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坐在一旁无聊喝茶的肖润。

    对着男人说道“我记得,大哥是不是想投资北宁的那条商业街?”

    男人点了点头,头疼的皱眉“那个投资人怎么说都不同意。”

    韩伯恩沉思,拿起茶杯,语调平缓的说道,“这件事情有点难。不过你真的要去做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我叔,他和那董事有联系。”

    朋友喜出望外,瞧了瞧韩伯恩,又看着肖润沉思,像是明白了什么片刻后郑重说道“西陵区的那块地你不是想要吗?我给你。”

    韩伯恩蹙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套。”

    朋友笑笑心中却明白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帮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韩伯恩。更别说韩伯恩的叔叔恨不得他失踪,哪里会帮他,这次他恐怕又是为了肖润。

    他想着眼神看向了闲着无聊的肖润,想到他那把侄子当自己儿子的父亲,而现在又在韩伯恩的帮助下已经拿到了大部分的家产,心里不经羡慕。

    和他们这些嘴上都称呼为兄弟,实际上在彼此心里自己是什么分量大家都清楚,只要沾染上利益,这关系就和纸糊一样。

    但肖润不一样,他是韩伯恩自己选择的朋友。

    想到小时候大家常常欺负他没娘,爹不疼,像是想通了什么?难不成韩伯恩是看肖润和他一样没娘,又被人惦记着家产,移情作用下才和他玩的这般要好?

    男人不明白,他看了眼时间。

    时间不早了,事情也谈好了,便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韩伯恩起身“大哥对这都当自己公司,也那我就不送大哥了。”

    男人听得心情愉悦,独自下了楼。

    肖润在一旁坐着,看着男人离开,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韩伯恩倒了一杯茶给他,“这些年来都委屈你了。”

    “大家都觉得我对你重情重义,却没人知道是最开始是你救了我。”

    肖润一声不吭,看着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初次见到韩伯恩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才五岁,母亲刚走没多久,父亲就将他的弟媳娶回家,把她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养着,却对他不闻不问。

    那天夜里他跑到了家里的后山,却发现和朋友分开,昏倒的韩伯恩。

    “那时你因为害怕肖叔把我赶走,你每天省下一半的饭给我。”

    肖润熟练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重新冲洗过,打断道“哥,别这么说,这么些年你也帮我了我不少。”

    “如果不是你,我爸走后,可能我都分不到财产。”他将茶杯递给了韩伯恩

    韩伯恩看着,接过了他泡的茶。“但是现在如果你想更近一步,还差一点吧。”

    他说完气氛僵持,有些沉默。

    肖润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难看。

    “你今天去见她了?”韩伯恩缓缓道

    “是的,今天不是韩哥来叫我去找温言。她并不想来。”

    肖润的语气平淡,暗藏机峰。

    韩伯恩没有动气,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口。

    “那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不过你之后还是不要去见她了。”

    肖润眼神微凝,“不知道,这是韩哥的意思还是温言觉的我给她带来了困扰?”

    “温言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他了。”

    肖润手微顿,笑容僵持在了脸上,几乎不能维持。

    场面一片寂静,他死死握着茶杯。

    “你刚刚也听见了,西陵区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离温言远点。”

    肖润看着韩伯恩,“温言不喜欢你,何必这样强求呢?”

    韩伯恩睨着他“那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因为寻求刺激接近她,还是为了和肖叔对抗故意接近她?”

    “或者是说,因为不满多年来我一直压你一头呢,所以想要抢走她?”他的声音故意拉长。

    肖润听到最后一句话,拍着桌子站起身直视着韩伯恩“你什么意思?”

    韩伯恩看着肖润难看的神色,软和了语气“她总有一天会是你的嫂子。”话语毕,他接过了肖润手中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我们没必要闹到这份上不是吗?”

    肖润面目狰狞,额头青筋跳动,挥开了茶杯。

    茶水流淌了一桌子。

    空气中,火药味蔓延。

    “可韩伯恩你算什么?她刚刚脱离了韩哲宏,她还没玩够。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讲这些?我为什么不能追求她”

    “还嫂子?”肖润讥讽。

    “在她眼里,你和我没有区别。”

    韩伯恩听着他的话,扯着肖润的衣领,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怒意,“我和你爸真不愧是父子。”

    “都喜欢惦记别人的爱人来展现自己是吗?”

    他说着朝着肖润挥出了拳头。

    这一次拳头还没落在肖润的脸上,韩伯恩已经先倒地了,肖润看着他嗤笑“韩伯恩,你装什么,我不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了?”

