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感觉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这仙长的确是岳中。

    本以为根据宋霜枝的描述,那岳中多少得是个狠人,得要一言不合就开干的。

    没想到,他这整个人处于游离的状态,只要有钱拿给人干啥都行,好说话到不行。

    真的没想到。

    只是,他给的消息可不那么美妙。

    那个五石散和那个阵法,就够人头疼的了。

    只是,回去后,她刚去找了宋霜枝还衣服的时候,听到了个不好的消息。

    她回来,就见宋霜枝坐在坐在桌边上等她,一脸心事重重。

    直到她进了门,关上了门。

    宋霜枝立即迎上去,拿出那瓶丹药就开始询问:“表姐这丹药是哪来的。”

    那双眉紧蹙,该不会是知道这丹药是什么吧。

    “这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吃就对了。”

    这件事有些复杂,他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修为也没多少,料峭感觉没必要让一个近似凡人的他知道。

    听到这话,宋霜枝自然而然的回答:“嗯,但是我去表姐房间的时候,桌上只有半个的丹药,只有这一瓶丹药,我还不知道它少不少。”

    听到这话,料峭只觉得糟糕。

    她只是松懈了片刻,没有谨慎处理这些东西。

    竟然就少了一颗。

    想到这当即连夜召集能进出她无屋中的小厮。

    但宋霜枝好像是没有兴趣似的,倒是没有一起跟着。

    “小蝶,把能进我屋的人都叫来。”

    这些个奴仆,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回事。

    伺候了这么些日子,哪有今日这样子的阵仗。

    这些奴仆来了之后,料峭也没有急着抛出这次的意图。

    只让这些人站着,而她自己则拿了个话本,慢慢围绕这些小厮绕着圈的看。

    “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不断在一众人回响,像个催命符一样在那位小厮耳边不断回响。

    果然,时间一场,真的有个小厮忍不住,猛地跪了下来,哭出了声来。

    料峭见状,当即叫其他的奴仆散去。

    而其他的奴仆离开时,也纷纷低着头,不敢多管主人家的事情。

    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厮,料峭不敢想竟然是这个瞧着最为老实的也是最小的一个奴仆。

    料峭的声音从他的头顶直接传入:“那丹药你拿了哪去了。"

    那小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话。

    料峭不怒自威:“那丹药你是不是吃了。”

    那小厮终于扛不住,哭着说了:“我……我是个给吃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有毒不能吃。”

    听了这话,那小厮这时候才崩溃的像个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今日看您去看一条街前那个康乐坊看热闹去了……我也就跟着去看了,那国师身边的小厮将那个药丸吹的跟什么似的,在加上那些个贵人也在吃……我……我也就想试试,更何国师那边可说了,可是和旁边的仙长求的。"

    “旁边那仙长瞧着比我还小,我就觉着这丹药效果肯定好……哇……“

    现在的他哭的不成泪人,料峭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了。

    只祈祷他以后能克制对那东西的欲望吧。

    隔天,料峭按照约定给岳中送去了金条。

    只是再次进去,发现国师府中的守卫比上次多了几倍。

    尤其是国师那处,好像还有个保护阵法了。

    料峭也没心思去探那个国师住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早去早回时最好的。

    只是,这悠闲的日子一过,料峭着实是有些着急。

    这宋霜枝到底要长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破这是个梦境。

    瞧着这几年,时间过得飞快,这宋霜枝越来越瞧着像是现在的样子了。

    他原先还去码头搬卸货物,这几年攒到银子了,又和她借了些直接就开上了铺子,这几年这脸皮越来越厚,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变化。

