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消失。撄宁最后一个从幻境中出来。他坐在残破的轮椅上，满脸尘土与血色。他瞥了眼地上的一摊血肉，眼色极其冷漠。
天地殿中混乱一片。有的惊叫，有的逃跑。杞玉高声喝道：“肃静！”
上首天道仙尊发话，“杀伤同门，乃是死罪。戒律院，将此人拿下。”
杞玉掷出缚仙绳捆住撄宁手腕。戒律院弟子上前缉拿。
天钧道：“撄宁，幻境实化，是你动的手脚吗？”
撄宁回答：“不是。”
天钧道：“阳子居之死，乃是幻境实化之故。尚未查明真相，不可乱扣罪名。”
转而又杞玉道：“阳子居是太清宫弟子。还是赶紧通报家眷，妥善安葬为上。”
天绝嘴角微勾，道：“阳子居乃是大昊国师独子。不给个交待，朝迁如何肯善罢甘休？”
天道仙尊脸色阴沉，指着撄宁道：“你与阳氏素有嫌隙。必是你借机寻仇，故意杀伤人命。”
撄宁神色冷漠，“不错，我是想杀他。”
龙芸在一旁又急又气。太虚幻境对阵，个个都是性命相拼。怎么能怪撄宁？她正要出头，却被陆通拉住。陆通低声道：“且听师尊的。”
天道仙尊道：“将颜忘押入戒律院。择日三尊会审。若果真蓄意残害同门，则依律处置。”
撄宁被关入戒律院候审。一时间人心慌慌。
三清逐鹿，上清宫大获全胜。却无人敢庆祝。
上清宫名列第一。照例可向太清、玉清分别索要一样神器。上清宫向太清宫要了盘古斧，又向玉清宫要了河图洛书。两样神器不日便送至上清宫中。
弟子们欢呼雀跃，围着神器兴奋不已。
可是，欢呼声没有持续多久，他们便发现一件事——河图洛书，是假的。
*
河图洛书丢失的事很快传开。昆仑三山乱成一团。
龙芸不在意河图洛书，她只关心撄宁还被关在戒律院中。
眼下河图洛书失窃，撄宁又杀了人，只怕有人会把两桩罪名全扣在撄宁头上。
龙芸心急如焚。
她对昆仑的作态太了解了。上一世被押入戒律院的是她自己。
三尊会审都是推的一手好球。上位者为表现公正，会让七判官投票。而七判官传达的不过是上位者的意愿。
这场会审追求的不是公平公正的结果。他们只是要给朝廷一个交待。
残害同门是不是死罪，要看被害的人是谁。倘若是阳子居杀了撄宁，他们只会想方设法包庇阳子居。可现在死的是阳子居。他们需要推出一个罪魁祸首，给朝迁交代。
这样看，撄宁简直必死无疑。
龙芸忧心不已，找浩汤商议。
浩汤道：“七判官当中，我跟石栎一定会投无罪。上清宫杞玉李观一定会投有罪。剩下还能争取的，那就是玉清宫的两票，还有无境宫的一票。”
石栎道：“玉清上清素来有嫌隙，还能指望玉清宫帮我们不成？”
浩汤道：“莲颂那里，我去试一试。”
石栎奇道：“你觉得莲颂会因为你违抗师尊？”
浩汤道：“莲颂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撄宁误杀阳子居是因为幻境实化。没有查到幻境实化的真凶，怎么能给撄宁定罪？”
“至于无境宫——”浩汤看向龙芸，“太子殿下不会听我的。但他有可能愿意见你。”
龙芸独自前往孤独峰无境宫。
殷阳在偏殿中见龙芸。那偏殿四面无人，烛光昏暗。殷阳孤独地坐在上首的莲座上。
殷阳道：“你找我也没有用。你那个师兄，杀的是大昊的人。你找幽州太子，是不是找错了人？”
龙芸道：“小师叔明察：撄宁对杨子居虽存杀意，可幻境实化非他之过。三尊会审在即。小师叔贵为七判官之一，若能禀公审判，判撄宁无罪，龙芸感激不尽。”
殷阳道：“怎么，我若投他有罪，就不是禀公审判了？”
龙芸不答。
殷阳嘴角勾了抹冷笑，道：“你是跑来威胁我啊？”
