为这个？”
小蝴蝶从颈脖处取下那枚从一开始就戴在这具身体脖子上的珠子，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说起来，这个东西好像很眼熟。”
小蝴蝶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这个东西，但那时间已经过去太长，外加小蝴蝶心中所想的那个东西按道理不该再出现在这世上才对……
“这该不会是凝魄珠吧？”
灵蝶一族虽拥有回溯时空的强大法力，但使用此能力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强大代价，那便是每一次开启时空回溯，都会以使用此能力的灵蝶的一魄作为交换。
失去过往所有记忆，不过是毁坏一魄后留下的副作用。
但自从有人发现灵蝶一族的这个能力后，便开始大批量的捕杀灵蝶，而更是有许多灵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开启时空回溯。
灵蝶一族为挽救因此而被搞得生不如死的族人，开始四处寻找天神留下的神物，那便是凝魄珠。
大概是天神庇佑，怜惜灵蝶一族的遭遇，寻找凝魄珠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但令所有灵蝶没有想到的是，凝魄珠的出现，并没有给灵蝶一族带来生的希望，反而加速了灵蝶一族的灭亡。
在小蝴蝶的记忆里，凝魄珠已经已经被当时灵蝶一族的长老毁了才对。
为何又会出现在姜俏的身上？
“你再试试。”
小蝴蝶将手里的凝魄珠放到小屋中的木桌上，然后退后几步，与其拉开距离。
“好！”
姜俏应声回答，然后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
【请宿主尽快赶完任务地点，修复最后的剧情。】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姜俏刚想开口让天道别装了，忽然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再一睁眼时，眸子里已不见方才的坚毅，而是隐约带着些迷茫的困惑。
怎么突然就走到了最后的剧情？
姜俏一边疑惑着，一边举止僵硬地向着系统给出的任务地点赶去。
*
“蒋砚，放了苓曦！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施宇霄语速飞快地说着莫名熟悉的话语，视线迟疑地将四周的一切扫视了一遍。
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曾经经历过这一幕的感觉？
蒋砚单手拎着苓曦，迎风站在高高的山头，四周白雪皑皑，唯有蒋砚墨绿色的长袍与苓曦桃粉色的裙摆迎风飘舞着，相当的显眼。
“放了她？”蒋砚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放了她？”
说话间，蒋砚伸手从苓曦颈间划过，随即很快便见鲜红的血珠从那处冒了出来。
滴滴鲜血顺着蒋砚葱白的手指滴落在厚厚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来。
施宇霄站的位置距离两人很远，但方才发生的这一幕，他却看得分明。
施宇霄默默攥紧拳，忽视心头时而传来微麻的痛感，低声警告性地喊了一句：“蒋砚！”
那声音极轻，却有带着极强的愤怒之意。
蒋砚听见了，但却又只当作没听见，抬起的手再度落在苓曦的颈部，这一次，正对着苓曦的喉颈。
施宇霄再也按耐不住，召出本命剑来，快速飞身来到蒋砚身前，但因其顾虑到蒋砚手上的苓曦，劈向对方的一剑只用了半成的功力。
蒋砚抬手挡住施宇霄的这一攻击，而苓曦也抓住这个空隙全力一击，逃脱了蒋砚的掌控，然后快速后退。
她不是蒋砚的对手，只能将战场留给施宇霄。
而她能做的，就是让施宇霄不再为她分心。
“苓姐姐！”
一直关注着蒋砚与施宇霄打斗的场景，而没有向后看的苓曦不知不觉间推到大队伍前，忽而听到身后传来姜俏的声音。
她一回头便迎上对方熟悉的视线，苓曦立马热泪盈眶，声音哽咽道：“俏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姜俏只觉得苓曦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她来不及去问苓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脑子不断响起系统催促的声音，让她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俏俏，你去哪？”苓曦急忙抓住姜俏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向前的举动，“蒋砚他不是什么好人！俏俏，他不值得你对他好！”
不用想，苓曦的第一反应便是姜俏是要去帮蒋砚。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姜俏只是疑惑着看了她一眼，随即声音平静地开口道：“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要去帮师兄。”说着，姜俏甚至狐疑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这里观望的众人，“你们不去帮忙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啊？”
在苓曦困惑的神色中，姜俏挣脱苓曦抓住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向着蒋砚与施宇霄的方向走去。
而被姜俏点醒的众人也跟随着姜俏的脚步，步步向着蒋砚所在的方位紧逼而去。
蒋砚与施宇霄势均力敌，单凭施宇霄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如天道的愿，杀了蒋砚，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如今蒋砚一心赴死，想要以自己的命，换小蝴蝶的自由，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姜俏走近时，蒋砚身上已满是血痕，甚至在看到姜俏的身影时，脸上还扬起一丝笑意。
