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的恋爱了。
难得在观云苑睡了个好觉，黎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有没有她的消息，结果没有。
洗漱完再看，还是没有……
吃完早餐再看，还是没有……
坐车去公司的路上，还是没有……
小董全天都跟在一旁暗中观察老板的一举一动，今天的老板好像比昨天还要反常，还要浮躁。
不仅和资方见面开小差，开会也是三心二意，就连现在，签字间隙还走神儿瞄手机，十分钟不到又看一眼。
小董几乎可以认定，自家老板可能，大概，也许，真的是恋爱了。
天可怜见，老板他终于开窍了。
喜悦地上前，“老板，您是在等什么消息么？”
等了一天的黎束闷闷不乐，“嗯。”
看他神色不对，小董又小心试探，“是那个，很严重的事？”
黎束茫然。
“就那个错的很严重的事？”
黎束默认。
“是很重要的人吗？”
黎束猛地抬头，又是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听到这个问题，都听烦了。
墨眼严厉，一时语滞，终于开口，凌厉反问，“很重要的人？”
“我看您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我想一定是在等什么重要……”小董惊恐万分，还得继续，“……的人的消息，难道不是吗？”
黎束看着自己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助理，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当然。”
说着向后，往椅背一靠，慵懒地回复，“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乙方。”
乙方？乙方还要等？乙方还要哄？乙方还要投其所好？小董不懂。
黎束斜眼看他，“我放债，她欠债，难道不是我是甲方，她是乙方？”
小董明了，现在债务人太多，都这样，借钱的才是大爷。
只是……自家老板什么时候对钱有这么深的执念了？更加不懂。
黎束不再说话，一脸阴沉地等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都没有收到一条来自她的微信提醒。
躺在床上暗骂这姑娘不讲信用，还是不能跟她再玩儿什么每天微信，白费功夫，得尽快……签下她。
吃一堑长一智，口头约定，不靠谱。
博一课多，云黛在学校上了一天课，下午又被师兄工作室叫去修复一件新得古董，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开车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赶忙躺进浴缸边泡澡边玩手机，这才终于想起今天还没给那位债主发微信，不由得哀叹一口气。
还债人，还债魂，深夜还债第一人。
那个奇葩，说随便我发什么，那就随便我……把最想问的话问了吧。
十指飞扬，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好，趁着十二点还没到。
赶紧，发送——
叮！一条微信提醒。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的黎束立刻坐起身。
可终于给我等到了，这小姑娘还行，真没食言，挺讲信用。
拿出枕头底下的手机，飞速划进聊天界面。
身形一顿，眼神淬冰——
【恩人，今天您满意了吗？】
到我满意为止，满意为止，满意为止，满意为止……
脑海中全都是它，四字四字，逐一排开。
黎束觉得自己又被这小姑娘给耍了，气得差点要捏碎手里的手机，反手一句做回复。
发完等，等了等，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等了个寂寞。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云黛泡着澡，泡着泡着困意袭来，不管不顾地起身，迅速烘干自己，立刻回到床上会见周公。
隔日，云黛上午没课，十点多才醒。
睡了顿饱觉以后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洗漱完实在饿得不行想叫个外卖，才发现昨晚忘了给手机充电。
充电，开机，有一条来自昨晚的微信消息。
三个大字，多么豪横。
【不满意。】
看完都不想点餐了。
对这人永远别抱什么幻想。
不满意就不满意，有必要说出来嘛。
差点把手机按出个洞，恨恨地打字回击。
办公室里一整个上午的空气都降至冰点，寒气从黎束的周身散发出来。
冰得小董大气不敢喘一声，战战兢兢地递过几份文件，候在一旁等他签字，时不时还偷瞄自家老板几眼。
手机震了一下，老板拿起来了，老板又放下了，老板签了两个字，又拿起来了，又放下了。
神色忧郁，像丢了媳妇。
黎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手机上的微信界面。
聊天记录里直接显示着今昨两天的聊天记录，上下对照着看下去。
昨天 23:52
【恩人，今天您满意了吗？】
【不满意。】
11:07
【好的，那今天呢？】
