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虽然人烟罕见,面积不大,但是尺树寸泓、风景如画,云之洲自从知道徽音在山洞内觉得闷,就经常带她去别的地方游玩。

    昨日去了大船上,他站在船头急吼吼地对着天空大喊,逗得徽音笑得花枝乱颤。

    今日则去了她喜欢的海棠花林,女孩子听着少年绞尽脑汁帮她描绘海棠花树的璀璨绚丽,到最后,少年亲得她气喘吁吁。

    明儿说好了去岛的那边看看,远远能看到成片的樱桃树,说不准能摘到樱桃,徽音说樱桃拌着乳酪最好吃,云之洲让她承诺自己,离了岛一定要亲手给她做一碗。

    云之洲只觉得只羡鸳鸯不羡仙,望着徽音时满心满眼的爱意。

    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他与她在海棠花林中散了会儿步,又与她温存了一会儿,唇齿相交,永远都不能满足似的,徽音只好嗔怨着他是个色鬼,每次都要将她的唇瓣欺负得麻酥酥得才肯停下。今儿直接咬出来一道细小的口子,隐隐作痛,流出鲜血。

    云之洲也很是心疼,暗骂自己没轻没重,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对着明亮和煦的日光细细端详,当真看到那道小口子,含着歉意说:“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很疼吗?”

    她委屈地点点头,眼眶也跟着红润润得,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云之洲伸出舌头,舌尖在上面打了个转儿,轻柔地舔舐掉那些血丝说:“待会儿就好了,下次我注意。”

    “坏蛋,还想着下次。”徽音扁了扁嘴,一副小女儿娇嗔的模样,煞是可爱动人。

    云之洲爱恋不已,哄着她说了好多情话。

    徽音不禁想到原身与云之洲相处的时候,少年十分毒舌,言辞冷漠歹毒,直把原身差点逼疯,日夜被噩梦缠绕。而如今呢,竟然抱着自己一番甜言蜜语不带重样的,还真是条善变而又口齿灵便的狗。

    他们欢欢喜喜地回到洞内,徽音觉得有些困乏,云之洲便一个人去了海边,顺道再去山上看看能不能猎到什么动物准备午饭。

    徽音在洞内无事可做,便来到岩壁处,那里被云之洲凿了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她喜欢的贝壳,云之洲还想办法做了一串小小的贝壳风铃,悬挂在岩壁上,徽音看不到,却经常用手指摩挲着,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

    “姑娘。”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只是带着几丝颤意,那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与喜极哽咽。

    徽音只作未曾分辨,没有转身,轻快地说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吗?”

    她熟稔的语气令原本沉浸在喜悦中的少年身子僵硬,心底无端一沉,却又不敢细想,只是慢慢来到她身后,颤抖着手搭在少女的肩上,怔怔道:“姑娘,是阿祯。”

    少女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慢慢放下手里的贝壳,颤抖着转过身,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年将她揽入怀中却又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用手臂圈住她,生怕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犹在梦中:“对不起,姑娘,是阿祯的错,阿祯没有保护好你。”

    徽音却僵硬地立在他怀中,叶祯还以为她身体不适,可是仔细端详,却见少女气色不错,他环视一周,看到角落里双人的用品,顿时警觉起来,待要发问,却听到山洞外少年欢快的声音传来:“音音,你瞧我捉到了一只小兔子,像不像你……”

    声音戛然而止。

    徽音也几乎是在同时惶然地推开了眼前的少年。

    他说他是阿祯,外面那个男子也与自己说他是阿祯,她已然知道了有人在欺骗她。

    自己身前的少年蓦然回眸,那张不再有任何掩藏的面容呈现在云之洲面前,除了眼下那一颗饱满猩红的泪痣,二人的长相居然一模一样。

    云之洲手上的小箩筐摔在地面,里面他捉来的小海鲜顿时散落一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这样一张突然出现的面容,下一瞬,还未反应过来,那少年就狠狠地飞出一掌,佩剑祭起,瞬间刺向云之洲。

    云之洲是见过叶祯身形得,眼下猝不及防、毫无防备,只能狼狈地闪身躲过,面上被他的佩剑剑刃刺出薄薄一道细小的口子。

    少年的身手还是让云之洲发现端倪,虽然有所猜测,但此时已然确定,失声道:“你是叶先生。”