“你还是这般任性。”
说这话时，蒋砚话里的语气有些无奈，早在嘱咐仓逸在这件事后将小蝴蝶带回魔域时，蒋砚就已经预料到，小蝴蝶很有可能不会跟着仓逸离开。
如此，倒是遂了天道的愿。
【宿主，杀了那个反派，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姜俏盯着凛冽的寒风，站在白茫茫一片的白雪里，手里拿着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由魔尊蒋砚的肋骨制成的灵器——银月环。
可惜，这一切在系统的干预下，此刻的姜俏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小蝴蝶，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蒋砚忽而放弃反抗，不再与施宇霄纠缠，而是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着姜俏走来。
直到蒋砚的手附上姜俏的手，然后顺道握住姜俏手中的银月环，再逐渐将银月环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刺去时，姜俏才突然反应过来，方才蒋砚走向自己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尖锐的刀锋触上蒋砚的胸口，姜俏忽然猛地用力收回手，执拗地抬头看着蒋砚一字一句道：“既然是反派，为何一心求死？”
姜俏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书中写到人人喊打喊杀的反派，会自愿走上前来，让自己杀了他！
然而姜俏却没有等来蒋砚的回答，随着蒋砚的再一次用力，银月环锐利的刀锋已完全没入蒋砚的胸腔内，然后在姜俏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蒋砚再次用力拔出了银月环，随即推开姜俏，倾身向后倒去。
最后，当着姜俏的面坠下了无尽崖。
【当前剧情进度100%，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系统将即可护送宿主返回现实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伴随着系统传来的冰冷的声音，姜俏终于回过神来，与此同时，脑海里却是响起另一道声音。
“此物，名为银月环。”
“如此，便算是认主了。往后，此物只听从你一个人的命令，可攻可防，神魔皆杀！”
哦，她想起来了！
这个东西，是蒋砚送给她的。
可她如今却用蒋砚送给她的东西，亲手杀了蒋砚……
“听说银月环神魔皆可杀。”姜俏低头看着手中沾满血迹的银月环，忽然轻笑一声，“天道，你想不想试试？”
天道还没意识到姜俏已经发现祂其实就是系统时，突然口吐鲜血，然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同样插上了一把刀。
而同样的一把刀，正插在姜俏的胸口。
那便是银月环幻化的短刃，与方才刺入蒋砚胸腔内的一模一样。
“你——”天道抹去嘴角的鲜血，开始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可惜，若是蒋砚没有答应同我做这笔交易，恐怕这一次我当真要死在你手里。”
天道从姜俏体内抽走最后残留的一点神识，然后冷漠着脸看着缓缓倒下身子的姜俏道：“七魄俱灭，姜俏，你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姜俏无所谓地轻笑一声，用着最后的余力爬向崖边。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天道，你还是输给了他！”
说完，姜俏笑无遗憾地往后倒去。
而施宇霄也在外出寻找苓曦时，正好撞上了同样在寻找魔尊蒋砚的金木一行人。
“师弟！”
金木是「凌云阁」横风长老门下弟子，入门时间比施宇霄长，所以称呼施宇霄一声师弟，完全没有问题。
但一句师弟刚刚出口，金木忽然紧急撤回，望着逐步走近的施宇霄微微弓腰，随即客气地行了一礼。
“瞧我这记忆，如今应当称呼一声阁主才对！”
施宇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一走近，就见所有前来的「凌云阁」弟子纷纷鞠躬对他行了一礼，大声呼道：“见过阁主！”
还没等到施宇霄开口询问发生何事，就见金木从方玄中取出一封信，转递给施宇霄，轻笑着开口道：“阁主打开此信一看便知。”
信中乃是掌门师尊太虚子亲笔。
信的内容很简单，太虚子将在此后一段时间闭关修炼，阁中事物将全权交付给施宇霄负责。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往往这样的情况下，师尊太虚子都是将阁主之位授权给大师兄顾离安……
一想到顾离安，施宇霄又不禁想起小师妹姜俏来。
也不知道如今小师妹是否安好？小蝴蝶想要做的尝试又是否真的能将小师妹换回来？
“既然阁主也在此地，那真是太好了！”金木在施宇霄看完信后，继续道：“掌门有令，让我们同其他仙门弟子一起，联手除去蒋砚这个大魔头！”
施宇霄此时正是着急寻找苓曦的下落，心想着人多力量大，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回了一句：“金木师兄还是唤我师弟即可。既然如此，大家五人成一小队，分散开来，一旦发现蒋砚的下落，立刻发出信号！”
有了阁主身份的施宇霄一下子成为队伍的主心骨，众人在听到他的话后，很快自主五人一对，快速出发寻找蒋砚的下落。
而另一边，得知过往蒋砚与姜俏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后，小蝴蝶独自一人留在小屋中，陷入了沉思。
“你还在的，对吧？”
沉默许久后，小蝴蝶忽然开口。
回答她的，是空荡的房间里，接近无声的悄寂。
