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回鹘王如获至宝般抱起环玉,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段思平心中知道环玉为了自保才嫁给回鹘王,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和宇文长瑞也算识趣,第二天辞行,回鹘王和环玉送了他们两只骆驼还有许多吃的用的,另外段思平的断剑也被天山派的铸剑高手修复了。阿娘和上官云被安排到一个美丽的院子,得到了如同贵族般的待遇。

    月余,契丹使者送来贺礼,精美的陶瓷、雕刻,珍贵的皮毛披风,做工精美的服装和各种首饰摆满了整个大殿。

    使者恭敬地向环玉表达契丹的祝福:“仆固公主,啊现在应该叫仆固女王陛下,吾王与述律王后祝您与怕里可汗百年好合,子孙满堂。一点微薄贺礼,请女王陛下笑纳。”

    环玉深知这都是尉姑娘的,不属于自己,包括身边这个男人的爱。她努力面带微笑,没有说话的勇气。怕里可汗对使者表达了感谢:

    “尊敬的使者阁下,代我感谢阿保机陛下和王后,愿我们的子民世代友好!”说罢给使者回礼各种玉石珍宝。

    晚上,怕里可汗对环玉说:“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帕里可汗,这个国家是你的,我不想当女王……”

    “月儿,别见外,小时候你叫我表哥的,不记得了吗?要是不习惯还可以叫我表哥,不要有压力,有表哥在你身边,你可以的,想想你的子民,他们看到你回来了有多开心!”说罢帕里可汗将环玉拥入怀中。

    环玉的心在帕里可汗温暖的怀抱中微微颤抖,她感受到了那份真挚的关怀与信任,却也更加的不安。

    若环玉是真的仆固月女王,她当然可以肆无忌惮,但她不是,在帕里可汗身边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日子一天天过去,派出去找李三思的人差不多都把天山找遍了,依旧没有水灵珠的下落。

    环玉找到和大祭司说话的帕里可汗,想要说明一切,这个身份如同枷锁,让她感到窒息,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月儿,快来尝尝契丹的马奶酒”,帕里可汗笑着说。环玉喝了一口,忽然吐得很厉害,帕里可汗让侍女带环玉出去换洗了。大祭司看看环玉,和帕里可汗开心的大笑。

    换洗回来,环玉鼓起勇气说:“表哥……我……我其实……”环玉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一切。

    帕里可汗笑着温柔地说:“大祭司方才都告诉我了,我们有宝宝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环玉的世界瞬间变得复杂而沉重。她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情境下,一个生命悄然孕育。这是束缚,更是她无法逃避的责任。

    “可汗……”环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望向坐在对面,正满脸期待地望着她的帕里可汗,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帕里可汗,但她更无法承受继续欺骗他的痛苦。

    帕里可汗见状,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月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环玉深吸一口气,决定面对现实,她轻轻推开帕里可汗的手,跪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帕里可汗,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我……我不是真正的仆固月女王。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环玉终于鼓起勇气,将尉姑娘和摩尼教的所有真相和盘托出。

    帕里可汗听后,先是一愣,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凝视着环玉,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底。他对大祭司使了一个眼色。

    大祭司又一次念起咒语,环玉额头的印记变成一大一小。“可汗,你看!血脉做不了假!”

    “我虽然同样流着九黎族的血,但我……”

    帕里舒了一口气,笑笑扶起环玉,打断她的话:“月儿,你太淘气了!无论你曾经是谁,你现在就是仆固月女王,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你的存在对这个国家,对我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放下那些过去,和我一起迎接新的生命,好不好?”

    环玉闻言,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想到帕里可汗会如此,这份深情让她既感动又愧疚。

    “表哥,谢谢你。”

    她改回称呼,紧紧抱住帕里可汗,这份温暖,让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渐渐消散。

    帕里可汗微微一笑,再次将环玉拥入怀中,这一次,环玉敞开心扉接受了这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爱。

    “这就对了,月儿。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国家,守护我们的子民。”

    阿娘听说环玉怀孕了,日日去照顾她,上官云不忘提醒阿娘:“小姐啊,你看咱们在这里日子虽然过得自在,可是咱们的任务……”

    阿娘总是说“知道了,时机未到”。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环玉生了一个男孩,帕里可汗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他让这个孩子跟女王姓仆固。

    可是环玉发现自从有了孩子,可汗对自己的爱变少了,似乎全部都转移到孩子身上。或许是产后抑郁吧,他们经常吵架。

    “你已经不爱我了,放我走吧!”

    “呵呵……我不爱你……,我和姑母为你仆固家守了二十八年,你和你父亲在外面逍遥快活二十八年……,你们仆固家又是怎么对我们帕里家的!”

    “你爱的,你守的都是仆固月,而我根本不是仆固月!”

    “子民们都知道你是仆固月,你不是也得是,这是你的责任!”

    “凭什么?我没有这个义务!”

    “就凭你身体里流的是我们回鹘祖先的血!”

    “现在你儿子也拥有你们回鹘祖先的血,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你怎么可以和你父王一样不可理喻!好好冷静冷静吧!”

    帕里可汗生气地抱着孩子关上门出去了。

    环玉心里非常难过,她要做回温环玉,她不想替尉姑娘活着了,这一切本就不属于自己,甚至包括那个自己生的孩子。夜里她叫上阿娘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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