    叶祯冷笑一声,招招致命,心中满腔的愤怒与恨意淬炼在招式上,几番缠斗,云之洲很快就落入下风,努力格挡了几下,奈何叶祯是存了杀意,云之洲手臂一痛,叶祯的佩剑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划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住手。”徽音适时地开口,不早不晚,就是等这一刻呢。

    叶祯只得收回佩剑,面色沉沉,可是面向徽音时又恢复到了温柔的模样,只有紧紧攥住佩剑穗子的手指出卖了他心中的怒火中烧。

    其实发生了什么并不难猜,他不怨恨徽音认错了人,她看不见,只能通过自己的触觉和听觉勉强区分,而云之洲又和自己一模一样,再加上云之洲刻意引导,她很容易沦陷。

    他只恨自己救了个白眼狼。

    叶祯上前一步,女孩子却惶惶然地退后,噙着泪,目光哀怨,又是生气、又是羞恼,更多得则是伤心无措。

    叶祯心疼地说:“姑娘,都是阿祯的错。阿祯带你走好不好?”

    “你不能带她走。”云之洲骤然听到这句话,不顾手臂上的血痕大步流星拦在叶祯与徽音身前,铁青着脸色坚决地开口,“我喜欢她,我要带他回杏花谷。音音也答应了。”

    徽音听到这句话,身子不期然地颤了一下。

    叶祯冷哼一声讥讽说:“心甘情愿答应你,还是被你哄骗着才应下得?”他绕过云之洲,轻轻握住徽音的手说:“不必理他,我们走。”

    “走?”徽音暗笑,可不能就这么走,现在只来了一个,另外一位呢?

    我们的女主角林娆娆呢?

    果然,不远处的玲珑少女瞧见云之洲也十分开心,可是刚要开口,就看到心仪的少年握着女孩子的手,目光温软。

    她心中酸涩,走近些,患得患失地开口说:“师兄,原来你没有事。,我一直都担心你。”

    云之洲骤然见到失踪多日的小师妹,心里喜悦,可是这份喜悦也只是一瞬,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徽音身上,冲动之余也要上前将她抢夺过来。

    但是他的靠近只让徽音畏惧地往旁边挪了挪,那是叶祯的方向,云之洲悬在空中的手颓然落下,目光凄然。

    叶祯不理会这两人,只是带着徽音离开山洞,走了几步,便将她背在身上往海边去:“我看看木筏还能不能用,我们离开这里。”

    徽音一言不发,叶祯只能听见她细密的哭声,心中犹如一根根银针狠命地扎着,痛彻心扉。他怎么能让姑娘陷入这样卑劣之人手中,真是无耻至极。

    他应该立刻杀了他的。

    他放下徽音,推了推自己之前坐好的竹筏,此时已经涨潮,不适合出海,他自己当然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徽音在,他不敢冒险。

    回身瞧见女孩子凄惶的模样,心中心疼不已,柔声道:“风高浪急,咱们等一天,明儿一早就离开好不好?”

    她不说话,只是机械地点点头,眉宇间满是惆怅,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叶祯安慰说:“不想了,姑娘,阿祯回到你的身边,所有的错处都是阿祯的。”

    徽音勉力笑了一下,眼底只剩下愁绪。

    云之洲也追了上来,见两人往小岛另一边走起,只是默默跟在徽音身后,目光怔怔盯着女孩子瞧。

    不过就是转眼之间,对着自己娇柔软语的女孩子便不再理会他,她肯定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欺骗了她。

    可他该怎么办,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徽音离自己远去。

    叶祯对他的跟随实在厌恶极了,他寻了一处安稳妥帖的地方,让徽音暂时休息,随手折了一片树叶抿在唇瓣之间,骤然听得清灵的声音响起,像是小鸟儿的叫声。

    徽音蓦然一动,是从前叶祯哄自己开心时学得把戏,只是长大之后觉得幼稚,他便很少再吹奏。

    徽音再次听见,眉宇间的愁绪只是冲淡了些许,叶祯又取了一片更大的叶子灵巧地折成一只小燕子放在她掌心:“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姑娘在这里等着阿祯好不好?”

