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回参伐斋的路上，宁弄舟太过沉默。云祥和云晓担心她心里郁结，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导。
“柳大人一定会没事的”这种话，不仅苍白无力，也显不出一丝一毫的真心来，两人只好也跟着宁弄舟一道沉默着，心底各自盘算。
“除夕了啊。”宁弄舟看着空空荡荡的门扉，低声说道。
“小姐……”往常每到过年，原来的小姐都会自己手写一副春联，贴在门上。即便小姐不喜喧闹，也会和她们二人挨在一处，笑着瞧她们剪窗花。
谁知如今物是人非，竟连静下心写一副对联的事件都没有了。
“我这就去给小姐磨墨。”云祥抹了把眼泪，要往里面跑，宁弄舟连忙把她拦了下来。
“给我磨墨做什么，我写的毛笔字也就是能看罢了，可没有原主写得好，把我的字贴在外面，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宁弄舟笑着说，“不过郑风舞在聆音阁或许没有事情做，你们给她磨个墨，让她写幅字倒是不无不可。”
云祥和云晓不知道说什么，见宁弄舟神色如常地进了门，参伐斋前些日子虽然大扫除过，但是因为那一场贼人入室，到底还没彻底收拾干净，这会儿只有几个房间勉强能将就着看。
宁弄舟转了一圈，道：“今年先这样吧，屋里的东西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将就着用。”
“孩子那边，东西送过去了吗？”宁弄舟又问。
“冬衣早就送过去了，王娘子一直很上心，还给孩子们备了不少过年的吃食，至少这个正月，他们都不用出去挨饿受冻了。”云祥答道。
宁弄舟点点头，忽然同两人说：“过年了，我想吃饺子，家里有食材吗？”
“面粉还有一些，馅料可能欠点，小姐想吃什么馅的？”云祥愣了愣，眼睛一亮，很快答道。
“去问问郑风舞她们，大家想吃什么，多做一点，除夕夜，总要吃顿好的。”
“好嘞，小姐。”云祥兴冲冲地跑走了，云晓却站在原地看着宁弄舟，没有动。
“去帮帮她，这么多人，总不能让她一人干吧。”宁弄舟道。
云晓似乎是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云祥绕了一圈，喜滋滋地将想吃的东西列了个单子，朝着宁弄舟招了招手：“小姐，那我先出去买东西了，今日除夕，市场散得早，再不出门，就该收摊了。”
“去吧。”宁弄舟同她摆了摆手，还使眼色让云晓也跟了上去，看着两人乘着马车离开后，这才自己披了件带着兜帽的斗篷，将自己的脸深深藏在帽子里，小心往外走去。
来访的使臣本都住在同一间驿馆，不过也有个别使臣因为想要更自由地了解大成的风土人情，并不和别的使臣住在一起，也免得来回打照面尴尬。
吕裘要和暹罗使臣密谋，自然不可能让暹罗使臣和别的使臣住在同一家旅馆，因此那家招待外国使臣的驿馆，很快就被宁弄舟从单子上划去了。
她看着手中的京城舆图，什么客栈档次高，离公主府近，却又不会引人注目呢？
宁弄舟以公主府和皇宫为心各画了两个圆，看着中间交叉的地方，一时间沉默了。
若是还是把地点选在了鸿归客栈，那这吕裘是真够恶趣味的。
虽然因为溯回，最终邓寻没有死在鸿归客栈，这个客栈也逃过了关门大吉的命运，但是邓寻住在鸿归客栈一事到底做不得假，客栈的生意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即便是这种时候，来往的客流量也不大，对于吕裘来说，实在是一处天时地利人和的碰头地点。
宁弄舟出来没带马车，只好靠着自己的双腿朝鸿归客栈走去，等她到了客栈门口，腿都冻得几乎没知觉了。
客栈后门那个小摊子还开着，宁弄舟又跑上前，要了一碗多加醋和芫荽的云吞，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汤，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一边小口吃着，这次没有柳色新在一边絮絮叨叨，她不用像上次那样囫囵地一口气吞进去，给自己烫得想吱哇乱叫还偏偏一声不敢吭。
云吞皮又嫩又滑，包裹着一点鲜美的肉馅，陪着绿油油的芫荽，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这云吞明明很好吃，可上次吃的时候，因为挨了柳色新的骂，宁弄舟根本没哟尝出味道。
等柳色新醒过来，就算他不吃路边摊，宁弄舟也要按着他的头，到这里来吃一碗云吞。
她一想到柳色新坐在云吞摊前那个欲骂又止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碗里却“滴答”“滴答”落了两滴水下来。宁弄舟抬头，盯着灰蒙蒙的天问老伯：“是不是下雨了？”
“什么？云吞里没有鱼。”
那老伯聋的厉害，根本听不清宁弄舟在说什么，她索性放弃低下头，碗里又是两声“滴答”。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摸脸，发现自己又哭了。