龙芸摇头，低声道：“太子殿下……我求你。”
殷阳倨傲地昂起头来，“求人，是不是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龙芸略一沉吟，接着跪下去。
殷阳慢慢笑起来。
他懒懒道：“你求我，我便要答应你吗？”
龙芸道：“小师叔有什么吩咐，龙芸全力照办。”
殷阳轻声问：“这个撄宁，是你什么人？”
龙芸轻声道：“……是我三师兄。”
殷阳问：“你为了救他，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龙芸想了想，咬牙道：“小师叔若能答应救撄宁一命，龙芸便以命换命。小师叔若要龙芸死。龙芸以死谢罪便是。”
殷阳低头打量跪在下面的龙芸，缓缓从剑鞘中拔出剑来。
“……当真？”
龙芸心念陡转。
殷阳其实有机会杀龙芸。她被废修为时，她取心鳞时。但两次他都没下死手。
她觉得可以一赌。
“……我本来欠你一命。你若想动手取我性命，动手便是。”她说着就闭上眼睛。
殷阳的眼色变得极冷。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长剑出鞘。龙芸听到剑锋破开空气的声音，“嗤——”的一声从她耳旁掠过。
龙芸一惊，睁眼时剑影寒光掠过。
又听“噗”的一声，那柄剑已插在她身侧的木柱上。
龙芸出了半身冷汗。
殷阳从莲座上走下来，垂首望向龙芸，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道：“我今日暂且不取你性命。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这三件事，不会违背道德人伦，也不会要你自残自伤。可一旦我提出要求，你便须立时照办，否则便魂飞魄散。如果你愿意，便同我结血契。我答应投撄宁无罪。”
龙芸睁大眼望殷阳。
龙芸道：“好，我答应。”
殷阳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他撩开右手衣袖，露出同样苍白而纤细的手腕，伸向龙芸，道：“起誓吧。”
龙芸迟疑片刻，最终伸出右手，与殷阳手腕相接。一道红色的血丝由殷阳手腕上生出，缠在了龙芸手上。
殷阳道：“第一件事，我要你答应我，永不入魔。”
*
三尊会审日。戒律台上刑柱矗立，看得人心惊胆颤。
昆仑三尊现身戒律院，七判官列席，三宫弟子齐聚。
撄宁被押上来。他的面孔殊无血色，形容枯槁。才不过七日，已是形销骨立。
杞玉主持审判，上来便问撄宁：“你是否以‘泰山压顶’杀了阳子居？”撄宁道：“不错。“
杞玉又问：“你是否与阳子居有怨，一直想要杀他？”撄宁道：“不错。”
杞玉转向上首昆仑三尊道：“那便没什么要审的了。他自己已然招认。”
浩汤道：“撄宁与阳子居素来有怨，可如果他真是蓄意谋杀，为何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撄宁杀阳子居并非蓄意。是有人对太虚幻境动了手脚。除非能证明撄宁便是那个将幻境实化的人，否则不能判他有罪。”
杞玉道：“太虚幻境乃是三宫尊者协力施法幻化而成。难道你还要向三宫真人追责不成？”
浩汤道：“就算不追责，也不能将罪状全推到撄宁身上。事情查明之前，不能判他死罪。”
龙芸听明白了。昆仑不愿继续追查幻境实化的事。因为再追责下去，昆仑三尊也难辞其咎。
