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生气了，怎么办。
空气凝结成一片冰。
黎束直愣愣地看着怒火之下的她，心立刻被揪紧，紧到无法形容。此刻脑中只冒出一个念头。
她生气了，怎么办。
大脑飞速地转，刚刚那些不过是谈判桌上的手段，逼她抓紧签约而已，可她却觉得是侮辱。
这一刻黎束才清楚地意识到，之前的都不是错觉，她不是非要签约不可。仔细地想着应对的方案，看来，像平常一样行事，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为什么，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明明最先是她起的头。找林家伯母拉关系，借着阮家老幺的关系混脸熟，和四儿交好套近乎，还收买幺儿乖巧地讨好。
自己虽然以前对她态度不好，但毕竟救过她一次，而且现在都已经上门找她签约了，她怎么还气上了。
抿紧薄唇，舌抵上颚，咬紧牙关，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重新制定方案。
上次单刀直入不行，这次谈判手段也不管用，或许恩情会管用，她毕竟说过会厚报。
有了主意就付诸行动，缓缓开口，“你口口声声说会还债，不会是要让我一直空等吧？”
气结的云黛无言，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还嘴，气焰倒是熄了不少。
看自己旗开得胜，黎束乘胜追击，“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主动联系你的恩人，微信是摆设还是你根本就不诚心？”
云黛一时语塞，这是秋后算帐？
黎束看她被问成了哑巴，给出致命一击，“还是说，你这人完全不可信，说过的话根本不想承认？”
云黛彻底蔫儿了，没有底气地胡诌，“我以为你想好要什么了就会联系我的。”
理不直但气壮地弱弱反问了一句，“再说……你，你不是出差了嘛？”
她居然对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黎束听她这样断续的一句，心里才舒服地放宽了心，开始有持无恐。
看来她远不是像嘴上说的那般毫不在意，看来她的不愿意完全是因为刚刚自己方式不对，说错了话……
算了，不签也行，以后再说，想定，黎束挑眉，轻问，“确定不签？”
云黛再次皱眉，坚定异常，“确定，不过……”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一样，“厚恩必报，你想好了要什么，再和我联系……”
说到想要什么，之前最想要的就是签约，可是现在……黎束改主意了。
“那倒不必——”不签也行，必须得给她加一段，试用考察期，反正该着急一定是她。
有了主意，换上一副吊足她胃口的模样，倦懒地开口，“你不想签的话可以……”
云黛燃起希望，等着他后续。
“但你以后——必须……随叫随到。”
云黛哑然，闭嘴，纳闷地盯着他，随叫随到？又在搞什么？搞不懂，一脸茫然，“只是这样？”
黎束眨了下眼，想到自己在微信上被晾在一边这么多天，心有不甘。
私事公了，举起食指又加一条，“每天给我发微信。”
云黛歪头疑惑，“嗯？每天？那都发什么？”
黎束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随便你。”
云黛觉得越发怪异，还是很想搞清楚，问题一大堆。
“就这两条吗？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还有随叫随到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让我做什么？……”
黎束不耐烦地一一给出答案。
“就两条。到我满意为止。随叫随到难道还有别的意思？至于让你做什么，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不用管。”
云黛一哑，他有别的用意？难道是……那个‘包’的用意？脑子里全是包，一脸警惕。
用手比比划划，踌躇着开口询问，“不会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吧？比如男女之间的那种……”
黎束心底轻哂，看来这小姑娘还挺机灵，没忘把一切都提前讲清楚，防范意识还挺强，也是实在难得。
向她郑重承诺，“放心，我手底下绝对没有那种乱糟糟的事。”
听完他的保证，云黛才放宽了心，没有那事就好，没有那事就怎样都行。
