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恬君立即打开短信，怀诚回复她:微信通过一下。
她看了一眼回复时间，8点58，离9点差两分钟。
打开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里赫然列着他的好友申请。
微信头像还是四年前她给他换的，唐僧猫咪图。
付恬君选择退出微信，已读不回，不予理会。
参加完杀青宴，付恬君坐上回去的车，他又发了条短信过来。
【碧水云庭那边的钥匙方便借我一下吗，我有个东西要回去拿一下。】
碧水云庭……
——就是当初在珩城买的婚房。
珩城影视城，很多剧组在那边，距离芒市也近，两处方便。
当初买婚房的时候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他拉着行李箱就走了，找委托人把房子改在了她名下，人都没出面。
她在里面住了段日子，受不了处处熟悉的记忆，后来搬出来另外买了一套。
密码锁，哪来的钥匙，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
付恬君打字回复:【该扔的都扔了，没有你想找的东西。】
他那边秒回:【那谈一下合作的事吧，我这边档期空着。】
【你不是接了江导的电影吗？】
【江导那边没谈成。】
【你不要胡来！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差吗？就算你现在正当红，但机会不是每次都会青睐你！】
付恬君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屏幕，双手飞快地打字，隔着屏幕都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他运气之差，在将流行小鲜肉的时候去当硬汉，当流量成为演技差的代名词后他又拥有了流量，完美错过造星时代的风口，无异于49年入国军。有当主演的资格了，想接《希望的田野》还得回去给人演个四番配角，现在好不容易迎来属于他的一年好光景，不趁机搭上江导真是脑子有病。
【是真的没谈成，我为了江导这个电影推了其他本子，但李绎安想接这个电影，他们就考虑换人了，现在没有适合的剧本，我别无选择。】
他又补了句:【是真的很需要，否则我下一年作品就断档了，《锦绣前程》是最好的选择。】
他之前没什么选择权，拍了很多伤口碑的剧，只想捞钱无所谓，但当演员的话不利于长远发展，有选择权后选本谨慎，产量变低存货也就少了。
付恬君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就知道她绕不过李绎安和江导这个点，不好的本子和班底他尚且能闯出片天地，当配角也能吃到红利，遇上好的本子和创作团队，就是《希望的田野》和《步仙》的大爆水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他本该前程大好，不会蹉跎这么多年。
她对着手机一直持续的沉默，沉默时间过长，对面又发来一句:【我可以带资进组。】
【找宁康叔签合同吧。】
他那边秒回:【期待和你的合作。】
隔着屏幕，字里行间都似乎松了一口气。
·
剧本是早就已经定下的，美术勘景、设备购置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演员副导筛了两轮演员，第三轮才到付恬君和导演手上。
三天后，安悦国际中心《锦绣前程》剧组筹备处，角色试戏开始。
原本冷冷清清的通道站满了人，从电梯里出来的小演员，看到排着长队的走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来试戏的，本来盛世的剧就抢手，又打听到不仅有沈雁回还有怀诚加盟，竞争者更是挤破头皮。
房间里正在面试，外面一个个穿着简单大方，尽量淡雅真实的来见导演和制片人，但神情都非常紧张忐忑，不动声色打量着竞争对手，掂量着自己被选中的概率，看到很多有名有姓有资历的演员也来竞争，心里顿时凉掉半截，又在心里安慰自己，经过前面的筛选走到现在已经证明自己是有潜力的，盛世的剧不吝用小演员，要有拿下了角色的信心，同时期待着万一里面制片人或者导演出来透口气的功夫能相中自己，希望命运之神眷顾。
忽然，电梯铃叮一声响，又有人从里面出来。
听到动静的小演员都忍不住回头，怎么还有人！
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打扮十分随便，黑色外套，黑色口罩和黑色渔夫帽，双手插在兜里，只留两个眼睛在外面，但气质却格外突出，身材颀长，腿长步阔，三两步已经越过众人过去，只留下一个年轻的背影和一阵清风。
目送来人无视所有人以极快的速度敲开门进去，其他人才面面相觑——刚才，好像是怀诚？
·
《锦绣前程》试戏，圈内大小演员来了无数。
付恬君看试戏看得犯困，暂时叫停要了三分钟，站到窗边喝了口茶又回来坐在椅子上继续和阮娴审。
怀诚敲开门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悄无声息在旁边坐下，付恬君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接着谌岩也推门进来，付恬君和阮娴朝他点头示意又继续试戏。
刚试完一个角色，付恬君和阮娴交换意见，都觉得不错。