杞玉道：“那便请七判官各自给出判决。判官杞玉，认定撄宁有罪。他亲口招认杀了阳子居，且有三宫弟子为人证。”
李观道：“附议。”
浩汤道：“撄宁无罪！阳子居之死，乃是幻境实化所致。幻境实化需要强大的灵力，非撄宁所能为。”
石栎道：“无罪。”
接下来是看玉清宫的态度。
所有人看向莲颂。莲颂迟疑，缓缓开口，“事情尚未查明真相。不敢妄议。”她弃权了。
天绝冷冷瞟了她一眼，道：“罪犯既已招认，怎么能说真相未明？”
方技道：“有罪。”
三票有罪，两票无罪，一票弃权。最后落到殷阳这里。
殷阳道：“无罪。”
最后成了平局。三票有罪，三票无罪。
杞玉道：“既如此，便详加调查，改日再议。”
龙芸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天不会看到撄宁血溅戒律台。
却在此时，见戒律院大门之外，有一列官兵列队呼喊。
“除妖司武滑疑，奉杞丞相阳国师之命，前来缉拿人犯颜忘回长安候审。”
只见门口那人腹大垂膝，肥胖惊人。头顶黑色高冕，身上紫金长袍，正是除妖司之长武滑疑。
撄宁目色冷淡，望向那队官兵。
武滑疑一声令下，官兵便分作两列，闯入戒律院中，将撄宁扣下。
石栎道：“这是昆仑内审。武长老如何来趟这浑水？”
武滑疑道：“若是昆仑内务，除妖司自然不敢叨扰。可这颜忘杀了阳相国的独子。阳国师夫妇一生为国尽忠，暮年却痛失爱子，心痛无已。若不能将凶犯绳之以法，怕国师夫人寝食难安。”
天钧道：“阳子居之死疑团甚多。阳子居死于太虚幻境中。是有人将幻境实化，嫁祸撄宁。望朝廷能禀公执法，不要滥伤无辜。”
武滑疑道：“就怕某些人包庇循私，难以公正。倒不如将凶犯押回长安诏狱慢慢审问，不怕他不肯招供。”
天道仙尊道：“阳子居是国师爱子，丧命于昆仑，实在叫人痛心。武长老便将凶犯带走，也算昆仑给朝廷一个交待。”
天地殿中混乱一片。有的惊叫，有的逃跑。杞玉高声喝道：“肃静！”
上首天道仙尊发话，“杀伤同门，乃是死罪。戒律院，将此人拿下。”
杞玉掷出缚仙绳捆住撄宁手腕。戒律院弟子上前缉拿。
天钧道：“撄宁，幻境实化，是你动的手脚吗？”
撄宁回答：“不是。”
天钧道：“阳子居之死，乃是幻境实化之故。尚未查明真相，不可乱扣罪名。”
转而又杞玉道：“阳子居是太清宫弟子。还是赶紧通报家眷，妥善安葬为上。”
天绝嘴角微勾，道：“阳子居乃是大昊国师独子。不给个交待，朝迁如何肯善罢甘休？”
天道仙尊脸色阴沉，指着撄宁道：“你与阳氏素有嫌隙。必是你借机寻仇，故意杀伤人命。”
撄宁神色冷漠，“不错，我是想杀他。”
龙芸在一旁又急又气。太虚幻境对阵，个个都是性命相拼。怎么能怪撄宁？她正要出头，却被陆通拉住。陆通低声道：“且听师尊的。”
天道仙尊道：“将颜忘押入戒律院。择日三尊会审。若果真蓄意残害同门，则依律处置。”
撄宁被关入戒律院候审。一时间人心慌慌。
三清逐鹿，上清宫大获全胜。却无人敢庆祝。
上清宫名列第一。照例可向太清、玉清分别索要一样神器。上清宫向太清宫要了盘古斧，又向玉清宫要了河图洛书。两样神器不日便送至上清宫中。
弟子们欢呼雀跃，围着神器兴奋不已。
可是，欢呼声没有持续多久，他们便发现一件事——河图洛书，是假的。
*
河图洛书丢失的事很快传开。昆仑三山乱成一团。
龙芸不在意河图洛书，她只关心撄宁还被关在戒律院中。
眼下河图洛书失窃，撄宁又杀了人，只怕有人会把两桩罪名全扣在撄宁头上。
龙芸心急如焚。
她对昆仑的作态太了解了。上一世被押入戒律院的是她自己。