可是……还有什么？‘到他满意’？这……这也可以？
默默思考两分钟，身边静静的，可云黛心里却突突突地跳。
随叫随到，每天微信，到他满意，正常往来。
听上去好像每一条都很正常，可是放在一起就觉得有点怪，不太对……
是不是真的在文物古董的世界里太久，都跟不上现在新新人类的思维了？
仿佛前面有个陷阱在等着自己跳，惴惴不安，但只要不是包，只要不让她签卖身契……
只有两项，到他满意也不是不可以……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好似要奔赴刑场似的用力点了下头，而且只点一下。
点完就掰着手指计算，仿佛要再重新确认一遍似的喃喃自语，“随叫随到，每天微信，正常往来，到您满意，做到这四点就抵债了是吧？”
黎束双手环胸，挑眉，无声作答。
云黛吁了口气，“那好吧，我悉听尊便，所以那个综艺你就找别……”
门外传来一阵念念叨叨，“三哥，我刚下飞机就直奔公司，我敬业吧，你看看我出差几周都瘦……”
罗耀推门而入，看到室内的俩人，立刻消音，再出口全是问句。
“诶？黛黛？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来找三哥谈事？”
“你俩都傻站在那儿干嘛？怎么不坐着聊？”
“……”
云黛客气地一一答复，“我全好了，谢谢你关心。我是因为那档综艺才过来的，现在谈得差不多了，这就走。”
罗耀看她作势要走，急忙说道，“哦，说到那档综艺，我还得和你们好好说说呢。”
边说边引着云黛回到沙发上坐下，有了罗耀，屋内的气氛开始活跃。
“我出差了几周，走遍了第一季所有文物的出土地，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拍摄的取景地。”
“不过历史故事线文创部还在讨论中，剧本还没成型，演员的角色也就没定，接下来两个月才会准备这个方面，黛黛你……”
罗耀只知道自己三哥有意要签她，捧她，但拿不准会给她什么角色，只能不把话说死。
云黛礼貌地侧耳倾听，听他说到自己突然就安静了，心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要负责的内容。
详细地对罗耀作出汇报。
“罗总，是这样的，历史故事线这部分不归我负责，我只负责讲解陶瓷器文物的修复过程。”
“我看了一下，是第一季的三、七、九期，第二季的一、四、七、十二期，也就是说一共七件文物我来负责讲解。”
说完抬头，看到这人已经换上了过度震惊的表情，小心试探，“之前都是和黎总谈的，你……您不知道吗？”
罗耀听完转头面带疑问地看向一旁站着的黎束，迟疑地向他确认，“三哥，是……么？”
黎束臭着一张脸没理人，转身走向办公桌。
罗耀明白了，看来金手指碰壁了，这张牌他没签下，能让自己三哥遭遇滑铁卢的小姑娘，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噢，黛黛，叫我哥哥就好，什么罗总不罗总，您不您的。”
“我和三哥分工不同，他负责联系专家和文物，我负责故事线的演员、场地和故事线，还真是不太清楚你的工作内容。”
“上次在博物馆听你的讲解就觉得你肯定是行业翘楚，做这档综艺的解说肯定游刃有余，不过……”
云黛屏息仔细聆听这人的转折。
“不过三哥，你确定让一个小姑娘做专业的讲解？”罗耀不过脑地直接质疑，完全没顾及当事人还在场。
黎束眉峰蹙起，沉声反问，“你有意见？”
罗耀没注意到他的凌厉气场，抛出自己的种种顾虑。
“咱们最好还是找学院派的权威人士吧，最好老一点，我们黛黛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镜头上那么一亮相，观众都光顾着看脸了，肯定会觉得咱们这个综艺不专业……”
云黛听到他的顾虑，也跟着连连点头，心想，你说得对啊，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你们赶紧换个人吧。
黎束越往下听脸色越黑，本来还担心小姑娘听到这话会不舒服，视线关切地移向她。
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她还在那点头，还越点越快，越点自我感觉越对。
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她一眼，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