    “你现在还记得,温言是你的堂弟的妻子吗?”

    他的拳头正正砸在韩伯恩的身上,气势之盛,一时把韩伯恩压制着。

    “你总是叫我放弃,可既然你插足了韩哲宏,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因为是我先注意到她的。”韩伯恩怒火中烧借助着茶具砸在了肖润的头上,玻璃划伤了肖润的脸颊,一道血迹从他的脸上划过,滴落在地板上。

    韩伯恩趁他吃痛的时候,翻身将他头提起来撞向墙。

    门外的秘书听见着吵闹声,连忙推开门。

    看见的就是两个男人互殴的场面,往日最为要好的兄弟,如今却像仇人。

    众人皆慌乱成一团,谁都不敢上前。

    可董事长马上就要下来了,看见这一幕谁都好不了。

    要拉架,那要扯谁,总之不可能是自己老板,

    肖润刚刚被架开,韩伯恩还想上前,却被人扯住了袖子,他朝着身后怒吼“别拉着我。”

    可转头一看众人安静如鸡的低着头,身后是面色铁青的韩瀚海和坐着轮椅的韩哲宏。

    “小肖,你走吧。”韩瀚海冷眼瞧着韩伯恩说道。

    肖润摸了摸头上的血,顶着松动的牙齿,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不过韩伯恩也好不了多少哦。

    他轻哼,直到要跨过办公室的那个门槛。

    韩伯恩隐忍的话传来“从今我们不再是兄弟。”

    在众人走后,房间中只剩下爷孙三人。

    可即使如此看着韩哲宏,韩伯恩依旧失控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打落。

    --

    今天因为要开股东大会,温言一早就来到了公司。

    在去顶楼的路上,温言的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她参加了很多次的股东大会,但是唯独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她激动。

    平复着期待的心情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中已经有不少人坐着了,黄阿蕊也在其中,不过今天她不在主位上。

    时间到了。

    温言刚刚走上台。

    忽然门开了,一个样貌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神色颇为低调但依旧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在万众瞩目下姗姗来迟的男人坐到了宴会的最下位上,这让众人不由得不自在起来。

    看清了他的脸后,温言望向了身旁的黄阿蕊“他也是股东之一?”

    黄阿蕊点点头“不过他之前一直都没来,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突然来了。”

    温言瞧着哪怕他是顾裴,但她依旧很不开心,在今天属于他的场合,被他夺走了光辉。

    他察觉到了温言的目光,抬头,知道她的不愉,低头“抱歉,我来晚了。”

    温言这才松眉。

    股权转让的过程很容易,因为在创业期间温言已经是股东之一,并且在公司几次危机的情况下帮助公司转危为安,所以在股东之中她的话语权本来就不低,因此更是没有人反对。

    众目睽睽下,两方签署协议后,黄阿蕊拉着温言“现在温总来为我们说几句话吧。”

    她打趣道,没有犹豫的站在了台上,

    看着座位上的众人,温言心中澎湃。

    今天开始她不在是一个参与者更多的身份是个决策者。从今天开始,她能够带领着这家公司做更多的事情。

    谁能想到几年前她为了自己的婚姻,拒绝了黄阿蕊。而如今她又回到了这个位置上。

    这种阴差阳错偶尔会让温言恍惚,也会在想自己这几年有没有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但如果没有那段婚姻,或许她不会如此珍惜摆在眼前的机会。

    但温言明白,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都是她做的选择,如果重头再来那就重头再来。

    温言眼睛直视着众人自信又从容,泰然自若。她的面容镇定,仿佛在面对任何困难和挑战时都能够从容应对,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和依赖她。

    阐述着自己在的专业领域见解和对未来公司的发展同时,即使年纪最小面对股东们的询问也丝毫不怯场交流着自己的想法。展示着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游刃有余,毫不费力的掌控力。

    她的眼神时不时与他四目相对。

    那神情中的淡然的姿态,顾裴愣了神,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厌倦的听着周围人的吹捧,他们明明不满他的决策,却要装作一副认同的模样来取悦讨好他。虚伪的面容令人发笑。

    在一群人中,少女清脆干净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你有想过校董会能不能答应吗?”

    “还是你打算动用你父亲的关系?”

    “这就是你追求的公平吗?”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轻飘飘的话却像雷声打在他的心上。

    霎那间,好像终于有人看见了他所要的追求。

    那时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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