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该回家了！”
“这就好，待我将这个碗洗了，咱就回家！”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快放着别动，碰到肚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哪有这般娇气……”
杨姨自从知道凌霜有了身孕，便再也不许她到面摊帮忙，白日里一个人在面摊忙活，回到家又整天给凌霜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凌霜现在可是被她养得白白嫩嫩，珠圆玉润。
凌霜愈发得爱吃辣，杨姨便学了巴蜀菜做给她吃，只是不许她多吃，偶尔吃一吃解解馋也就是了，吃多了对孩子不好。
“今晚想吃点什么？回家做给你吃。”
“我想吃杨姨做的蹄花汤，还有子姜烧兔，菜都洗好了，肉也剁好了，就等杨姨回家。”
“好嘞！”
……
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行人纷纷避让开来，凌霜驻足看去，但见十余人身着玄色劲服，个个腰间佩刀，骑马呼啸而来，扬起漫天的飞土。
为首之人，外披氅衣，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待那些人走近，凌霜方看清了脸，他眸若寒冰，睥睨着前方……
凌霜后背浸出冷汗，凝滞呼吸，迅速转过身，躲在杨姨身后，心中寒意阵阵袭来……
是他！他为何在此？ ……
听着动静离远了，凌霜才放松死死握住的手指。
察觉到凌霜的异常，杨姨试探问道，
“认识？”
凌霜微微点头。
“是仇敌？”
“算是……咱们快些回家吧！我怕……”
“别怕，有我在，现在就回家！”
……
夜里，凌霜又做起了噩梦，如同被溺在水中，令她无法呼吸。
待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犹沉浸在再次见到他时的恐惧中，久久无法平息……
接下来的五日，凌霜不敢出门，生怕他折返回来，认出自己，将自己再抓回到地牢去。
……
第六日，凌霜困在梦魇中，不住挣扎，待恐惧与绝望再次要将她淹没时，她被屋外的声响惊醒。
“杨姨？发生了什么事？”
唤了两声，却无人回应，凌霜大感不妙，取出藏在枕头下的迷药，蹑手蹑脚得向门口移动。
透过门缝，凌霜看到杨姨被韩契放倒在地，噩梦中的那人站在院中，看向她的方向，似是能透过门板，盯着她的眼睛。
凌霜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地后退，身体止不住颤抖，面上血色尽失，一股冷意传遍四肢百骸。
“出来吧。”
话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凌霜压下心中恐惧，颤巍巍打开门。
……
公仪简进了屋便开始四处打量，屋子不大，却被她打理得干净整洁，温馨舒适，桌上摆满了小儿的东西，还有一双做了一半的虎头鞋，针脚粗糙，用料普通，对于公仪简这种用惯了好物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寒酸。
凌霜倚着门靠着，腿有点软了，看着他的动作，揣度着他的来意。
公仪简找了地方坐，看她面色不佳，神经紧绷，应是怕极了。
“莫怕，不抓你，也不杀你。坐下说话。”
凌霜半信半疑得挪步至床边，扶着床，缓缓坐下，背靠着架子，方好受些。
公仪简望着她，一会儿仔细端详她的脸，一会儿又盯着她的肚子沉思，百感交集……
那日恍惚看到她的身影，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站在路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面容是从未见过的温婉娴静，散发着和煦柔和的母性气息。
再命人私下探察一番，果然并非是当地人，乃是外迁此处的外来人，他便能肯定是她无疑了。
他又惊又喜，转瞬又不太痛快，接着心生愤恨……极度矛盾。
他渴望见她，这便来了。
凌霜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转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拉过被子盖在肚上。
“你……近日可好？”
“……”
凌霜只背过身，不言语。
“你为何在这儿？莫不是公仪昭嫌恶你，将你赶了出来，弃之如敝履？”
公仪简自然知道她是自己跑的，只不过想揶揄几句。
……
看她对自己视而不见，公仪简没了耐心。
“多日不见，倒是脾气见长，对本王不理不睬，如此无礼。”
……
“你究竟要如何？”
“……你？”公仪简微愣。
“劝你不要激怒本王，挑衅本王。”
“殿下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你本就是本王捡来的一个小奴儿，饶你不死，已是本王仁慈。本王要如何就如何。”
凌霜轻掀眼皮，冷漠得觑了一眼公仪简，他总是这般高高在上，以我为尊，睥睨一切。
“殿下错了，殿下确实对我有一命之恩，但是我已经替殿下杀了很多人，那么多条人命，早已足够抵消我这一条。我曾经也还给殿下一条小生命，是殿下自己不要的，不是吗？况且，我的这条命，殿下曾取走过一次。我与殿下早就恩怨两消。”