黎束语气不佳，“她是云老关门弟子陈蓦的学生，她也是陈先生推荐过来的，我认为可以相信，如果你觉得不行，要不你再找一个？”
罗耀蔫儿了，闭麦了，熄火了。
“这……我和古文物界的大佬们又不熟，我怎么再找……”
没等他说完，旁边的小姑娘倒是自告奋勇，跃跃欲试。
“我我我，我可以帮你找，我认识很多大神的。”最后还不忘礼貌地征求一下意见，“可以吗？”
罗耀看着自己三哥那脸已经黑得发青，游走在爆发的边缘，咽了咽唾沫不怕死地在边缘试探，“可以的……吧？”
憋了一下午的怒火急速攻心，彻底炸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握拳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办公桌。
锋利的目光落在着云黛身上，不冷不热的语气暗含警告。
“随叫随到。”
云黛立刻缩作一团，用手捂住嘴，埋头看向腿。
罗耀更懵了，好奇的问话接连不断。
“什么随叫随到？”
“你们在说什么？黛黛你怎么不说话了？”
“什么嘛？搞不懂你俩，算了，你就听三哥安排吧，我三哥看人稳准狠，从来没失手过，他说行就行。”
“……”
“……”
“诶？对了！我刚下飞机的时候二哥还说晚上要请客呢，不如叫上你姐一起？”
云黛端坐着状似在恭听，其实是一耳进一耳出地洗了遍耳朵。
什么都没听清，就一直点头，点点点点点……
停——
他说什么？
是今晚？去吃饭？和我姐？
猛地把头一抬，“额……我还是不……”
“刚刚你可是点头答应了啊……”罗耀不由她分说，开始安排。
“黛黛你就在三哥这儿等，我们六点下班一起去，七点世荣酒店准时，我这就去摇人……”
说完这人转身就……走了？
真不愧是诈骗团伙的奇葩兄弟，连话都不听人说。
刚刚的耳朵为什么不仔细认真得听！可恶的头你为什么要点！
安静的办公室里，黎束坐在电脑面前三心二意，时不时就走神到沙发上。
坐在那里的小姑娘，此刻正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懊恼地一遍遍捋着裙子上的蕾丝边。
黎束在这种低效的工作状态下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轻叹一声，耗多久也是无用。
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却不容人拒绝，“别琢磨了，走吧。”
思绪被打断，云黛疑惑不解地抬起眼皮，“去哪？那个罗哥哥说，让我呆在这儿等……”
“随叫随到。” 一字一句，简短有力，不容反驳。
云黛“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跟上，跟在这人的后边磨磨蹭蹭地走进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云黛又看到了刚刚的那个前台小姐姐一副见了鬼又有点佩服的模样，心中的疑惑又多上几分。
慢腾腾地向前挪着步子，试图和前面这个身形欣长的男人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黎束迈出三大步才发觉女孩身上特有的那甜而不腻的香气渐离渐远，停下脚步。
不悦地回头，就看到本该紧在身后的小姑娘被自己落下了好几大步，此刻正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不着急不着慌地往前蹭。
黎束站在大厅中间，旁若无人，表面严肃，暗中打趣。
“小蜗牛，像你这么一步一步往前爬，猴年马月才能出门，要不咱快走几步？”
在公共场合还耍人玩儿，云黛不动声色白了他一眼，脚上动作加快，嘴里小声抱怨，“好，可是你能不能小点声，还有别人在看……”
黎束轻嗤一声，“就你事多。”
语气虽然依旧不好，音量却低了不少。
前台小姐姐望着两人的背影，惊掉了下巴。
俊男美女，郎才女貌，若是旁人就是实打实的般配，只是这位是自家的老板，那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能有幸看到这位大少爷能和女人一起出现就已经是有生之年，可真不敢奢望还能有别的什么桃色新闻。
不过在看到自家老板慢下脚步迁就那位极漂亮的小姑娘时，诧异得目瞪口呆。
眼前一亮，磕cp有望！
谁说自家老板心思深沉，手段毒辣的？
谁说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拒之千万里之外的？
明明在这位明媚少女面前是这般亲昵，人还这般风趣。
打趣逗弄又隐晦地讨好，这俩绝对不简单，这对cp，她磕定了。