宁弄舟连忙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干，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袖口去擦源源不断的眼泪，把两只袖子全都濡湿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若是柳色新在这儿看见她这幅样子，只怕又该抱着手笑话她：“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啊？”
就是，这样坏心眼儿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再说了，柳色新要死，不是原书里早早就写好的结局吗？
想到这儿，宁弄舟蓦地止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
她原本以为自己给柳色新找到毒药，他能让人配出解药，她也算打碎了原书里柳色新必死的结局，兜兜转转给他凿了一条路出来。
谁知道事与愿违，她还是走到了这个可能要与他说分别的瞬间。
灰蒙蒙的天开始落雪，老伯要收摊回家过年，见宁弄舟怔怔地在原地捧着碗，碗上都落了雪花，却还有一半没有吃。他拍拍宁弄舟：“姑娘，还吃吗？”
宁弄舟如梦初醒，埋头和着眼泪把剩下的半碗云吞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像是在这样寂静的雪落里，她的悲伤与后怕才慢吞吞地赶来席卷了她。在她出发前，她都没有想过，自己迈着两条快要冻僵了的腿跑这么远到这里，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给柳色新救出解药是为了什么。
只是心里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叫嚣着。
它说，柳色新绝对不能死。
宁弄舟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来到这个世界，也认识了不少人，若是换成云晓云祥或者萧骁中了这个毒危在旦夕，她会来偷解药吗？
她自然也是会的，她不希望她的身边有任何一个人离开。
但是柳色新……
她心里似乎有什么翻涌起来，她却抓不太住。
她总觉得，柳色新似乎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前尘往事在她脑海里一幕幕翻转，最后定格在那个月夜，柳色新露出清浅的微笑，眼中映着月亮浅浅的倒影，眼下的红痣明艳，似乎要将她的神智也吸了进去。
他说：“我不希望你出事。”
宁弄舟屏住的呼吸松了一瞬。
一样的，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因为之前来过鸿归客栈，宁弄舟知道他们的入住查得并不严。
她将兜帽又提了提，走到客栈开了间房间，宁弄舟隐蔽地看了几眼，注意到除了她的房间，只有天字一号房的钥匙不见了。
窗外天暗了下来，她没时间去想，云晓和云祥找不见她究竟会怎么做。可是她不想带着她们二人来，若是留了一丁点信息，她们都会不顾一切跟上来的。
她选的房间不错，恰好在一号房边上。她刚进房间，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格外清晰。
她与店小二面面相觑一阵，店小二挠了挠头，拒绝告诉宁弄舟这面墙当初没有好好封死，导致隔音极差的情况。
宁弄舟嘴角微抽，心想这倒是天助我也。
打发走店小二，她便将茶杯扣在墙上，仔细听着。两人还在就昨晚天元宴上的事情吵架，你一句我一句来回闹得厉害，为了这贡品到底该不该放毒吵出了百八十种花样。
宁弄舟终于听得要不耐烦的时候，他们才像是终于吵累了，消停了一会儿，宁弄舟听见那个口音怪模怪样的暹罗人问：“解药呢？”
还没等宁弄舟心提起来，她的希望就被吕裘的下一句话给扑灭了：“我砸了。”
“为什么砸了！那解药的方子呢？”
“我也撕了烧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撕了它干什么！”那暹罗使臣似乎气急了，隔壁传来一声凳子拖过木地板的刺耳响声。
“你急什么？”吕裘的声音显得沉稳而又气定神闲，“我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好。”
“昨日出来搅局的那个宁弄舟，她虽与萧骁关系好，但是最要好的还是柳家那个小子，她费心费力为柳家小子找解药，但是我听闻，那在娘胎里就被我下了毒的倒霉小子，昨日又毒发，如今是命悬一线了。”
“为了给柳家小子找解药，那丫头未必不会铤而走险，我已经将解药方子记在脑海里，她即便来找解药，也什么都找不到。”
吕裘低低笑了一声，又道：“明日的事情，都已准备好了吧？”
“自然。”
“最近事情有些操之过急，皇帝那只鬼精的狐狸已经发现不对劲了，趁着他还念点情谊，先下手为强，免得等他回过神来，反将我们一军。”
“那明日……”