但谌岩觉得:“这个角色戏份挺重的，但刚才那个演员，经历太浅，还是个新人，不合适。”
“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付恬君问。
“用钱一奇不是更好吗？有表演经验，也有知名度，你用盛翊为什么不用钱一奇，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怀诚觉得呢？”
怀诚是来见导演的，一直就在旁边跟着看试戏，忽然被cue到，知道来者不善，干笑了两声，“我觉不觉得不重要，导演和制片人觉得好就行。”
怀诚不接招，谌岩又看向付恬君:“我的意见是，既然都要用流量演员，不如就凑个热闹。”
付恬君听出来谌岩话里的意思，他就不是正经提意见，只是为了针对怀诚，同样是有知名度的演员，她不用带大头投资的韩鑫用怀诚，不用知名度更高的钱一奇却带上刚冒点头的盛翊。
“嗯，你说得对。”她很想白他一眼，但克制住了，不带感情地回道，“但我不听。”
“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没人给机会就永远没有履历，刚才那个小朋友挺有天赋的，演技落地，也有想法，准备也认真，谌总不满意可以自己开一部剧。”
钱一奇现在一门心思上综艺捞钱去搞潮牌，哪有功夫演戏，有功夫他一个当主角的也不可能来当配角，道不同不相为谋。
谌岩被回绝，瞥了一眼怀诚，他从头到尾一身黑色打扮，坐在椅子上塌着腰缩着背，双手塞在口袋里，脚上还在抖腿，看起来很没有形象，仿佛已经进入了剧本里那个火车站鬼鬼祟祟兜售小玩意儿的小贩角色了。
谌岩拧着眉，耐着性子道:“出去喝一杯？”
·
楼下旁边咖啡厅里，播放着清缓的钢琴曲，街头阴沉沉看起来要落一场雪。
谌岩叫了杯拿铁，询问怀诚:“喝点什么？”
“也来杯拿铁吧。”
两人对面坐着，咖啡很快送上来。
谌岩开门见山:“我希望你离恬君远一点，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来打扰，让她参加那档综艺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怀诚坐直了身体，没再塌着腰畏缩，也不再抖腿，喝了口咖啡，沉缓道:“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
“综艺的事，很感谢你，她手术的事，也多亏你帮忙，本来我也打算参加完综艺就各走各的路。”
“那为什么又要来接近她？”
“因为我比你了解她，比你适合她，也比你更爱她。”怀诚淡然说，“就比如你喜欢她，却从没想过治好她的腿，你只觉得，断臂的维纳斯，更符合艺术美，你喜欢她，却从没想过她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她乐意接受对事不对人的建设性意见，但其实很霸道，她自己决定的事输赢她都认，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指手画脚，只允许她礼贤下士。”
谌岩道:“你爱她，可你不也为了前途和她分手？她和我在一起，我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需要的支持，这是你给不到的。”
怀诚抿了抿唇:“谌总确实在所有方面都优于我，但除了爱她这件事。”
“当我问她，你对她好不好的时候，她只是说与我无关，而不是肯定的答复。恬君从来不说谎，除非逢场作戏。当然，她很尊重你，不然不会听你的很多意见。”
明明是场白刃战，但怀诚语气轻轻浅浅沉稳而坚定，不带锋芒。
只是说出口的话像一柄闪着寒光的软剑，直接刺破谌岩不够爱付恬君，而付恬君不爱谌岩这件事。
比起怀诚的云淡风轻气定神闲，一向在商场上稳如磐石的谌岩有些坐不住，他很不愿意承认，付恬君手术的医生和医院是怀诚联系的，也是他找到自己，让自己劝说付恬君参加综艺。
谌岩想看到撑着伞的寂寥背影能回过头来，想看清她的容貌，那势必要驱散萦绕她的水雾，于是他答应了怀诚劝付恬君上综艺，名为告别过去。
“你就确定你们还能回到过去？”
“不确定。”怀诚坦言，“但那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爱她，予取予求。”
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也是疯子，患得又患失，靠着上一次对方偶然的回眸一顾续命，期盼着下一次的擦肩而过，构想所有可能遇见的场景，希望下一次能搭上一两句话，然而下一次，也只是擦肩而过。
纠结自己要不要继续爱，纠结别人到底爱不爱自己，人想人，想死人，想到发疯成魔茶饭不思，一边唾弃自己像个舔狗，一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舔得不够。
可惜感情又不像考试，学会了所有的题尚且不一定能拿满分，何况没有标准答案的爱情。
还有的人有枣没枣打两杆，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都不真诚，又何求干净的爱情。
十几二十岁的傅清渠也确实被她折磨得饱尝情爱相思之苦，但三十三岁的怀诚不去想这些。他只管日复一日浇水培土，至于花开不开，那不是他纠结的事。
开在别家花园里也无所谓，只要开得好。
——他心里知道那是他的花。
就像求神拜佛，供上香油钱磕头许愿，拜就完了，哪管佛听没听到，都是一厢情愿。