    包括这城中的局势。

    原本大家的日子也就那样。

    但是西域的那个东西在城中像蒲公英乘着一阵怪风飞速扩散开了。

    现在每个贵人,天天都要让自家小厮去这个康乐坊买上个几瓶备着。

    刚开始的一两年,这群贵人只觉得服用后能让人感到身体发热、精神振奋,仿佛拥有无穷的活力。

    另一方面,这东西也被那些贵人认为是身份的象征。

    要是有哪个不买这仙丹就是个不合群的,就跟那些个穷人还是一样的。

    日子一久,那些个贵人就发觉,好像离不开这仙丹了。

    只发觉,好像离不开这仙丹了,一天不吃都心痒痒。

    但事态蔓延的更加严重,那些个穷人看着城里的贵人都要眼巴巴的等着这康乐坊开门卖仙丹。

    他们逢年过节,有些人终于一狠心,几人凑一凑,就买了一两颗,几人分食,只觉得,吃完,身体发热,一天的疲劳一扫而空,这一传十十传百,纷纷都要来买。

    而康乐坊也乐得见此,甚至还给那些穷人除了穷人限定版本的深色仙丹,除了样子不好看,价格低,其他的吃着没什么不一样。

    这东西一出,无数的穷人也疯狂抢购,只盼吃了那仙丹,能每天多干点活,能过挣点银子。

    一时间,这东西席卷整个城池。

    只是,时间一长,各种副作用的出来了。

    上瘾,身体虚弱,皮肤溃烂这种都来了。

    一时间,全城的药材,也都成了稀缺货。

    ——

    万事都在变,唯独宋霜枝想救自己祖父的心没有变。

    料峭知道这仙丹的坏处和毒性。

    一连几日都叮嘱宋霜枝有银子了,也千万不能买这些破烂仙丹。

    好在宋霜枝是听进去了。

    不光他不买,还让料峭在家里给小厮立下规矩,谁也不许买这个东西。

    除此之外,宋霜枝担心他的祖父,很早很早就开始成堆成堆的开始买药材。

    只是花再多的银两,屯的药材只是勉强抵得上用的药材。

    不知道为什么,料峭只能见到宋霜枝每天不停地去采购药材供着祖父。

    料峭瞧着他的进进出出,整天忙碌个不停。

    倒是想宽慰他几句:“你也别急,这外面的药材现在都卖到天价了,寻常人感冒了买药都贵的要死,过阵子这药的价格估计就会跌了。"

    可没想到,这宋霜枝听到这话,没感觉他的心有一点的被宽宥的感觉。

    反而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抿了抿嘴,最后撂下了话就又离开了。

    说出的话笃定而又坚决。

    “药价不可能降的。”

    瞧着宋霜枝又匆匆离开的背影。

    料峭只觉得,可能这就是他从商之后的的行业敏锐度吧。

    她也就不管了。

    现在的一门心思就是研究怎么让宋霜枝醒。

    料峭思索,宋霜枝的心结,多半是他这个祖父。

    要不,把这个虚假的祖父干掉呢。

    只是,万一干掉了,但是宋霜枝疯了,崩溃了,越发出不来了怎么办。

    这手中的匕首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一旁的婢女吓得手中端来的茶水抖了又抖,直接放下茶水就出去了。

    思前想后,料峭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万一宋霜枝发飙了,她就说是为了他。

    合理。

    现下趁着没人,提着匕首就朝着那祖父的房间走去。

    怕被伺候的小厮,知道,料峭找了个借口,说是去看看药,就给支了出去。

    后脚,料峭直接进屋,但是还是害怕动手,不想动手杀害无辜的人,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他是个虚假的。

    于是迅速飞快的飞出匕首,鲜血四溢,直重要害。

    料峭不敢多待,御剑拔了匕首就走。

    回到自己的屋子,料峭感觉浓烈的血腥味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从墙上一滴滴滴下的鲜血仿佛滴在的的心口。

    擦拭匕首的帕子抖得不行。

    仿佛要飞走一般。

    料峭瘫坐在椅子上,暗自祈祷,后面这梦境应该慢慢就要破了,嗯,后面的幻境应该会冻结。

    然后像上次一样就会散去。

    回到现实。

    料峭等了许久,似乎外边的声音已经静下了,料峭才刚放心。

    只是,内心的弦才刚松懈一点点,外面的刺耳尖叫突然传来。

    “ 啊!!!!”

    料峭知道,东窗事发了。

    坏了。

    而此时,更要命的声音也一同传来了。

    “公子,不好了!祖父……”

    这祖父二字刚吐出来,就听着宋霜枝急匆匆的脚步声。

    料峭已经扛不住了。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完了完了。”

    这心跳声如雷点一点点不断变变大。

    料峭难以想象,要是宋霜枝暴怒,她会遭遇什么。

    就这样,她在屋内心急如焚,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什么破罐子破摔的声音传来。

    也没有听见宋霜枝请人来叫她。

    她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只有几种可能,第一种,祖父就是这个梦境的核心,祖父不行了,其实宋霜枝已经醒过来了,因为是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会生气。

    第二种。

    祖父根本跟么没死,他没死,宋霜枝怎么生气呢。

    料峭嘿嘿一笑,肯定是这样。

    只是,理解甩了甩脑子。

    “不可能,不可能。”

    于是出了门,说辞已经想好了,就说听见他回来了,特意来瞧瞧他。

    她强壮镇定。

    现在根本不敢盯着宋霜枝以及刚才那个尖叫的小厮乱看。

    现在的眼神根本不敢聚焦。

    只能假装有点忙,眼神乱飘,慢慢走进他们在的那个屋子。

    “淡定,淡定。”

    瞧着料峭进屋,宋霜枝好奇道:“表姐怎么过来了,之前不是嫌药味大,怎么都不肯过来吗。”

    料峭现在根本不关心宋霜枝的话,只关心她刚踏进屋子,而他身边那个叫阿福的小厮瞧见他进来,立刻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就迅速闭上了嘴。

    这叫谁看了不多想。

    只是宋霜枝还没发难,料峭也不好太过不正常。

    但脑子中也着实想不到什么多余的想法了,于是就“嗯嗯,”这样的话应付了他。

    只是,再往屋里走去。

    料峭松懈的身子彻底紧绷了。

    她亲眼看见的鲜血飞喷的祖父现在在被好好的喂着药。

    墙上的鲜血也都消失了。

    而那个祖父好像看见了她,头好像轻轻的歪向了她。

    料峭在也受不了了,直接弹射,并且尖叫出门:“啊!!!”

    她匆忙跑回她的院子。

    怀中沾了血的帕子,历历在目。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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