空气凝结成一片冰。
黎束直愣愣地看着怒火之下的她，心立刻被揪紧，紧到无法形容。此刻脑中只冒出一个念头。
她生气了，怎么办。
大脑飞速地转，刚刚那些不过是谈判桌上的手段，逼她抓紧签约而已，可她却觉得是侮辱。
这一刻黎束才清楚地意识到，之前的都不是错觉，她不是非要签约不可。仔细地想着应对的方案，看来，像平常一样行事，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为什么，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明明最先是她起的头。找林家伯母拉关系，借着阮家老幺的关系混脸熟，和四儿交好套近乎，还收买幺儿乖巧地讨好。
自己虽然以前对她态度不好，但毕竟救过她一次，而且现在都已经上门找她签约了，她怎么还气上了。
抿紧薄唇，舌抵上颚，咬紧牙关，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重新制定方案。
上次单刀直入不行，这次谈判手段也不管用，或许恩情会管用，她毕竟说过会厚报。
有了主意就付诸行动，缓缓开口，“你口口声声说会还债，不会是要让我一直空等吧？”
气结的云黛无言，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还嘴，气焰倒是熄了不少。
看自己旗开得胜，黎束乘胜追击，“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主动联系你的恩人，微信是摆设还是你根本就不诚心？”
云黛一时语塞，这是秋后算帐？
黎束看她被问成了哑巴，给出致命一击，“还是说，你这人完全不可信，说过的话根本不想承认？”
云黛彻底蔫儿了，没有底气地胡诌，“我以为你想好要什么了就会联系我的。”
理不直但气壮地弱弱反问了一句，“再说……你，你不是出差了嘛？”
她居然对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黎束听她这样断续的一句，心里才舒服地放宽了心，开始有持无恐。
看来她远不是像嘴上说的那般毫不在意，看来她的不愿意完全是因为刚刚自己方式不对，说错了话……
算了，不签也行，以后再说，想定，黎束挑眉，轻问，“确定不签？”
云黛再次皱眉，坚定异常，“确定，不过……”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一样，“厚恩必报，你想好了要什么，再和我联系……”
说到想要什么，之前最想要的就是签约，可是现在……黎束改主意了。
“那倒不必——”不签也行，必须得给她加一段，试用考察期，反正该着急一定是她。
有了主意，换上一副吊足她胃口的模样，倦懒地开口，“你不想签的话可以……”
云黛燃起希望，等着他后续。
“但你以后——必须……随叫随到。”
云黛哑然，闭嘴，纳闷地盯着他，随叫随到？又在搞什么？搞不懂，一脸茫然，“只是这样？”
黎束眨了下眼，想到自己在微信上被晾在一边这么多天，心有不甘。
私事公了，举起食指又加一条，“每天给我发微信。”
云黛歪头疑惑，“嗯？每天？那都发什么？”
黎束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随便你。”
云黛觉得越发怪异，还是很想搞清楚，问题一大堆。
“就这两条吗？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还有随叫随到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让我做什么？……”
黎束不耐烦地一一给出答案。
“就两条。到我满意为止。随叫随到难道还有别的意思？至于让你做什么，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不用管。”
云黛一哑，他有别的用意？难道是……那个‘包’的用意？脑子里全是包，一脸警惕。
用手比比划划，踌躇着开口询问，“不会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吧？比如男女之间的那种……”
黎束心底轻哂，看来这小姑娘还挺机灵，没忘把一切都提前讲清楚，防范意识还挺强，也是实在难得。
向她郑重承诺，“放心，我手底下绝对没有那种乱糟糟的事。”
听完他的保证，云黛才放宽了心，没有那事就好，没有那事就怎样都行。
可是……还有什么？‘到他满意’？这……这也可以？
默默思考两分钟，身边静静的，可云黛心里却突突突地跳。