她看了一眼回复时间，8点58，离9点差两分钟。
打开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里赫然列着他的好友申请。
微信头像还是四年前她给他换的，唐僧猫咪图。
付恬君选择退出微信，已读不回，不予理会。
参加完杀青宴，付恬君坐上回去的车，他又发了条短信过来。
【碧水云庭那边的钥匙方便借我一下吗，我有个东西要回去拿一下。】
碧水云庭……
——就是当初在珩城买的婚房。
珩城影视城，很多剧组在那边，距离芒市也近，两处方便。
当初买婚房的时候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他拉着行李箱就走了，找委托人把房子改在了她名下，人都没出面。
她在里面住了段日子，受不了处处熟悉的记忆，后来搬出来另外买了一套。
密码锁，哪来的钥匙，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
付恬君打字回复:【该扔的都扔了，没有你想找的东西。】
他那边秒回:【那谈一下合作的事吧，我这边档期空着。】
【你不是接了江导的电影吗？】
【江导那边没谈成。】
【你不要胡来！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差吗？就算你现在正当红，但机会不是每次都会青睐你！】
付恬君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屏幕，双手飞快地打字，隔着屏幕都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他运气之差，在将流行小鲜肉的时候去当硬汉，当流量成为演技差的代名词后他又拥有了流量，完美错过造星时代的风口，无异于49年入国军。有当主演的资格了，想接《希望的田野》还得回去给人演个四番配角，现在好不容易迎来属于他的一年好光景，不趁机搭上江导真是脑子有病。
【是真的没谈成，我为了江导这个电影推了其他本子，但李绎安想接这个电影，他们就考虑换人了，现在没有适合的剧本，我别无选择。】
他又补了句:【是真的很需要，否则我下一年作品就断档了，《锦绣前程》是最好的选择。】
他之前没什么选择权，拍了很多伤口碑的剧，只想捞钱无所谓，但当演员的话不利于长远发展，有选择权后选本谨慎，产量变低存货也就少了。
付恬君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就知道她绕不过李绎安和江导这个点，不好的本子和班底他尚且能闯出片天地，当配角也能吃到红利，遇上好的本子和创作团队，就是《希望的田野》和《步仙》的大爆水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他本该前程大好，不会蹉跎这么多年。
她对着手机一直持续的沉默，沉默时间过长，对面又发来一句:【我可以带资进组。】
【找宁康叔签合同吧。】
他那边秒回:【期待和你的合作。】
隔着屏幕，字里行间都似乎松了一口气。
·
剧本是早就已经定下的，美术勘景、设备购置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演员副导筛了两轮演员，第三轮才到付恬君和导演手上。
三天后，安悦国际中心《锦绣前程》剧组筹备处，角色试戏开始。
原本冷冷清清的通道站满了人，从电梯里出来的小演员，看到排着长队的走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来试戏的，本来盛世的剧就抢手，又打听到不仅有沈雁回还有怀诚加盟，竞争者更是挤破头皮。
房间里正在面试，外面一个个穿着简单大方，尽量淡雅真实的来见导演和制片人，但神情都非常紧张忐忑，不动声色打量着竞争对手，掂量着自己被选中的概率，看到很多有名有姓有资历的演员也来竞争，心里顿时凉掉半截，又在心里安慰自己，经过前面的筛选走到现在已经证明自己是有潜力的，盛世的剧不吝用小演员，要有拿下了角色的信心，同时期待着万一里面制片人或者导演出来透口气的功夫能相中自己，希望命运之神眷顾。
忽然，电梯铃叮一声响，又有人从里面出来。
听到动静的小演员都忍不住回头，怎么还有人！
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打扮十分随便，黑色外套，黑色口罩和黑色渔夫帽，双手插在兜里，只留两个眼睛在外面，但气质却格外突出，身材颀长，腿长步阔，三两步已经越过众人过去，只留下一个年轻的背影和一阵清风。
目送来人无视所有人以极快的速度敲开门进去，其他人才面面相觑——刚才，好像是怀诚？
·
《锦绣前程》试戏，圈内大小演员来了无数。
付恬君看试戏看得犯困，暂时叫停要了三分钟，站到窗边喝了口茶又回来坐在椅子上继续和阮娴审。
怀诚敲开门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悄无声息在旁边坐下，付恬君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接着谌岩也推门进来，付恬君和阮娴朝他点头示意又继续试戏。
刚试完一个角色，付恬君和阮娴交换意见，都觉得不错。
但谌岩觉得:“这个角色戏份挺重的，但刚才那个演员，经历太浅，还是个新人，不合适。”