外面的烟花“嘭”地炸开，隔壁的房间似乎也吓了一跳，宁弄舟听不见他们后半句说了什么，只好呆呆地坐在原地。
解药，没有了。
“柳大人一定会没事的”这种话，不仅苍白无力，也显不出一丝一毫的真心来，两人只好也跟着宁弄舟一道沉默着，心底各自盘算。
“除夕了啊。”宁弄舟看着空空荡荡的门扉，低声说道。
“小姐……”往常每到过年，原来的小姐都会自己手写一副春联，贴在门上。即便小姐不喜喧闹，也会和她们二人挨在一处，笑着瞧她们剪窗花。
谁知如今物是人非，竟连静下心写一副对联的事件都没有了。
“我这就去给小姐磨墨。”云祥抹了把眼泪，要往里面跑，宁弄舟连忙把她拦了下来。
“给我磨墨做什么，我写的毛笔字也就是能看罢了，可没有原主写得好，把我的字贴在外面，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宁弄舟笑着说，“不过郑风舞在聆音阁或许没有事情做，你们给她磨个墨，让她写幅字倒是不无不可。”
云祥和云晓不知道说什么，见宁弄舟神色如常地进了门，参伐斋前些日子虽然大扫除过，但是因为那一场贼人入室，到底还没彻底收拾干净，这会儿只有几个房间勉强能将就着看。
宁弄舟转了一圈，道：“今年先这样吧，屋里的东西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将就着用。”
“孩子那边，东西送过去了吗？”宁弄舟又问。
“冬衣早就送过去了，王娘子一直很上心，还给孩子们备了不少过年的吃食，至少这个正月，他们都不用出去挨饿受冻了。”云祥答道。
宁弄舟点点头，忽然同两人说：“过年了，我想吃饺子，家里有食材吗？”
“面粉还有一些，馅料可能欠点，小姐想吃什么馅的？”云祥愣了愣，眼睛一亮，很快答道。
“去问问郑风舞她们，大家想吃什么，多做一点，除夕夜，总要吃顿好的。”
“好嘞，小姐。”云祥兴冲冲地跑走了，云晓却站在原地看着宁弄舟，没有动。
“去帮帮她，这么多人，总不能让她一人干吧。”宁弄舟道。
云晓似乎是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云祥绕了一圈，喜滋滋地将想吃的东西列了个单子，朝着宁弄舟招了招手：“小姐，那我先出去买东西了，今日除夕，市场散得早，再不出门，就该收摊了。”
“去吧。”宁弄舟同她摆了摆手，还使眼色让云晓也跟了上去，看着两人乘着马车离开后，这才自己披了件带着兜帽的斗篷，将自己的脸深深藏在帽子里，小心往外走去。
来访的使臣本都住在同一间驿馆，不过也有个别使臣因为想要更自由地了解大成的风土人情，并不和别的使臣住在一起，也免得来回打照面尴尬。
吕裘要和暹罗使臣密谋，自然不可能让暹罗使臣和别的使臣住在同一家旅馆，因此那家招待外国使臣的驿馆，很快就被宁弄舟从单子上划去了。
她看着手中的京城舆图，什么客栈档次高，离公主府近，却又不会引人注目呢？
宁弄舟以公主府和皇宫为心各画了两个圆，看着中间交叉的地方，一时间沉默了。
若是还是把地点选在了鸿归客栈，那这吕裘是真够恶趣味的。
虽然因为溯回，最终邓寻没有死在鸿归客栈，这个客栈也逃过了关门大吉的命运，但是邓寻住在鸿归客栈一事到底做不得假，客栈的生意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即便是这种时候，来往的客流量也不大，对于吕裘来说，实在是一处天时地利人和的碰头地点。
宁弄舟出来没带马车，只好靠着自己的双腿朝鸿归客栈走去，等她到了客栈门口，腿都冻得几乎没知觉了。
客栈后门那个小摊子还开着，宁弄舟又跑上前，要了一碗多加醋和芫荽的云吞，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汤，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一边小口吃着，这次没有柳色新在一边絮絮叨叨，她不用像上次那样囫囵地一口气吞进去，给自己烫得想吱哇乱叫还偏偏一声不敢吭。
云吞皮又嫩又滑，包裹着一点鲜美的肉馅，陪着绿油油的芫荽，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这云吞明明很好吃，可上次吃的时候，因为挨了柳色新的骂，宁弄舟根本没哟尝出味道。
等柳色新醒过来，就算他不吃路边摊，宁弄舟也要按着他的头，到这里来吃一碗云吞。
她一想到柳色新坐在云吞摊前那个欲骂又止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碗里却“滴答”“滴答”落了两滴水下来。宁弄舟抬头，盯着灰蒙蒙的天问老伯：“是不是下雨了？”
“什么？云吞里没有鱼。”
那老伯聋的厉害，根本听不清宁弄舟在说什么，她索性放弃低下头，碗里又是两声“滴答”。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摸脸，发现自己又哭了。