随叫随到，每天微信，到他满意，正常往来。
听上去好像每一条都很正常，可是放在一起就觉得有点怪，不太对……
是不是真的在文物古董的世界里太久，都跟不上现在新新人类的思维了？
仿佛前面有个陷阱在等着自己跳，惴惴不安，但只要不是包，只要不让她签卖身契……
只有两项，到他满意也不是不可以……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好似要奔赴刑场似的用力点了下头，而且只点一下。
点完就掰着手指计算，仿佛要再重新确认一遍似的喃喃自语，“随叫随到，每天微信，正常往来，到您满意，做到这四点就抵债了是吧？”
黎束双手环胸，挑眉，无声作答。
云黛吁了口气，“那好吧，我悉听尊便，所以那个综艺你就找别……”
门外传来一阵念念叨叨，“三哥，我刚下飞机就直奔公司，我敬业吧，你看看我出差几周都瘦……”
罗耀推门而入，看到室内的俩人，立刻消音，再出口全是问句。
“诶？黛黛？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来找三哥谈事？”
“你俩都傻站在那儿干嘛？怎么不坐着聊？”
“……”
云黛客气地一一答复，“我全好了，谢谢你关心。我是因为那档综艺才过来的，现在谈得差不多了，这就走。”
罗耀看她作势要走，急忙说道，“哦，说到那档综艺，我还得和你们好好说说呢。”
边说边引着云黛回到沙发上坐下，有了罗耀，屋内的气氛开始活跃。
“我出差了几周，走遍了第一季所有文物的出土地，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拍摄的取景地。”
“不过历史故事线文创部还在讨论中，剧本还没成型，演员的角色也就没定，接下来两个月才会准备这个方面，黛黛你……”
罗耀只知道自己三哥有意要签她，捧她，但拿不准会给她什么角色，只能不把话说死。
云黛礼貌地侧耳倾听，听他说到自己突然就安静了，心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要负责的内容。
详细地对罗耀作出汇报。
“罗总，是这样的，历史故事线这部分不归我负责，我只负责讲解陶瓷器文物的修复过程。”
“我看了一下，是第一季的三、七、九期，第二季的一、四、七、十二期，也就是说一共七件文物我来负责讲解。”
说完抬头，看到这人已经换上了过度震惊的表情，小心试探，“之前都是和黎总谈的，你……您不知道吗？”
罗耀听完转头面带疑问地看向一旁站着的黎束，迟疑地向他确认，“三哥，是……么？”
黎束臭着一张脸没理人，转身走向办公桌。
罗耀明白了，看来金手指碰壁了，这张牌他没签下，能让自己三哥遭遇滑铁卢的小姑娘，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噢，黛黛，叫我哥哥就好，什么罗总不罗总，您不您的。”
“我和三哥分工不同，他负责联系专家和文物，我负责故事线的演员、场地和故事线，还真是不太清楚你的工作内容。”
“上次在博物馆听你的讲解就觉得你肯定是行业翘楚，做这档综艺的解说肯定游刃有余，不过……”
云黛屏息仔细聆听这人的转折。
“不过三哥，你确定让一个小姑娘做专业的讲解？”罗耀不过脑地直接质疑，完全没顾及当事人还在场。
黎束眉峰蹙起，沉声反问，“你有意见？”
罗耀没注意到他的凌厉气场，抛出自己的种种顾虑。
“咱们最好还是找学院派的权威人士吧，最好老一点，我们黛黛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镜头上那么一亮相，观众都光顾着看脸了，肯定会觉得咱们这个综艺不专业……”
云黛听到他的顾虑，也跟着连连点头，心想，你说得对啊，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你们赶紧换个人吧。
黎束越往下听脸色越黑，本来还担心小姑娘听到这话会不舒服，视线关切地移向她。
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她还在那点头，还越点越快，越点自我感觉越对。
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她一眼，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
黎束语气不佳，“她是云老关门弟子陈蓦的学生，她也是陈先生推荐过来的，我认为可以相信，如果你觉得不行，要不你再找一个？”
罗耀蔫儿了，闭麦了，熄火了。