“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付恬君问。
“用钱一奇不是更好吗？有表演经验，也有知名度，你用盛翊为什么不用钱一奇，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怀诚觉得呢？”
怀诚是来见导演的，一直就在旁边跟着看试戏，忽然被cue到，知道来者不善，干笑了两声，“我觉不觉得不重要，导演和制片人觉得好就行。”
怀诚不接招，谌岩又看向付恬君:“我的意见是，既然都要用流量演员，不如就凑个热闹。”
付恬君听出来谌岩话里的意思，他就不是正经提意见，只是为了针对怀诚，同样是有知名度的演员，她不用带大头投资的韩鑫用怀诚，不用知名度更高的钱一奇却带上刚冒点头的盛翊。
“嗯，你说得对。”她很想白他一眼，但克制住了，不带感情地回道，“但我不听。”
“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没人给机会就永远没有履历，刚才那个小朋友挺有天赋的，演技落地，也有想法，准备也认真，谌总不满意可以自己开一部剧。”
钱一奇现在一门心思上综艺捞钱去搞潮牌，哪有功夫演戏，有功夫他一个当主角的也不可能来当配角，道不同不相为谋。
谌岩被回绝，瞥了一眼怀诚，他从头到尾一身黑色打扮，坐在椅子上塌着腰缩着背，双手塞在口袋里，脚上还在抖腿，看起来很没有形象，仿佛已经进入了剧本里那个火车站鬼鬼祟祟兜售小玩意儿的小贩角色了。
谌岩拧着眉，耐着性子道:“出去喝一杯？”
·
楼下旁边咖啡厅里，播放着清缓的钢琴曲，街头阴沉沉看起来要落一场雪。
谌岩叫了杯拿铁，询问怀诚:“喝点什么？”
“也来杯拿铁吧。”
两人对面坐着，咖啡很快送上来。
谌岩开门见山:“我希望你离恬君远一点，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来打扰，让她参加那档综艺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怀诚坐直了身体，没再塌着腰畏缩，也不再抖腿，喝了口咖啡，沉缓道:“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
“综艺的事，很感谢你，她手术的事，也多亏你帮忙，本来我也打算参加完综艺就各走各的路。”
“那为什么又要来接近她？”
“因为我比你了解她，比你适合她，也比你更爱她。”怀诚淡然说，“就比如你喜欢她，却从没想过治好她的腿，你只觉得，断臂的维纳斯，更符合艺术美，你喜欢她，却从没想过她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她乐意接受对事不对人的建设性意见，但其实很霸道，她自己决定的事输赢她都认，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指手画脚，只允许她礼贤下士。”
谌岩道:“你爱她，可你不也为了前途和她分手？她和我在一起，我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需要的支持，这是你给不到的。”
怀诚抿了抿唇:“谌总确实在所有方面都优于我，但除了爱她这件事。”
“当我问她，你对她好不好的时候，她只是说与我无关，而不是肯定的答复。恬君从来不说谎，除非逢场作戏。当然，她很尊重你，不然不会听你的很多意见。”
明明是场白刃战，但怀诚语气轻轻浅浅沉稳而坚定，不带锋芒。
只是说出口的话像一柄闪着寒光的软剑，直接刺破谌岩不够爱付恬君，而付恬君不爱谌岩这件事。
比起怀诚的云淡风轻气定神闲，一向在商场上稳如磐石的谌岩有些坐不住，他很不愿意承认，付恬君手术的医生和医院是怀诚联系的，也是他找到自己，让自己劝说付恬君参加综艺。
谌岩想看到撑着伞的寂寥背影能回过头来，想看清她的容貌，那势必要驱散萦绕她的水雾，于是他答应了怀诚劝付恬君上综艺，名为告别过去。
“你就确定你们还能回到过去？”
“不确定。”怀诚坦言，“但那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爱她，予取予求。”
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也是疯子，患得又患失，靠着上一次对方偶然的回眸一顾续命，期盼着下一次的擦肩而过，构想所有可能遇见的场景，希望下一次能搭上一两句话，然而下一次，也只是擦肩而过。
纠结自己要不要继续爱，纠结别人到底爱不爱自己，人想人，想死人，想到发疯成魔茶饭不思，一边唾弃自己像个舔狗，一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舔得不够。
可惜感情又不像考试，学会了所有的题尚且不一定能拿满分，何况没有标准答案的爱情。
还有的人有枣没枣打两杆，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都不真诚，又何求干净的爱情。
十几二十岁的傅清渠也确实被她折磨得饱尝情爱相思之苦，但三十三岁的怀诚不去想这些。他只管日复一日浇水培土，至于花开不开，那不是他纠结的事。
开在别家花园里也无所谓，只要开得好。
——他心里知道那是他的花。
就像求神拜佛，供上香油钱磕头许愿，拜就完了，哪管佛听没听到，都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