三尊会审都是推的一手好球。上位者为表现公正，会让七判官投票。而七判官传达的不过是上位者的意愿。
这场会审追求的不是公平公正的结果。他们只是要给朝廷一个交待。
残害同门是不是死罪，要看被害的人是谁。倘若是阳子居杀了撄宁，他们只会想方设法包庇阳子居。可现在死的是阳子居。他们需要推出一个罪魁祸首，给朝迁交代。
这样看，撄宁简直必死无疑。
龙芸忧心不已，找浩汤商议。
浩汤道：“七判官当中，我跟石栎一定会投无罪。上清宫杞玉李观一定会投有罪。剩下还能争取的，那就是玉清宫的两票，还有无境宫的一票。”
石栎道：“玉清上清素来有嫌隙，还能指望玉清宫帮我们不成？”
浩汤道：“莲颂那里，我去试一试。”
石栎奇道：“你觉得莲颂会因为你违抗师尊？”
浩汤道：“莲颂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撄宁误杀阳子居是因为幻境实化。没有查到幻境实化的真凶，怎么能给撄宁定罪？”
“至于无境宫——”浩汤看向龙芸，“太子殿下不会听我的。但他有可能愿意见你。”
龙芸独自前往孤独峰无境宫。
殷阳在偏殿中见龙芸。那偏殿四面无人，烛光昏暗。殷阳孤独地坐在上首的莲座上。
殷阳道：“你找我也没有用。你那个师兄，杀的是大昊的人。你找幽州太子，是不是找错了人？”
龙芸道：“小师叔明察：撄宁对杨子居虽存杀意，可幻境实化非他之过。三尊会审在即。小师叔贵为七判官之一，若能禀公审判，判撄宁无罪，龙芸感激不尽。”
殷阳道：“怎么，我若投他有罪，就不是禀公审判了？”
龙芸不答。
殷阳嘴角勾了抹冷笑，道：“你是跑来威胁我啊？”
龙芸摇头，低声道：“太子殿下……我求你。”
殷阳倨傲地昂起头来，“求人，是不是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龙芸略一沉吟，接着跪下去。
殷阳慢慢笑起来。
他懒懒道：“你求我，我便要答应你吗？”
龙芸道：“小师叔有什么吩咐，龙芸全力照办。”
殷阳轻声问：“这个撄宁，是你什么人？”
龙芸轻声道：“……是我三师兄。”
殷阳问：“你为了救他，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龙芸想了想，咬牙道：“小师叔若能答应救撄宁一命，龙芸便以命换命。小师叔若要龙芸死。龙芸以死谢罪便是。”
殷阳低头打量跪在下面的龙芸，缓缓从剑鞘中拔出剑来。
“……当真？”
龙芸心念陡转。
殷阳其实有机会杀龙芸。她被废修为时，她取心鳞时。但两次他都没下死手。
她觉得可以一赌。
“……我本来欠你一命。你若想动手取我性命，动手便是。”她说着就闭上眼睛。
殷阳的眼色变得极冷。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长剑出鞘。龙芸听到剑锋破开空气的声音，“嗤——”的一声从她耳旁掠过。
龙芸一惊，睁眼时剑影寒光掠过。
又听“噗”的一声，那柄剑已插在她身侧的木柱上。
龙芸出了半身冷汗。
殷阳从莲座上走下来，垂首望向龙芸，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道：“我今日暂且不取你性命。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这三件事，不会违背道德人伦，也不会要你自残自伤。可一旦我提出要求，你便须立时照办，否则便魂飞魄散。如果你愿意，便同我结血契。我答应投撄宁无罪。”