“这……我和古文物界的大佬们又不熟，我怎么再找……”
没等他说完，旁边的小姑娘倒是自告奋勇，跃跃欲试。
“我我我，我可以帮你找，我认识很多大神的。”最后还不忘礼貌地征求一下意见，“可以吗？”
罗耀看着自己三哥那脸已经黑得发青，游走在爆发的边缘，咽了咽唾沫不怕死地在边缘试探，“可以的……吧？”
憋了一下午的怒火急速攻心，彻底炸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握拳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办公桌。
锋利的目光落在着云黛身上，不冷不热的语气暗含警告。
“随叫随到。”
云黛立刻缩作一团，用手捂住嘴，埋头看向腿。
罗耀更懵了，好奇的问话接连不断。
“什么随叫随到？”
“你们在说什么？黛黛你怎么不说话了？”
“什么嘛？搞不懂你俩，算了，你就听三哥安排吧，我三哥看人稳准狠，从来没失手过，他说行就行。”
“……”
“……”
“诶？对了！我刚下飞机的时候二哥还说晚上要请客呢，不如叫上你姐一起？”
云黛端坐着状似在恭听，其实是一耳进一耳出地洗了遍耳朵。
什么都没听清，就一直点头，点点点点点……
停——
他说什么？
是今晚？去吃饭？和我姐？
猛地把头一抬，“额……我还是不……”
“刚刚你可是点头答应了啊……”罗耀不由她分说，开始安排。
“黛黛你就在三哥这儿等，我们六点下班一起去，七点世荣酒店准时，我这就去摇人……”
说完这人转身就……走了？
真不愧是诈骗团伙的奇葩兄弟，连话都不听人说。
刚刚的耳朵为什么不仔细认真得听！可恶的头你为什么要点！
安静的办公室里，黎束坐在电脑面前三心二意，时不时就走神到沙发上。
坐在那里的小姑娘，此刻正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懊恼地一遍遍捋着裙子上的蕾丝边。
黎束在这种低效的工作状态下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轻叹一声，耗多久也是无用。
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却不容人拒绝，“别琢磨了，走吧。”
思绪被打断，云黛疑惑不解地抬起眼皮，“去哪？那个罗哥哥说，让我呆在这儿等……”
“随叫随到。” 一字一句，简短有力，不容反驳。
云黛“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跟上，跟在这人的后边磨磨蹭蹭地走进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云黛又看到了刚刚的那个前台小姐姐一副见了鬼又有点佩服的模样，心中的疑惑又多上几分。
慢腾腾地向前挪着步子，试图和前面这个身形欣长的男人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黎束迈出三大步才发觉女孩身上特有的那甜而不腻的香气渐离渐远，停下脚步。
不悦地回头，就看到本该紧在身后的小姑娘被自己落下了好几大步，此刻正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不着急不着慌地往前蹭。
黎束站在大厅中间，旁若无人，表面严肃，暗中打趣。
“小蜗牛，像你这么一步一步往前爬，猴年马月才能出门，要不咱快走几步？”
在公共场合还耍人玩儿，云黛不动声色白了他一眼，脚上动作加快，嘴里小声抱怨，“好，可是你能不能小点声，还有别人在看……”
黎束轻嗤一声，“就你事多。”
语气虽然依旧不好，音量却低了不少。
前台小姐姐望着两人的背影，惊掉了下巴。
俊男美女，郎才女貌，若是旁人就是实打实的般配，只是这位是自家的老板，那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能有幸看到这位大少爷能和女人一起出现就已经是有生之年，可真不敢奢望还能有别的什么桃色新闻。
不过在看到自家老板慢下脚步迁就那位极漂亮的小姑娘时，诧异得目瞪口呆。
眼前一亮，磕cp有望！
谁说自家老板心思深沉，手段毒辣的？
谁说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拒之千万里之外的？
明明在这位明媚少女面前是这般亲昵，人还这般风趣。
打趣逗弄又隐晦地讨好，这俩绝对不简单，这对cp，她磕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