    徽音的手指颤巍巍地覆在他的面容上,叶祯知道她在想什么,握着他的手指在自己五官之上缓缓流连:“你瞧,还是有不一样的,我的脸上,这里……”他捏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耳边一个小小的疤痕说:“这里一直扑了粉不敢告诉你,怕你嫌弃,其实是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没有愈合好的。”言罢,又让她的手指来到自己眉心处:“这里,还有一颗小小的痣。”最后,来到他的眼下,那颗饱满的泪痣:“还有这里,姑娘说过的,有泪痣的男孩子一生坎坷,但是姑娘却为阿祯在寺庙中祈福,希望阿祯平安顺遂。”

    徽音随着他的言辞泪如雨下,阿祯抹去她的泪水柔声说:“阿祯以后寸步不离。”

    他轻声慢语地陪伴着她,直到她哭累了,天色渐黑,叶祯才起身去寻找食物。

    出了山洞,指尖的树叶灵巧一弹,只听到角落处闷哼了一声,他冷声说:“你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云之洲并不畏惧,精神抖擞地袒露着满腔爱意和决绝:“我已经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是夫妻,你对音音也并不怎么上心,她身子不好,你还带着她四处游走,分明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我和音音已经承诺,我会去向她提亲,一生一世对她好。”

    叶祯佩剑扬起,直指少年咽喉处,冷笑说:“的确,你说得对,我们并不是夫妻,姑娘的身体也确实不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云之洲茫然地看着他。

    叶祯冷声说:“这你得去问问你的好师妹,她不仅仅是杏花谷的人,还是昆仑派长老的女儿,昆仑派有一招绝顶的功夫,螟蛉毒掌,云少侠难道没有听说过?试想这么一招歹毒的毒掌若是伤在一个婴儿身上会是怎样?云少侠与师妹关系亲密,肯定也与昆仑派来往过密,你在这里谴责我,不若想办法找来螟蛉毒掌的解药,更能表现你的心意。”

    云之洲当然听说过这一招式,螟蛉毒掌,多少人闻风丧胆,只因这一招下去,受掌之人此生都会被螟蛉剧毒折磨,每每发病,如在炼狱。

    脑海中蓦然回想起那日徽音的苍白面孔,原来她身体里的力道不是别的,就是螟蛉毒掌的余毒。

    叶祯见他并未回应,继续说道:“我与你也算有些因缘,但是究竟是怎样我已经不想知道,还望你速速离开,不要再伤害我们姑娘。”

    “我没有伤她。”云之洲愤然道,“我喜欢她。”

    “你不配。”叶祯吐出三个字。

    “那你就配吗?”云之洲冷笑一声,“你和我一模一样,你告诉我你有哪里配得上音音。”

    剑尖向前挪动一寸,几乎已经贴在了云之洲的皮肤上,不远处的林绕绕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叶祯手臂哀求说:“叶大哥,拜托你不要伤害我师兄。”

    叶祯不动声色地甩开林娆娆:“是你一心求死,我自然满足你。”

    佩剑起势,叶祯已经决定了解了这个可能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少年,林娆娆又要冲过来,林祯一脚踹开,毫无怜惜,手中待要用力,却忽然听到远处轰隆轰隆的船声。

    叶祯眼睛一亮,明白是有船只经过,事不宜迟,立刻转身回到山洞之内抱起徽音开心地说:“我们也许现在就能走。”

    他抱着她来到海岸边,想办法点燃了篝火,不停地向那艘大船呼喊。

    果然,那艘船发现了岛上的人,赶紧派人过来查看。

    叶祯只说他是与妻子遇到事故流落至此,好在那艘船上也是江湖豪杰,立刻热心肠地允了几人连夜上船,天一亮就能将人送到岸上。

    云之洲和林娆娆也在一旁,自然也一并登船。

    那几名豪杰给四人暂时安排了房间,叶祯与徽音住一间,剩下两人一人一间。

    叶祯安置好徽音,便去找人想要借一些吃食。

    徽音倒在床上休息,忽听得敲门声,门外是云之洲落寞的小心翼翼的声音:“音音,我可不可以和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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