简直是给自己添堵，黎束忍无可忍，第三次拿起手机。
仔仔细细确认着最后一条信息，确切地来说，是六个字。
心中不免升腾起一阵阵幽怨，昨天好歹还是九个字，还有一个“恩人”的头衔。
她这敷衍了事的态度让黎束脸色如泼墨越来越黑，冷空气着陆，越来越寒，越来越冷。
小董实在看不得自家老板要把手机看穿的模样，“黎总，有什么您就说出来，我可以帮您分忧。”
黎束抿紧嘴角，隐忍着怨气，抬了抬手，不愿多说。
“或许是因为讨债的事吗？如果她还是不还，约出来面谈一下也好。” 小董小心试探。
黎束心思微动，沉吟片刻，“面谈？”
终于有了回应，小董连忙点头，“对，您想说什么，您想要什么，都当面说清楚，免得在这里伤神。”
黎束听完，说得有理，怨气消了大半，对，随叫随到，不是白提。
立刻回拨了一个语音电话，对方接起，甜甜地只说了句“喂？”
就喂得黎束满肚子的怨气一丝不剩，压低声音，开门见山，“来公司找我。”
“嗯？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瞬间有点丧。
“最好现在。” 不等对方反应，说完就挂了电话。
现在？云黛迷茫地看着手里手机，仿佛刚刚的一切皆是梦境 。
上辈子我真是造了孽啊，遇到了这么个大奇葩，欠谁不好非欠了他！
急忙开车半小时，来到丽耀娱乐的大厅，在前台小姐姐鼓励又……看好的目光下畅通无阻地直奔27层。
刚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见到了从办公室退出来的小董，他还没来得及关门，垂头丧气，像只丧家犬。
云黛迎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诶？你怎么了？他难为你了？还是骂你了？我……”
小董转过身看到来人竟是自己女神，大惊失色。
难道是女神欠了老板的债不还？
不对，不可能，不应该。
老板之前要签约合同的时候就说过她很重要，现在又说她是很重要的乙方。
小董恍然大悟，这么久没签成，手段毒辣的老板他要上手段了，女神要遭殃了。
云黛在小董眼神中看出了隐隐的担忧，直觉奇葩找茬，一定不简单。
还没做好准备，只听里面传来一声阴沉的毫无感情的“进来”，立刻噤了声，颤巍巍地挪进黑白灰办公室。
听到外头这女孩还知道要体恤别人，黎束心如明镜，她对谁都好，除了自己。
上次在山上餐厅也是这样，对谁都能叫哥哥，唯独自己是黎总，心底再次升起一股怨。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却是一副只对自己才如临大敌的……样子，他气。
必须得尽快挽回形象，他有法宝，是一般女人都逃不过的法宝，投其所好。本来想好好当面谈谈，瞬间就改了主意。
云黛进了门以后就静悄悄地站在门口，没敢再往里踏进一步。
来的路上她已经决定了，既然是造化弄人，欠了他的，那就如他要求的那般，随叫随到，每天微信，一切都如他所愿。
虽然他说是正常往来，也算是朋友，可只要他还想着签约，就是贼心不死，和他私下见面就要小心为妙。
女孩子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奇葩毕竟是奇葩，谁都保不定他到底要干什么，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所以，量身制定了一条专门针对奇葩男的新方针。
你叫了，我到了，每天一句，完工了。
办公桌前的黎束盯着门口那抹倩影，她今天的打扮越发地显小。
深蓝色格子裙垂至纤细的小腿，露出一抹洁白，平底的奶白色穆勒鞋露出盈盈可握的脚踝，薄荷色的半袖还有一层白色彼得潘刺绣领，鱼骨辫松散地垂落在胸前。
古典的温婉又带着日系的清新，整个人超凡脱俗地就像是个下凡的小仙女。
饶是黎束看遍娱乐圈美女无数，也一时看愣了神，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能把每一种风格都驾驭得如此完美的她，的确适合，签下她。
只是——
看她后背贴门，一动也不动，和自己离得老远，戒备地看着自己，皱起眉头，“你站在那干嘛？”
隔着老远，云黛向他喊话，“你有事找我？咱们有事直说就好。”
已经有了主意的黎束注意到她态度不算友好，也不愿靠近一分，眼里精光直闪，得先投其所好，“你和我去个地方。”
不明所以的云黛一路跟随，跟着他走出办公室，跟着他走进电梯间，跟着他，跟着他，维持恒定距离地跟着他……
走在前面的黎束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像条自己的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起先还觉得满意，只是走出电梯后才发现这条尾巴跟他脱离得太远，而且试图越来越远。
眸光淡淡，停在原地，双耳仔细听着后面的动静。
果然，如他所料，她也随之停下脚步。
“过来。” 黎束不悦地叫唤一声。
云黛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那人身边，还不忘例行公事地答到，“到，你有事？”
她居然喊了一声到，而且她又这么问。
黎束再次拧起了眉，盯着她看了一分钟，想到连发两天的两条敷衍的微信，还有今天的种种。