“我知道，你还在。”没有等来任何回答的小蝴蝶继续自说自话，“如果我放你出来，你能去救阿砚吗？”
小蝴蝶曾经与天道定下赌约，如果她回溯时空后，还是不能让蒋砚走上正道，那便亲手杀了他。
关于这一点，小蝴蝶并不后悔。
她身为灵蝶一族，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应该坚守自己的使命。
尽管对方是她愿意为之放弃生命的人！
而姜俏听到小蝴蝶这话心里却是一惊，什么叫放她出来？
小蝴蝶连她说话都听不见，如何能放她出来？
“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回来。”
像是听见姜俏心里的疑惑一般，小蝴蝶慢悠悠地开口道，语气平淡得好似死亡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可姜俏哪里会愿意以小蝴蝶的死来换蒋砚生的机会？
若是让蒋砚知道，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你不愿？”
小蝴蝶紧接着的下一句话，让姜俏彻底傻眼。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说话，小蝴蝶却能清楚的感知自己心中所想？
“你，能听见我说话？”
姜俏迟疑着开口，等了许久却没有等来小蝴蝶的回答。
这一次，姜俏干脆闭嘴，改为心中疑惑。
很快，小蝴蝶又开口了。
“没用的，你别在心里说那么多话，我听不见。”
说这话时，小蝴蝶语气有些无奈。
方才对姜俏说的那些话，其实大部分是来源于她的直觉，而并非她真的听得见姜俏说话，又或是像姜俏所想的能感知到姜俏心中所想。
但奇怪的是，在她同姜俏说出那些话后，心里自然而然就会冒出来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她不愿。
“可是好奇怪，这明明是你的身体，为什么你会被我抢占了使用权？”小蝴蝶心中的疑惑渐渐开始明了，“难道是因为这个？”
小蝴蝶从颈脖处取下那枚从一开始就戴在这具身体脖子上的珠子，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说起来，这个东西好像很眼熟。”
小蝴蝶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这个东西，但那时间已经过去太长，外加小蝴蝶心中所想的那个东西按道理不该再出现在这世上才对……
“这该不会是凝魄珠吧？”
灵蝶一族虽拥有回溯时空的强大法力，但使用此能力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强大代价，那便是每一次开启时空回溯，都会以使用此能力的灵蝶的一魄作为交换。
失去过往所有记忆，不过是毁坏一魄后留下的副作用。
但自从有人发现灵蝶一族的这个能力后，便开始大批量的捕杀灵蝶，而更是有许多灵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开启时空回溯。
灵蝶一族为挽救因此而被搞得生不如死的族人，开始四处寻找天神留下的神物，那便是凝魄珠。
大概是天神庇佑，怜惜灵蝶一族的遭遇，寻找凝魄珠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但令所有灵蝶没有想到的是，凝魄珠的出现，并没有给灵蝶一族带来生的希望，反而加速了灵蝶一族的灭亡。
在小蝴蝶的记忆里，凝魄珠已经已经被当时灵蝶一族的长老毁了才对。
为何又会出现在姜俏的身上？
“你再试试。”
小蝴蝶将手里的凝魄珠放到小屋中的木桌上，然后退后几步，与其拉开距离。
“好！”
姜俏应声回答，然后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
【请宿主尽快赶完任务地点，修复最后的剧情。】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姜俏刚想开口让天道别装了，忽然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再一睁眼时，眸子里已不见方才的坚毅，而是隐约带着些迷茫的困惑。
怎么突然就走到了最后的剧情？
姜俏一边疑惑着，一边举止僵硬地向着系统给出的任务地点赶去。
*
“蒋砚，放了苓曦！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施宇霄语速飞快地说着莫名熟悉的话语，视线迟疑地将四周的一切扫视了一遍。
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曾经经历过这一幕的感觉？
蒋砚单手拎着苓曦，迎风站在高高的山头，四周白雪皑皑，唯有蒋砚墨绿色的长袍与苓曦桃粉色的裙摆迎风飘舞着，相当的显眼。
“放了她？”蒋砚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放了她？”
说话间，蒋砚伸手从苓曦颈间划过，随即很快便见鲜红的血珠从那处冒了出来。
滴滴鲜血顺着蒋砚葱白的手指滴落在厚厚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来。
施宇霄站的位置距离两人很远，但方才发生的这一幕，他却看得分明。
施宇霄默默攥紧拳，忽视心头时而传来微麻的痛感，低声警告性地喊了一句：“蒋砚！”
那声音极轻，却有带着极强的愤怒之意。
蒋砚听见了，但却又只当作没听见，抬起的手再度落在苓曦的颈部，这一次，正对着苓曦的喉颈。
施宇霄再也按耐不住，召出本命剑来，快速飞身来到蒋砚身前，但因其顾虑到蒋砚手上的苓曦，劈向对方的一剑只用了半成的功力。
蒋砚抬手挡住施宇霄的这一攻击，而苓曦也抓住这个空隙全力一击，逃脱了蒋砚的掌控，然后快速后退。
她不是蒋砚的对手，只能将战场留给施宇霄。
而她能做的，就是让施宇霄不再为她分心。
“苓姐姐！”
一直关注着蒋砚与施宇霄打斗的场景，而没有向后看的苓曦不知不觉间推到大队伍前，忽而听到身后传来姜俏的声音。