“你！”
公仪简万分震惊，她竟会这样说。他嗤之以鼻，认为她倒反天罡，却又无法开口反驳。
“好……纵使是恩怨两消，但是凌霜，你不要忘了，本王是王爷，你是平民，本王为尊，你为贱。本王不想你好过，甚至要你性命，于本王而言简直易如反掌，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简单。”
凌霜闻言眸色骤冷，此刻，对他的愤恨远胜恐惧。
“殿下如此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草菅人命，不配做天下之主！将来必不会人心所向！”
“嗤——配不配当天下之主，不是你一个蝼蚁说了算！仗势欺人如何？，草菅人命又如何？与本王作对，简直是蜉蝣撼树！”
“殿下说过，不会杀我！”
“前提是你乖乖听话，不要惹本王生气。”
“好……我听话，殿下就会放过我？”
话虽软，语气与眼神却格外倔强，写满了不服。
公仪简叹出一口气，不懂自己为何偏偏与她这般纠缠，分明可以当没看见，径直离开就好。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跟她在此过不去？
“本王累了，过来，服侍本王宽衣。”
见她一动不动，公仪简揉揉鼻根，表示头痛。
“不要逼本王用强的！”
“我不愿，我的孩儿……”
见她抚着肚子，公仪简莫名来气。
“哪来的野种？流了更好。”
此话一出，凌霜便像只炸了毛的母狮，对着公仪简怒目圆睁，高度警惕，摆出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来。
公仪简见状，知晓自己太过了，触及到她不可逾越的底线，便放缓了语气
“本王瞎说的，胎已坐稳，本王不会太过分，你的孩儿不会有事。”
“本王三日后便回盛京，京中尚有急事需本王处理。从此以后，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见她还是不动，公仪简心中一软，
“是本王想你了。”
……
……
……
久违的感觉，令公仪简恍如隔世，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
凌霜背对着他，不想见他。
“霜儿，可曾想本王？”
“……”
“说话。”
“没有。”
“说点好听的。”
“没有。”
……
……
“你孩儿的爹呢？”
“死了。”
“嗤——是哪位短命的仁兄？霜儿命格太硬，一般人降不住你，惟有我这样的天潢贵胄才行。”
凌霜太累了，阖眼睡觉。
公仪简想，若当初留下那个孩子，如今该有两岁了吧。
“这就好，待我将这个碗洗了，咱就回家！”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快放着别动，碰到肚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哪有这般娇气……”
杨姨自从知道凌霜有了身孕，便再也不许她到面摊帮忙，白日里一个人在面摊忙活，回到家又整天给凌霜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凌霜现在可是被她养得白白嫩嫩，珠圆玉润。
凌霜愈发得爱吃辣，杨姨便学了巴蜀菜做给她吃，只是不许她多吃，偶尔吃一吃解解馋也就是了，吃多了对孩子不好。
“今晚想吃点什么？回家做给你吃。”
“我想吃杨姨做的蹄花汤，还有子姜烧兔，菜都洗好了，肉也剁好了，就等杨姨回家。”
“好嘞！”
……
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行人纷纷避让开来，凌霜驻足看去，但见十余人身着玄色劲服，个个腰间佩刀，骑马呼啸而来，扬起漫天的飞土。
为首之人，外披氅衣，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待那些人走近，凌霜方看清了脸，他眸若寒冰，睥睨着前方……
凌霜后背浸出冷汗，凝滞呼吸，迅速转过身，躲在杨姨身后，心中寒意阵阵袭来……
是他！他为何在此？ ……
听着动静离远了，凌霜才放松死死握住的手指。
察觉到凌霜的异常，杨姨试探问道，
“认识？”
凌霜微微点头。
“是仇敌？”
“算是……咱们快些回家吧！我怕……”
“别怕，有我在，现在就回家！”
……
夜里，凌霜又做起了噩梦，如同被溺在水中，令她无法呼吸。
待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犹沉浸在再次见到他时的恐惧中，久久无法平息……
接下来的五日，凌霜不敢出门，生怕他折返回来，认出自己，将自己再抓回到地牢去。
……
第六日，凌霜困在梦魇中，不住挣扎，待恐惧与绝望再次要将她淹没时，她被屋外的声响惊醒。
“杨姨？发生了什么事？”
唤了两声，却无人回应，凌霜大感不妙，取出藏在枕头下的迷药，蹑手蹑脚得向门口移动。
透过门缝，凌霜看到杨姨被韩契放倒在地，噩梦中的那人站在院中，看向她的方向，似是能透过门板，盯着她的眼睛。
凌霜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地后退，身体止不住颤抖，面上血色尽失，一股冷意传遍四肢百骸。
“出来吧。”