他懂了，他直接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随叫随到，每天微信，瞧瞧，她这任务跑得连自己这个债主都无话可说，果然是优秀。
还真是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还债的态度问题，如此敷衍了事，如何能担当重任。
俩人站在丽耀娱乐的前台咨询前大眼瞪小眼，还是黎束率先开口暗示，“你觉得这样的还债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明所以的云黛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看她还是不太清明，黎束希望就此点明自己的用意。
“其实我让你还债，是有更深层的用意在，这也算是你的试用期，希望你能明白。”
“…………”
云黛一脸呆楞地看向他。
试用期？这事还有试用期？
路子真野，都这样暗示了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他到底是有什么深意在？不管了，和自己无关。
看着她明显是惊呆的傻样，黎束轻笑。
“所以我希望，即使是试用，你态度也能认真些，多……”
他原本想说，多积攒一些人迈，多向前辈学习讨教，也可以跟自己多争取资源，态度积极一点对以后会有帮助，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帮她……
可是这些肺腑之言被这小姑娘决绝地打断，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黎先生，我想你有所误会，如果你的事和签约有关，对不起，我想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
“但你说的债，你放心，我欠你的，按你的要求，我会做到，以后会更认真地做到。”
看她满足现状地信誓旦旦，完全不在意是否签约，然后又一脸真诚地继续表决心，仿佛可以在试用期里长长久久，黎束的眸子划过一抹失望。
接着听她话锋一转，拉长了话音，一本正经。
“还有，至于你——和——我——”
“最好还是——”
“保持距离。”
后面的几句如此耳熟，连说话的神情，口吻都和自己是一模一样，同时联想起前天她的那句，“不是之前一直说不合适不合适，怎么现在又合适了。”
黎束心中的失望消失得彻底，轻笑一声，多么明显的气话。
这小姑娘还挺记仇，之前对说她的那些话她竟然都记得，而且记到现在。
行吧，一时不松口也能够理解，就随她吧，女人么，得先来个投其所好，抚平她情绪。
等她平心静气之后再谈签约的事，不急在一时。
反正她现在也是随叫随到。
跑不掉。
难得在观云苑睡了个好觉，黎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有没有她的消息，结果没有。
洗漱完再看，还是没有……
吃完早餐再看，还是没有……
坐车去公司的路上，还是没有……
小董全天都跟在一旁暗中观察老板的一举一动，今天的老板好像比昨天还要反常，还要浮躁。
不仅和资方见面开小差，开会也是三心二意，就连现在，签字间隙还走神儿瞄手机，十分钟不到又看一眼。
小董几乎可以认定，自家老板可能，大概，也许，真的是恋爱了。
天可怜见，老板他终于开窍了。
喜悦地上前，“老板，您是在等什么消息么？”
等了一天的黎束闷闷不乐，“嗯。”
看他神色不对，小董又小心试探，“是那个，很严重的事？”
黎束茫然。
“就那个错的很严重的事？”
黎束默认。
“是很重要的人吗？”
黎束猛地抬头，又是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听到这个问题，都听烦了。
墨眼严厉，一时语滞，终于开口，凌厉反问，“很重要的人？”
“我看您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我想一定是在等什么重要……”小董惊恐万分，还得继续，“……的人的消息，难道不是吗？”
黎束看着自己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助理，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当然。”
说着向后，往椅背一靠，慵懒地回复，“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乙方。”
乙方？乙方还要等？乙方还要哄？乙方还要投其所好？小董不懂。
黎束斜眼看他，“我放债，她欠债，难道不是我是甲方，她是乙方？”
小董明了，现在债务人太多，都这样，借钱的才是大爷。
只是……自家老板什么时候对钱有这么深的执念了？更加不懂。
黎束不再说话，一脸阴沉地等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都没有收到一条来自她的微信提醒。
躺在床上暗骂这姑娘不讲信用，还是不能跟她再玩儿什么每天微信，白费功夫，得尽快……签下她。
吃一堑长一智，口头约定，不靠谱。
博一课多，云黛在学校上了一天课，下午又被师兄工作室叫去修复一件新得古董，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开车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赶忙躺进浴缸边泡澡边玩手机，这才终于想起今天还没给那位债主发微信，不由得哀叹一口气。