她一回头便迎上对方熟悉的视线，苓曦立马热泪盈眶，声音哽咽道：“俏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姜俏只觉得苓曦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她来不及去问苓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脑子不断响起系统催促的声音，让她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俏俏，你去哪？”苓曦急忙抓住姜俏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向前的举动，“蒋砚他不是什么好人！俏俏，他不值得你对他好！”
不用想，苓曦的第一反应便是姜俏是要去帮蒋砚。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姜俏只是疑惑着看了她一眼，随即声音平静地开口道：“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要去帮师兄。”说着，姜俏甚至狐疑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这里观望的众人，“你们不去帮忙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啊？”
在苓曦困惑的神色中，姜俏挣脱苓曦抓住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向着蒋砚与施宇霄的方向走去。
而被姜俏点醒的众人也跟随着姜俏的脚步，步步向着蒋砚所在的方位紧逼而去。
蒋砚与施宇霄势均力敌，单凭施宇霄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如天道的愿，杀了蒋砚，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如今蒋砚一心赴死，想要以自己的命，换小蝴蝶的自由，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姜俏走近时，蒋砚身上已满是血痕，甚至在看到姜俏的身影时，脸上还扬起一丝笑意。
“你还是这般任性。”
说这话时，蒋砚话里的语气有些无奈，早在嘱咐仓逸在这件事后将小蝴蝶带回魔域时，蒋砚就已经预料到，小蝴蝶很有可能不会跟着仓逸离开。
如此，倒是遂了天道的愿。
【宿主，杀了那个反派，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姜俏盯着凛冽的寒风，站在白茫茫一片的白雪里，手里拿着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由魔尊蒋砚的肋骨制成的灵器——银月环。
可惜，这一切在系统的干预下，此刻的姜俏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小蝴蝶，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蒋砚忽而放弃反抗，不再与施宇霄纠缠，而是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着姜俏走来。
直到蒋砚的手附上姜俏的手，然后顺道握住姜俏手中的银月环，再逐渐将银月环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刺去时，姜俏才突然反应过来，方才蒋砚走向自己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尖锐的刀锋触上蒋砚的胸口，姜俏忽然猛地用力收回手，执拗地抬头看着蒋砚一字一句道：“既然是反派，为何一心求死？”
姜俏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书中写到人人喊打喊杀的反派，会自愿走上前来，让自己杀了他！
然而姜俏却没有等来蒋砚的回答，随着蒋砚的再一次用力，银月环锐利的刀锋已完全没入蒋砚的胸腔内，然后在姜俏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蒋砚再次用力拔出了银月环，随即推开姜俏，倾身向后倒去。
最后，当着姜俏的面坠下了无尽崖。
【当前剧情进度100%，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系统将即可护送宿主返回现实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伴随着系统传来的冰冷的声音，姜俏终于回过神来，与此同时，脑海里却是响起另一道声音。
“此物，名为银月环。”
“如此，便算是认主了。往后，此物只听从你一个人的命令，可攻可防，神魔皆杀！”
哦，她想起来了！
这个东西，是蒋砚送给她的。
可她如今却用蒋砚送给她的东西，亲手杀了蒋砚……
“听说银月环神魔皆可杀。”姜俏低头看着手中沾满血迹的银月环，忽然轻笑一声，“天道，你想不想试试？”
天道还没意识到姜俏已经发现祂其实就是系统时，突然口吐鲜血，然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同样插上了一把刀。
而同样的一把刀，正插在姜俏的胸口。
那便是银月环幻化的短刃，与方才刺入蒋砚胸腔内的一模一样。
“你——”天道抹去嘴角的鲜血，开始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可惜，若是蒋砚没有答应同我做这笔交易，恐怕这一次我当真要死在你手里。”
天道从姜俏体内抽走最后残留的一点神识，然后冷漠着脸看着缓缓倒下身子的姜俏道：“七魄俱灭，姜俏，你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姜俏无所谓地轻笑一声，用着最后的余力爬向崖边。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天道，你还是输给了他！”
说完，姜俏笑无遗憾地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