话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凌霜压下心中恐惧，颤巍巍打开门。
……
公仪简进了屋便开始四处打量，屋子不大，却被她打理得干净整洁，温馨舒适，桌上摆满了小儿的东西，还有一双做了一半的虎头鞋，针脚粗糙，用料普通，对于公仪简这种用惯了好物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寒酸。
凌霜倚着门靠着，腿有点软了，看着他的动作，揣度着他的来意。
公仪简找了地方坐，看她面色不佳，神经紧绷，应是怕极了。
“莫怕，不抓你，也不杀你。坐下说话。”
凌霜半信半疑得挪步至床边，扶着床，缓缓坐下，背靠着架子，方好受些。
公仪简望着她，一会儿仔细端详她的脸，一会儿又盯着她的肚子沉思，百感交集……
那日恍惚看到她的身影，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站在路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面容是从未见过的温婉娴静，散发着和煦柔和的母性气息。
再命人私下探察一番，果然并非是当地人，乃是外迁此处的外来人，他便能肯定是她无疑了。
他又惊又喜，转瞬又不太痛快，接着心生愤恨……极度矛盾。
他渴望见她，这便来了。
凌霜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转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拉过被子盖在肚上。
“你……近日可好？”
“……”
凌霜只背过身，不言语。
“你为何在这儿？莫不是公仪昭嫌恶你，将你赶了出来，弃之如敝履？”
公仪简自然知道她是自己跑的，只不过想揶揄几句。
……
看她对自己视而不见，公仪简没了耐心。
“多日不见，倒是脾气见长，对本王不理不睬，如此无礼。”
……
“你究竟要如何？”
“……你？”公仪简微愣。
“劝你不要激怒本王，挑衅本王。”
“殿下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你本就是本王捡来的一个小奴儿，饶你不死，已是本王仁慈。本王要如何就如何。”
凌霜轻掀眼皮，冷漠得觑了一眼公仪简，他总是这般高高在上，以我为尊，睥睨一切。
“殿下错了，殿下确实对我有一命之恩，但是我已经替殿下杀了很多人，那么多条人命，早已足够抵消我这一条。我曾经也还给殿下一条小生命，是殿下自己不要的，不是吗？况且，我的这条命，殿下曾取走过一次。我与殿下早就恩怨两消。”
“你！”
公仪简万分震惊，她竟会这样说。他嗤之以鼻，认为她倒反天罡，却又无法开口反驳。
“好……纵使是恩怨两消，但是凌霜，你不要忘了，本王是王爷，你是平民，本王为尊，你为贱。本王不想你好过，甚至要你性命，于本王而言简直易如反掌，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简单。”
凌霜闻言眸色骤冷，此刻，对他的愤恨远胜恐惧。
“殿下如此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草菅人命，不配做天下之主！将来必不会人心所向！”
“嗤——配不配当天下之主，不是你一个蝼蚁说了算！仗势欺人如何？，草菅人命又如何？与本王作对，简直是蜉蝣撼树！”
“殿下说过，不会杀我！”
“前提是你乖乖听话，不要惹本王生气。”
“好……我听话，殿下就会放过我？”
话虽软，语气与眼神却格外倔强，写满了不服。
公仪简叹出一口气，不懂自己为何偏偏与她这般纠缠，分明可以当没看见，径直离开就好。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跟她在此过不去？
“本王累了，过来，服侍本王宽衣。”
见她一动不动，公仪简揉揉鼻根，表示头痛。
“不要逼本王用强的！”
“我不愿，我的孩儿……”
见她抚着肚子，公仪简莫名来气。
“哪来的野种？流了更好。”
此话一出，凌霜便像只炸了毛的母狮，对着公仪简怒目圆睁，高度警惕，摆出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来。
公仪简见状，知晓自己太过了，触及到她不可逾越的底线，便放缓了语气
“本王瞎说的，胎已坐稳，本王不会太过分，你的孩儿不会有事。”
“本王三日后便回盛京，京中尚有急事需本王处理。从此以后，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见她还是不动，公仪简心中一软，
“是本王想你了。”
……
……
……
久违的感觉，令公仪简恍如隔世，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
凌霜背对着他，不想见他。
“霜儿，可曾想本王？”
“……”
“说话。”
“没有。”
“说点好听的。”
“没有。”
……
……
“你孩儿的爹呢？”
“死了。”
“嗤——是哪位短命的仁兄？霜儿命格太硬，一般人降不住你，惟有我这样的天潢贵胄才行。”
凌霜太累了，阖眼睡觉。
公仪简想，若当初留下那个孩子，如今该有两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