还债人，还债魂，深夜还债第一人。
那个奇葩，说随便我发什么，那就随便我……把最想问的话问了吧。
十指飞扬，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好，趁着十二点还没到。
赶紧，发送——
叮！一条微信提醒。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的黎束立刻坐起身。
可终于给我等到了，这小姑娘还行，真没食言，挺讲信用。
拿出枕头底下的手机，飞速划进聊天界面。
身形一顿，眼神淬冰——
【恩人，今天您满意了吗？】
到我满意为止，满意为止，满意为止，满意为止……
脑海中全都是它，四字四字，逐一排开。
黎束觉得自己又被这小姑娘给耍了，气得差点要捏碎手里的手机，反手一句做回复。
发完等，等了等，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等了个寂寞。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云黛泡着澡，泡着泡着困意袭来，不管不顾地起身，迅速烘干自己，立刻回到床上会见周公。
隔日，云黛上午没课，十点多才醒。
睡了顿饱觉以后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洗漱完实在饿得不行想叫个外卖，才发现昨晚忘了给手机充电。
充电，开机，有一条来自昨晚的微信消息。
三个大字，多么豪横。
【不满意。】
看完都不想点餐了。
对这人永远别抱什么幻想。
不满意就不满意，有必要说出来嘛。
差点把手机按出个洞，恨恨地打字回击。
办公室里一整个上午的空气都降至冰点，寒气从黎束的周身散发出来。
冰得小董大气不敢喘一声，战战兢兢地递过几份文件，候在一旁等他签字，时不时还偷瞄自家老板几眼。
手机震了一下，老板拿起来了，老板又放下了，老板签了两个字，又拿起来了，又放下了。
神色忧郁，像丢了媳妇。
黎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手机上的微信界面。
聊天记录里直接显示着今昨两天的聊天记录，上下对照着看下去。
昨天 23:52
【恩人，今天您满意了吗？】
【不满意。】
11:07
【好的，那今天呢？】
简直是给自己添堵，黎束忍无可忍，第三次拿起手机。
仔仔细细确认着最后一条信息，确切地来说，是六个字。
心中不免升腾起一阵阵幽怨，昨天好歹还是九个字，还有一个“恩人”的头衔。
她这敷衍了事的态度让黎束脸色如泼墨越来越黑，冷空气着陆，越来越寒，越来越冷。
小董实在看不得自家老板要把手机看穿的模样，“黎总，有什么您就说出来，我可以帮您分忧。”
黎束抿紧嘴角，隐忍着怨气，抬了抬手，不愿多说。
“或许是因为讨债的事吗？如果她还是不还，约出来面谈一下也好。” 小董小心试探。
黎束心思微动，沉吟片刻，“面谈？”
终于有了回应，小董连忙点头，“对，您想说什么，您想要什么，都当面说清楚，免得在这里伤神。”
黎束听完，说得有理，怨气消了大半，对，随叫随到，不是白提。
立刻回拨了一个语音电话，对方接起，甜甜地只说了句“喂？”
就喂得黎束满肚子的怨气一丝不剩，压低声音，开门见山，“来公司找我。”
“嗯？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瞬间有点丧。
“最好现在。” 不等对方反应，说完就挂了电话。
现在？云黛迷茫地看着手里手机，仿佛刚刚的一切皆是梦境 。
上辈子我真是造了孽啊，遇到了这么个大奇葩，欠谁不好非欠了他！
急忙开车半小时，来到丽耀娱乐的大厅，在前台小姐姐鼓励又……看好的目光下畅通无阻地直奔27层。
刚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见到了从办公室退出来的小董，他还没来得及关门，垂头丧气，像只丧家犬。
云黛迎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诶？你怎么了？他难为你了？还是骂你了？我……”
小董转过身看到来人竟是自己女神，大惊失色。
难道是女神欠了老板的债不还？
不对，不可能，不应该。
老板之前要签约合同的时候就说过她很重要，现在又说她是很重要的乙方。
小董恍然大悟，这么久没签成，手段毒辣的老板他要上手段了，女神要遭殃了。
云黛在小董眼神中看出了隐隐的担忧，直觉奇葩找茬，一定不简单。
还没做好准备，只听里面传来一声阴沉的毫无感情的“进来”，立刻噤了声，颤巍巍地挪进黑白灰办公室。
听到外头这女孩还知道要体恤别人，黎束心如明镜，她对谁都好，除了自己。
上次在山上餐厅也是这样，对谁都能叫哥哥，唯独自己是黎总，心底再次升起一股怨。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却是一副只对自己才如临大敌的……样子，他气。
必须得尽快挽回形象，他有法宝，是一般女人都逃不过的法宝，投其所好。本来想好好当面谈谈，瞬间就改了主意。
云黛进了门以后就静悄悄地站在门口，没敢再往里踏进一步。