宁弄舟连忙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干，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袖口去擦源源不断的眼泪，把两只袖子全都濡湿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若是柳色新在这儿看见她这幅样子，只怕又该抱着手笑话她：“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啊？”
就是，这样坏心眼儿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再说了，柳色新要死，不是原书里早早就写好的结局吗？
想到这儿，宁弄舟蓦地止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
她原本以为自己给柳色新找到毒药，他能让人配出解药，她也算打碎了原书里柳色新必死的结局，兜兜转转给他凿了一条路出来。
谁知道事与愿违，她还是走到了这个可能要与他说分别的瞬间。
灰蒙蒙的天开始落雪，老伯要收摊回家过年，见宁弄舟怔怔地在原地捧着碗，碗上都落了雪花，却还有一半没有吃。他拍拍宁弄舟：“姑娘，还吃吗？”
宁弄舟如梦初醒，埋头和着眼泪把剩下的半碗云吞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像是在这样寂静的雪落里，她的悲伤与后怕才慢吞吞地赶来席卷了她。在她出发前，她都没有想过，自己迈着两条快要冻僵了的腿跑这么远到这里，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给柳色新救出解药是为了什么。
只是心里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叫嚣着。
它说，柳色新绝对不能死。
宁弄舟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来到这个世界，也认识了不少人，若是换成云晓云祥或者萧骁中了这个毒危在旦夕，她会来偷解药吗？
她自然也是会的，她不希望她的身边有任何一个人离开。
但是柳色新……
她心里似乎有什么翻涌起来，她却抓不太住。
她总觉得，柳色新似乎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前尘往事在她脑海里一幕幕翻转，最后定格在那个月夜，柳色新露出清浅的微笑，眼中映着月亮浅浅的倒影，眼下的红痣明艳，似乎要将她的神智也吸了进去。
他说：“我不希望你出事。”
宁弄舟屏住的呼吸松了一瞬。
一样的，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因为之前来过鸿归客栈，宁弄舟知道他们的入住查得并不严。
她将兜帽又提了提，走到客栈开了间房间，宁弄舟隐蔽地看了几眼，注意到除了她的房间，只有天字一号房的钥匙不见了。
窗外天暗了下来，她没时间去想，云晓和云祥找不见她究竟会怎么做。可是她不想带着她们二人来，若是留了一丁点信息，她们都会不顾一切跟上来的。
她选的房间不错，恰好在一号房边上。她刚进房间，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格外清晰。
她与店小二面面相觑一阵，店小二挠了挠头，拒绝告诉宁弄舟这面墙当初没有好好封死，导致隔音极差的情况。
宁弄舟嘴角微抽，心想这倒是天助我也。
打发走店小二，她便将茶杯扣在墙上，仔细听着。两人还在就昨晚天元宴上的事情吵架，你一句我一句来回闹得厉害，为了这贡品到底该不该放毒吵出了百八十种花样。
宁弄舟终于听得要不耐烦的时候，他们才像是终于吵累了，消停了一会儿，宁弄舟听见那个口音怪模怪样的暹罗人问：“解药呢？”
还没等宁弄舟心提起来，她的希望就被吕裘的下一句话给扑灭了：“我砸了。”
“为什么砸了！那解药的方子呢？”
“我也撕了烧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撕了它干什么！”那暹罗使臣似乎气急了，隔壁传来一声凳子拖过木地板的刺耳响声。
“你急什么？”吕裘的声音显得沉稳而又气定神闲，“我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好。”
“昨日出来搅局的那个宁弄舟，她虽与萧骁关系好，但是最要好的还是柳家那个小子，她费心费力为柳家小子找解药，但是我听闻，那在娘胎里就被我下了毒的倒霉小子，昨日又毒发，如今是命悬一线了。”
“为了给柳家小子找解药，那丫头未必不会铤而走险，我已经将解药方子记在脑海里，她即便来找解药，也什么都找不到。”
吕裘低低笑了一声，又道：“明日的事情，都已准备好了吧？”
“自然。”
“最近事情有些操之过急，皇帝那只鬼精的狐狸已经发现不对劲了，趁着他还念点情谊，先下手为强，免得等他回过神来，反将我们一军。”
“那明日……”
外面的烟花“嘭”地炸开，隔壁的房间似乎也吓了一跳，宁弄舟听不见他们后半句说了什么，只好呆呆地坐在原地。
解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