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魂结束后,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原来对方的领队,是史莱克之前的学生,名叫秦明。

    饭桌上,秦明邀请史莱克进入天斗皇家学院学习,考虑到一年之后的全大陆魂师学院大赛的参赛资格,和更好的修炼环境,弗兰德最终还是在大师的劝说下同意了。

    “唉……”常羲独自爬上屋顶,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叹息。

    分别来地猝不及防,她没有丝毫准备。小舞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一别之后,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索托城里没人能识破她的身份,但不代表天斗城里没有。身为天斗帝国的首都,上三宗的七宝琉璃和蓝电霸王龙都坐落在那里。

    一旦碰上封号斗罗,识破魂兽真身,不光自己跑不掉,还要连累妈妈。

    “在干什么?”小舞注意到常羲偷偷出来了,她跟着也跳上屋顶,坐在一边。

    “小舞姐,我们要分开了,我好难过啊!”

    小舞捏了捏她的婴儿肥,“别难过,我们总会相见。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她塞了一个东西在常羲怀里。

    “啊,是那天的毛绒兔子,你不会把你的给我了吧?”

    “怎么会,我从戴沐白那里知道你用发卡买的后,就去赎回来了,侬…”她嘟了嘟嘴。

    “我把发卡缝在了兔子上,是我另买的,你给我的那个我好好留着呢。”

    常羲哭笑不得:那你不就相当于只想买一个,最后却花了两只兔子的价钱吗?

    但她没有说,只是心里暖暖的,把脸塞进玩偶的绒毛里。

    “小舞姐姐,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她和小舞住了很久,知道她没有攒钱的习惯。

    “这个嘛……”小舞眼神闪烁,“哎呀,你就别管啦,小舞姐自有办法!”

    常羲噗嗤一声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和唐三哥哥要的……”

    小舞满脸通红,一路烧到了耳朵上,“喂,你说什么呢?是借,我有还的……而且,是他自己提的。”

    她只抿着嘴笑,不接她的话茬。微风徐徐的吹,两人一起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天斗城里会是什么样的呢?”常羲喃喃自语。

    “没事,我替你去看。说起来,胖子他们也快三十级了,去森林的路上还能经过好多有意思的地方。”小舞快活地说。

    “三十级……是要去猎杀魂兽了吧?小舞姐姐,人为什么要猎杀魂兽呢?”

    常羲心里满是苦涩,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些会陪她玩儿陪她闹的大哥哥大姐姐,手里也沾过魂兽的鲜血。

    原来,我们天生就站在对立面。

    为什么一定要猎杀魂兽呢?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她就可以高高兴兴和他们一起去天斗城了啊!

    小舞被这句话打懵了,她愣了好半响,才轻轻地回答:“因为只有猎杀魂兽才能进阶,而魂师渴望进阶。”

    “那为什么只有猎杀魂兽才能进阶?”

    “因为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常羲没有再问下去,那双红宝石的眼里清楚地写满疑惑。

    小舞望着她懵懂的神情,一瞬间好想哭出来。可为什么呢?为这残酷的命运,还是既定的规则?

    月色如霜,落在她心底一片寒凉。

    她突然抱住常羲,紧紧地,发着抖,想把心底的情绪都发泄掉。

    纤细的手指在常羲手背上写下几个字,她瞪大双眼,想要挣脱怀抱,因为这几个字是:你不是人类。

    看着常羲震惊的表情,小舞又哭又笑:“为什么,为什么来这里?回去,人类世界太危险了……”

    她们不说话了,无声地在彼此手背上写字,交换信息。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你问我的问题,人类不会这么想。而且,你对人类的常识太匮乏了,像极了我刚化形的时候。

    化形?

    是的,我修成了十万年的修为后,选择重修成为人类。你呢?

    我吃了化形草,能短暂保持人类的形态,并掩盖掉一点气息,你为什么不吃呢?反而舍弃了十万年的修为。

    我来自星斗大森林东部,那里不长这种草;而且,魂兽化形后会拥有更好的天赋。

    我也来自星斗诶,听说东部有一只大猩猩。

    是的,他叫二明,是一只泰坦巨猿。

    对了,你为什么来人类世界啊?

    小舞顿了顿,一笔一画地刻下四个字:为了复仇。她正视常羲的眼睛,无声比口型:小心人类。

    常羲触电似的收回手,那四个字好重,光是看着,都能感受一种沉重的窒息。

    她们无声地对坐了一会儿,小舞才接着写:关于你的能力,我有一些想法。我曾经有过两次相似的感觉,一次是跨过十万年,一次是选择重修。虽不相同,但出处同源。

    常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嘿,你们干什么呢?下来玩儿啊!”他们发现少了的人,找出来了。

    “怎么,背着我们说悄悄话?”宁荣荣笑眯眯地问,“快下来,今天院长大出血,我们又点了一堆吃的。”

    小舞点头,拉着常羲下去。一片欢闹中,常羲只来得及写下:你也小心几个字,不知道她感受到没有。

    是的,魂师与魂师天然对立,但至少这一刻,我们坦诚相待,问心无愧。

    一切都结束后,常羲唤了声妈妈,一道黑影翩然落下。

    “怎么了?宝贝。”常尹看到了她眼底的疑惑,也听到了她和小舞的谈话。

    常羲斟酌一会儿,问出了当时没有问出口的话:“从来如此,那边对吗?”

    常尹肯定她:“不对的,只是我们无力改变。”

    她将团子抱入怀中:“没关系,你可以长大以后去打破它,规则束缚的是遵守规则的人,当你真正有能力后,就可以重塑它。”

    因为暂时也纠结不出来,常羲抛开这些烦恼:“下一站,我们去哪里呢?现在就出发吧!”

    “不等明天告个别吗?”

    “没事的,我已经留好纸条了。”

    人生中会遇到很多分别,但鹘隼一族向来潇洒坦荡。

    我们相处时以赤诚相待,分别也不拖泥带水,天大地大,有缘自会相见。

    常羲张开翅膀,奔赴下一场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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