来的路上她已经决定了，既然是造化弄人，欠了他的，那就如他要求的那般，随叫随到，每天微信，一切都如他所愿。
虽然他说是正常往来，也算是朋友，可只要他还想着签约，就是贼心不死，和他私下见面就要小心为妙。
女孩子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奇葩毕竟是奇葩，谁都保不定他到底要干什么，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所以，量身制定了一条专门针对奇葩男的新方针。
你叫了，我到了，每天一句，完工了。
办公桌前的黎束盯着门口那抹倩影，她今天的打扮越发地显小。
深蓝色格子裙垂至纤细的小腿，露出一抹洁白，平底的奶白色穆勒鞋露出盈盈可握的脚踝，薄荷色的半袖还有一层白色彼得潘刺绣领，鱼骨辫松散地垂落在胸前。
古典的温婉又带着日系的清新，整个人超凡脱俗地就像是个下凡的小仙女。
饶是黎束看遍娱乐圈美女无数，也一时看愣了神，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能把每一种风格都驾驭得如此完美的她，的确适合，签下她。
只是——
看她后背贴门，一动也不动，和自己离得老远，戒备地看着自己，皱起眉头，“你站在那干嘛？”
隔着老远，云黛向他喊话，“你有事找我？咱们有事直说就好。”
已经有了主意的黎束注意到她态度不算友好，也不愿靠近一分，眼里精光直闪，得先投其所好，“你和我去个地方。”
不明所以的云黛一路跟随，跟着他走出办公室，跟着他走进电梯间，跟着他，跟着他，维持恒定距离地跟着他……
走在前面的黎束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她像条自己的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起先还觉得满意，只是走出电梯后才发现这条尾巴跟他脱离得太远，而且试图越来越远。
眸光淡淡，停在原地，双耳仔细听着后面的动静。
果然，如他所料，她也随之停下脚步。
“过来。” 黎束不悦地叫唤一声。
云黛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那人身边，还不忘例行公事地答到，“到，你有事？”
她居然喊了一声到，而且她又这么问。
黎束再次拧起了眉，盯着她看了一分钟，想到连发两天的两条敷衍的微信，还有今天的种种。
他懂了，他直接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随叫随到，每天微信，瞧瞧，她这任务跑得连自己这个债主都无话可说，果然是优秀。
还真是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还债的态度问题，如此敷衍了事，如何能担当重任。
俩人站在丽耀娱乐的前台咨询前大眼瞪小眼，还是黎束率先开口暗示，“你觉得这样的还债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明所以的云黛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看她还是不太清明，黎束希望就此点明自己的用意。
“其实我让你还债，是有更深层的用意在，这也算是你的试用期，希望你能明白。”
“…………”
云黛一脸呆楞地看向他。
试用期？这事还有试用期？
路子真野，都这样暗示了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他到底是有什么深意在？不管了，和自己无关。
看着她明显是惊呆的傻样，黎束轻笑。
“所以我希望，即使是试用，你态度也能认真些，多……”
他原本想说，多积攒一些人迈，多向前辈学习讨教，也可以跟自己多争取资源，态度积极一点对以后会有帮助，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帮她……
可是这些肺腑之言被这小姑娘决绝地打断，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黎先生，我想你有所误会，如果你的事和签约有关，对不起，我想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
“但你说的债，你放心，我欠你的，按你的要求，我会做到，以后会更认真地做到。”
看她满足现状地信誓旦旦，完全不在意是否签约，然后又一脸真诚地继续表决心，仿佛可以在试用期里长长久久，黎束的眸子划过一抹失望。
接着听她话锋一转，拉长了话音，一本正经。
“还有，至于你——和——我——”
“最好还是——”
“保持距离。”
后面的几句如此耳熟，连说话的神情，口吻都和自己是一模一样，同时联想起前天她的那句，“不是之前一直说不合适不合适，怎么现在又合适了。”
黎束心中的失望消失得彻底，轻笑一声，多么明显的气话。
这小姑娘还挺记仇，之前对说她的那些话她竟然都记得，而且记到现在。
行吧，一时不松口也能够理解，就随她吧，女人么，得先来个投其所好，抚平她情绪。
等她平心静气之后再谈签约的事，不急在一时。
反正她现在也是随叫随到。
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