龙芸睁大眼望殷阳。
龙芸道：“好，我答应。”
殷阳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他撩开右手衣袖，露出同样苍白而纤细的手腕，伸向龙芸，道：“起誓吧。”
龙芸迟疑片刻，最终伸出右手，与殷阳手腕相接。一道红色的血丝由殷阳手腕上生出，缠在了龙芸手上。
殷阳道：“第一件事，我要你答应我，永不入魔。”
*
三尊会审日。戒律台上刑柱矗立，看得人心惊胆颤。
昆仑三尊现身戒律院，七判官列席，三宫弟子齐聚。
撄宁被押上来。他的面孔殊无血色，形容枯槁。才不过七日，已是形销骨立。
杞玉主持审判，上来便问撄宁：“你是否以‘泰山压顶’杀了阳子居？”撄宁道：“不错。“
杞玉又问：“你是否与阳子居有怨，一直想要杀他？”撄宁道：“不错。”
杞玉转向上首昆仑三尊道：“那便没什么要审的了。他自己已然招认。”
浩汤道：“撄宁与阳子居素来有怨，可如果他真是蓄意谋杀，为何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撄宁杀阳子居并非蓄意。是有人对太虚幻境动了手脚。除非能证明撄宁便是那个将幻境实化的人，否则不能判他有罪。”
杞玉道：“太虚幻境乃是三宫尊者协力施法幻化而成。难道你还要向三宫真人追责不成？”
浩汤道：“就算不追责，也不能将罪状全推到撄宁身上。事情查明之前，不能判他死罪。”
龙芸听明白了。昆仑不愿继续追查幻境实化的事。因为再追责下去，昆仑三尊也难辞其咎。
杞玉道：“那便请七判官各自给出判决。判官杞玉，认定撄宁有罪。他亲口招认杀了阳子居，且有三宫弟子为人证。”
李观道：“附议。”
浩汤道：“撄宁无罪！阳子居之死，乃是幻境实化所致。幻境实化需要强大的灵力，非撄宁所能为。”
石栎道：“无罪。”
接下来是看玉清宫的态度。
所有人看向莲颂。莲颂迟疑，缓缓开口，“事情尚未查明真相。不敢妄议。”她弃权了。
天绝冷冷瞟了她一眼，道：“罪犯既已招认，怎么能说真相未明？”
方技道：“有罪。”
三票有罪，两票无罪，一票弃权。最后落到殷阳这里。
殷阳道：“无罪。”
最后成了平局。三票有罪，三票无罪。
杞玉道：“既如此，便详加调查，改日再议。”
龙芸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天不会看到撄宁血溅戒律台。
却在此时，见戒律院大门之外，有一列官兵列队呼喊。
“除妖司武滑疑，奉杞丞相阳国师之命，前来缉拿人犯颜忘回长安候审。”
只见门口那人腹大垂膝，肥胖惊人。头顶黑色高冕，身上紫金长袍，正是除妖司之长武滑疑。
撄宁目色冷淡，望向那队官兵。
武滑疑一声令下，官兵便分作两列，闯入戒律院中，将撄宁扣下。
石栎道：“这是昆仑内审。武长老如何来趟这浑水？”
武滑疑道：“若是昆仑内务，除妖司自然不敢叨扰。可这颜忘杀了阳相国的独子。阳国师夫妇一生为国尽忠，暮年却痛失爱子，心痛无已。若不能将凶犯绳之以法，怕国师夫人寝食难安。”
天钧道：“阳子居之死疑团甚多。阳子居死于太虚幻境中。是有人将幻境实化，嫁祸撄宁。望朝廷能禀公执法，不要滥伤无辜。”
武滑疑道：“就怕某些人包庇循私，难以公正。倒不如将凶犯押回长安诏狱慢慢审问，不怕他不肯招供。”
天道仙尊道：“阳子居是国师爱子，丧命于昆仑，实在叫人痛心。武长老便将凶犯带走，也算昆仑给朝廷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